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过往(一)(4/8)
听见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我才有一点安全的真实感。
明天我应该会去跟其他长老们谈好,并带着她往返莫家。
她出来之後,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裙,身上披着一件浴巾,而头发还是sh漉漉的。
看着我直盯着她,她有点害羞的拉着浴巾遮了遮x前。
「过来吧!我帮你吹头发。」我忍不住噗哧一笑,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朝她招了招。
她坐到我前方,先用浴巾擦了擦自己的发尾,直到不会再滴水之後,才把浴巾转身放到我脚上。
她就只是这样静静的、静静的坐在我身前,而我也只是轻柔的用手拨弄她的头发,让热风随意的吹拂在她的发丝之间。
如此宁静,只有吹风机轰轰作响的杂音,彼此都没有说任何一个字,也不会尴尬。
「谢谢你。」莫馨不明不白的说出一句道谢,
「怎麽了?」我温柔的顺着她保养极好的乌发,一次又一次的抚弄,柔滑的触感令人ai不释手。
「谢谢你帮我吹头发……还有,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子跟你说了。」
她难得感x了起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谢谢你陪伴了我那麽多年,澄。」她倏地转过头来对我莞尔一笑,明眸皓齿,无一处不让我心动。
尤其是那唤着我单一名字的嗓音,直让我心头甜腻的化不开。
我先让莫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确定她不会无聊後,才出门去寻找柏。
看着s出去的橙se气息准确的指向保管王冠的所在地,我心中就浮现一阵疑惑。
「梣绯……」靠近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夹杂着哭腔的浓厚鼻音。
我心一惊,连忙把施放出去的气息收回来并掩藏好,静静地缩在墙角偷听。
「如今我甚至连你是生是si都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几百年来没有一天晚上不是梦见你。」
我偷偷朝里头偷觑了一眼,白天时意气风发的柏早已不复存在,背对我趴跪在地,只徒留了一片沧桑。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很讨厌你那种什麽都为别人着想的个x,连未来都要帮我们顾得好好的……
就算神木一族没有恶魔给我们的智慧、没有你留下来的警惕,我们也可以幸福快乐的走下去啊!能不能为了自己自私一次,梣绯……」
低哑的哭声中,倾慕之情早已奔流而出,再也无法隐藏、无法只是留在内心最深处。
「我ai你,就算你那时候ai的是那个浑帐小子,我也都在你身旁、
我ai你,就算你生si未卜、就算我三百年来都没看过你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ai你!ai到可以什麽都不要!再让我,看你一次吧……」
崩溃的呐喊,是宣泄情绪的最佳管道。
听着他那不顾一切的情话,我也忍不住鼻酸。
声音渐渐平息,连微弱的回音都消散以後,我思考着究竟该进去打扰别人的思慕,还是改天再来。
我悄悄的靠近门口,蹑手蹑脚的凑近。
刺目的白光一闪,周遭像是关了灯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身t好轻、好轻,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漂浮在半空中。
四肢都是透明的,包括身躯,好似没有躯壳一般,只留魂魄飘荡,似梦境、似幻影。
这种感觉,好陌生。
周围彷佛一条又一条的光线连贯,朝着我身後撞去,是光圈与光影在往我身後移动呢?还是我在往前以惊人的速度窜去。
我这是……进入了王冠中的记忆?
原来柏所说的「再让我,看你一次吧」,是指进入回忆里。
是因为我也在王冠所施的法术范围内,所以也进来了吗?
