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乘悲方丈(1/8)

    「吃饭了,老秃驴。」

    阿财自伙房取了两份斋饭回来。回到柴房後,立刻将今日所有事情一一诉予玄净。

    「玄德被弄成了残废?」玄净闭目,沉沉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是啊,我听药师院的和尚师兄们是这麽说的。」阿财躺在乾草堆上翘着脚啃着馒头。「喂,老秃驴啊!你说那红衣nv鬼究竟什麽人呀?我瞧她武功挺高的,竟能伤你如此。」

    玄净双目微开,双手合十一边在心中默念超渡经文,一边拨着佛珠道:「那人所使的是崑仑派冷锋剑法,当时情况我已是灯枯油竭,x命保住、手脚健在已是大幸。」

    「我以前在茶楼曾听人家说,崑仑派每个门徒都跟世外仙人一样,怎麽那人像个厉鬼般,追魂索命可怕极了。」阿财将斋饭吃完,见玄净未动,便拿起他的馒头张口便塞。

    「对了,不是说教我武功吗?为什麽要我混进去当小和尚啊?该不会想反悔?还是怕我青出於蓝报仇太早啊?」

    玄净对阿财的讥讽不以为意,冷笑道:「就凭你资质奇差的臭小子,没个三十年要杀我可难了。」

    阿财斥道:「早晚都得杀你,晚一点学光你武功,等你老到没力了再杀也不迟。不过我资质差你还收我为徒,该不会有什麽y谋吧?还是你想培训我当你的私人杀手?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没门!不过话说回来你教的罗汉刀法好像b他们学的罗汉刀法还厉害啊?」

    玄净道:「你废话可多的,进斋yan寺白天让那些师兄弟帮你把基础打稳,你也好有几个对手能相互切磋成长。虽然你资质奇差,但脑子倒也算是灵光,或许能弥补你根基上的缺憾。其他的日後我便会一一告诉你。傻小子,你为什麽想当大侠?」

    阿财想都没想,站在乾草堆上吆喝着:「那当然是练成绝世武功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把世上为非作歹的恶人给除掉,伸张正义!」

    「若是你的至亲、至友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呢?」

    阿财答道:「我会想办法拉他回头。」

    「那倘若执迷不悟,或是深陷其中,已经无法自拔了呢?」

    阿财露出苦恼的表情,收起轻浮的态度沉稳道:「即便是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弃他们,倘若真的没办法,我有能力的话便会亲手送他们上路,虽然我没有兄弟父母、也没什麽好朋友,但是我相信我会这麽做的。」

    玄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挺有趣。」

    玄净从衣衫中拿出了一叠摺得整齐的纸张,塞入阿财手中。

    「这是……?」阿财疑惑道,看着写着「赤邪毒手」四字的纸。

    「你的右掌虚弱无力,我的赤邪毒手走的是y毒一脉」

    玄净话未完,阿财便抢声:「赤邪毒手?这麽y毒的武功我才不学呢!我可是要当大侠的人,怎麽能……」

    「y邪武功就不是功夫吗?」玄净怒喝道打断阿财。

    阿财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玄净:「你说的也没错啦……但……」

    玄净静下心来缓缓道:「即使是佛门正气凛然的武功,到了恶人手上便是一把屠刀;y狠毒辣的邪功,真正大侠也能用来伸张正义。」

    「总之我是收你为徒了,日後为师怎麽说你怎麽做。白天便在斋yan寺,入夜後我便会指点你其他适合你的武功,回寝房先配合上面的心法运气打坐两个时辰。」

    阿财碎念了两句後将碗盘收拾乾净:「知道了啦!喂秃驴,我饭就放着了,明天再来收你的碗盘,走了!」

    话说完,阿财便离开了柴房,玄净一人仍坐在地上沉y道:「绿剑虎彭冠富,可不能让你为所yu为。」

    一进了斋yan寺前院「宝莲堂」,两名看来年事极高的老僧,便在榻上过招。

    左近的老僧斑驳的双眉及鬓须垂在脸上,满脸沧桑的皱纹不减注视对方的锋利眼神,身着一袭代表方丈身分的袈裟,指尖如剑峰般遥指着对方。

    右首老僧同样的老态龙锺,一双厉眼眯成一条线,乾枯皱褶的双手穿出老旧的破僧衣,屏息对峙着准备下一波的攻势。

    练青衣心想,左方的应是斋yan方丈乘悲,而另一名估计便是宝莲堂首座「渡识莲座」乘渡。江湖常言道:「峨嵋神剑甲天下,斋yan十座甲峨嵋。」便是说当世武功,峨嵋剑法千变万化,无门派方出其右,而斋yan寺十位首座除了牢不可破的「大千伏魔阵」、十名神僧各个身怀神功绝技,皆不下於峨嵋。

