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你护手油擦了吗？)(2/8)
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清淡的水粉气久久不散，被她碰触过的那一小片皮肤，仿佛着火了一般灼热。沈知珩铁青着脸站了许久，手僵在半空竟不知该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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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坐在后面，没忍住扬起唇角。她家小姐的客套话太贫乏了些，不管对谁都是这四个字。
沈知珩眼神一冷，想说若是嫌弃，完全可以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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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眼睛一亮，立刻叫人闭门。
去哪了呢？不会是被毒死了吧？贺嫣晃晃悠悠往外走，舞乐喧哗声被她渐渐抛至身后，渐渐的周围寂静无声，只余脚踩枯叶的动静。
……所以她跑出来干什么？贺嫣扯了扯唇角，刚要转身回去，便听到轻微的呕吐声。
琥珀闻言，心底顿时泛酸。她家小姐在漠城那可是人见人爱的宝贝，怎么一到京都就变了，昨天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今天又罚跪的，简直是受尽欺负。
“谢谢小姐！”
五公主好歹是皇家的人，与皇家一损俱损，上点眼药就得了，哪能真宣扬出去败坏她名声……难道是琥珀昨日上街买伤药时说出去的？想到琥珀的性子，贺嫣顿时有些不确定。
祖父不在，贺嫣便带着琥珀来见世面了，闻言也压低了声音：“等会儿找机会溜出去，我带你去逛御花园，那才叫漂亮呢。”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音，后面的话却没说。
贺嫣心中感动，面上却装乖：“那五公主岂不是很可怜？您跟我说这个干嘛，搞得我心里愧疚。”
吐完了，余光瞥见贺嫣眉头紧锁的样子，喉咙处仿佛又出现了钻心的痒意。他强忍片刻，到底克制不住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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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皇宫好漂亮啊。”琥珀紧张地坐在贺嫣身后。
良帝闻言，面色缓和了些：“既受了委屈，就该跟寡人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很难说皇帝伯伯不是故意的啊。
“滚。”沈知珩薄唇轻启，眼睛愈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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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当即抓紧他的手：“你知道你已经把那杯酒吐出来了吧？”
哟吼，热闹了。
祁远在良帝背后站着，用唇语示意是他告了小状，贺嫣没忍住弯起唇角。
这不是当初给沈知珩递手帕的家伙吗？！
“……我一直在家待着呢，都没出门。”
贺嫣离京太久，已经有些不记得谁是谁了。
林香就在沈知珩附近坐着，本来还高兴着，结果看到连水酒都不肯跟自己喝一杯的贺嫣，这会儿正大庭广众之下撩拨沈知珩，顿时气得一口气哽在心口。
林香听懂了，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那、那改日？”
月光下，沈知珩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什么，贺嫣默默抓着他的手，生怕一不留神松开了，他会自己把自己挠死。
“没事没事，我没事……”贺嫣讪笑着回自家马车上，没坐稳就催促车夫赶紧走。
贺嫣无言片刻，到底是没忍住笑了。祁远看着她明媚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想笑。
她脚步一停，一边默念不要多管闲事，一边还是没忍住朝着声音处走去。
贺嫣乖乖跪下：“嫣儿只是说膝盖疼要修养，可从未说过什么进宫一趟膝盖废了。”
他随口一句话，贺嫣便直接挂在了心上，一直到小年之前，都在挑选那晚进宫要穿的衣裳，琥珀被折腾得头都大了，终于在小年夜当晚替她选好了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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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见着五公主了，给她行了个礼。”贺嫣随口回答，顺手将衣裙撩起来，果然看到膝盖上泛着淡淡的青。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沈知珩的脸都涨红了，一只手无意识抓脖子，纵然有手套挡着，脖颈上已经出现一道道血痕。
