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精神力修行好处多多(2/8)
张夫人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僵硬地转回了身子,低声念着佛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张家被流放,女儿有一个对她好的人家,这是最好的结果。
“那就好,唉”李嬷嬷叹了口气,“夫人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守在这佛堂当中吃斋念佛,不想竟还要跟着张家受此罪。”
音量有些大了,韩天的后背顿时泛起了一层冷汗。
叩叩叩——
“李嬷嬷,您给我开开门,让我见见母亲!”张玲玉有些激动,她伸手捶在了门上,将木门砸的直响。
“坐吧。”柳风骨看着面前这对与他家娃儿一般大的男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说话。“柳管家,给两个孩子倒杯茶。”
“母亲为什么不见我”张玲玉哭声有些破碎,她呜咽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向房门,挣扎着要从韩天的怀里挣脱。
“去帮我收拾一下行囊吧嬷嬷。”张夫人的声音很轻。
张玲玉一喜。
吃斋念佛再看着女儿嫁一个好人家,她此生也就无憾了。
柳伯一点也不意外,他点头出去,准备将二人带进来。
白云宗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容小觑,那些名门正派都拿他们无法,这柳风骨叶兰瑾在他们面前不过是蝼蚁罢了。
李嬷嬷在眼睛下方摸了一把,已经长了细纹的脸上带着点欣慰。
“柳大人,张夫人她确实是无辜的。她为了不连累玉儿不再认这个亲生女儿,母女二人明明没有生死相隔却永生不能再相见,这太令人不忍了。”
“玉儿冷静一些!”
“哪位?”
“楚婉和从来没有对不起张家、对不起张大人。您再逼迫妾身也没有用,就像曾经的东莱盛世一样,张家,已经结束了。”
“李嬷嬷!是我!”怕围墙外的人听见,张玲玉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不可能!你们楚丘家绝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张关远说的斩钉截铁。
听着张关远一句一句连珠箭一般的质问,张夫人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了现在的心无波澜。
张玲玉轻轻叩响房门,房间内却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
“不,东莱皇陵还在,该结束的是柳家。”
“不可理喻!”
在张夫人看不见的地方,张关远皱了皱眉。
佛堂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张夫人这才慢慢站起了身,走到了佛像的前面站定。
母亲为什么不见她?
“柳伯太守大人!求您放了我的母亲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参与过!”张玲玉并没有依言坐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跪倒在地,朝着柳风骨乞求道。
这样大的动静,若是被外面的官兵听到就麻烦了。
这个灵魂画作、外面那个淡青色长衫的儒雅男子,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画风,过于违和了!
可话虽如此,系统却一点都不觉得柳风骨的判决有什么不对。
站在房门前,她突然有些胆怯,犹豫了一会感觉韩天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她这才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房门。
“屋里没人。”韩天皱眉听了半晌,说道。
幸好,幸好。
“大小姐请回吧,夫人说不见。”
“晚辈保证。”韩天郑重地应下。
不远处柳风骨没有继续再画他的火柴人,而是坐了下来开始处理政务。
攥着佛珠的手颤抖起来,张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死死地瞪着张关远,一字一句道:“你会下地、狱、的!”
并没有令人失望,房门后传来了一道略带警惕的女声。
“没想到柳爹是灵魂画手,怪不得他藏起来。”系统将这幅画加密存了起来,精心保存。
放下了手中的书,柳浮云也看向书房正中跪在地上的两个同龄人,心中有些好奇柳父要如何回应。
房门后方那声音安静了片刻,再响起时说的内容让门外的二人惊诧不已。
有过两面之缘的柳二小姐就坐在一边看着书,身旁的小桌上还摆了点心茶水,看来柳家宠爱二小姐一事果然没有错。
韩天的声音唤回了张玲玉的神智,急忙收回目光看向柳风骨,行了一礼。
她拽着韩天的手朝张府最边缘的佛堂跑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敲着门。
可这种时候张关远竟然还在怀疑她!
“嬷嬷多虑了,张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做些什么。”
婉姝还是婉荷,他竟然有点记不清晰
这个女人太通透,所以他才宁愿宠爱那个曹氏。
“唉”
没过多久,门外又一次响起了叩门的声音。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勾起。
“夫人,张家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作为主母能不能为家族考虑一下?”
“说起来这张夫人倒是个可怜人呢。”柳风骨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下嘴唇,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开门吧。”
这声音,是母亲身边的李嬷嬷!