    乘渡箭步抢攻,右手合并作剑,手刀横劈、竖砍,招招皆有降魔伏妖之势。只见乘悲单手架招,运指抵挡快攻,指尖所及後发先至,每每皆刺向乘渡的神门、曲池二x。

    乘渡剑掌攻敌未果,双手齐出,运起斋yan绝技「杀生斩业手」,极刚至猛的掌力随发随至,一连拍了四掌化作锋利地剑气劈空而出。乘悲不为所动,凝指聚气一跃而起,一如炎炎烈日般的压迫感聚在拇指少商x位,四道杀生斩业剑气迎面而来,乘悲指力犹如一把长枪贯穿,粉碎乘渡的攻势。

    练青衣见乘悲所使,不就是玄净所指点的燃灯指吗?但乘悲方丈的燃灯指,似乎少了一些暴戾,而多了一点慈悲渡化的感觉,练青衣心想,这难道就是人家常说的「相由心生」,不单指行为举止或是外表的相,武学造诣更不会说谎,更能看出端倪。

    乘渡伺机而动,四掌拍出的同时便犹如羚羊一蹬,双手再化作剑,近身剑气横扫yu取乘悲。乘悲燃灯指力再出,此时右手食指、中指合并,左手则以拇指为主,指尖所点之处,皆有无形火焰指劲发出,如同白虹贯日般迫使乘渡拉开双方距离。

    「到此即可。」乘悲双指火焰不断牵制下,突然往前一脚踩向乘渡,借力向後一跃。

    「阿弥陀佛,师弟的杀生斩业手大有进境,可惜过於躁进,忘了我们所练本是佛家武学,即便是杀生、斩业,也得怀着三分慈悲心,好b不动明王,不动即是慈悲心不变、无物以撼动,便是这个道理。」

    乘渡双手合并道:「阿弥陀佛,多谢师兄提点。」

    「师兄,我已将那名少年带来了。」乘智虽声音宏亮,却对方丈及宝莲堂首座乘渡态度十分毕恭毕敬。

    乘悲方丈看向练青衣,伸手便抓住练青衣左手经脉,惊觉其t内确有微薄的燃灯指内功迹象,便问道:「请施主从实而告,这燃灯指内功从何而来?」

    练青衣心想,玄净师叔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躲在柴房中,便道:「有天在乡下遇到了一个僧人,是他教给我的。」

    「胡说!」乘智怒喝道。「我斋yan寺弟子怎会去乡下教人武功,何况是燃灯指这样高深jg妙的绝技?」

    乘智铁杵指着练青衣鼻尖:「贫僧劝你莫在口出诳语,你方才分明说是柴房内的师叔,说!那师叔法名为何?」

    只见练青衣冷汗直流,乘悲抓着其手腕,而乘渡、乘智两双眼睛怒瞪着自己,但心想玄净师叔指点过自己,即使自己受罚亦不能随意将之供出,便谎称道:「我说的便是我乡下老家的一个小柴房,那天我将乾草扔进去,发现一个老和尚倒在那儿,我见他受伤极深,便背着他去找大夫。」

