余烬(1)(2/3)

    另外，凌烟显然知道两个人没有住在一起，要不然看到贴文不会马上去凌烟家。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牛皮纸袋，塞在冰箱的最底层，尽管用ch0u屉掩盖，仍一目了然。

    朱茗弯唇，她很喜欢这种漂浮的感觉，在两边极端的世界，找一个看似平衡的瞬间，却可能一不小心，就下跌。

    十九年前的六月十七，当值盛夏，暑气蒸腾，闷热极致，天空压低弯成弧度，将人桎梏在喘不过气的空间里。

    陈东东以为，朱茗三番两次望向同一个方向是在看时间，却不知她看的另有他物。

    想起她

    土壤亲吻刀刃上暗红se的斑点。

    陈东东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弹跳，现实总是残酷，而他不想面对。

    “案情有什么发展"

    杂货店老旧的招牌出现在朱茗的视野，然后是机车行，服饰店，小吃店……镜头置中，层峦迭嶂的青山藏入朦胧的淡蓝se中，云朵慵懒的缓和飘散。画面再微调，右边伟岸的建筑是青山中学百年校舍。

    他始终不晓得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

    公寓外的草皮里，下深两公尺，埋葬一把锐利的刀。

    “让开。”陈东东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冷若冰山。

    指尖碰到牛皮纸袋的时候，荒凉无边。

    早就脱离正轨，沿着诡谲歪斜的边缘擦枪走火。

    站在紧闭的门前，他不断反问自己，这有可能吗？

    熟门熟路的拨开下垂至小径的芒草，花絮零星点点胶在她单薄的制服上，原先仅能勉强通过的小径逐渐豁然开朗，转过方向，她蹲低，将力气凝聚在小腿及脚踝，蹬起身子，轻盈跳上红墙，张开双臂，如猫般走在狭长的墙背。

    她抬脚，重重的将鞋尖打在滚烫的红砖地，撅嘴嘟囔：“这破鞋！”

    乌黑的头发盘根错节，盈满这方小空间，余位则能看清被冰冻许久的苍白。

    她的双眼猩红，血丝充斥，却b平时更加魅惑。薄唇因si紧的啃咬而泛着病态的白。

    除非是在掩盖什么。

    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皮肤贴着骨，看不清一丝原本人类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大脑已无法思考，仅剩的力气只够说话。

    我愿意告诉你我的故事。

    朱茗清楚明了，陈东东的眼里闪烁的那抹光亮，她早就原形毕露，无谓的挣扎只让人觉得更加可笑。

    陈东东想起那乌烟瘴气的房子。

    朱茗垂着手，没看陈东东，只一个劲的瞧着袋子里的遗骸。

    她回过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脑中警铃大作，飞快的跑过去，伸手压住酒红se冰箱的门，而男人的大掌则扣在冰箱的门把上。

    ——“看新闻我才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很震惊，随便穿了衣服跑过来确认，没看到人我心慌，想说再等等看好了，就回家拿了几件日常用品，在这里住了下来。”

    陈东东随便抓起包包往停车场奔去。

    他敲门，并暗自下定决心——至少等了解完整t，确定他的猜想没错再决定后续如何行动，毕竟这个推测实在太过大胆。

    他大气不出，恍若噩梦。

    还一住就住这么久。

    朱茗走路的同时忍不住蜷曲脚趾，然后舒展，动作重复十遍以上。大概又是脚病犯了，这球鞋坑坑补补，原先透气的部分被厚布填实，双脚冒起sh汗，全锁在里头回热，一不小心就发痒。

    si者的姐姐会说谎吗？陈东东以前认为，找出案件的真相是对si者遗族的交代，但是凌烟的家庭单纯，少许重要的联系人，朱茗这位姐姐是其中之一。

    对，问题在于：袁列承认自己犯案了，还是在没有尸t，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朱茗打开门的瞬间，陈东东反而愣了一下。

    她的声音融着夜se：“只要你逮捕袁列，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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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不会是那样吧？

    像绚丽的烟花盛开绽放，徒留焦黑的余烬，坠落至地。

    她拍拍手掌，将双手抵在墙沿，往下跳。很可惜，她的目的不是校外的五光十se。

    朱茗话还没说完，陈东东径直的走进屋内，有目的x的走过客厅，然后转向厨房。

    此外，他后来才想到，谁会把行事历放在冰箱上面？放在大门或客厅这种随时出入的地方才是正常现象。

    打开来，他忍不住倒x1一口冷气，震得他五脏六腑全数破碎。

    警察这个工作太过残忍，一层一层剥下对方筑起的防卫。

    还是那样美丽，像珠宝翠玉，一世不够赏玩。

    长青中学厨房的外围，隔着一道障碍，分置出一小块空地，大概是建设规划后的余地，因极其隐秘，难以察觉，连学校老师及教官都蒙在鼓里。

    完全不合理啊！

    攒紧的手指逐渐松开，陈东东叹口气，颤抖的将冰箱打开。

    墙上两人的残影，化身厉鬼，压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刮着纤弱的血脉。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心脏扑通扑通的狂乱跳着。

    陈东东差点崩溃。皎洁的月光照在那凌乱破碎的尸t上，异常触目人心。

    他把它拿出来，不重却有分量，他只感觉自己拾了这辈子最昂贵的物品。

    一路上许多画面闪现，不停交错重叠，纷乱拼凑。

    他都忘记她有可能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个选项，不过她既然开门了，等于证实他的猜想。

    现在仔细想来，才发现她的话语漏洞百出。

    因为你够聪明，够追根究底，找到我一生的宝藏。

    追根究底的真相，如果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他是否应该继续？

    要不是这城市他太过熟悉，他大概会因为太过分心而到不了目的地，而且他连自己是警察这件事都忘得一g二净，也不知道一连闯过多少个红绿灯。

    他突然很彷徨，无所适从。

    郁闷的心更是下沉一分。

    上午聊天时。

    对，她在等什么？她根本笃定凌烟已经si了，那她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