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红衣鬼魅(1/8)

    玄净运起轻功,双手拎着龙环先生与小二阿财,日行千里之速,转眼睛已来到了城郊以外一处无人破庙,燕王庙。

    燕王庙多年杳无香火,一片灰土狼藉,像极了一座鬼屋。在碧丽的城郊以外,突兀地使人讶异,却更不想接近。燕王庙原本供奉着百年前的豪杰,前人无不钦佩其骁勇善战、勇猛果敢,直至近年外族入侵,始有呼声认其为外族战士,「中原人不拜鞑子神」,因而被毁像废庙。即使废弃已久,在庙上盘旋的燕子依旧,彷佛在期待燕王哪天英灵归驾般耐心守候着。

    「好了,这破庙暂歇吧。」龙环先生泰然自若道,便领着玄净进了破庙。

    阿财暗自沉思:「怪哉,怎麽感觉龙环先生语气怎不像是被掳的人啊?」

    阿财认为此事必有蹊跷,先来个按兵不动,看可否找到一线生机逃离这恶僧的魔掌。

    「阿弥陀佛,小僧方才多有得罪,望萧施主海涵。」玄净对这龙环先生的态度是毕恭毕敬,与茶楼的态度是判若两人。

    龙环先生拨拨衣袖上的灰尘道:「这次多亏玄净大师相助,这是阁主所答应的斋yan妙法残篇。」

    阿财心想:「怎麽这龙环先生也有这什麽斋yan妙法残篇?还以为神功秘笈不是常人可得,原来这世上这麽多卷,这神功倒也不稀奇了。」

    「阿弥陀佛,谢施主替本寺代寻回妙法残篇,小僧必将此书归还我斋yan寺藏经阁中。」

    「呵呵呵呵--」

    突从远方传来妖媚的嫣然笑声,那笑声虽然娇柔,却如鬼魅般游荡在耳,令人xia0hun蚀骨。

    「哇--救命啊!」阿财受不了摀住耳朵,但妖异的笑声穿透耳膜,直至脑门。

    「何方妖人速速现身!」龙环先生气定神闲,运起内力以浩然之声向方圆几里喊道。

    忽从被毁的燕王像後s出无数黑针,如暴雨般泼洒而出,阿财早已吓得跑到角落躲避。玄净不疾不徐地运功挥袖,yu挡住黑针攻势;龙环先生稳若泰山,振臂运起「魑魅擒魂手」,若有六臂般将黑针给接了下来。

    一道鲜红身影紧随黑针飘忽而出,朝玄净连环刺了十来剑,玄净武学造诣自不在话下,却无法挡下来者妖异诡谲的剑势,所幸闪过夺命杀招,但左膝、左x及右臂各中一剑。龙环先生见情势危急,袍中两只刻有龙形的铁环脱手而出,红衣人见飞环两面夹来,急挥剑格挡。

    那人黑发如墨、媚眼如丝,雪白如玉的肤质淡抹夕yan般的眼影,唇上点缀着一抹如烈火般的红唇和额上yan红的花瓣纹相互映衬,头上cha着一根雕饰jg巧的玉钗,身穿一袭红如鲜血的衣裳,远远就能闻到身上浓浓的玫瑰香,散发出一gu妖yan妩媚之气。

    阿财颤抖着躲在角落的一尊石狮子後方偷看着,口中念念有词道:「此人当真诡异至极,使得不知道哪路武功,像在跳舞似的,那恶僧打他不着,反被他砍得浑身是血,真可怕……」

    玄净强忍剑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与施主素不相识,何故出手伤人?」

    那人掩面嫣然而笑:「呵呵呵--」

    「奴家好想杀人呀……你便顺着人家嘛……嘻嘻--」

    红衣人诡谲之剑势再度展开,龙环先生急催「龙行飞环术」以作牵制,却是成效未彰。红衣人眼见两只龙纹环挟带风云之势席卷而来,身形舞动、轻踩醉步犹如蝶舞般华丽而飘逸,似醉非醉、亦真亦虚,虚实相间的剑势使二人一时无以招架。两人武学造诣已臻宗师之境,红衣人以一敌二竟仍不落下风。

    龙环先生心想:「此人剑法诡异,不宜久战。」趁飞环回转之际,双手一接,运起轻功向後一跃伺机而逃。

    身上已血流如注,玄净一鼓作气运气凝指,指劲如烈火般吞噬着空气,彷佛有一道熊熊的火箭,斋yan「燃灯指」绝学至指尖疾s而出。

    红衣人飘忽如魅,步履生花、莲步轻踩避开浑厚的燃灯指力。玄净接连再使赤邪毒手,yu往红衣人x口拍下。谁知此时剑锋一转,一道冷冽之气附於剑刃上,红衣人冷锋刺往玄净的毒掌。玄净见状已躲不过,便反手一掌拍向剑身,危及之间免去了断掌之厄,却仍被红衣人冻寒凛冽的剑气给划伤。