    乘悲仍紧盯着练青衣仔细聆听,乘渡、乘智二僧则露出了质疑的表情,练青衣见状便接着说。

    「後来那老僧醒了,说我救了他,便说传我武功作为报答,然後教了我这套指法的基础之後,便匆匆离去。」

    「那老僧外表什麽样子?还说了什麽没有?」乘智问道。

    练青衣灵机一动便回答:「那僧人满脸的大胡子,虽说是老僧但是b几位大师恐怕还年轻了不少。」

    乘渡、乘智面面相觑,唯独乘悲方丈脸se丝毫不改,但练青衣微微感觉到乘悲方丈擒住他的手正颤抖着,猜想而知其内心有些激动。

    练青衣见三人未打断则接着说:「那位老僧说:这套燃灯指是我斋yan寺绝技,外传於你已是触犯门规,只怕施主你也会有x命之忧,你立刻前往斋yan寺,通过考验正式入门便成。,说完便走了。」

    「这人必是玄净那厮小贼!」乘智怒喝道。

    「阿弥陀佛,玄净在外作恶多端,又私自外传本门绝技,理应将玄净捉回本寺,听候戒律院发落。」乘渡娓娓道,便看向练青衣。「这名小施主恐怕也难逃戒律院的制裁。」

    乘悲方丈深深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练青衣,眉头深锁地不发一语。

    「师兄,玄净是你亲传首徒,我愿与乘渡师兄下山拿他归案。」乘智在乘悲方丈旁小声道:「我答应师兄必会活捉玄净听候发落。」

    乘悲方丈伸手让乘渡、乘智二人住嘴,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今日如此罪孽深重,贫僧身为玄净的亲传师父理当多负一份责任,至於这小施主,贫僧另有惩处。」

    又道:「乘渡是为渡识莲座,不便随意出寺,况且宝莲堂不可一日无首座坐镇。」

    乘渡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称曰:「那倒是。」

    「乘智,你现在立刻下山将玄净捉回本寺。新门徒的事务将由贫僧亲力而为。至於这名小施主,贫僧与戒律院首座商议後再做定夺。」

    「阿弥陀佛。」

    这日烈日高照,长江上波光潋灩、开阔汹涌,江面上那层薄雾方散去,长江水在这片面纱中流倘着。

    两艘大舰b肩交错而邻,其中一艘舰上布满了头戴h方巾、腰上系着一条蓝腰带的人,或拿刀、或持长枪,各个横眉竖眼,模样十分凶悍,两旁的木造船身上刻着四个大字--「金江海龙」,俨然是「海龙帮」所有的艇舰。

    而另一艘船身较小,里头的帮众有的身着素衣褴褛、一副贩夫渔民的模样,有的则正冠华衣,像是个富商,还有的穿得像是乞丐、书生等,各式各样不同身分的人都有,船首雕着一颗狮子头,桅上挂着两张大旗,一张黑、一张蓝。黑旗上画着鲜红se的枫树,而蓝旗上画着一头白se的狮子咆哮图。铁枫寨碧水旗的船舰最近声名鹊起,不管是渔船或是倭寇艇,凡行驶在水上皆无人敢近犯。

    「taade!」海龙帮船舰上,一个看似带头老大般的年轻壮汉一脚踩着船身边缘,以大拇指用力地擦了一下鼻头。「你nn的铁枫寨路上生意不够赚,连老子海龙帮水上生意也敢抢?」

    这小夥年纪轻轻,模样孔武有力。袒露着上身,双肩各刺着一尾蛟龙出水从後备绵延到x前,一口重达六十斤的斩马刀扛在肩上却若无物,朝着对面碧水旗的船舰斥喝着,同船的海龙帮众也跟着叫骂着。

    「掌旗,对方好像要跨过来了。」碧水旗众对着躺在船只里头的一名模样怪异的男子轻声道。

    那名男子金se的卷发从额中分垂在两旁,衣衫褴褛,袒露着壮硕的x肌,颈上挂着两条白骨念珠,如湖水般碧青se的双瞳,盯着手中残破的楞伽经,舒服地在船舱内躺着,斜眼看了一下部属。

