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那年(1)(1/8)

    幽暗的小套房里,泛着血腥的气息,可空气融上的那点n味,却让整个场景显得突兀而吊诡。

    两个男人一座一立,与单人床上的n娃娃面面相觑,说n娃娃其实浮夸了,床上坐着的其实是个约莫三岁的小nv孩,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左手抓了一把饼乾,右手捧着n瓶,定格在原处,与他俩大眼瞪小眼。

    「白虎,你没事从叶家抱了个小nv孩回来,现在怎麽办?」站在窗边身形较为粗犷的男人,手中夹着烟指了指床上的n娃,一脸无奈。

    屋里的血腥气息就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衣摆上的血迹未褪,还是斑斑腥红。

    「青龙哥你别管,我自有打算。」坐在木椅上的年轻男子,从容答道。

    不同於青龙的急躁,名唤白虎的男子淡然而沉静,白皙的面容俊美得如画报上的神只,看上去不超过二十的年纪,却有着超龄的稳重。

    「你能有什麽打算?把她卖了?难不成自己养?你忘了你接着要??」青龙十分焦躁,话没说完便将ch0u了一半的烟捻熄,拉开窗往外一弹,忽而从k袋里掏出枪,两三步走上前,抓起nv娃便将枪口抵住她的心窝,「我帮你解决!」

    「青龙哥,别!」白虎倏然起身,徒手抓住枪,反推了回去。

    「你是去收场,不是把活口给救回来!再说,我们的计画——」青龙凝肃的脸庞不带情感。

    青龙和白虎是「si神」底下的人,从小被养在身边,青龙能打,负责保护si神,白虎脑子好,负责出策,每一件案子,「si神」派青龙带杀手完事後,就由白虎出面收场,他做事向来乾净俐落不留痕迹,可这回却反常地落了个尾。

    「青龙哥,不影响的,她不过就是个小nv孩而已,放过她。」白虎企求的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你留了叶家活口,老大万一起疑,到时候走得了吗?」

    「我会把她藏好,老大不会知道叶家活口在我手上。」

    「你这是要把她留下的意思吗?」

    白虎沉y片刻,「对,我养她。」

    「白虎,你疯了。」

    一个小时前。

    郊区外的豪宅门窗紧闭,从屋外华美的小庭园至屋内全si寂一片,轻缓的脚步声像猫一般,来回踅转,白虎每一间房都仔细检查,青龙坐在沙发上喝酒,等着他善後,「去巡一巡。」

    他步上阶梯,转角处有间房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白虎不敢掉以轻心,旋开门探看。

    忽而脚边一紧,猛地被人用力扯住,他低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nv人,用着最後的力气爬到他身边,只吐了几个字,便伏地断气。

    她说︰「求你别杀依依??」

    此时,本应si寂的空间,发出了轻微的细响,他循声而去,绕过卧房走入一间摆满名牌鞋包的更衣室,声响是从最底端的衣柜里发出,他拉开衣柜,黑暗中,赫然有两只黑眼睛与他对上。

    怎麽有个小nv孩!

    白虎一个心惊,愣在当口。

    小nv孩手上还抓着一只n瓶,脏兮兮的脸上表情木然,头上绑着的蝴蝶结已经歪了,她见了他,眼神只短暂交会了下,便垂首继续旁若无人地吃起n来,x1了几口,又放下,嘴里开始数着数,由一到十,不停重复。

    这下该怎麽办?让青龙上来把她杀了吗?

    不,她还这麽小??

    「你叫依依吗?」白虎想着那nv人临si前嘴里吐出来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问。

    小nv孩闻言,睁着一对过分澄澈的大眼,歪头瞅他,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饿了。」

    软糯无助的童音让他一个心软,伸手将她从衣柜抱了出来,用着连自己都不熟悉的温柔嗓音,柔声道:「哥哥买饼乾给你吃。」

    後来,议员叶金权家的灭门血案,成为了一桩悬案,警方在现场找不到任何迹证,叶家上下包括助理、佣人、司机共十口人,发现九具屍t,叶金权的三岁幼nv失踪,彷佛人间蒸发。

    道上人人都知,「si神」收养了五个孩子——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都在集团位居要角,唯有一个nv孩初雪,因自小t弱多病,被双胞胎哥哥青龙呵护着,没有实际参与帮务。