    「咯咯咯咯--再来、再来呀,咱们玩得痛快点呀--」红衣人迷蒙的眼神,剑指着玄净。

    原先玄净与此人功力只在伯仲之间,但红衣人料得先机,玄净受伤在前,只见现下要胜过此人已无可能。玄净挥洒毒粉,以所剩之真气运起轻功,抓着阿财往破庙外逃之夭夭。

    而红衣人轻松自若,玩弄猎物般地踏起飘逸的步伐,紧追在後。

    玄净内力深厚,催动步伐往深山竹林内急奔着试图避开红衣人的追杀。

    「来嘛--」红衣人犹如厉鬼索命,在後方以内力娇声道:「何必急着跑呢?」

    妩媚xia0hun的声音,回荡在玄净及阿财耳里,身负重伤的玄净已无暇应对宛若g魂夺魄的媚声,只能尽量定下心神。就在玄净几乎用罄内力之时,前方终於见得一座雄伟的古刹-「斋yan寺」。

    「哼!」玄净撑着最後一口气,跃入寺边围墙,直奔斋yan寺後院。

    红衣renyu随之跃入寺内,此时一名看来年老瘦弱僧人单手挥动一口沉重的铁杵将其给拦下,二人立於围墙上对峙着。

    「斋yan寺一向谢绝nv施主参拜,且佛门清净地切莫伤人杀生,望施主回头是岸。」

    「跑了一个秃驴哥哥,再来一个老秃驴好哥哥,好呀好,今儿个就让你陪奴家好好玩玩,呵呵呵--」

    斋yan寺内僧人皆修习武功,如今少室山寺庙闭门不问武林事,天下武学泰斗从百年间转为斋yan寺的别称。玄净扛着阿财狂奔直至斋yan寺後院的柴房,路过之地皆有朱红残留,身负多道剑伤且内力几乎已尽的玄净,一奔进破柴房便无力再扛着阿财,将之摔飞,便倒地不起。

    阿财沿途被玄净抓得紧,刚刚又受了一个重摔在地,现在浑身痛将起来,转念道:「这恶僧便要杀我,为何还要带我来到这和尚庙?」

    阿财想了又想:「我先看看这恶和尚si了没有。」

    走向玄净倒地晕眩的身躯,伸指一探,玄净呼x1微弱,阿财握起玄净右手,将手腕对到耳朵上,忽然感觉一阵冰冷,原来玄净右手剑伤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冰冷之气,虽听得见脉搏却也是十分微弱。

    阿财拍了拍玄净的脸,试图唤醒他一丝意识。只见阿财又拍又打,玄净丝毫没有动静,身上的剑伤不断地涌出鲜血,一急之下阿财竟用力踩了一下玄净丰腴的肚腩。

    「噗!」玄净被踩了一下肚腩,大吐了一口鲜血,便醒了过来:「啊……」

    见玄净脸se痛苦,十分难看,阿财吓着大退了几步,玄净也无暇理他,点了几个x道止血後,便兀自闭幕打坐提气运功。阿财在一旁远处不敢妄自靠近。

    「小施主,过来一下。」玄净深呼一口气,便唤阿财一声:「那儿有把柴刀,也拿过来。」

    阿财四处望了望,见一把生锈的柴刀扔在一旁,捡起柴刀便缓步走向玄净:「喏,柴刀。」

    「呃--」玄净又吐了一口血,但吐的并非鲜红se而是发黑的黑血。

    「喂喂,恶和尚你不要紧吧?」阿财紧张地问道,深怕这恶僧突如其来一掌便将自己打si。

    玄净双眼虚弱的闭着,伸手向阿财:「凿开……伤口。」

    「等等,我凭什麽帮你?」阿财看着濒si的玄净,心里又想到那si去的一班同僚,愤恨道。

    玄净瞪大了眼看着阿财,气若游丝:「一命……换一命。」

    阿财暗自道:「养育之仇不得不报,但这恶僧人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先救他一命,来日有机会再光明正大的取他狗命!」

    正当阿财yu引刀将发紫冻僵的伤口凿开时,突然有道极其妖媚的笑声回荡在斋yan寺内:「呵呵呵--斋yan寺真是好玩!奴家下次再来找乐子,和尚哥哥们可别忘了奴家呀!」

