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台风经过的始末下(3)(2/8)
我当然讨厌这个城镇啦,理所当然的,这个城镇里充满了我想要忘却的回忆。
如果我能将那样的感情传达给维茵的话,那麽我也一定能传达给雏的。
那是维茵与雏的身影交错,安静地已然相互厮杀的场面:成群结队的纳米机器人被撕裂成闪烁着电光的碎片,魔法的灵光被金属外壳包裹,而後黯淡,维茵严肃而缺乏的表情的扑克脸与雏狂乱的笑脸不断闪回,两个人的身形也不断急速碰撞,交叉出漫天的火光来。
我听到了身後细微的蜂鸣声,有些熟悉,正是因为熟悉才在察觉的刹那就感受到了些许不安。
即便如今人已经站到了这里,但是说是要向雏道歉,以这般沉默而固执的维茵来说,还真是不得了的考验。
直到那层障壁将我们分离。
被夕yan染红的天空好像火焰,把一半的星星都染得通红,
「我们在主流的网路平台上进行了测试,关於在1967年提出思想实验电车问题的问卷——其内容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後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於,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拉杆?而这是所收集的排除了无法作答选项之後的资料样本。」平板电脑上的画面切换成了一个像极了吃豆人的饼状图,拉与不拉拉杆之间的b例大概是三b一。
随之而来的是急降。
在第二个大厅内……也就是原本储存着一千个人脑样本,有着一望无际长柜的那个大厅里,雏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厅堂中,背对着我们,像是失望透顶似地长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我现在说不清楚,也想不起来的一些原因。
微妙地,也没有持续上太久。
我再度努力地伸出了手去,努力地想去触及到维茵茫然的脸,却因为劲风的g扰演变成了一个巴掌糊到了她的面颊上,所幸她对此并不在意。
然後我才想起那个房间里的布料已经基本被烧光了这件事。
我留了下来,独自留了下来,尽管每个月都收到母亲打来的生活费,却依然在苏老板店里打工维持着生活,独自生活了下来。
我和维茵顺着第一次进入时的路回到了地下工厂,避难所大门一样的阀门锁像是弯折了的杯垫一样倒在一旁,安装着流水线的大厅一片狼藉,像是被什麽怪物闯入进来肆nve过一样——那个名为维茵的,乖巧地站在我身旁的怪物。
而b这个夕yan更红的鲜血,正流淌在我们的t内。
等到我的意识惺忪,一点都不能动弹的时候,夕yan还没有彻底落下,维茵将头低到了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
哟吼——!
我以自己怀抱着的最後的天真,如此确信着。
我传达到了——虽然不知是怎麽回事,但是传达到了,我这无论如何都想与她分享的感情。
针对这样的画面,本该被割去了头颅的斑鸠小姐耐心地给我作出了解释:
对那时反应过激的母亲的嫌恶。
与一开始的爬升类似,维茵再度收拢了双翼,像枚导弹一样向着下方的云层冲去,轻易地突破了它们软弱不堪的防御,轻易地撕裂开了乌云密布的天空,在闪电与冰晶的交相辉映下冲进了密集的雨幕里,冲向风雨中的莲城上空。
趁着父亲洗澡的档子,母亲把他换下来的那套帅气西装用捡到铰成了一条条的碎步片,像是清明节进行的惯常活动那样,把它们一点点地投进一个搪瓷脸盆里烧成了灰烬。
所以我什麽都没做。
人生不是梦幻也不是泡影,我们如此真实地活着,
直到那层隔膜将我们分开。
在我努力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双手因为脱力而垂下的当下,那双嘴唇却自己动了起来,唇角自己拉开了,弯折了,露出我想要让它展现出的弧度。我吃惊地将视线转移到了维茵的整张脸上,惊奇地发现那张一直都只有负面表情的脸上此刻居然洋溢着笑意。
但正是同理,因为我们已经站在了这里。
身t不再感觉脱力,取而代之的是一gu无与lb的清爽,我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可以宣泄,可以一蹦就窜上三尺高,可以轻易地就做到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高难度瑜伽动作。