“谢谢柳大人,不敢!其实今日晚辈和玉儿来是有一事相求,望您能应允!”韩天硬着头皮说出了这番话,自己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夫人别忘了换一身体面的衣物,宗主大人尊贵,千万别失了礼数。”说完这句话,张关远推开佛堂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昏暗的房间。
正抱着一本记录前朝历史典籍看的柳浮云随口回道:“父亲这人比较善良。”
柳浮云抬头,就见柳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楚丘氏是唯一知道东莱皇陵秘密的人,你既然有那封信,就一定还知道一些别的。”
见李嬷嬷终于应下,张夫人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嬷嬷帮我把我的梳妆盒取来吧,里面有要交给玉儿的东西。”
“东莱皇陵的事夫人到底知道多少,已经这种时候了,莫要再藏着掖着了。”他沉声说道。
张玲玉不得不承认,重男轻女这种事大概就她家最严重。
画着五个火柴人的画的右下角,龙飞凤舞的“柳风骨”三个字写在那里,笔走龙蛇格外有气势,于是整体看上去就更违和了
剩下这十多年,他们二人互不干扰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坦,直到张隆涛出生。后来他纵容曹氏,让一个妾氏爬到了她的头上,开始她也愤怒过,可时间久了便也疲于再计较。
“韩少爷,夫人让老奴给您带一句话,请务必善待我们玲玉小姐,让她好好活下去”李嬷嬷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说完了这句话后就再没了动静。
“婉”他开口想唤一声她的名字,却突然顿住了。
这个人已经疯了。
柳风骨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笔道:“让他们进来吧。”
死死地将人禁锢在怀中,韩天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就有一种身穿道士袍、仙风道骨白发须眉的老者坐在那,一边啪啪按着计算器一边给人算卦一样诡异!
这房间一点生气都没有,屋内应该是空无一人。
说到底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物,然后伸手在佛像底座上推了一下,打开了一个小暗格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在张玲玉的心中,柳大人一直是与父亲一般的好官,没想到最后好的只有他一个。
“老爷,妾身楚婉和。”
“玉儿!”韩天大惊,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将有些疯狂的女孩拽了回来,揽在了怀中,
她的眉眼间依旧是平时的那种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被驱逐一事而有所不甘有所愤怒。
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张夫人对自己的女儿闭门不见。
这忠心的妇人有些犹豫。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张关远第一次迈进了这个佛堂。
张夫人静静的跪了良久,才继续转动起了手中的佛珠,低声念起了佛。
“我这么大的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玉儿孤身嫁入韩家,娘家连个人都没有才是真的令人担心。”
女人的声音很轻,在这佛堂内听着更是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脸色很不好看的张关远深吸了一口气,掩去了眼底的阴霾。
并没有官兵进来。
“结束?”张关远抬头顺着张夫人的目光看去,觉得那佛像眼角的悲悯格外刺眼。
“夫人,大小姐看着很好,韩少爷对大小姐很爱护。”
“夫人,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他改口,直接唤了夫人。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古代这种制度还真的是残酷。”系统略微有些唏嘘。
“什么人!”围墙外一声厉喝,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张夫人一向平和的面色终于变了些许,她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男人,嘴唇蠕动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老爷,妾身已经同您讲过很多次,除了那封信之外再无任何东西了。”
“宿主您说柳爹咋想的,那两个人肯定是来求情的,他为啥要见?”系统有些不理解柳风骨的做法,问道。
“夫人,是老爷”李嬷嬷小声汇报道。
看着她小学的时候也进行过的类似创作,有那么一瞬间,柳浮云觉得柳父的人设突然就崩了。
“老爷,这佛堂里没有椅子,您委屈了。”张夫人缓缓站起了身,指了指一旁的蒲团柔声说道。
就是这种淡然疏离仿佛看破了一切的眼神,让他打内心深处不愿面对。
“谁?”守在门边的李嬷嬷低声问道。
见他走出了院子,躲在树后一脸担忧的李嬷嬷走了出来,急忙跑进了佛堂当中。
张夫人失笑,重新面对着佛像跪了下来。
“夫人,您还好吧”嬷嬷小声询问了一句。
“为什么!”张玲玉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张玲玉和韩天一路跑到了张夫人的院子,看着本就冷清的院子愈发萧条,张玲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看着韩天和张玲玉额头上的汗,柳风骨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的君子风度,不急不缓地说道。
“玉儿我们得走了!”韩天倒吸一口凉气,牢牢抓着张玲玉的手臂。
李嬷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惆怅,可出口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的,先喝口水吧。”
张关远看着眼前这个嫁入张府近二十五年的女子,在与后者的目光对视上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颤。
“母亲”张玲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无措。
看似很高冷,内心却是在跟系统聊着天。
系统说着在柳浮云的面前调出了那个透明的显示屏,将方才看到的画面投影了出来。
“太守大人慈悲,这一次待张家人全都离开奉安郡后,府中的下人便会被遣散,到时候您带些钱财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张关远的所作所为确实罪无可赦,她也不奢求柳家能饶了她一家,可她的母亲是无辜的!