    可「si神」暴nve无道,朱雀和初雪长成後又遭受「si神」的侵犯,却因不对等的权力关系,只能隐忍,直到年纪最大的玄武掌握帮务核心,几个孩子们开始有了背叛颠覆的绸缪。经过了几年的酝酿,「叶金权灭门案」是他们说好,帮「si神」进行的最後任务,接着便各按计划行事。

    夜半时分,港湾码头里停了层层叠叠的货柜,青龙打开其中一只货柜门,里头已经堆满一箱又一箱货物,全是走私军火,由白虎负责押送到泰北金三角,最底端被清出一角勉强可以栖身。

    「青龙哥,万事小心。」白虎在门前回身向青龙做最後告别,向来平静的面容难得有了一丝牵动。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相见。

    「到泰北找勒坤哥,他会帮你,等我们解决si神,一切安顿好後,会派人通知你。」青龙叮咛,塞给他一些食物,又再一次细细审视,见白虎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全身上下最大的行李,却是趴在x前熟睡的小nv孩,一脸无奈,叹口气道:「哎,你这是??」

    虽是打点好了,但这一趟仍旧不容易,偷渡出境不只得避开海上巡艇的查核,还可能遭到「si神」追杀,白虎却在此时不得不带着这个n娃娃前往,真的是给自己找罪受。

    「没事,泰北那边就交给我了。」

    「嗯,快进去,货柜要上船了,我也该离开,玄武那边差不多要行动了。」

    「保重。」

    「保重。」

    彼此道别後,青龙由外将门阖上,白虎抱着依依走到里端一个小空处,青龙早先已在那铺了些软垫,他将依依安置妥当後,自己跟着在她身边躺下。

    看着熟睡的稚neng脸庞,他这才觉得懵然。

    刚去泰北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依依受的住吗?

    她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皱着眉,翻了几个身之後便醒了,哭着找妈妈。

    他不知道怎麽哄小孩,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背。

    「你唱歌给我听。」怀里的依依突然提出要求,他只好挖空脑袋里的记忆,将他会唱的每一首儿歌都唱给她听。

    依依似乎不满意,看上去有些生气,嘟嘴道︰「我只要听娃娃的故事,睡前妈妈都会唱给我听。」

    白虎一愣,什麽娃娃的故事?妹妹背着洋娃娃吗?

    「我不会。」

    依依抬头不满地看他一眼,便自顾自唱了起来。

    有一个娃娃,咿呀咿咿呀,学妈妈说话啦。

    鸟儿牠要飞,叽喳叽叽喳,喊着离开家啦。

    门前的老树舍不得呀,窗前的小花舍不得呀。

    亲ai的妈妈舍不得呀,泪珠儿已经流下。

    门前的老树我想它呀,窗前的小花我想它呀。

    亲ai的妈妈我想她呀,把笑容献给妈妈。

    稚neng的童音,还未能清晰的口齿,甚至是不成调的曲子,却听得他x口紧窒,眼中的sh意一b0b0涌上,他辨不清是什麽样的情绪,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触人心弦。

    当下,他真正对依依起了歉意,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无忧无虑长大。

    那年,白秦朗十八岁,遇上了还不懂人事的依依,刚到金三角的那几年十分不好过,他一个少年带着n娃娃,投靠了在泰北与他们接头的勒坤哥,为了保护依依,他让依依叫他daddy,两人以父nv相称,直到遇到了白刚和水晶夫妇,日子才总算好过一些。

    早上十点钟,刑侦局一如往常繁忙,急促的高跟鞋喀喀声在五楼走廊上来来回回,为了一个缉毒行动检讨会,萧凯莉在会议室和办公室之间冲来冲去补资料,几趟之後,缉毒组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打到门後背墙,发出好大一声「碰」。

    「内力惊人哪,那道墙迟早被震坏。」组里有人爆出一声惊呼。

    「喂,拓野学弟,你同学吃到zhaya0了喔?」坐在门边的学长问,最大的苦主是他,每次都会被「打到惊」。

    「组长又惹事了啊。」熟知内情的高拓野抬头,无奈回应。

    「怎麽说?」

    「昨晚那个是她的线报??她的线人曝光,差点就si了。」高拓野压低声音解释。

    说到昨晚失败的行动,大家都知道,归根究底就是组长急着抢功下了错误的指令,什麽都没抓到,今天一大早开了检讨会,不过现在看样子检讨的也不是组长,背黑锅的肯定是萧凯莉。

