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迹(2/8)

    春儿一把拉住月儿的手，但在抓住的瞬间一个想法跳进她脑子里。

    见月儿竟然真的开始一派轻松地往回走，春儿气得牙痒。

    不行，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有个结果，即便是坏结局也在所不惜。

    而杜寒嫣难得见到怜惜姐姐如此像孩子的一面，眼尾也笑成了弯月，听得津津有味。

    今日机会如此难得，若自己再让她跑了她就不当人了！

    春儿抬了抬头，从月儿口中轻松听见了「喜欢」两个字了，但怎麽觉得她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啊？

    「寒嫣妹妹，我们到底要到哪儿去？」没有人回答她，杜寒嫣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把一套衣裳递给她，「这是千儿陌儿的衣裳，暂时借来穿穿。」

    「就是这里。」陌儿说，她们到了某间布店，里面正传来吵闹的声音。

    「向两位娘娘请安。」千儿与陌儿一同向两人鞠躬。

    「您才是呢嫂嫂，怎麽在这里啊？」

    一行人不禁冷汗，尤其是杜寒嫣，她认得这熟悉的声音！

    原本一旁看戏的老板忽然意识了过来，继续不耐烦道：「这个姑娘啊！三番两头往咱店跑，就说了钱不够，还成天赖在这不走！」

    「嫂嫂！我好想您啊！」季怜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季大嫂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经过了几年的岁月，嫂嫂清秀的脸蛋上不仅添了几根线条、常年洗衣维生的手也b当年粗糙了。

    杜寒嫣在一旁捡起方才季母弄掉的针线，欣慰地看着怜惜姐姐与家人的重逢，为了怜惜姐姐此刻的幸福，如此冒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杜寒嫣吩咐夏儿一行人分摊几匹布带上，「送到季家去。」她说。

    「娘…是我。」她放开了杜寒嫣的手，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

    正想好好问问，杜寒嫣却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别在这里说这些。

    「感觉？」月儿歪头。

    若其实月儿对她根本没意思呢？

    听她这样说，杜寒嫣忍不住瞄了季怜惜一眼，只见後者不发一语，沉静地看着她，彷佛在等待她的表现，杜寒嫣跃跃yu试，「粗布穿不暖的，怜惜姐姐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这是寒嫣自己想做的，季大嫂别介意。」

    仔细一想，她已出嫁为太子妃，季家本就不该再挨饿受冻，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并一想到这，春儿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凉了一半，呆愣地望着月儿狐疑的眼神。

    夏儿只瞪了她一眼，她此刻没心情跟雪儿吵架，她只想知道娘娘怎麽不在g0ng内，而是在街上瞎晃。

    「我指的不是」「我是喜欢你啊。」月儿又说了一次，而且这次她还把身子凑了过来，眼神里闪烁着，近在咫尺的两张脸蛋几乎要相碰。

    季怜惜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即使已经分离许久，她仍然认得那温柔的声音，「嫂嫂……？」

    「像是喜、喜欢的感觉」

    「等一下。」季大嫂一双眼睛无解地望着眼前不认识的姑娘，「请问您是？」

    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不耐烦道：「要与你说几次！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买不起就不要在这胡闹了！」

    季怜惜闻言汗颜，这怕不是她的备用计画，幸好没用上，否则几个姑娘爬梯子是多麽不得t的行为。

    杜寒嫣马上扑上去捉住她的手臂：「千万别跟春儿说啊！」要是被春儿知道自己又做出了危险的行为，这阵子耳根子都无法清净了！

    「她是…」季怜惜yu言又止，在这里说出身分不太好，但她又找不着其他她俩关系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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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大嫂的脚步，经过了几段路程，季怜惜怀念不已，兴奋地对杜寒嫣忆着自己的童年。

    她缓缓回头，不出所料！是夏儿！

    季怜惜听老板一说，疑惑地问大嫂：「嫂嫂为何要买布呢？」

    「娘娘多想了，我觉得很有趣，让我也一起去吧！」夏儿兴奋地说。

    见到她们一齐看向杜寒嫣，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她「计画」中的一部分，再见阡陌两人也没有向自己说明的意思。

