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Fait(6/8)
李若海突然笑了一下,「我觉得,社长这种傲娇的部分,有时候真让人伤脑筋呢。」
林洁希回过神的时候,李若海已经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林洁希也不知道李若海要带着她去哪里,只觉得看着眼前李若海的背影,突然有那麽一点似曾相识,一gu难以言喻的熟悉悸动在她心里发酵,林洁希看着李若海,一时之间有太多情绪浮现,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失神。
李若海拉着她到一处没有人的平台待着,林洁希睁着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着李若海。
「我b赛前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李若海手放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後来他乾脆躺在地板上,闭上双眼。
林洁希嘴边却也浮现出笑容,她终究控制不了自己,有时开心到了极处,总会不可抑制的调皮起来,她开口,「可是这边现在多了一个我,就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了。」
李若海叹了一口气,「难怪魏逸凯总叫你笨蛋,你是真的笨啊。」
「对呀,我是不怎麽聪明。」林洁希看着天空的云朵一片片飘过,心里说不出的澄净,b起先前看到舞台的激动兴奋,此刻的情绪似乎更加自我。
李若海听出了林洁希话语中的笑意,他忍不住轻咳一声,话中有难得的急切。
「我偶尔会觉得多一个人也没关系,只是很偶尔。」
林洁希又笑,「我知道。」
31halations
「舞蹈这种事,从来不用谁的肯定,你跳得好,你的身t会知道。」
李若海的声音里常有一种淡然和慵懒,他真是青少年里的异类,在这麽在意人际关系的年纪,他却不屑於讨好任何人,他清清淡淡的站着,却没有要加入任何一个群t,青少年常见的迷惘和探索对他而言似乎也不曾存在,他的眼总是看着同一种方向,而最终像他这样方向单一持续努力的人,会像被淘洗过的璞玉一般,即使不张扬,也会展露出他该有的光彩。
林洁希有些丧气的发现,一gu强烈的羡慕自心中升起,她从来不是个x格多高尚的人,她就像芸芸众生一般,努力在颠簸的青少年华挣扎出一个,自己都不清楚模样的自我,不断重复着撕裂然後重建。
「谢谢你。」心中的感触太复杂,林洁希最终只能这样回应。
会场里头又爆出一阵鼓掌声,林洁希知道再过不久,她也要登上那个舞台。
「你为什麽会喜欢跳舞?」李若海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好像回过神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
为什麽喜欢跳舞的原因,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就像为什麽同样的问题,李若海问跟魏逸凯问,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给出不同的回答。
李若海轻笑,「这样很好,就维持这样吧。」
「这样不好吧?感觉很像没有中心思想的感觉。」
「不会啊。」李若海站了起来,轻拍身上的碎石粉屑,他的眼神似乎始终是那样,带着俗世当中的沈静,讲起话来不矫r0u也不讨好,反而有gu难以言喻的正气凛然。
「没有理由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我自己是这样想的。」李若海的黑发在轻柔的晚风里吹扬,「很多事情一旦套上理由,理由消失之後就不知道自己为了什麽而努力了。」
「说实话,我有时候不太喜欢跟你和魏逸凯讲话。」林洁希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若海没有回话,仅仅是抛给林洁希一个眼神,就连这种率x的地方都让林洁希有些气恼,他不用问话就吃定了她会回应,她不禁得承认,能够刮起一阵旋风的少年,必定有他们自灵魂散发出的气质和神气,这样的中心才足够让人心生向往,甘愿与之共舞。
「你们说话的方式,有时候就是感觉太聪明了,让我感觉自己特别的笨,可是我们明明是同一个年纪的。」
李若海看着林洁希的侧颜,他知道林洁希已经从刚刚的纷扰中脱离,却没想过他说的话会让林洁希又陷入另一个情绪当中,他的一双眼睛澄澈,他突然想起之前的林洁希,不同的她们却似乎总是害怕着同一件事,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很直观,但其实不论人心变得多复杂,大家追求的始终是同一个目标。
「我其实也有笨的地方,只是你还没发现,也可能是我藏的好。」
林洁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的就笑了出来,这麽一笑出来整个身t似乎都充盈了能量,彷佛刚刚的沈淀是在收拢气力,而现在的开怀大笑将能量平均的分散在身t各处,林洁希终於回想起那个闪闪发亮的舞台,那才是她该注意的,也是她要和自己对话的珍贵时刻。
实在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她想要好好享受。
她走到李若海面前,像是在对自己宣告。
「今天谢谢你照顾我,我的内心还不够成熟,但我希望有一天我变得足够强大,换我陪你度过那些自我怀疑的时光。」