    「组长t0ng到她篓子的机率实在有够高。」

    「都怪她线报多,绩效好啊。」高拓野真有点替自家优秀的同学感到不值。

    「哈哈哈,他们上辈子相欠债啦。」学长大笑,带点幸灾乐祸。

    「学长,小心被她听到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高拓野警告。

    不过萧凯莉的坏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见怪不怪,彼此交头接耳几句,便继续手边的事,内行点的,就默默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到最大。

    果然下一秒??

    「乾拎老斯!长官都是智障!」萧凯莉走回自己的位子,将手上的红se公文夹用力摔到桌上,里头的文件撒了一地。

    「喂、喂喂喂,小声点,你吼那麽大声被长官们听到怎麽办?」坐在萧凯莉对面的高拓野赶紧凑到她身边,大掌一举就遮住了她的红唇,但很快被拉开,嘴巴得了空,再骂:「就是要让他们听到啦,g,智障!」

    「好啦好啦,喝雪碧。」高拓野和萧凯莉同班四年,又同组同小队六年,扣掉她去美国读书的日子,也朝夕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对她的脾x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就是要马上变出一瓶啤酒让她消火气,但现在上班时间只能用汽水代替。

    「我真不懂,秃胖那种人、那种脑袋是怎麽当上组长的,我昨晚拉面里那一块叉烧都b他强??咳、咳咳??」萧凯莉气呼呼扭开瓶盖,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雪碧,却怒急攻心呛咳了。

    「运气好,背後有座山。」高拓野耸耸肩,ch0u了一张面纸递给她。

    「秃胖」就是缉毒组组长潘图强,萧凯莉的顶头上司,因为长得脑满肠肥,秃头肚皮圆,外加名字谐音,局里的人私下都叫他「秃胖」。如果他只是秃胖,人好的话那还能搏个和蔼可亲的美名,坏就坏在他人品差又se,没能力又ai耍官威,做事永远抓不到重点,每次勤务指挥不当就推给下属背黑锅,萧凯莉吃过他太多次亏,打从骨子里恨他。

    这麽差劲的家伙居然还能当缉毒组组长这麽多年,全靠在警署当大官的叔叔,攀亲带故,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就有关系。警界潜规则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萧凯莉并不是不懂,她只是说来解气的。

    「他有叔叔他的命值钱,我们没叔叔就贱吗?都是si秃胖打草惊蛇,消息走漏毒贩才会取消交易,我的人差点被做掉欸,万一哪天我去卧底,会不会也这样ga0我啊!」萧凯莉怒吼。

    「别担心,要有那麽一天,我会保护你。」高拓野一脸义气,搭上她的肩头。

    「矮额,都认识多久了,不要讲这种偶像剧的r0u麻台词。」萧凯莉嫌恶地拍开他,继续忿忿不平:「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麽吗?祸明明是秃胖惹的,检讨会长官却是检讨我规划不当,线报错误,我taade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在一个白痴底下做事!只能再补一声g!」

    「好啦,晚上请你吃热炒,酒随你喝,给你消消气。」

    「行!我要吃巷口老师傅。」说到宵夜热炒和啤酒,她总算笑了。

    萧凯莉就是这样直言快语,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即便个x火爆,也不太影响她的人际关系。

    高拓野弯身替她捡起从公文夹里飞出来的会议资料,快速扫了一眼,聊起案件:「话说回来,还是觉得可惜,如果有抄到,就可以继续往上追查,看看到底是不是境外来的。」

    「用我的贞c跟你赌,就是跨国走私的啦!」萧凯莉豪气g云拊掌大喝。

    「谁要你的贞c啊哈哈哈哈!」高拓野拍桌大笑。

    「乾拎老斯!我的贞c可值钱的,老娘还是处nv好吗?」大家已经很习惯她的直言快语,因此同事们都很镇定,却没料到门口恰巧出现两个人,忽而露出的低笑声让整个氛围瞬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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