    「你怎麽在这里？！」她这小姑不是已经嫁进g0ng中了吗！

    她将她约出来，就为了问她对两位娘娘之间的看法？那她们之间呢？！

    「你说什麽！」雪儿不甘下风，又要回言几句时，被一只手摀住了嘴，她一看，是自家娘娘。

    杜寒嫣瞄了一眼季怜惜，接着在夏儿耳边低语。

    嫂嫂搀扶着大哥，让他能好好与妹妹说话，「大哥…」

    季大嫂这才安心地收下布匹。

    老板见眼前是个有钱的主，嘴巴自然溜了起来：「够够够当然够，嘿嘿，多谢姑娘。」

    季怜惜狐疑地看着手上的衣裳，渐渐意识到这是要变装出g0ng，且是在没有任何允许的情况下。

    夏儿只耸耸肩：「可以啊，只是娘娘您要告诉我你想做什麽。」

    她感觉自己刚入g0ng时步步惊心的感觉突然回来了。她把自己的顾虑告诉杜寒嫣，对方只拍拍她的肩告诉她即将要去的地方就算被发现了也值得的。

    杜寒嫣让夏儿拿来银子放上柜台，「这里够买了吧？」

    夏儿又一眼神杀了过来：「我不发威你这家伙还真当我是病猫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娘？」明明已经位於人声鼎沸的街市，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称呼。

    家里院子积了不少雪，只勉强能看到一条细细的走道，可想而知，兄长残疾无法除雪，只靠着嫂嫂与年迈的父亲自然没法将院子除得乾净，至多只能清出条道路。

    「娘娘，原来你在这里！今日怎麽起这麽早？」月儿正要去准备早膳的路上偶然发现了季怜惜。

    屋内的温度与屋外无异，同样寒冷，餐桌上分别坐了两个人，把餐桌当旗桌对弈着。

    「欸」等等，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啊！原来如此啊！」夏儿听完杜寒嫣的计画，手一拍道。

    被月儿一唤，季怜惜才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在想着杜寒嫣了！

    看出了季怜惜的难处，杜寒嫣笑着说：「我的名字是杜寒嫣，季大嫂喊我寒嫣便好。」

    「你这家伙怎麽会在这里？一边去一边去，别妨碍我们了！」雪儿一见到夏儿就像见到仇人一般，赶着什麽虫似的挥手。

    见季大嫂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季怜惜出言说：「嫂嫂别担心，回头我会好好谢谢她的，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怜惜姐姐？」发现她停下了脚步，杜寒嫣不解。

    「那好，寒嫣，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季家的家务事没道理要由你来支出，我还是去买粗布便好。」季大嫂对她释出善意的微笑，这年头这样热心的人不多了。

    而中年妇nv则坐在床榻上缝补着。

    三年多没有家里的消息，至今她害怕打开门见到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景象，近乡情怯的心情，她总算是t会到了。

    这种只有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太令人不快了吧？

    「如果你要像春儿一般阻止我，别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听的。」

    月儿真诚的目光直shej1n春儿瞪大的眸子里，见状似乎还盈满了笑意。

    杜寒嫣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嫌我们不够x1引注目吗，夏儿想来就来吧，可是你们要好好相处。」待杜寒嫣语毕季怜惜便放开了手，雪儿与夏儿只互瞪一眼，不甘愿地「哼」了一声，却也还是安静地跟在後头。

    雪儿在一旁听了忍不住cha话道：「免了，人多易生事端，你还是东西买了赶紧回g0ng里去吧。」

    她们跟着阡陌的脚步来到了市集，人山人海的景象季怜惜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不论是并肩相行的夫妻、街头奔跳的小孩子还是行动缓慢的耄耋老人，处处充满了生气，b起华丽的g0ng廷牢笼，季怜惜不禁怀念起了外头的自在。

    这天晚上，季家的餐桌特别热闹，她们笑谈着三年来的点滴，好像要让对方错过的那些全数补回来一般。

    虽然雪儿一行人身分与季怜惜她们并不能平起平坐，季家却还是礼貌地请她们坐上餐桌。

    季怜惜自己虽然吃不下那麽多，却还是开心地将碗递上，「怎麽会呢？nv儿巴不得回来吃饭。」

    「怎麽了？」月儿问。她的声音令春儿回了神，她晃晃脑袋，心里直帮自己打气。

    「怜…儿…？」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季母首先站了起来，微微摇晃着身躯靠近：「怜儿…真的是怜儿吗？」