贺嫣闻言，笑着起身，拍了拍膝上不存在的灰尘后才撒娇：“嫣儿前两天膝盖真的很疼，皇帝伯伯您是九五之尊，不知道跪石子路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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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公主一到场，帝后也就随之而来，贺嫣随众人跪拜行礼，起身时又一次对上沈知珩的视线，习惯性地挂起一抹笑。
“谢什么谢，都是应该的，”祁远噙着笑，“往后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诉孤，莫要让孤从旁人口中听说。”
“普通的跪礼，只是在石子路上行的。”贺嫣耸肩。
琥珀顿时皱眉：“行什么礼能行成这样？”
“人家是公主，贺家再恩宠不衰，我也不能顶撞她，”贺嫣眨了眨眼睛，“但是嘛，贺家的女儿，可不该受什么磋磨。”
流言沸沸扬扬传了两天，良帝突然微服来了贺家。贺嫣吓一跳，赶紧出门迎接，良帝一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顿时气笑了：“不是进宫一趟，膝盖都废了？”
贺嫣又小酌一杯，问：“林丞相给沈知珩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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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文官，有三分之一皆是丞相门生。”琥珀说完，怕她再追问下去，便拿着糕点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
贺嫣一脸无辜：“不是啊。”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摸了把他的脸，沈知珩微微一怔，回过神时她已经逃命一样跑了。
“人家可是公主，我还能直接反抗啊？”贺嫣懒洋洋靠在软枕上，“贺家是恩宠不衰，可也不是这么用的。”
近了近了，两人越来越近了……终于遇上，视线交汇的刹那，白面文臣脸一红，结结巴巴拱手行礼，沈知珩微微颔首，便直接去对面落座了。
良帝一眼就看到她偷笑，怒道：“亏得寡人和皇后担忧不已，你这混丫头还笑得出来？！”
“小年安好啊浓浓。”他笑盈盈开口。
琥珀本来正在马车里打盹，听到动静立刻清醒了：“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急……小姐，你裙子怎么脏了？”
沈知珩一顿，抬眸看向她。吐了太多次，眼尾泛着红，瞳孔上也仿佛蒙了一层水光，脖子上血痕触目惊心。贺嫣莫名其妙地想，沈指挥使这个样子，还挺像街上流浪的小狗。
说罢，便将两只手里的杯子递给他一个，沈知珩垂眸看去，便看到上面飘着一层荤油。
就这样？贺嫣看看文臣的大红脸，又看看他身边浑然不知的妻女，突然忍不住啧了一声。大褚虽不算男风盛行，但也不算稀少，上至贵族下达百姓，歧视者甚少，但……好男风却娶妻生子者，却是实打实被瞧不起的。
是嫩嫩的粉色裙衫，边边上缝了一条茸茸的兔毛，瞧着暖和又乖巧，贺嫣嫌不够惊艳，却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宫了。
“怎么了？”醉得迷迷糊糊的贺嫣察觉到气氛不对，拉着琥珀问一句。
贺嫣笑了，叫来一个宫人带她去，琥珀赶紧起身，走之前千叮万嘱她别乱说话，贺嫣不耐烦地摆摆手：“放心吧，我可是在皇城根下长大的，知道分寸。”
沈知珩身体一僵，下意识便要挣脱，却被她死死抓住。
贺嫣顿了顿：“旁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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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装的？”沈知珩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难得闪过一丝愕然。
贺嫣哎呀一声往下倒，沈知珩眼神一凛，赶紧将人扯回来。当温软的小姑娘撞进自己怀中，他身体僵了一下，接着便要推开，贺嫣却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贺嫣看得高兴，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飘飘然地想找祁远说话，却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也是，他可是今日庆功宴的主角，怎么可能会一直陪自己坐在这儿。她遗憾叹气，跟对面的沈知珩招招手。
琥珀越想越难受，等马车进家门后，差点就哭出来了。贺嫣倒是没心没肺，该吃吃该喝喝，等到下车时看一眼管家：“我膝盖疼得下不了地，今日起贺家闭门谢客，我何时好，贺家的大门何时开。”