    「不想找你麻烦偏偏自己来闹事,怎麽老学不乖呢……」金发男子一口流利的中土语言碎念着,完全不像是来自西域的人。

    话才说完,金发男子向前一蹬、一跨步,轻功运将起来便飞身出船舱,学着对方一脚跨在船身边。

    「taade!」金发男子故作滑稽地模仿对方擦鼻头的动作。「你nn的海龙帮嫌si人不够多,连老子阿尔斯兰的午睡时间也敢闹事?」

    这夸大了好几倍的动作模样滑稽极了,碧水旗众纷纷笑闹着,好似这只是一场笑话打闹而已。

    「的!敢嘲笑老子,活得不耐烦了?」年轻男子在船身边缘重重砍了一刀,船身立刻破了一个大洞。

    「老子就是这条江上最凶的海龙帮鳄霸林正,别说老子不关照你,三天、就给你三天,撤走所有船舰,也许老子还能分你们一点港边生意做。」林正轻松举起斩马刀直指着阿尔斯兰,虽然年仅不到三十,说话十分油条,一副老江湖的姿态。

    林正一边说着,正说得起劲,阿尔斯兰一手挖着鼻屎,态度十分轻浮。

    「c他祖宗的!把那金毛鬼给我g掉!」林正被阿尔斯兰激怒,一声暴喝率众踏船而上,自己纵身一跳,双手握着大刀砍向阿尔斯兰。

    「啧啧……」阿尔斯兰摇了摇头,微微往左踏了一步,闪过林正刀势。

    林正连忙展开海龙帮「九水连环刀」。九水连环刀虽不是什麽jg妙高深的武学,但是海龙帮历代祖传,十分适合水上甚或是在水中游斗。林正一连发出四十来刀,只见阿尔斯兰只守不攻,甚或是连挡都不挡,左闪右闪,轻松自若地躲过林正凶险的刀招。

    「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复白佛言:世尊,诸识有几种生住灭……」阿尔斯兰竟掏出那本已翻至破烂不堪的楞伽经,从方才未读完的地方念将起来。

    「佛告大慧:诸识有二种生住灭,非思量所知。诸识有二种生,谓流注生及相生……」

    「1nn的!念你娘的经!」林正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刀势更加疯狂杂乱。

    这一怒,虽使林正九水连环刀杂乱无章、一点也连不上,如同市井无赖般乱劈乱砍,但竟让林正的刀快了足足一倍,突然的快刀乱斩,阿尔斯兰竟闪躲间也被削下了一丝金毛。

    「啧啧,又打断我……」阿尔斯兰眉头微促,一脚直直踢上,鞋跟忽然抵住林正快刀,那柄六十斤重的斩马大刀竟砍不下阿尔斯兰的脚底,甚至被稳稳抵挡、僵持不下。

    阿尔斯兰脚步骤变,一脚甩在林正手腕上,那柄重刀竟被踢至远方,落入水中。

    「兄弟们,开船!」阿尔斯兰嘴角轻扬,海龙帮众大多仍在碧水旗舰上,这船突然一开,使得海他们回不了船,纷纷停下了进攻,有的趁船还没驶远,赶紧跳船,有的帮众方入帮不久,不谙水x,不敢轻举妄动。

    「我c……」林正才要骂出粗口,阿尔斯兰腿法刚猛劲巧、灵动飞快,在林正脸边虚晃一招,趁其出手格挡,出奇不意地在其x口双脚交错,连踢了数脚,林正庞大的身躯被踹飞了出去,倒在另一边船身上,鲜血不断地至口鼻涌出,模样不堪。

    阿尔斯兰张手扣着林正的颈子,一派轻松道:「哪,大侠我今天给你一条生路,三天、就给你三天,我要五艘货舰、十艘快舟,否则大侠天天去找你们刘帮主玩水去,记得大侠的名字阿尔斯兰,滚!」

    说完便将林正单手举起抛入滚滚长江中。

    「走,咱们庆功去。那留着的,不嫌弃大侠的话,就跟了我吧!哈哈哈哈--」

    阿尔斯兰拿起船上的一坛绍兴便乾,潇洒豪迈的笑声响彻长江,此後「碧眼雄狮」--阿尔斯兰的名号便在长江一带大大地传了开来。

    绿剑门外,痛失尊师的绿剑门弟子,有的出走改投别师,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名师兄弟。弟子们将师尊的遗t带回绿剑门,将司马势掩埋在绿剑门所在青山绿林的一角。