    在他面前的nv子放低了身段，苦苦哀求：「大爷求您了，寒冬到来，父母连套做衣裳的材料都没有，我们仅有这点钱了，拜托您行行好。」

    杜寒嫣微微一愣，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这是怜惜姐姐，必定会更加分的。

    季怜惜抑制不住自己渐快的心跳，她不安地盯着门板，突然之间，手掌感到了一阵温热，她望向身旁的人，杜寒嫣就像察觉了她的不安一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令季怜惜动摇的笑颜，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这人便一下将自己拉进了屋内。

    三者都在门板发出声音时抬起了头，见来人後不禁愣了神，季母甚至把针线都弄到了地上。

    她满怀感谢地望向杜寒嫣，「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寒嫣。」

    「怜儿你怎麽今天突然回来了？」季父忍不住将不怎麽丰盛的菜肴夹进季怜惜的碗里，「在g0ng里吃惯了大鱼大r0u，回来不会不习惯了吧？」

    走到了门前，季怜惜却步了。

    季怜惜见了忍不住想gu起腮帮子，又来了，又是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幸好没被发现，我连木梯都准备好了呢。」走过大门後杜寒嫣笑着说。

    小夏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这还用说，没有咱们娘娘，季良媛都要憋坏了。」说完後她也不管雪儿s过来的视线，重新将注意力聚集在前方两位大人身上，眼神深不可测。

    「我是喜欢你啊。」月儿答道。

    所幸门口的侍卫并不知晓娘娘们的长相，因此透过简单的装扮便可以轻易蒙混过关。

    「……爹…娘…」季怜惜许久未唤的称呼逸出口中。

    岂料，在春儿脑子还是一团混乱的时候，唇上已经覆上来冰凉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家了三载，她不禁红了眼眶。

    季大嫂无奈地低下头，每次在赚取了微薄的收入後，她总来看看这些钱能否购买布匹，也许这点微小的增加看在老板眼中根本微不足道吧。

    「怜儿，三年不见，你长大了。」季大哥抬手0了0她的头，季怜惜忍不住哇地一声抱住大哥，在他怀里大哭，季父则在一旁轻拍她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季母伸出乾瘦的手抚上季怜惜的脸庞，「怜儿…真的是我的怜儿…」季怜惜紧紧抱住季母，「娘，nv儿好想您！」

    月儿充耳不闻，故自回头走人，春儿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她急忙加快脚步跟上月儿的步伐，仍不放弃地追问。

    两人将视线移到杜寒嫣身上，季娘娘一问她们才发现原来杜娘娘还未将事情告诉她，想必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於是两人便也识相地不多嘴了。

    春儿迅速地摀住了唇，惊讶地看着b自己稍微高一些的月儿。

    只见她满脸通红，嘴角的笑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狡诘，「从早前便想试试亲吻的感觉了。」她道。

    这个吻并没有维持太久，都是初t验的两人很快便分开了。

    季大嫂苦笑：「嫂嫂无能，在怜儿出嫁後没能照顾好家里，近来天气严寒，思忖着为爹娘做几套冬衣，无奈微薄的收入无法支付。」

    要是被发现了怎麽办？

    季怜惜闻言，脸上偷偷g起了微笑，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春儿一掌劈开这棵千年老木头的心都有了。

    听到有人叫唤，季大嫂回头望了望，没想到见着了她怎麽也没想到的人，「怜儿？」她喜出望外地唤道。

    「做冬衣？」季怜惜见嫂嫂失落的神情，不仅心疼，疑惑也更深了，她不是一直以来都有寄衣物回家的吗？

    月儿这家伙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

    杜寒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如何反驳，最好这个神秘的地方能让她满意，否则让她冒这麽大的险出g0ng，代价可是很大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此娘娘认识了杜奉仪後，更常笑了。」小雪道，不是对谁说，也不是自言自语，她就是想告知天下。

    春儿热烘烘的脑袋都还没冷却，听到这句话立刻清醒过来，抓着她急忙问：「什麽叫试试？你是说你只是单纯想接吻吗？」

    「那你你对我就毫无感觉吗？」春儿结结巴巴地说，果然要从口说出中还是十分困难的。

    其实季怜惜很清楚，自己若是坚决拒绝，杜寒嫣也是拿她没办法的，只是在她灵魂的深处，或许也渴望杜寒嫣为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点冒险吧。

    「欸？」季怜惜错愕道：「你们怎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