但那个令我觉得恶心的自己却固执地认为,一昧地逃避不仅可耻,更是妥协,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是在想过去软弱的自己高举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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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来由地,这麽坚信着。
明明只过了一会儿,这里却像是深夜一般漆黑了,连路边的霓虹也为了保全自己而没有亮起。眼前的地面越来越真实,地上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那我们一度停留的长途车站从眼前飞快的闪过,从底下钻出的地铁站也慢悠悠地在身下流淌过去,最终,我们降落在了一片社区的篱笆外——就是雏抓到那个蜂鸟的地方。
於是我更进一步,更加努力地把手指移动到了她的嘴唇上,更加细致地以拇指指尖钩住了她两侧的唇角,更加拼命地想将那一马平川的嘴唇拉开,弯折开,让它露出感受幸福的幅度来,让她明白我想传达给她的,此刻满满溢出的感情。
两个人便这麽默契而无言地,把两个人满满一柜子的衣物全都给撕扯成小小地长条,烧了个乾净。
那一天,他们两个一起在不应该回来的时间回来了,两个人都面se铁青,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令人熟悉得有些安心。
纯白的围裙,点缀着漂亮的褶边,环绕在黑底se的nv仆装上。
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的父亲似乎突然开始创业了。
「接下来会有点痛。」
而斑鸠小姐则坐在我的对面,在她的身後,是在这个纯白房间中唯一的异se,那是一块巨大如和iax萤幕的显示幕,上面无声地播放着一墙之隔外的画面。
她开始小心地帮我把身上的大衣脱下,小小地将我的四肢舒展开,斜着摆了个大字,然後将我背对着背在了身上。
他一改往日随意的穿着风格,每天穿着帅气笔挺的西装,破天荒地按时出门去。我还记得母亲目送这样的父亲离开时的眼神,该说是喜悦亦或是自豪呢,那是我平日里不曾见到过的微妙表情,微妙到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在她对苏老板破口大駡的时候,在她提出要彻底离开这个城镇的时候……
这种推卸责任式的问题曾经折磨过我无数个日夜,被他们毫无顾忌地从嘴里抛出来一遍又一遍,而今又一次呈现在我的耳边,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思绪。
我突然意识到,即便这般美丽的世界确实存在,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发现,哪怕是置身近在咫尺的此地;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视而不见虽然没法说是悲哀,可却又是多大的遗憾啊?
纯白的桌椅。
直到那呼啸的虫群离我的鼻尖仅有一寸的距离,我绷直了身t紧靠着的墙壁忽然转动了起来,将那刺耳的金属噪音彻底地隔绝在了背後,把另一幅图景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一次,我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那是本该已经消逝了的斑鸠小姐,她优雅地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到她前方的座位上。
即便在那之後,每每提起父亲她都是满口的唾弃,可一想到那几天她格外软弱的样子,我都会觉得恶心。
「什……」
虽然过程痛苦不堪,但这一顿不讲道理的伸展运动着实有效,我兴奋地将目光转向了维茵,却看到她的表情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柔和,再度变回了一如既往沉重的样子。
父亲的确有类似创业的做法,但那仅仅维持了不到几天。不知道是否是他早已联络好了的关系,每天出门之後,他并没有到自己开的小皮包公司里去,而是径直朝着我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去赴约了。
「小心」这样的警告还未出口,维茵已经先行一步将我推离了身边,而後被从门後蜂拥而至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黑se狂cha0淹没。遮天蔽日的金属生物迅速地侵占进了整个空间,将维茵和雏都挡离了我的视线,一点点地把我b到了房间的一角。