    二人呆了半晌,正想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人打开了柴房门。

    正当有人开门yu进柴房之时,玄净汲取最後乾涸见底的内力连点了阿财身上的两个x位使他动弹不得,暗运y劲出掌将阿财推送入後方茅草中。阿财一头栽入茅草之中,身子一动也不能动。

    「阿弥陀佛,咳、咳……」玄净故作打禅貌,但所伤过重,不断地咳着。

    进门的是一位还带发,年龄与阿财差不多的少年:「咦?这位大师是哪间宝寺的高僧呢?」

    「小僧在斋yan寺练了二十年的燃灯指,法号玄净。」玄净故作镇定道。

    斋yan寺平时皆会传授山内的脚夫贩子一些防身技能,但每年七月开门收徒,总有乡野远从外地慕名而来试图拜师学艺。yu学艺者便得在寺里做做杂事、早晚课诵经念佛、吃斋打坐,且传一两套斋yan寺内基础外功防身武学,共十五天的时间。同月十五日便对这些想拜师的进行考核。此时玄净心想,今日已是七月初四,此时寺里有些未剃度的乡野人家也是合乎常理。

    而这名少年看来眉清目秀,身子看上去却b阿财阿略为高瘦。

    「晚辈无礼,罪过、罪过。」年轻人双手合十道:「晚辈练青衣,见过玄净师叔。」

    「虽说现在叫师叔太早了一点,但见施主你骨子健壮,通过斋yan寺考核想必……咳、咳……」玄净话未说完便咳出一大口血。

    「师叔你怎麽在咳血呀!我去请玄德师父来替你疗伤!」

    「别……」玄净脸冒痛苦的模样,勉强举手道:「小施主,你学过罗汉刀法没有?」

    「自然是习得的,只怕还不大熟悉。」练青衣00头回道:「三日前住入斋yan寺。

    「斋yan绝技的名号你是听过的,凌驾斋yan寺一般武功於不同层级。这燃灯指我先传一式萤烛秋光。你试试运功在指尖上轻点。」

    「是!」练青衣内力聚於指尖,配合燃灯指心法,便於指尖上凝出一点微光。

    斋yan寺武功分为三个层级,刚入寺的僧人只能修习基本刀、棍、拳、腿招式,即是「罗汉刀法」、「伏虎棍法」、「托钵拳」与「破竹腿法」四门武学,待这四门武功熟悉之後会由方丈考监品德、心x、资质、佛法等,是否能进一步修行「斋yan绝技」。

    而「斋yan妙法」更是超凡於此,妙法共分上、中、下三部,而自多年前血战斋yan寺一役,妙法三部皆已失传。

    玄净伸出右掌亮出剑伤:「将萤烛秋光一招运招缓和绵柔些许,在我掌上运功周转。」

    练青遵照玄净所说,yan刚暖和之气随着指法数来圈的周转运化,减缓了红衣人冷锋剑法所创之寒伤。玄净久皱的眉头渐渐随着寒毒的消逝而化开了。玄净右掌寒毒已解,鲜血再度滔滔流了出来,练青衣见状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麽,紧张的将衣袖撕下包紮在玄净右掌。

    「好了,师叔寒伤初癒,但内伤尚在,需单独调养身息,你先离开吧。」玄净盘坐在地:「今儿个的事情切莫向他人提起,来日方长,待你熟练这一式我再传你完整的燃灯指法!」

    「知道了,谢师叔恩授。」

    练青衣也稍觉得这师叔有些古怪,但会使斋yan寺的jg妙绝技,便应是斋yan寺的僧人吧,允诺了玄净後便兀自离开柴房。

    见练青衣走出柴房,玄净闭目禅定道:「现下我内伤未癒,无力帮小施主解x了,我教你一套自解x道之法,你便随我说的做。」

    玄净边闭目调息着,边开始念着一段法门,口中虽不断地溢出血来,仍兀自传授着,心如止水。阿财没什麽武功底子,只有小时候稍微跟村里教拳的刘师傅学拳学个半套,心法还是什麽的更没有练过,玄净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引导着阿财,眼见许久阿财尚未解开x道,玄净便从袖口中放出一条又青又花的小毒蛇,爬向阿财。

    边吐信着,小毒蛇边爬向倒地的阿财,阿财余光瞄到这条蛇,惊慌地想逃却怎麽也逃不了。此时毒蛇一口咬在阿财的右手腕上,阿财痛地想大叫,却叫也叫不出声。这小毒蛇咬完一口便回头爬回玄净的袖口里头。