    门派内所剩无几的师兄弟各个愁眉苦脸,尤其大弟子施人杰更显得黯然神伤。施人杰暗叹了一口气,便吩咐仅存的师兄弟开始练剑。

    「我绿剑门的武功不b斋yan、峨眉,单凭这样的程度,在那恶僧面前无异花拳绣腿。再练下去也毫无意义……」施人杰细声轻道,深怕自己内心的肺腑给师兄弟们听到了更会动摇师兄弟们的心。

    「若是我能取下江锦的项上首级,与那酸书生一换斋yan妙法残篇,或许有一丝机会……」

    「大师兄、大师兄?」小师妹一双水灵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施人杰眼前,施人杰忽然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小师妹,你g嘛突然吓人啊?」施人杰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什麽突然呀,我可叫了你五、六声啦,你不知道发什麽愣,我还以为你被後山孤魂野鬼给g了魂去了。」华依芸嘟着嘴道。

    华依芸自小心中便喜欢着大师兄施人杰,较好的一g师兄弟下山改求他门拉着她一块儿走,华依芸放不下师兄,知道大师兄早将拉拔自己长大的师父司马势视为父亲,便跟着留下了。

    「大师兄,你再陪我练剑好不?」华依芸拉着施人杰的手,也不等他答应便拉着他到绿剑门後院去。施人杰拗不过小师妹的请求,半推半就地由她拉着。

    华依芸一身碧绿,手臂上的青se丝袖透着白皙的皮肤,水灵的双眼镶嵌在天真烂漫的脸庞,单手持着长剑,纤细的t态彷佛尘外仙nv般。

    她伫立在施人杰面前,见施人杰眼神黯然、神情恍惚,於心不忍,便柔声道。

    「师兄,我知道现在的你很懊恼为什麽没有能力报仇,你身为大师兄,肩上的责任肯定重了……但依芸……依芸会陪着你的。」

    施人杰见华依芸腼腆的模样,泪光已在眼眶打转,但赶紧收起黯然,转为笑容道:「没的事,大师兄只是在思考咱绿剑门怎样光大门楣,好不丢师父的脸!」

    「师兄……」

    「没事!」施人杰r0u了r0u眼睛。「出招吧!」

    华依芸和施人杰剑影交错,俩人使着绿剑门剑法,绿剑门一招一式都在施人杰脑海中闪过。施人杰心想:「这样粗浅的武功,能有什麽作为呢?就是再练上三辈子,也碰不上那恶僧的衣角。」

    施人杰越想越气、手中长剑越施急躁、越急躁就越是愤恨,手上持着司马势生前的翡翠宝剑,满脑子却都是无奈和怨恨。心头杂乱,一不注意剑尖几乎刺上华依芸的喉头。

    「铿!」绿剑门二弟子罗人清突然举剑窜入,挡下这致命一招,施人杰这才惊醒过来。华依芸吓得花容失se,眼角已泛着泪珠,投入一旁罗人清的怀里,罗人清恶狠狠地瞪着施人杰。

    「呜呜……」华依芸在罗人清的x前哗然大哭,罗人清伸手轻拍着师妹的肩膀。

    「师妹对不起,师兄……师兄并非故意的……」施人杰满怀道歉,最关心自己的小师妹差点si在自己的剑下,心想自己真是该si!

    罗人清怒道:「师兄何必如此认真?这可是咱小师妹呀!」

    施人杰深深叹了口气,黯然道:「唉……对不起,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人清你来陪小师妹练剑吧……我回房歇会儿。」

    罗人清冷哼一声,便安慰了小师妹,好不容易小师妹不哭了,罗人清便柔声道:「小师妹,我来陪你练剑吧!」

    「我再也不练剑了!」华依芸抛下长剑,气地跺脚走回房里,留下罗人清一人。

    「依芸……」

    斋yan寺戒律院位处斋yan寺西侧,一间小小的厅堂外便是一整片辽阔庭院。戒律院专司斋yan弟子的功过、奖惩,不论大小、善恶皆在这庭院行使。

    练青衣曾听人传言道「果念行座」仍是个小沙弥时,其「降魔腿法」在当年「少狮英雄会」上初露锋芒便大展神威,一举夺魁。後任斋yan方丈一职,更以「大日慈悲掌」绝技轰动天下、闻名遐迩,武林中无不钦佩之;恶人一听「是念方丈」名号,便闻风而逃。但只任一年斋yan方丈便自愿退居戒律院首座一职。

    乘悲领着练青衣,伫立在戒律院门前,乘悲方丈执起门环在老旧的木门上轻敲了两下。

    「参见方丈!」

    「参见方丈!」

    两名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便接着说:「首座已恭候方丈与小施主多时,请二位快快入内。」

    练青衣感到有些吃惊,怎麽这戒律院首座神通广大,就连方丈要来找他的事情都知道了,一路上方丈并未交代驻寺僧人前来通报啊!