转头,我看见了柏,满怀悲伤的侧脸。
他却没有看见我。
「美nv,有荣幸知晓你的芳名吗?」一个貌似风度翩翩的绅士,朝着他口中所谓的美nv伸出手。
美人蓦然回首,墨se的星眸闪烁着,有些害臊,更多的却是好笑。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森林之神所共有的目光。
「你疯了啊!」她呵呵笑着,眼中满是倾心ai慕。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对方歪头一笑,眼睛满载着兴味盎然与坚定,姑且先收回了手。
看着眼前美人樱唇紧闭,似乎想要陪他继续演下去,他笑了。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做郑飞。」
「咦?」美人启唇轻呼,眼底却没有半点惊讶。
「我的名字怎麽了吗?很奇怪?」郑飞盈满笑意的问道。
「我叫做……梣绯。」梣绯隐忍着笑,名字如此雷同的两人就这麽彼此凝视着。
郑飞望着梣绯,深深一鞠躬,手再次向前伸去。
「既然缘分将我俩的名字牵了起来,不如,共同度过这一晚吧?」
她风情万种眨了眨眼,浅笑着把手覆了上去。
看来他们早已认识了呢。我暗自叹一口气,眼角余光撇向柏。
我们都知道,梣绯将手搭了上去,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也搭了上去。
和柏一起站在他们两个身後,良久,柏丝毫不觉我的存在,快步跟上。
匆促的身影,逐渐殁入了夜晚,绚丽闪烁的人行道。
我跟随着前方三人的脚步,现在正踏入,越夜越美丽的——
罪恶之城。
在黯淡的夜se下霓虹灯刺眼,郑飞带着梣绯进了一家昏h的酒店。
踏进门口的脚有些犹豫,她却还是鼓足了一切勇气走进去。
「紧张?第一次来吗?」他的视线转向身旁的人儿,握住对方的手掌微微收紧。
「嗯。」她的眸好奇的环视四周,浑然未觉此地是一个令人难以ch0u身的龙潭虎x。
「要不要喝点饮料?」两人并肩坐在吧台不远处的座位,坐定後郑飞起身离去,归来时手持着一杯琥珀般澄净的yet。
「喔、嗯,谢谢。」她有些怔愣,回神时点头微笑示意,犹疑的一抬手,抿了抿唇。
入喉时如同火焰灼烧着食道,尽是辛辣的苦涩味。
刺激过後,味蕾却尝到一点不易察觉的甘甜。
她信任的一笑,一饮而尽。
梣绯t1an了t1an唇,发现郑飞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麽了吗?」她有些尴尬的抹了抹嘴角,随後r0u了r0u太yanx。
「你很可ai呢,梣绯。」x感饱满的唇g起,双眼皮的g人眼睛,似乎正无所不用其能的尽量施展自己的魅力。
「过奖了。」她谦虚的低下了头,手指开始不自在地打转,双颊渐渐浮现cha0红。
「不舒服吗?」一双宽厚的手掌覆上纤纤玉指。
「头有点晕,但是还好……」梣绯羞赧的想ch0u回手指,对方却不知羞一样的越靠越近。
直到了鼻尖互碰,他才深情款款的轻声说:
「梣绯,我想,虽然我和你只认识了不到一年,但是……」
「但是,这段缘分会在这里被斩断。」一个强劲的力道加上y冷的嗓音,将梣绯ch0u离了狼爪。
我转头看着身侧,身影有些飘渺的他微微驼背,颓丧且悲伤。
而眼前实t的他、回忆里的他,全身肌r0u紧绷而僵y。
当年的柏依旧和现在没两样,依然英气b人。
唯独眼神,冰冷而慑人,嘴唇咬的si紧。
「喔?你又是她的谁?」「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质疑及不悦,後者疑惑与迷茫。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我就也不知道你刚刚给她喝的酒,浓度有多高,正常人一杯就可以昏迷不醒。」柏嘲讽的笑着,把娇小的梣绯拉近自己身旁。
「你ga0错了吧!我还很好……」她不满的反驳,话只说到一半就软绵绵的倒进柏的怀里,只剩细细的呼噜声。
「那你又是以什麽立场来怀疑我的行为?」郑飞不屑的冷哼,
「就凭……」柏哑口无言,剩下的话像是哽在喉咙,怎麽也说不出口。
「没有任何关系对吧?那就让我带走她。」他扣住梣绯的肩膀想将她拉回来,却怎麽拉也拉不动。
「就凭她是我最ai的人!」他不顾一切的大吼,使得其他顾客和老板都稍稍往这里注目,但争风吃醋在酒店内绝对是家常便饭,一些人一下就转开了目光。
但是更多的人看两个男人都英俊挺拔,nv的又娇俏动人,开始围观了起来。
四周甚至有些人和郑飞稍有关系,吹了吹口哨,还有些许的奚落声传来。
他一个堂堂男人岂能忍受这种屈辱,气氛愈来愈剑拔弩张。
「所以呢?她又不ai你,她ai的是我。你一厢情愿又是何苦?」
郑飞尖酸刻薄的话语准确戳中柏的痛处,而柏虽然怒火奔腾,却依旧挂念怀中喝醉的美人。
他面无表情的伸手点了几指,紮紮实实点中了x道,让郑飞全身无法动弹,只能说话。
「你做什麽!」他甚是恼怒,却又无能对抗,只能不顾旁人目光的大吼大叫。
「好样的!」「点x这招帅啊!」「大哥也教教我吧!多露几手!」
旁人渐渐倒弋,越来越多的喝采声是为了柏,郑飞反倒被视作无恶不赦的坏蛋。
也有些nv生或羡慕、或忌妒的看着醉倒的梣绯,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护在怀里呵护,还让男人争相抢夺的美nv。
柏唇角g起一笑,轻轻点头向众人致敬,就快步离开酒店。
魂魄般的柏此时眼中才燃点星火,却不知为何只闪烁了几下。
我不疾不徐的跟在後头。
回到了在记忆中,我所唯一熟悉的地方——妖之森林。
里面完全没有变,只有几棵大树,此时还只是小小的neng苗。
夜深人静,森林内悄然无声。
柏似乎在各个房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後跑向一个较为中心的房间。
应该是他自己的房间吧。
他把梣绯轻手轻脚的放在丝绸床单上,蹙着眉头,似乎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办。
「郑飞吗……?」床上的人儿动了起来,半眯着美眸,藕臂缠上了柏的颈项,似乎是在认人。
他似乎略显不悦,但更多的是僵y与不知所措。
「呐!」她猛地一用力,把根本不敢抵抗的柏拉到床上,身躯攀在他的身上轻轻磨蹭,媚眼如丝。
「这个晚上,你不该做点什麽吗?飞……」梣绯吐气如兰,眼波羞怯略带点期待的挑逗着柏,但是她叫的名字根本让他兴奋不起来……吧?