    玄净缓缓地道:「这条四花青蛇咬了你一口,牠虽尚年幼,但是毒x猛烈,你右掌算是废了大半,倘若一个时辰内不解毒,你便是解了x也是四肢瘫痪的废人一个。」

    「小僧再念一次,小施主请仔细听道。」

    这解x法门其实便是斋yan寺的一套解x心法,但一般需要有些内力底子在,而玄净放出四花青蛇使毒素在阿财身上代替内力运转,冲破x道堵塞之内劲。玄净一边念着,阿财边听果然b方才使不上力来得有感觉了些,经过玄净引导着,将那四花青蛇之毒代替内力,往身上两处x道堆挤着。阿财感觉右手渐麻,那麻木的感觉往臂上如蟒蛇般攀爬而上,心一急,咬牙闭气一使劲,「呀」的一声大喊便冲破了x道。

    此时汗如雨下的阿财转身躺在地上喘息着,痛苦地望着自己已发黑的手腕。

    「x道冲破,这毒素便也会在三天内自然排除,但右手估计这辈子是使不上力来了。」玄净沉沉地道。

    「什麽……老贼秃,你为什麽这样害我?」阿财几乎是吼的出来,自己一辈子的大侠梦,就断送在那条毒蛇一咬了。全身sh透且虚弱的他,想哭但他没有哭出声,红着眼睛捡起了一旁的柴刀,低着头慢慢走向玄净。

    玄净自然听得阿财捡起柴刀的声响,背对着阿财悠悠说道:「现下小僧已无反抗之力,想报仇现下便是机会。

    阿财左手紧握柴刀,心想右手无力可使,便是左手拿刀一cha也要这和尚归西见佛。

    玄净从容喊道:「但若小施主放过小僧一命,小僧便收你为徒,传一身本领於你。」

    「老贼秃又想骗我?」阿财微微一怔:「你才说我右手这辈子都使不上力,现在又要如何教我一身本领?」

    阿财喊道,心里的大侠梦仍期待有那一线生机。

    「笑话!右手废了就不能习武?你其余三肢都尚健在,更何况你右掌只是使不上力,没说不能练武!」玄净沉稳的音调掩盖不了激昂的心情。

    「老贼秃,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小时候跟城里教拳的刘师傅学了拳,学了三天什麽也没学会,刘师傅只道我浑身一点力量都没有,便赶我出师门了!」

    「哼,乡野俗子的话怎能轻信?你拜我为师,我便传你无bjg妙的神功,到时你想杀我也未必不可。」玄净睁开眼转身直盯着阿财的双眼,彷佛看穿了阿财心里的那面镜子。

    隔日一大早,斋yan寺後广场聚集了yu入斋yan寺门的学徒们,将广场挤得水泄不通,众人的声音让这宁静的古刹彷佛闹市般嘈杂。此时一名高约八尺的威武僧人至後院前的大堂走了进来,脸se煞是凝重。

    「咦?昨天那个玄德呢?」

    「是啊!不是说入门前都是玄德负责教我们的吗?」

    「该不会……」

    昨日红衣人追入斋yan寺,法号玄德的老瘦和尚便持着铁杵。这名老和尚虽年已六十又七,但出家得晚,便排在玄字辈。斋yan寺法名辈分由明、是、乘、玄、莲顺着辈份排序,方丈法号乘悲,收此老和尚为徒,却还b这名老和尚年轻了六岁。

    玄德与红衣人缠斗了一番,却抵挡不住如鬼魅飘忽的诡谲剑法,被切断了四肢後扔弃在斋yan寺正殿门口,红衣人嘻笑後便扬长而去,独留着四肢散落,只剩下头颅与身躯的玄德。

    「肃静。」这名大和尚手持着一把巨杵,项上戴条又粗又大的铁制佛珠,满脸像是山贼头子般的髥须,灰黑的僧衣两袖已被撕烂,露出肌r0u狰狞的两条手臂,横眉竖眼、目露凶光的模样若非顶上的戒疤,可没人相信这名大汉是个和尚。

    「贫-僧-乘-智-」大和尚将巨杵贯地一敲震裂了地板,大喝一生如雷吼般地贯彻众人的耳膜:「不想跟你们这厮废话,罗汉刀法还不会的自己滚出去!」

    乘智怒目盯着众人,将每个人扫过一眼後,一脚飞踩出去,巨大的身躯忽如羽毛般轻飘,穿过所有人,并在其中一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跟他打。」乘智随手指了另一个年轻人。