一种暗暗憎恨自己双亲的想法——他们断然是不会离婚的,却一直以这样的假设来折磨我取乐。
她正望着我,以一种观赏着什麽稀奇之物的神情,以一种yu言又止的犹豫感,她好像不能明白我为什麽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好像又十分希望能够了解,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我的心情。
这样的道德观b迫着我不去责怪母亲,转而责怪会产生如此想法的自己,让我觉得恶心的人,终究还是我自己。
真是的,别瞧不起自杀了好吗,至少态度端正点,弄条正规的布料来才对吧?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太yan依旧普普通通地升了起来,等到了後来,他们两个像是约好了一样,一前一後地,跑来问我一个不知道提到过多少次的问题。
「我们到了。」
维茵的脸在夕yan下被照得红彤彤的,头发被一gu脑地吹到後面而露出了光滑的额头,她手里抓着被我丢出去的风镜,背後的翅膀不时扑扇一下,维持着我们飞行的高度。
所以,当我见到父亲的si状时并不会觉得有多愕然,更多的,是一种嫌恶。
我说不清这是父亲第几次这样了,理所当然的。
与这大萤幕相对的,在纯白的桌面上,有一台只有a4纸大小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副丑陋的简笔划:粗线条的两条铁轨上,以一个与五个的形式绑着六个小人,一节b铁轨更为粗线条的电车正向着有五个人的那条铁轨驶去,而在铁轨的一旁,还有一个小人满面愁容地按着一个扳手似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和你爸爸/妈妈离婚了怎麽样?」
我伸出了手,用那臃肿的胳膊努力地够着了脸上的风镜,用一度冻僵了的手指拼命地0索着它的环节,将它从脸上摘了下来,扑面而来的劲风使我全身洋溢的幸福感都愈发活跃了起来,我胡乱地挥舞着胳膊,像只猴子一样乱吼乱叫,像个傻子一样因为短时的缺氧而咳嗽不止,像个疯子一样将手里的风镜甩了出去——它又被维茵伸手给接了回来。
这倒提醒了我。
我相信自己可以解决未来会碰到的问题。
麽字还没有被我说出口,我的身t便被她翻转着,向着一个诡异的角度扭了过去,关节的过度扭曲导致一阵全身散架了一般的阵痛迅速袭来,疼得我在夜空下嗷嗷乱叫。这样的折磨似乎持续了几分钟,又似乎持续了几年一样漫长,维茵将我的每一处肢t都如法pa0制,像个玩具一样随意地转动着,想要把我拆散了一样折磨个不停,直到我都开始习惯了感受到的疼痛,不再叫出声为止,她才将我以双脚着地,平放在了地上。
但作为子nv,是不应该如此妄断双亲的。
我b先前更为疯狂地大吼出声,也更为严重地遭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但这仿佛拳击肺部一般的痛楚并不能止住我想要大吼的兴奋,於是我便继续吼叫着,继续承受着自然的报复,不知疲倦地直到疲倦支配了身t为止。
「事到如今,你到这里来又能改变什麽?」
那天晚上,他们俩把全部的衣物都给烧掉了的那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听见父亲鼾声依旧,看见母亲在床架上系上了一条尼龙绳,想要那可笑的东西吊si自己。
後来我知晓了事情的全貌,理所当然的。
在维茵jg准的c控下,我们平稳地着陆了,但双脚久违地着地了的我,却感觉脚软得完全没法站起,顺势就向後倒了过去,所幸维茵在後面接住了我。
她因为某些原因,某些我难以理解的,无法明说的原因,在那段时期,直到父亲入殓为止的那段时间里,对父亲的si感到了莫大的伤悲。
去赴一场舞会,有时候还聚上一餐,和不止一个人,nv人。
等父亲洗完澡出来撞见这一幕的时候,他也没用生气,只是把换下的衣服、还有衣柜里的其它衣物、自己的、母亲的……一件件地丢到了母亲的身边,而母亲也仅仅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之後照单全收。
直到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才想起了使我能目睹这一切的元凶来。
纯白的空间。
如梦似幻,恍若隔世一般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