柏眼里一沉,若有所思的隔着衣料,抚0梣绯的背。
随後,他把她压在身下,说:
「这个晚上,叫我柏。」
「咦?柏……?」梣绯似乎不太明了,眼睛骨碌碌的直绕着他打转。
柏眸里的y暗更添一分,有些无奈、有些艰难的再次说:
「对。那是我……另一个绰号。」
「喔!那就叫你柏吧!柏、柏……」她傻傻的笑着,却不知道她每一声都刺痛着柏的心,同时也鼓舞着他的心跳。
「……嗯,你没叫错。」
後来,一室欢盈。
想起我当年趁人之危的一晚,至今还是会觉得惭愧,但同时却又暗自感到满足。
如此矛盾的心情,谁懂呢?
从我进来这个回忆的时候,就有一个似实似虚的白影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这个回忆里的魂?
如果是的话,我想告诉他,我也跟他一样,只不过是心灵被困缚在这里,血r0u之躯则没有。
白影也跟着我悄悄地离开了那令人感到羞愧的地方,总觉得有个伴呢,真好。
只是我同时也对他感到抱歉,等回忆结束,我就要离开了。
而他应该还是在这里吧。
今天,我看到当年的我紧搂着梣绯,我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好留恋当年懵懂的疯狂。我不禁搓了搓半透明状的臂膀。
时光似乎有蓄意快转,转眼间,便到了早上。
当年的我应该已经把梣绯安置到她的房里,并想好一套欺骗她的说词了吧?
我步向她的闺房,白影也如影随形。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我假装和打开门的她来个巧遇,并解说来龙去脉。
「所以你昨天是在森林门口遇到我的?」她掩住驼红的小脸,满脸不敢置信。
「嗯。陛下如同行屍走r0u一般呢,感觉t力不足……」我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揶揄的微笑。
「别说了啦!昨天喝完酒之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不过也就只有你懂我,不要跟其他人说喔!」她羞红着脸,双脚并的更拢,虽然我有稍微帮她清理过了,但……
这一句「你懂我」依旧和当年一样,戳的我心窝好疼。
是啊,我懂你,懂你到想把你占为己有。
你怎麽从来都不明白……
其他人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和人类在交往,却不怎麽当一回事。
子民们和长老都有志一同的相信,「nv神大人」不会像情窦初开的小nv孩一样不识大t,一定只是找点乐子罢了……
好吧,她就真的只是小nv孩。
虽然我好几次都警告她不要和人类靠太近,她却只要撒个娇、咬咬唇我就弃械投降了。
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她了吧。
管他的呢,反正我心甘情愿。
几个月後,我才逐渐发现不太对劲。
每次和她相处,我总感觉到有gu生命气息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窜动——她的肚子里。
我渐渐感到不安,极度的不安。
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而其他人更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那是我的孩子吗?
应该是,因为她自己也总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之间发展到那一步。
可是我却和她……
我问了她,他们除了那晚还有没有……?
她摇摇头,一个劲的要我帮她保密。
她或许是以为那是自己与ai人产下的ai的结晶,所以兴致b0b0,同时却也担心着大家的观感,所以最近y晴不定。
我很胆怯。
有一天,其他长老强制召开了一场会议,当然,我也在场。
「梣绯陛下的肚子里……各位不可能毫无察觉吧?」一个年事最高的长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的环视我们一圈。
大家只是让沉默填满空隙,互相彼此凝视,默默的点头。
「那一定是人类的孩子。」他笃定的朗声喊。
大家沉默过後,许多人开始纷纷碎嘴。
「我们是不是太没有警觉心了啊?居然让陛下……」
「到底该说人类狡猾还是陛下……不检点呢?」
「胡诌!这个形容词永远都不该用在陛下身上!一定是人类害的!」
我至少必须该出来解释点什麽吧?