    两名年轻力壮的小子过了几招,虽两人都不大熟悉罗汉刀法,却很快地分出了胜负。乘智微步一转,揪着两名小子的衣领双双扔了出去。

    「到你了,还有你,出去打!」

    「出来!跟他。」

    「你、你,打!」

    「还要我喊吗你们这群懒骨头,自己轮着上去两个两个打,赢的留下输的滚!」乘智踹了一旁的年轻人一脚,雷吼着催赶着他们:「午时以前没分出输赢的,别怪贫僧折断他一手一脚!」

    众人便急了,见到上一轮的对打分出胜负後,就赶紧拾起一旁篓子里的钝刀上去切磋,输了顶多回家种田挑担子,没打的要断手断脚这谁也不肯的。

    一个看起来十分壮硕的汉子,指着一旁的阿财,便要他上去跟他一较高下。

    那大汉心想:这小鬼看来瘦弱非常,即使我刀法生疏,还是能跟他y来吧?

    至於阿财为什麽在斋yan寺後院跟着这群乡野村民b试?原来玄净天未亮便将阿财给叫醒,要他一个时辰内练好这罗汉刀法,便将罗汉刀法的诀窍传给了阿财。罗汉刀法以防身架招为主,鲜有主动进攻伤人的招式。阿财在茶楼工作时因为杂事繁忙早就练成左手跟右手一般灵巧,虽然右手无力,以左手使这套刀法也是使得上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那大汉二话不说,抄着钝刀便对着阿财左劈右砍,胡乱刺一通。阿财虽骨子使不上劲,身子倒是灵巧,左跳横挡、右闪回击。大汉虽身材高大,但未使出刀法jg髓,且t力被自己多余的动作给消耗掉,两人竟久分不出高下。

    「小子有趣啊!」乘智难得地露出微笑。

    「臭小鬼你还跑!」

    大汉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仍缓缓地追着阿财砍,t力几乎消耗殆尽;阿财步履轻盈,闪过大汉有气无力的攻击,大汉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阿财见机往他pgu上一踢。

    「吃屎吧,肥狗!」

    胜负已分,大汉已无t力再爬起,见阿财笑嘻嘻地下场,众人拖那大汉下了台便赶紧进行了下一场对打,亦是最後一场对打。

    练青衣选了一把生锈的柳叶刀,便站上前去与对手对峙。对方身着一袭绦袍,腰间挂着令牌与一把宽刀,俨然是官宦子弟。

    「在下练青衣!」练青衣拱手道。

    「在下阎良驷,指教了!」阎良驷一抹轻蔑的笑,拔出腰间的宽刀,刀法突施展开来攻向练青衣。

    练青衣连忙运起罗汉刀法,身法虽闪躲不及,却也一一挡下阎良驷的快刀攻来。阎良驷刀法刚y且果断,使将起来又有一gu冷意令人疙瘩颤起,一旁的乘智突然开朗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镇魂刀法,小子使得不错嘛?」

    阎良驷使得便是江南靖岳王府独门的三种刀法之一,「镇魂刀法」。靖岳王府乃刀法名家,靖岳王阎致知刀法俐落无匹於天下,手下恶人、贼人亡灵不计其数。镇魂刀法施展开来正如靖岳王执法铁面无私般冰冷且不留情面,方能镇压住那些极恶之人si後蠢蠢yu动的亡魂。

    阎良驷冷冷地使着刀,彷佛一名雄鹰般冷冷地盯着猎物,练青衣一时大意,身上被劈出了两道浅浅的刀疤,连退了数步暂时躲开其攻势。

    「胜负已分。」阎良驷傲慢地持着宽刀指着练青衣,脸上尽是不屑。

    「还没!」练青衣罗汉刀法再次重整旗鼓,运了开来。

    「嘴y?那我就用罗汉刀法会会你!」

    阎良驷也使出了罗汉刀法,攻势骤然锐减,练青衣见机横挡架开阎良驷的劈头一刀,便对他连环展开二十来刀,虽被阎良驷一一挡下,但看得出阎良驷并非轻松应对。

    阿财在旁边看着,暗自觉得这阎良驷跩得很,真是看了就讨厌。镇魂刀法固然冰冷俐落,但这厮改用了罗汉刀法,便不是那位练兄弟的对手。

    阎良驷不甘示弱,抓了一把沙子往练青衣身上洒去,便再度运起镇魂刀法快刀砍向练青衣,练青衣连忙挥袖挡下喷来的飞沙,便快速持刀抵挡阎良驷攻来的快刀,但防御不及,手臂上仍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刀伤,洒血後院。

    练青衣染红了整条衣袖,刀伤且深,痛将起来。阎良驷见机一个箭步回身一刀,yu向练青衣拦腰一砍。此时练青衣不缩不退,挥刀一挡,左手食指下意识地使出「萤烛秋光」往阎良驷x口一点,燃灯指指劲穿透阎良驷x前。

    一旁的阿财见了这一指觉得熟悉,心想:好像是那老贼秃上次对付红衣人所用的,叫什麽……兰花指?