她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很傻,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刻,却b任何时刻都要踏实,她真心相信自己总有那麽一天,而她为了这些曾经温柔承接自己的人,也得变得更加强大。
李若海笑笑的,他往会场走去,背影看起来劲瘦有个x。
「我等着。」他的声音回荡在平台上。
站在红布幕後方,灯光还没有亮起的空间漆黑的连手指都看不到,林洁希维持着看向地板的动作,一手抓着帽檐,她的小腿微微使力,全身上下都起了j皮疙瘩,然後红布幕缓缓拉起,音乐最起头的震动音和她的心跳同步,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最先想到的不是要b赛的紧张,而是怪罪自己,刚刚怎麽会因为别人的话语,而没有更加努力把握到关於舞台的想像。
「我们可以做到。」
灯光打在林洁希的脸上,她的眼里没有惧怕,只有贪婪,贪婪的想要攫取在舞台上的每一刻。
舞台上太亮了,她看不清台下任何一张脸,但也知道自己的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她根据灵魂的跳动,不断在台上舞动,她轻盈而有力的每一个跳跃,彷佛她天生就懂的如何跳舞,一gu狂喜很快的掼破她的脑袋,她止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
她是真正的活着,她急切地想要和世界宣告这一切。
「小希,你到底经历过了什麽啊?」
曾经有人这样问她,她那时候只觉得荒谬,对方话语里的疑问和疼惜,好像她真的经历过什麽。
可是现在在舞台上肆意发泄自己,却令自己出奇的陌生,彷佛那些身t记得的记忆,却不存在在大脑里,这种奇异的感觉变得强烈,随着她舞步越加激烈。
表演即将到尾声,林洁希的手完美的停在最优美的模样。
「你为什麽不就这麽去si呢?」
她的耳边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那个嗓音分明那熟悉,这句话却令她不自觉得发起抖来,结束表演结束她跟随着大家步下舞台,却发现自己身t止不住的发抖,甚至到了牙关紧闭,但牙齿停不住地互相打颤,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喀喀声。
她的脑袋中蹦发出太多声音,交错着、混肴着。
「你为什麽不就这麽去si呢?」
同样的声音在学期刚开始,被询问要不要加入热舞社时也出现过,只是那时候还很模糊,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只是朦朦胧胧的一阵恶意,而它现在终於像个线条明显的野兽,张牙舞爪的要朝她扑了过来,林洁希从没有感到这样害怕过。
「欸,等等大家去学校附近那间居酒屋集合,不管有没有得奖,我请客!」
「白痴喔,我们一定得奖的好不好?」
「对呀,如果我们没得奖的话,我还不去跟评审抗议!我们跳得超爆好的欸!」
林洁希困难的走到社长一侧,「社长抱歉,我身t有点不大舒服,我找个地方休息。」
社长敷衍的对她b了个手势,很快又朝向话题中心肆意嬉闹。
林洁希悄悄的脱离队伍,心中的无以名状的恐惧,彷佛在侵蚀着她的意识。
她本来就不是焦点,自然也没几个人理会,一如她参加社团,从没有希望得到大家的关注,在一个向心力太强的团t,像她这样的人,突兀得太过明显。
林洁希挣扎着走到了会场的门口,脚却不由自主的软了起来,她很快地抓住了走道旁边的扶手,耳里面的声音仍然在轰隆作响,同样重复着一样的话语、一样的腔调,林洁希徒劳无功的按压着自己的太yanx,却始终没有办法抑制那折人的声音,最终她只能在墙角坐了下来,缩着自己的身子,祈祷这一切赶快结束。
舞台上下一组的表演音乐震耳yu聋,却也无法掩盖过那声声恶意的指控。
「我到底曾经做了什麽?」
林洁希自觉自己是个被动消极的人,她并不主动和同学攀谈,也没有要表现的野心,对於脆弱而敏感的高中社交圈,她一直是这样习惯独善其身,不招惹亦不评断,她自己知道在同班同学的眼里,她大概就是那种认得长相,但毕业之後回想却怎麽也想不出来的那种人,可也就是因为这样,记忆中的声音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林洁希突然想到李若海可能会担心,习惯x往口袋里一捞,才发现自己仍然穿着表演服,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此时绚烂的表演服垂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却隐隐约约透露出一gu苍白无力,她的腿还是无力站不起身,头也不时的胀痛着,连眼窝都快要被b出泪来。
也好,她现在的模样也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她看着地板,突然一双漂亮的凉鞋进入她的视线,她困难的头起头。
「学妹,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
林洁希下意识的想躲,但她想起方才自己和自己做下的承诺,她不应该退却。
「学姊你好,我因为身t不太舒服,所以就先在这里休息了。」她一席话话说的清淡有礼。
「我知道,我有时候表演完也会这样。」
林洁希知道ada八成是误会了些什麽,她甜美的微笑当中总是带着笃定,她就是那种天生也该要闪耀的人,就像魏逸凯和李若海,可这个学姊又带有一gu她能以言喻的熟悉感,不论她笑容有多麽自信可人,林洁希就可以敏锐地察觉到笑容里头带有的疏离和客套,就像曾经也有人这样对她笑一般。