    一进入戒律院,练青衣见首座已在厅堂门前等候。见其虽身位戒律院首座,但其身躯宽厚、面容和蔼慈祥,双手合十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乘悲!这位小施主想来便是偷师了燃灯指的那孩子了吧?」是念按了按练青衣的膀子与手上经脉,面带笑容地微微地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是念师叔……」乘悲方丈正要开口,便被是念伸手制止。

    「乘悲,你我现在皆位十座,斋yan十座不分年龄、辈分皆平级而论,你就直言吧。」

    「善哉、善哉,便是此少年施主了。」

    是念眉心微微一皱道:「阿弥陀佛,可是玄净所教?」

    「是。」

    是念转头向着练青衣,两眼直视着练青衣清明澄澈的瞳孔,语气一沉:「小施主,斋yan门规里,偷师本门武功者,罚杖刑四十;而窃斋yan绝技者,杖一百。燃灯指乃斋yan寺不传绝技,你可有心理准备?」

    练青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晚辈乃是无意间对斋yan寺前辈出手相救,前辈为报答晚辈,才传晚辈燃灯指法,再要晚辈来斋yan……」

    「口出诳语者,杖四十」是念缓缓打断练青衣的黠辩。

    练青衣不敢再说话,此时是念掐指一算,微露喜se道:「善哉!如今施主你已欠贫僧杖百四十,贫僧予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难道……我明白了。」

    乘悲恍然大悟,指尖运力,往跪在地上的练青衣脑门上轻轻削划了一圈。

    练青衣顶上黑发顿时随着乘悲指力散落一地,立马成了一名小沙弥。

    是念合掌,对着跪在地上的练青衣笑道:「阿弥陀佛,从今以後你便是贫僧亲传弟子,法号「莲真」,隶属戒律院。一月後出战少狮英雄会,弱势夺魁便可将功赎罪。」

    「莲真,你从今便当听从戒律院首座教诲,若有违者,严惩不贷。」乘悲淡然笑道。

    练青衣热泪盈眶,一心想窥探的中原武学的殿堂今日总算堂堂正正地踏入,对着戒律院厅堂前重重磕了十个响头,前额磨破也不管,泪水和鲜血染sh了短阶。

    「弟子莲真拜见师父!」

    这几天,阿财照玄净所言,白天孜孜不倦地练习着罗汉刀法,到傍晚时便偷溜进柴房里学那套斥邪毒手,心里觉得奇怪,那一指把姓阎的击晕的哥们怎麽好像消失不见似地。

    「贼秃啊!你说你上回教的那哥们,怎麽就这样不见啦?」

    阿财直冒着冷汗,一边说着、一边将赤邪内力至靠肩窝内侧之中府x,循天府、尺泽、孔最等x位,一路通至右掌上鱼际x,最後从拇指少商x散出一gu绿气飘散至四周。

    「这便是赤邪毒手中的青荫指,赤邪毒手走的是手太y肺经一脉的武功,若在运功时出了岔,便会伤了喉、x、肺,你现在再试试将内力运至鱼际x便停下,然後扩散凝聚在整个右掌,不让绿气飘出。」

    阿财见玄净没打算回答,自讨没趣之下便继续照着玄净的话练。0着上身,身上挂满了无数花纹斑斓的蛇蠍、毒虫,在身t四处又爬又咬。多种毒素r0u合又交互作用之下,t内毒x之猛烈达到前所未见。阿财一边配合赤邪毒功心法将t内剧毒消化,渐渐地练出一身「千蛊万毒」的t质,而几天下来这种不要命的练法也使得阿财的内力急速增加,现在的他,内力之深足以匹敌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而无有x命之忧。