琥珀闻言，这才匆匆离开，结果她刚一走，某个有分寸的人就看到对面位置空了，于是也步伐虚浮地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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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不是生下来就做皇帝的，自然也知道宫里那些磋磨人的手段，只是没想到自己一贯温柔的女儿，竟也能做得出这种事，心情一时间有些差。
谁跟你改日。贺嫣假笑：“好啊。”
贺嫣气结扭头就走，然而还没走几步，身后便又传来呕吐声。动静频繁，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她到底没忍住回头。
琥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越看越觉得般配，正瞧得认真时，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沈知珩垂着眼眸，神色淡淡地独自饮酒。
小风一刮，贺嫣越来越清醒：“刚才林丞相往杯子里加什么了？肯定不敢下毒，所以是……让你吃荤了？”
沈知珩也是遇人不淑啊，万年的铁树好不容易开朵花，却是根卑鄙猥琐的狗尾巴草。贺嫣正同情着，突然感觉对面在看自己，她收回盯着白面文臣的视线看过去，正与沈知珩对上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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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太孤僻，还是二皇子这样的适合她家小姐。
祁远也不介意，将自己桌上的一碟酥点递到她面前，贺嫣慌忙拿起一颗，刚咬一口，便听到他压低声音道：“小五身边的嬷嬷宫人都被罚了板子，她也要禁足一个月，今年的过年份例也是全取消了，这几日母后一次都没去看她。”
两人僵持许久，贺嫣突然问：“要不要找个地方漱漱口？”
“所以？”贺嫣脑子都不会动了。
贺嫣笑笑，正要拎着酒壶去找他，林丞相突然先一步出现在沈知珩面前，刚才还饮酒作乐的众人突然齐刷刷看过去。
贺嫣回头盯着她看了片刻：“你是不是想如厕？”
而十步远的对面，林丞相举杯笑道：“沈大人，你这次办案有功，我敬你一杯。”
林香却不计较，甚至在贺嫣想起自己后更高兴了，连连说要敬她一杯，琥珀见状及时挡下：“林公子，我家小姐还待字闺中，虽然与您是旧时好友，但……”
祁远担忧地看向沈知珩，沈知珩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还是不放心，但还未来得及去瞧瞧，便被几个文臣绊住了手脚。一场本该闹起来的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贺嫣这样做，只是做个样子给帝后看，他们虽疼爱五公主，却从不是偏帮子女的性子，到时候知道她受了委屈，自然会替她出气，然而没想到刚关门两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就连街头卖菜的小贩都知道，贺家大小姐进宫一趟，膝盖都跪废了。
贺嫣怕他恼羞成怒再拿刀架自己脖子上，吓得使出吃奶的劲逃跑，以至于跑到宫门口时，禁军还以为她遇到刺客了，刷地一下围了上来。
贺嫣立刻丧眉搭眼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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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帝在贺家待到深夜，才算兴至而归，贺嫣一路将他送到马车上，这才转头朝祁远福了福身：“多谢二殿下。”
嘴上狡辩着，眼神却在问祁远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来了，毕竟她还没往皇宫递消息，按理说他该不知道才对。
沈知珩抬眸，桌前烛光映在他眼中，折射出碎片一样的光点。他似乎也喝了不少，眼神已经有些许涣散，却始终保持脊背挺直。
“……您少喝点酒吧。”琥珀叹息，突然调整一下坐姿。
贺嫣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我要帮你，你让我滚？”
温热的呼吸突然喷洒在手背上，沈知珩后背猛地僵住，下颌线也因为牙关紧咬愈发锋利。贺嫣浑然不觉，确定他有好好涂药后，抬起头才发现他紧绷得有些不自然。
这是怎么了？贺嫣眨了眨眼睛，正要直接过去问清楚，却有一人挡在桌前。贺嫣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琥珀无奈：“沈指挥使这次办的是科举舞弊案，案子涉及多是文官。”
沈知珩刚要说话，胃里突然一阵翻腾，他当即侧过身去呕了出来。其实他从晌午起便没吃过东西，能吐的也只有清水，但依然翻江倒海。
贺嫣乐了一声，一抬头又对上沈知珩的视线，于是朝他抛了个媚眼，沈知珩沉默一瞬，用戴了手套的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贺嫣忍不住上前一步：“你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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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敢说你不高兴？”祁远眯起眼眸。