面对眼前这名儒雅的男子、长辈,她的心情十分的复杂。自从柳大人上任以来整个奉安郡的变化十分巨大,百姓们生活安稳社会安定,她一直很佩服他。
柳风骨未发一语,只是安静地听着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话,唇边的笑容一直没有变化。
这些年母亲在府中并不是很受尊敬,时间一久许多下人对这个主母也少了几分重视。唯独这个从母亲嫁进门就跟着她的李嬷嬷,一心一意忠诚老实,一直照顾着她。
“老爷,您扪心自问,曾经的楚婉和对您有过半句隐瞒吗?”张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平淡的语气配合她孤寂的背影莫名苍凉。
“放开我,我要进去!”
“是。”柳伯点了点头,去取茶壶。
背对着李嬷嬷,张夫人没有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有些嘲讽的笑。
李嬷嬷应了一声,悄悄看了张关远一眼,然后出了佛堂关上了门。
“夫人,白云宗的宗主要见你,还有什么秘密不愿跟为夫说也就算了,去对宗主大人说吧。”张关远的语气突然放的很温柔,“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你一向疼爱玉儿,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呢。张家被流放,她一个还未过门到韩家的女儿也不能跑。”
张关远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当年奉安太守本该是我,结果被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占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压在我的头顶,哪怕我下地狱也要拖着他柳家一起的。”
见张玲玉跪下,韩天毫不犹豫地也跪了下来。
这张老爷平日里一月两月的不会想起夫人,这种时候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没好事。
“是我。”门外响起了张关远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女儿就更该孝顺亲爹了,谁让她姓张。”
以前出门周围的人对她张府大小姐都是热情又奉承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嘲讽与不齿。
“你还知道些秘闻对不对,别再藏着了,以前我不逼你,可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
“百年了,楚家一直隐姓埋名只想过普通的日子。留下那封信是祖上唯一流传下来的祖训,再多的真的没有了。”
从她嫁入府中第二年、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的秘密骗走那封信之后,就开始对她慢慢冷淡了。后来因为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他又接连纳了几房妾氏。最过分的是在张玲玉出生的那一天,她的夫君得知是一名女孩之后只看了一眼,连碰都没有碰就离开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韩天不再犹豫半拖着怀里的姑娘离开了这里。
大概是从父亲的行事被揭露之后。
看到张夫人一脸平静,她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张府就没这么轻松惬意了。
感觉来人的目光,柳浮云抬起头看向二人,面无表情。
“平时,平时对了!”张玲玉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反应了过来。“佛堂!平日母亲都在佛堂念佛!”
“张关远,玉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有点良心吗?!”
从那时起,她就彻底对这个男人寒了心。
“玲玉小姐啊,快走吧,您已经不是张家人了。”李嬷嬷大概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焦急地道:“夫人很好,老奴会照顾她的,您就放心吧。”
母亲向来不问世事,只安心念她的佛,还经常会拿出一些钱财来救济一下穷苦之人,她不该跟着受罪的!
“是。”
“柳大人,晚辈冒昧求见,还请您谅解!”
张夫人猛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韩家公子也在为张夫人求情,格外真诚。
“那您?”
她突然觉得有些自责,母亲生活在这种环境当中,她却在韩府过着轻松舒适的日子,简直是不孝。
柳拂风的书房里好东西实在太多,见亲爹没有反对,柳浮云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书柜前面,安静地翻看着各类藏书典籍。
李嬷嬷闻言摇了摇头,道:“夫人,老奴没有子女亲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和大小姐啊。您身子骨不是很好,一路上定是吃不消,还是让老奴照顾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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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平时除了这里还会在哪里休息?”韩天环视了一番这院子,问道。
被捂住了嘴的张玲玉呜呜着,眼泪将韩天的手都打湿,好不可怜。
现在的张玲玉整个人都是憔悴的,一副随时都可能崩溃的样子,饶是他们立场不同心中都不免有些感慨。
被香火熏得皱了皱眉,他看向蒲团上跪着的那纤瘦女子,面无表情地对身后一脸担忧地李嬷嬷道:“你先出去。”
连一个卑贱的下人都能无视他的命令了,简直该死
作为敌对关系,他留下了张府众人的性命已经是十分够意思了。都说斩草除根,柳爹这是斩都没斩下去。
“老爷,韩少爷和张大小姐求见。”管家柳伯走了进来,见到房间中父女一副温馨的样子,呵呵笑了笑。
“诶大小姐啊,夫人说让您好好孝顺韩家父母,以后莫要再说自己是张家女儿了”
“那就好”张夫人微微仰起头,眼角略微有些湿润。“韩家夫妇都是十分正直大义的善人,玉儿跟着他们不会错的。”
一名穿着朴素灰色衣衫的女子跪在佛像前,手中的佛珠已经停止了转动。张夫人闭着眼睛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对身后的李嬷嬷问道:“那孩子还好吗?”
“嬷嬷您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玉儿,那孩子性格太过刚强,我担心她会做傻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替我照顾玉儿。”张夫人转头看向身后这个一直陪伴她们母女的妇人,问道。
韩天和张玲玉被带到书房,进屋便看到了穿着长衫带着浅笑、看起来很是随和的太守大人。
略有些昏暗的佛堂内,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