    阎良驷向後一摔,吐了一口血後,便晕了过去。

    「把这小子抬出去!」乘智吆喝着通过试验的一帮人:「下去养伤休息,明日继续。」

    阿财和其他人方离开後院,乘智忽然抡起拳头,箭步往正要离去的练青衣脸上砸去。

    「……」拳头方碰到鼻尖即停下了,但拳速之快,在练青衣鼻头上擦出了一点血。

    「斋yan绝技燃灯指从不外传,你是从何学来?」乘智怒目盯着练青衣:「你小子要是敢有一点虚假的眼神,休怪贫僧无情。」

    练青衣答:「前日在柴房,遇见一名师叔亲传给我的。」

    「胡说!柴房哪来什麽师叔?」乘智运起拳劲正要击落,此时从前院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乘智,把那人带来见我。」

    「吃饭了,老秃驴。」

    阿财自伙房取了两份斋饭回来。回到柴房後,立刻将今日所有事情一一诉予玄净。

    「玄德被弄成了残废?」玄净闭目,沉沉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是啊,我听药师院的和尚师兄们是这麽说的。」阿财躺在乾草堆上翘着脚啃着馒头。「喂,老秃驴啊!你说那红衣nv鬼究竟什麽人呀?我瞧她武功挺高的,竟能伤你如此。」

    玄净双目微开,双手合十一边在心中默念超渡经文,一边拨着佛珠道:「那人所使的是崑仑派冷锋剑法,当时情况我已是灯枯油竭,x命保住、手脚健在已是大幸。」

    「我以前在茶楼曾听人家说,崑仑派每个门徒都跟世外仙人一样,怎麽那人像个厉鬼般,追魂索命可怕极了。」阿财将斋饭吃完,见玄净未动,便拿起他的馒头张口便塞。

    「对了,不是说教我武功吗?为什麽要我混进去当小和尚啊?该不会想反悔?还是怕我青出於蓝报仇太早啊?」

    玄净对阿财的讥讽不以为意,冷笑道:「就凭你资质奇差的臭小子,没个三十年要杀我可难了。」

    阿财斥道:「早晚都得杀你,晚一点学光你武功,等你老到没力了再杀也不迟。不过我资质差你还收我为徒,该不会有什麽y谋吧?还是你想培训我当你的私人杀手?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没门!不过话说回来你教的罗汉刀法好像b他们学的罗汉刀法还厉害啊?」

    玄净道:「你废话可多的,进斋yan寺白天让那些师兄弟帮你把基础打稳,你也好有几个对手能相互切磋成长。虽然你资质奇差,但脑子倒也算是灵光,或许能弥补你根基上的缺憾。其他的日後我便会一一告诉你。傻小子,你为什麽想当大侠?」

    阿财想都没想,站在乾草堆上吆喝着:「那当然是练成绝世武功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把世上为非作歹的恶人给除掉,伸张正义!」

    「若是你的至亲、至友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呢?」

    阿财答道:「我会想办法拉他回头。」

    「那倘若执迷不悟,或是深陷其中,已经无法自拔了呢?」

    阿财露出苦恼的表情,收起轻浮的态度沉稳道:「即便是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弃他们,倘若真的没办法,我有能力的话便会亲手送他们上路,虽然我没有兄弟父母、也没什麽好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会这麽做的。」

    玄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挺有趣。」

    玄净从衣衫中拿出了一叠摺得整齐的纸张,塞入阿财手中。

    「这是……?」阿财疑惑道,看着写着「赤邪毒手」四字的纸。

    「你的右掌虚弱无力,我的赤邪毒手走的是y毒一脉」

    玄净话未完,阿财便抢声:「赤邪毒手?这麽y毒的武功我才不学呢!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怎麽能……」