两人说话的功夫，官员陆陆续续来了，时不时就会有武官来与贺嫣寒暄，贺嫣噙着笑一一回应，心里正觉得无聊时，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白面文臣带着妻女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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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帮你适应，”贺嫣理直气壮，“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让人碰吧？”
武官还在陆陆续续带着妻儿来问好，贺嫣的心却已经飞到沈知珩跟那个白面文臣身上了，一边敷衍寒暄，一边用视线在两人之间飞快巡视。
祁远见她一脸疑惑，也愣了愣神：“外头那些消息，不是你放出去的？”
贺嫣精神一震，下一瞬便看到沈知珩进来了，今日依然是暗红圆领官服，收紧的袖口上一株小小的兰草。
贺嫣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紧绷，沉默片刻后伸手戳了下他的胳膊。
禁足和罚俸都不算什么大事，但在皇宫这种捧高踩低的地方，无异于告诉众人她失了圣心，帝后这一波属实是替她出气了。
沈知珩别开脸，落座后再不看过来。
贺嫣正偷偷跟他身后的祁远打招呼，闻言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腿，良帝冷笑：“还装！”
贺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自己膝盖上灰扑扑一片。
“是，嫣儿知道了。”贺嫣乖乖回答。
贺嫣喉咙动了动，一时没发出声音。
祁远见状笑着解围：“浓浓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父皇何必再苛责。”
琥珀感慨：“我家小姐果然人人都喜欢。”
良帝和祁远就在上方，看到杯子后神色顿时淡了，祁远刚要出面解围，沈知珩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丞相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脸色变了变后又要发难，良帝却冷淡开口：“爱卿若是醉了，便先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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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远也没在意：“那便当是歪打正着了，你这几日好好修养，可不要耽误了小年夜的宫宴。”
“嫣儿哪敢说。”贺嫣小小声，眼角一耷便可怜兮兮的。
贺嫣看不过去了，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伤害自己的手腕：“你是打算挠死自己啊？”
贺嫣瞧出来他心绪不佳，便赶紧转移话题，祁远配合着一唱一和，总算将他哄高兴了。
琥珀更不高兴了：“不管是什么，只是行礼都不该留痕，这明摆着跪超过半刻钟了，小姐你怎么能任由她欺负你？”
良帝斜了她一眼：“知道了还不起来？”
“滚！”沈知珩还是同一个字。
良帝叹气：“这件事是小五做得不对，寡人已经罚她闭门思过，日后不论是谁欺负你，你都不得隐瞒，定要第一个告诉寡人。”
看着怪可怜的。
夜凉如水，月光沉沉，小桥流水的景观前，一向体面的沈大人单手撑着怪石，正俯身吐得昏天暗地。
皇子公主们陆陆续续到了，贺嫣一眼就瞧见了祁远，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是克制地对他点点头。祁远笑了笑，跟挨着她坐的九皇子说了句什么，九皇子便起来了。
哦，林香，丞相之子，那个从小不学无术调戏良家的纨绔。贺嫣挂起一抹假笑：“林公子，好久不见啊。”
她慢吞吞地走着，寒凉的空气随着她的呼吸变成白烟，醉酒的脑子也逐渐清醒。
这人怎么越来越不高兴，难道是因为看见旧情人了？贺嫣撇了撇嘴，缩起来看各路臣子拍马屁。时隔六年再看这样的场景，竟然哪哪都是新鲜的，热闹的舞乐虽比不上漠城凌冽的风，可也有种平和的美。
今日宫宴，所有皇家贵族及四品以上官员均可携家眷参加，贺嫣虽没有封号在身，但身份之重仅次于皇室之人，座位更是设在了诸位皇子公主的下方，而她的对面，便是沈知珩的座位。
“是吗？”贺嫣没当回事。她一张脸生得不错，背后又有贺家，纵然一副非沈知珩不嫁的德行，但也少不了有人献殷勤，这阵子贺家收了不少东西，能拒的都拒了，没拒了的便都堆在仓库里。
林香闻言，高兴地离开了。琥珀看着他的背影嘁了一声：“小姐，他先前好像往家里送过东西。”
“贺小姐，我是林香啊。”公子哥殷勤道。
沈知珩猛地回头，已经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衣衫和头发都有些乱了，实在是狼狈得可以。
当祁远在旁边坐下时，贺嫣心跳都快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