    玄净见这当日区区店小二果真练成千蛊万毒的t质,微微地点着头,心想:

    「果然不出我所料,此少年看似虚弱无力的贫弱t质,其实是为西域人常说的养蛇壶,用以练这种毒功最为适合,而四花青蛇的剧毒作为引子以打通其经脉,也恰好在其初练赤邪毒手时右掌柔软,更易上手。」

    原来玄净早有所谋,阿财练成千蛊万毒t质,那四花青蛇之毒根渐渐随着其余毒素溶入血ye里,右手使不上力的症状也渐渐地消散。阿财却因为习惯了赤邪毒手的使劲法便未注意到右掌渐渐恢复了力气。

    阿财将内力聚集在掌中,微微地飘散出淡淡的绿气,有些吃力地转头向玄净道:「像这样吗?」

    玄净伸手,同样的动作运在掌中轻松自若,轻笑道:「不错,这便是那日我打在司马门主身上的一记腐心掌,这汇聚的毒气越多,便可以在对方上灌入越多的毒素,其掌威力也更加强大。」

    「当日你所杀我一票好哥们还有彭掌柜,这记腐心掌早晚打在你脑门!」阿财兀自运功,愤恨地说道。

    「笑话!谁说我杀了彭冠富?」玄净怒喝道:「你可知那厮是什麽人?那g与你同案几年的又是什麽人?」

    「什麽什麽人,不就金鸿茶楼的掌柜和小二们吗?」阿财不屑道。

    「你给我仔细听好,我就把事情告诉你吧!」

    玄净盘坐在地上,收起浮躁的心情娓娓道来:

    「彭冠富是司马势的同门师弟,外号绿剑虎,二十年前和几个不肖贼人闯入斋yan寺盗取斋yan妙法……」

    二十年前,绿剑门二门主彭冠富召集金江龙王刘金江、翻云覆雨李海锋与其余两名身怀奇异武功的蒙面高手,一名剑法高深,出手如电,杀了不少斋yan寺僧人;另一名使得类似燃灯指一路的极yan刚掌法,且周身有如钢铁般坚y无b,且此人彷佛没有x道般,连当时的乘悲也点不着他的x道。这五名贼人用计火烧斋yan寺,趁虚杀入夺取斋yan妙法。

    斋yan妙法本身分为上、中、下三册,上篇记载着养生妙法,传说中具有通血活脉、返老还童之术;中篇则是七部神妙至极的外功武学;下篇便是收录了斋yan妙法至高内功--「斋yan天生」。斋yan妙法上部早已失传,而中册、下册原本皆藏於斋yan寺藏经阁之中。那日火吞斋yan,是念方丈为保下册不落於贼人手里,便将下册扔进火窟,但中册斋yan妙法仍被彭冠富一g贼人给夺了去。

    後来五人各怀鬼胎,谁也不信谁,各夺了部分武学去。那两个蒙面人无从下手、李海锋有秋月阁撑腰,彭冠富诡计多端、y险狡诈,学成後一怕斋yan寺算帐、二怕其余四人觊觎他手中的部分经文而不敢张扬,躲入扬州用计毒害了金鸿茶楼掌柜便接手做了下去。一边忍辱偷生,潜伏於茶楼留意查探江湖上的动静;一边伺机而动,再暗做打算。

    秋月阁主素来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众人又称其为侠义阁。二阁主李海锋对岳少虹忠心耿耿,所夺残篇瞄都不瞄一眼便将其呈予岳阁主。当日秋月阁收到那王文涌的请帖,受邀至金鸿茶楼,上头写着绿剑门主司马势亦为受邀人之一,李海锋唯恐当日盗经一事败露,先令春风堂主萧若仲前往赴约、再命青峰堂主游竣庆邀司马势在扬州城外折柳亭,赠其宝剑一柄,为试探其是否知情。