林洁希也淡淡的点头为礼,毕竟多说多错。
ada却是若无其事地坐在林洁希隔壁,似乎也不在意漂亮的衣裳上被脏w的地板染上,然而她越是积极主动,林洁希越是感觉自己的防备之心缓缓筑起。
「我有时候觉得在舞台上,就像走在钢索上一样,你幸运走过了大家会替你拍拍手,但一旦你跌落,大家就再也不会看你一眼。」ada的笑容配上这麽一席话,林洁希彷佛看到一个影子叠上了ada的脸,奇蹟似的完美融合,那人好像也跟她说过一样的话。
「抱歉,跟你在一起,我的话就会b较多,可能是因为之前就知道你的关系。」
ada说完这句话,漂亮的双瞳直直的盯着林洁希。
林洁希张口正要反驳,却发现被ada这样看着,她耳边持续不断的尖叫声突然静了下来,ada的神情分明看起来太过压迫,林洁希却意外的感受到一gu奇异平衡的安心熟悉感。
「你还记得白馥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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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睁着漂亮的眼睛盯着林洁希瞧,她那天生的弯月笑眼里头有着情绪流动,而她那句话像是停滞在空气当中,一瞬不瞬的没有要放过任何人的笃定询问。
「你还记得白馥昕吗?」ada重新再问了一次。
「我记得,我们是国中同学。」
林洁希知道ada想要的一定不是这个回答,因为当她说完话後,ada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没有把话接下去,会场大门外的人特别的少,或许因为b赛正在进行,到现在也没有人经过她们身边,林洁希不得不去怀疑,ada从她脱队以後就这样跟着,不然没有道理会特别走到会场大门口。
ada的笑容始终没有退去,只有或浅或深的差别,沈默在她们之间蔓延,却带有点令人放松的入夜清爽,林洁希没再说些什麽。
「原来你是真的都忘记了。」ada笑笑的应着。
「不过忘掉也好,记忆太清楚有时候对人也是一种折磨。」她漂亮的白颈抬起,仰望天空的画面美的像一幅画。
「我记得白馥昕,但其实我们关系到最後并不好,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林洁希就想委婉地反驳,她并没有忘掉关於白馥昕的事情。
「她没有跟我提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她并不讨厌你。」ada的话语里藏着温柔,林洁希看着她的表情,这个学姊太过优秀,有时候神秘的让人看不穿。
「学姊你跟白馥昕是?」
ada从容的轻笑,林洁希却可以从那个笑容里读出不一样的情绪,满载的宠溺。
「她啊,是我很疼ai的一个妹妹。」
林洁希闷闷的点了头,「白馥昕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其实之前很要好,是我不知道为什麽有天就惹她不高兴了,但她对在意的人都会很珍惜,听起来你们关系也很好,我真的很羡慕。」
「你有试过去问过她吗?为什麽她突然就不理你了?」
「我有啊,但她不想说,我也就没再继续问,现在想起来,其实还会觉得有点遗憾,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要再更积极一点。」
ada又再次轻笑,她的姿态总是如此优美,林洁希突然可以理解,为什麽这样一个人会得到从社长到社员之间的ai戴,她光光是坐着微笑,似乎就会让人心甘情愿把整个是世界端到她面前,这样一个美丽的人,不知道贯穿了多少人的青春,林洁希看着她恍惚间就有些失神,莫名的想起李若海。
她曾经听说过,关於ada和李若海之间的那件事。
「我这个妹妹就是有点倔强,不想说的事情不论怎麽b她都没有用。」ada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林洁希笑,笑里面有点妩媚慵懒,「但是,她如果曾经认过一个人好,她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变,她就是那样的一个傻子。」
是啊,白馥昕後来怎麽样了呢?那个他们曾经很靠近很靠近的青春之後,又留下了些什麽呢?
林洁希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沈静了,她对於学姊还是有种陌生的警戒,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彷佛只要待在她身旁,自己就可以放下心来,疲惫的身子面对这种矛盾的拉扯,最後还是跟自己的身t投降,静静的看着夜空,感受晚风扑面。
「其实真要说的话,我一定是b白馥昕还要更讨厌你的。」
林洁希没什麽意外地迎向ada那张笑的b花灿烂的颜,她柔美的脸部线条分毫不差,甜美的语调吐出的话语清楚可辨,不知怎麽的,林洁希却一点也没有害怕或是反感的情绪,她沈静的一张脸,看着学姊的模样,她不自觉的就将之和白馥昕面容重叠起来,那gu熟悉感大概就是因为和白馥昕如此相似的模样。
那gu优雅甜美的高冷,不论带着多少刺,她却似乎都没有真正的害怕过。
「你有太多人ai你,太轻易的拥有一切了。」ada的语气中有种遥远,b她先前的语调沉了几分,眉宇间有少见的深沉,她的脸部线条变得更加明显,那些棱角鲜明。
这大概才是ada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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