    「y邪武功就不是功夫吗?」玄净怒喝道打断阿财。

    阿财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玄净:「你说的也没错啦……但……」

    玄净静下心来缓缓道:「即使是佛门正气凛然的武功,到了恶人手上便是一把屠刀;y狠毒辣的邪功,真正大侠也能用来伸张正义。」

    「总之我是收你为徒了,日後为师怎麽说你怎麽做。白天便在斋yan寺,入夜後我便会指点你其他适合你的武功,回寝房先配合上面的心法运气打坐两个时辰。」

    阿财碎念了两句後将碗盘收拾乾净:「知道了啦!喂秃驴,我饭就放着了,明天再来收你的碗盘,走了!」

    话说完,阿财便离开了柴房,玄净一人仍坐在地上沉y道:「绿剑虎彭冠富,可不能让你为所yu为。」

    一进了斋yan寺前院「宝莲堂」,两名看来年事极高的老僧,便在榻上过招。

    左近的老僧斑驳的双眉及鬓须垂在脸上,满脸沧桑的皱纹不减注视对方的锋利眼神,身着一袭代表方丈身分的袈裟,指尖如剑峰般遥指着对方。

    右首老僧同样的老态龙锺,一双厉眼眯成一条线,乾枯皱褶的双手穿出老旧的破僧衣,屏息对峙着准备下一波的攻势。

    练青衣心想,左方的应是斋yan方丈乘悲,而另一名估计便是宝莲堂首座「渡识莲座」乘渡。江湖常言道:「峨嵋神剑甲天下,斋yan十座甲峨嵋。」便是说当世武功,峨嵋剑法千变万化,无门派方出其右,而斋yan寺十位首座除了牢不可破的「大千伏魔阵」、十名神僧各个身怀神功绝技,皆不下於峨嵋。

    乘渡箭步抢攻,右手合并作剑,手刀横劈、竖砍,招招皆有降魔伏妖之势。只见乘悲单手架招,运指抵挡快攻,指尖所及後发先至,每每皆刺向乘渡的神门、曲池二x。

    乘渡剑掌攻敌未果,双手齐出,运起斋yan绝技「杀生斩业手」,极刚至猛的掌力随发随至,一连拍了四掌化作锋利地剑气劈空而出。乘悲不为所动,凝指聚气一跃而起,一如炎炎烈日般的压迫感聚在拇指少商x位,四道杀生斩业剑气迎面而来,乘悲指力犹如一把长枪贯穿,粉碎乘渡的攻势。

    练青衣见乘悲所使,不就是玄净所指点的燃灯指吗?但乘悲方丈的燃灯指,似乎少了一些暴戾,而多了一点慈悲渡化的感觉,练青衣心想,这难道就是人家常说的「相由心生」,不单指行为举止或是外表的相,武学造诣更不会说谎,更能看出端倪。

    乘渡伺机而动,四掌拍出的同时便犹如羚羊一蹬,双手再化作剑,近身剑气横扫yu取乘悲。乘悲燃灯指力再出,此时右手食指、中指合并,左手则以拇指为主,指尖所点之处,皆有无形火焰指劲发出,如同白虹贯日般迫使乘渡拉开双方距离。

    「到此即可。」乘悲双指火焰不断牵制下,突然往前一脚踩向乘渡,借力向後一跃。

    「阿弥陀佛,师弟的杀生斩业手大有进境,可惜过於躁进,忘了我们所练本是佛家武学,即便是杀生、斩业,也得怀着三分慈悲心,好b不动明王,不动即是慈悲心不变、无物以撼动,便是这个道理。」

    乘渡双手合并道:「阿弥陀佛,多谢师兄提点。」

    「师兄,我已将那名少年带来了。」乘智虽声音宏亮,却对方丈及宝莲堂首座乘渡态度十分毕恭毕敬。

    乘悲方丈看向练青衣,伸手便抓住练青衣左手经脉,惊觉其t内确有微薄的燃灯指内功迹象,便问道:「请施主从实而告,这燃灯指内功从何而来?」

    练青衣心想,玄净师叔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躲在柴房中,便道:「有天在乡下遇到了一个僧人,是他教给我的。」

    「胡说!」乘智怒喝道。「我斋yan寺弟子怎会去乡下教人武功,何况是燃灯指这样高深jg妙的绝技?」

    乘智铁杵指着练青衣鼻尖:「贫僧劝你莫在口出诳语,你方才分明说是柴房内的师叔,说!那师叔法名为何?」

    只见练青衣冷汗直流,乘悲抓着其手腕,而乘渡、乘智两双眼睛怒瞪着自己,但心想玄净师叔指点过自己,即使自己受罚亦不能随意将之供出,便谎称道:「我说的便是我乡下老家的一个小柴房,那天我将乾草扔进去,发现一个老和尚倒在那儿,我见他受伤极深,便背着他去找大夫。」