    不料司马势果真得知当日焚寺盗经一事,大声斥道:「我以为秋月阁都是英雄好汉,竟然有你们这等无耻之徒!」

    游竣庆冷笑一声:「哼!宁可y险一时,也不愿像你这般匹夫到老还是一事无成!」

    突然亭外四周被秋月阁青峰堂帮众给包围,带头人道:「司马老贼!这折柳亭便是你的葬身之处!」

    游竣庆先声夺人,出爪如虎般往司马势身上抢攻。游竣庆外号辣手摧花,除了喜欢轻薄貌美的年轻nv子外,其「游家二十三连爪」多年前在江湖上也算是轰动一时。司马势先是左闪右躲,游竣庆那指劲划过折柳亭石柱,便在上头抓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司马势一连闪过青峰堂帮众和游竣庆的先後连攻,逮到空隙便ch0u出腰际中那柄绝美的翡翠宝剑,连发十来剑,青峰堂帮众顿时损失大半。司马势一袭青袍一副剑界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举剑直指,狠瞪着游竣庆,青玉剑宗并非徒具其名。

    绿剑横拦,青峰堂久攻不下司马势,但司马势内力几乎用罄,却仍未找到空隙能够逃离。不下百招後,游竣庆突然有如一头出闸猛虎,一个翻身、双手快爪直取司马势首级,司马势见状立马纵剑横挡,谁知那是虚晃一招,游竣庆反手一掌拍在其x口,司马势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摀着x口强忍暗劲,司马势yu举剑再战,此时游竣庆跋扈的脸突然骤变,面se发紫、七窍顿时血如泉涌,和一g青峰堂帮众一齐倒地不起。远方突然走来一个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少年,蹦蹦跳跳地往司马势靠拢。

    「哟,你伤很重啊!」少年抚着下巴,一脸兴致地看着拄剑而立的司马势。

    「……」司马势想开口感谢这名少年,口鼻却不断涌出鲜血,使之无以开口。

    「好吧,再帮你一次罗!」

    少年从腰间的毛皮兜里拿了两颗丹药,连点司马势两处x位止住鲜血,便将丹药塞入司马势口中。

    「这紫脉冰蚕丹呢会治癒你的内伤,也会使你功力大进!不过三天之内你会暂时无法提起任何内力,自个儿保重啦!」

    少年轻浮地拍了拍这名剑术大宗的老脸,转身便要走,恰好施人杰领着绿剑门人们姗姗前来。

    施人杰见少年对师父不敬,满地横屍皆是中了剧毒,误以为这少年伤了师父又杀害青峰堂帮众及堂主数条人命,一愤之下举剑怒斥道:「何方妖人竟敢伤我绿剑门主!」

    少年抚着下巴,一派轻松道:「我就当作你在问我的姓名,不过我跟你不太熟,我只愿告诉你我姓庙,其他的咱们下次有缘再谈吧!」

    话还没说完,那名少年不知何时遁至施人杰身後,并点了二处x道。

    「你仲未够班哪!」少年在施人杰耳边轻声道,然後踩着仙人般飘逸的身法,消失在折柳亭。

    司马势勉力起身道:「那少侠高深莫测,是他救了我一命,这折柳亭现下不大安全,咱们回再说。」

    绿剑门人将被点x的施人杰扛在肩上,扶着司马势打道回扬州城。一路上,司马势将彭冠富g结四人焚寺夺经、到折柳亭遭埋伏,到方才那少年出手诡异却救了他之事一一告予施人杰,并要众绿剑门人必须万分小心彭冠富,其y险狡诈、心狠手辣,施人杰未经江湖险恶,必吃大亏。

    龙环先生见青峰堂主久无音讯,便领着春风堂帮众在扬州城四处查看,到了折柳亭见青峰堂帮众屍横遍野,连游竣庆也一同中毒身亡,便赶紧飞鸽传书回秋月阁告知李海锋。另一方面亦暗中联络了赤邪毒手玄净……

    作者的话:

    终於了,不晓得看的人有多少啦……希望大家多多留言qq

    因为是想说内容多一点让很多先前埋的线可以稍微浮出来一点

    咦靠夭怎麽还是很多线啊

    那日,玄净原本在扬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小客栈歇脚,坐在客栈外的小桌上用着素菜斋饭的同时突然一名腰间配刀的彪形大汉驾马奔来。

    「在下秋月阁春风堂香主魏达恒!」那彪形大汉年纪尚三十出头,声音低沉且沙哑,一见到玄净便跳下马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尊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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