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暗娼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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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默了会，陆亭知问：“沈小姐有何条件？”
“猜的。”
陆亭知闷了下，道：“大理寺主动请的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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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妇人纠缠就让你们罔顾大理寺规矩，我看这个寺正官你不必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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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亭知扯唇笑了笑，一脸“我知你在胡说八道”的笃定。
“陆大人猜得对，告密信确实是出自我手，但我也只是偶然发现银子不对劲，其他的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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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你被人算计了吗？”沈如絮说：“那个孟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骗你去那种地方？为何官兵这么及时赶到？”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院子里喧闹，孟晖醉生梦死之际缓缓睁开眼，随后倏地起身穿衣裳出门。
沈如絮默了会：“你先起来吧，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况且你带着女儿不方便。不若这样，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我琢磨下如何安排，晚些让人去接你们母女。”
孟晖一把揪住老鸨的衣领：“我问你，刚才进去的人呢？”
“阿兄现在觉得怎么样？”进门后，沈如絮问。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跟着去那种地方了？”年氏煞有介事地问。
情况突变，孟晖大惊：“你们是哪里的人？我有功名在身，岂容你们放肆？”
眼下证据不足，即便说出来恐怕阿兄也不会信。沈如絮已经打算好，只有一点一点让他亲眼看到证据，阿兄才会明白。
“我听说这里请了大夫，”年氏道：“可是轩儿身子不适？哎哟，我担心得很，赶紧来瞧瞧。”
只听里头陆亭知说：“大理寺是谁的大理寺？是那襄阳侯夫人的？一个无官无职的妇人要看笔供你们就给了？这是谁跟你们定的规矩？”
“我并无大碍，适才絮絮去哪了？”沈文轩问。
沈文轩有点窘，他识人不清，被骗去那种地方。所幸听高娘子说只是中软骨的药而非其他。
“人呢？里头怎么没人？”
年氏早就跟他说好，这些人是花银子请来查沈文轩的，跟他可没干系。
陆亭知早就等着了，他坐在案桌前，余光瞥见护卫带沈如絮进了院子，面色如常。
他跑进沈文轩的屋子里看了看，又扒拉帘子和柜子里头也找了遍。
沈如絮回到府后已经是酉时，听说大夫已经来过，这会儿沈文轩彻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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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几人进去搜了一圈也没搜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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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顿了顿：“你家大人有何事？”
沈如絮在一旁静静地看年氏表演。
陆亭知笔下不停：“是谁把笔供给襄阳侯夫人看的？”
“这”寺正官为难道：“襄阳侯夫人亲自来了大理寺，要求看笔供。”
那寺正官低着头，两颊流汗，支支吾吾道：“她是侯夫人，又缠得厉害，属下也也没办法。”
“去忙点事。”沈如絮坐下来，斟酌了下，她道：“我此前跟阿兄说的话，阿兄可有仔细想过？”
沈如絮当然也清楚在他面前无法隐瞒，但并不代表她就要老老实实地跟他和盘托出。
站定后，她问：“不知陆大人请小女子过来有什么话问？”
“想过。”沈文轩点头：“但我想不通，你说母亲害我，她为何要害我？我只是一个庶子，这些年来母亲待我视如己出，无论吃穿用度跟文祎毫无差别。”
这里头肯定蹊跷，他分明看见沈文轩吃了那盏茶，怎么还有力气跑出去。
陆亭知重重停了笔，案房内空气突然安静。
“他敢借这么多，说明他有来钱的底气，这底气是谁给他的？”沈如絮说：“实不相瞒，就在这几天内他已经还了六百多两，而这些钱和银票，我都去查过，确实出自年氏之手。”
此时此刻，仿佛心里的一颗巨石落地，她总算得以放松。
“为何请大夫？”年氏一脸关爱，看不出丝毫破绽。
沈如絮从袖中掏出一沓借据和切结书：“这些是孟晖跟三表哥借钱的借据，你自己看看，光这些借据都已经千余两。”
少顷，马车突然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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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陆亭知出声：“沈二小姐来了，为何不进门？”
陆亭知沉脸片刻，瞥了眼站在门外的沈如絮，道：“下去吧，罚俸两个月。吩咐下去，以后无官无职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大理寺。”
“陆大人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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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
上了马车后，沈如絮靠着车壁阖眼。
沈文轩坐在桌边写信，见妹妹进门，他收了笔。
沈如絮福了福：“回大人，小女子无官无职也闲杂得很，不知能不能”
陆亭知放下笔，好整以暇坐直：“私铸银的事非同小可，还请沈小姐把所知的如实告知。”
实在不甘心！
她在等，等一个人来。
陆亭知问得直接，但半天没见沈如絮开口，他抬眼看过去。
“阿兄，”沈如絮道：“此前我跟你说孟晖来京城后挥霍无度并非假话，他近日常出入赌庄，赌资庞大，动辄上百两。这么多钱他上哪找的？”
“沈小姐，”高娘子跪下来：“老鸨这次虽然被抓了，可我们娘俩不想再像以前一样颠沛流离。沈小姐神通广大，可否”
这边，高娘子把沈文轩救下后，趁乱从后门带出来。
陆亭知不紧不慢从抽屉里掏出封信：“我知道这是你写的。”
“私铸银的事你知道多少？”
这就是年氏的高明之处，表面功夫做得足足的，背地里却使暗招。她阿兄常年在书院读书，甚少洞察后宅之事，又岂会懂后宅妇人们这些心机手段？
“”
“说是案子的事，有些话要当面问问沈小姐。”
“陆大人信也好，不信也好，确实如此。”
约莫歇息了两刻钟，沈文轩力气恢复了许多，至少能自己走路了。
外头有人说话：“沈二小姐，属下乃大理寺差役，奉陆大人之命请沈二小姐去大理寺一趟。”
见兄长虚弱地进门，她看向高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不吃晚饭了？”
上辈子，阿兄的遭遇是她的遗憾，事发后即便知道是年氏做的她也无能为力。彼时她已嫁人，在国公府犹如一只金丝雀，处处掣肘。
老鸨还在忐忑：“什么人？我不懂官爷们说什么，我这是良家宅院。”
“不信。”陆亭知简单明了：“你的神色出卖了你。”
是谁人？
不可能！
旁边的护卫使劲咳嗽，抬眼看去，果真见他家大人脸黑。
高娘子道：“这药是老鸨给的，我怕自己误食，缠着她给了两颗解药。”
沈如絮忖了忖，吩咐道：“吉三，掉头去大理寺吧。”
见沈如絮也平静地看向他。
陆亭知有一双犀利的眼睛，表面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早已看透对方并内心琢磨了百八十回了。
陆亭知捡起适才停下的笔，继续办公。
这辈子，她总算救下阿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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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在沈文轩面前一番情真意切后，回正屋就摔了茶盏。
沈如絮转头对高娘子道：“老鸨那些人也被抓了，今日之后你再无后顾之忧。”
沈如絮瞧了眼身后的一排议事太师椅，坐了下来。
“”
“阿兄，”沈如絮语重心长道：“正如阿兄说，你是庶子，她确实没理由害你。可你不知晓，祖母有心扶持你继承伯府。”
沈文轩大惊：“这么多？他如何还得起？”
一旁，寺正官还在禀报：“顺天府那边抓了嫌犯过来，审问了两天也做了笔供，但襄阳侯夫人看了笔供后不依不饶，非说张峙是被蓄意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