    乘悲仍紧盯着练青衣仔细聆听,乘渡、乘智二僧则露出了质疑的表情,练青衣见状便接着说。

    「後来那老僧醒了,说我救了他,便说传我武功作为报答,然後教了我这套指法的基础之後,便匆匆离去。」

    「那老僧外表什麽样子?还说了什麽没有?」乘智问道。

    练青衣灵机一动便回答:「那僧人满脸的大胡子,虽说是老僧但是b几位大师恐怕还年轻了不少。」

    乘渡、乘智面面相觑,唯独乘悲方丈脸se丝毫不改,但练青衣微微感觉到乘悲方丈擒住他的手正颤抖着,猜想而知其内心有些激动。

    练青衣见三人未打断则接着说:「那位老僧说:这套燃灯指是我斋yan寺绝技,外传於你已是触犯门规,只怕施主你也会有x命之忧,你立刻前往斋yan寺,通过考验正式入门便成。,说完便走了。」

    「这人必是玄净那厮小贼!」乘智怒喝道。

    「阿弥陀佛,玄净在外作恶多端,又私自外传本门绝技,理应将玄净捉回本寺,听候戒律院发落。」乘渡娓娓道,便看向练青衣。「这名小施主恐怕也难逃戒律院的制裁。」

    乘悲方丈深深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练青衣,眉头深锁地不发一语。

    「师兄,玄净是你亲传首徒,我愿与乘渡师兄下山拿他归案。」乘智在乘悲方丈旁小声道:「我答应师兄必会活捉玄净听候发落。」

    乘悲方丈伸手让乘渡、乘智二人住嘴,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今日如此罪孽深重,贫僧身为玄净的亲传师父理当多负一份责任,至於这小施主,贫僧另有惩处。」

    又道:「乘渡是为渡识莲座,不便随意出寺,况且宝莲堂不可一日无首座坐镇。」

    乘渡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称曰:「那倒是。」

    「乘智,你现在立刻下山将玄净捉回本寺。新门徒的事务将由贫僧亲力而为。至於这名小施主,贫僧与戒律院首座商议後再做定夺。」

    「阿弥陀佛。」

    这日烈日高照,长江上波光潋灩、开阔汹涌,江面上那层薄雾方散去,长江水在这片面纱中流倘着。

    两艘大舰b肩交错而邻,其中一艘舰上布满了头戴h方巾、腰上系着一条蓝腰带的人,或拿刀、或持长枪,各个横眉竖眼,模样十分凶悍,两旁的木造船身上刻着四个大字--「金江海龙」,俨然是「海龙帮」所有的艇舰。

    而另一艘船身较小,里头的帮众有的身着素衣褴褛、一副贩夫渔民的模样,有的则正冠华衣,像是个富商,还有的穿得像是乞丐、书生等,各式各样不同身分的人都有,船首雕着一颗狮子头,桅上挂着两张大旗,一张黑、一张蓝。黑旗上画着鲜红se的枫树,而蓝旗上画着一头白se的狮子咆哮图。铁枫寨碧水旗的船舰最近声名鹊起,不管是渔船或是倭寇艇,凡行驶在水上皆无人敢近犯。

    「taade!」海龙帮船舰上,一个看似带头老大般的年轻壮汉一脚踩着船身边缘,以大拇指用力地擦了一下鼻头。「你nn的铁枫寨路上生意不够赚,连老子海龙帮水上生意也敢抢?」

    这小夥年纪轻轻,模样孔武有力。袒露着上身,双肩各刺着一尾蛟龙出水从後备绵延到x前,一口重达六十斤的斩马刀扛在肩上却若无物,朝着对面碧水旗的船舰斥喝着,同船的海龙帮众也跟着叫骂着。

    「掌旗,对方好像要跨过来了。」碧水旗众对着躺在船只里头的一名模样怪异的男子轻声道。

    那名男子金se的卷发从额中分垂在两旁,衣衫褴褛,袒露着壮硕的x肌,颈上挂着两条白骨念珠,如湖水般碧青se的双瞳,盯着手中残破的楞伽经,舒服地在船舱内躺着,斜眼看了一下部属。

    「不想找你麻烦偏偏自己来闹事,怎麽老学不乖呢……」金发男子一口流利的中土语言碎念着,完全不像是来自西域的人。

    话才说完,金发男子向前一蹬、一跨步,轻功运将起来便飞身出船舱,学着对方一脚跨在船身边。

    「taade!」金发男子故作滑稽地模仿对方擦鼻头的动作。「你nn的海龙帮嫌si人不够多,连老子阿尔斯兰的午睡时间也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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