因为是妖jg与妖jg结合所产的孩子,所以她腹中的孩子未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所在,若孩子产下了,我岂不是势必得解释那夜的事情……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颤巍巍地举起手。
「等等,那是……我的孩子。」我轻声喊,却充满了本来就没有很宽广的会谈室。
顿时鸦雀无声。
「那是……你、你和陛下、的小孩?」良久,主位上的长老才结巴的吐出这一句话,彷佛这是什麽需要再三确认的艰涩词汇。
「是的……」我把那一晚的事情全盘托出,语末,还诚恳且焦急的拜托他们不要同陛下说。
又是一阵刺耳的安静,压的我喘不过气,好想尖叫逃离。
「这样子的话……就能放心了吧?」长老会中最小的老么喃喃自语着。
一句话打破了凝结的水面,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柏也真是的……居然趁乱跟陛下……」
「别这样嘛!他也已经ai慕陛下几十年了,那种时候会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现在该怎麽办?既然是血统纯正的孩子……」
「可是要怎麽跟陛下解释?」
长老们有些叹息着摇头;有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更是有些直接坦荡荡的点出我的不该。
可是大家都担心着一件事。
「咳咳!肃静!」长老清了清喉咙高喊,「既然这样的话……各位认为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我默默的在一旁不知所措,反之其他人个个争相抢话。
「既然这样就让那孩子继位啊!只是柏不想让陛下知道……」
「我也认为既然血统纯正就可以放下心了!」
「还是跟陛下说实话好了。」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继位,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柏?」长老一句话简单扼要的终止众人纷乱的言语,矛头又指向了我。
这话题怎麽变的那麽快……
大家都看着我,让我紧张的直冒手汗,手掌不停张合着。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好似不管多用力都发不出声。
「你们在g嘛呢?」梣绯在结界上轻划,探了探头,一手搭在肚子上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腹中的孩子似乎很活跃。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我。
「柏?怎麽大家都在看你?」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敲响了凝重的气氛。
主位上的长老又叹了一口长气,眼神示意大家先离开,让我自己看着办。
常家兄弟在临走前投给我一个打气的微笑,当然,哥哥的表情不怎麽明显,只是肌r0uch0u了ch0u,可是这已经是个很大的鼓励了。
妖yan的弟弟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抛媚眼一样,在走过我身旁时说了一句:
「反正那个孩子已经被大家认定为是继承者了,只差你去帮忙解释,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
梣绯不明就理的疑惑看着一哄而散的大家,眼角余光看到我仍待在位置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坐到我旁边。
等大家都离开後,她随手设置了一个禁入咒封在门口,不让他人进来。
「说吧!你是做了什麽事必须要我单独审判?」她或正经、或随意的笑着,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瞅着我。
我的心跳越跳越快,想必一切情绪都透过气息的颜se传达出去了……
「紧张?」她蹙着眉头看着我,手抚上我的头。
我的胃纠结成一团,脚趾也在鞋子中卷曲着。
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可是我不敢。
说实话吧!我不知道该怎麽启口。
实话。实话往往伤人,一旦我说了,我就再也回头不了了。
她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会不再信任我,会觉得我很卑鄙无耻……
可是我还是得说。
不过,她的反应并不如我预期。我看着眼前焦躁的「我」,心里暗想。
「我们刚才在讨论……你的小孩。」我缓缓地先吐出一句开头,捕捉着她的反应及一举一动。
「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都这时候了还没察觉。」她慈ai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那他们应该也有讨论的这孩子的去留吧?是他们要你来负责告诉我吗?」
她出乎意外的淡定,彷佛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算是吧,他们说,可以让你的小孩成为……继位者。」我吞吞吐吐地放慢速度,却觉得好像眼前一切事物都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感官也变得特别敏锐。
「咦?」她吃惊的瞳孔一缩,唇角挂着不敢置信与喜悦,
「怎麽可能?继位者不一定得是血统纯正之子吗?」
我口水一吞,「的确,你的孩子的确是血统纯正……」
只要这句话说出口就没办法挽回了,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就算她再也不跟我往来也是我活该……
她静默不语,那双纯净的眼睛彷佛在透视着我,好似在读取我的心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全身ch11u0站在她眼前。
「是你对吧?」她面挂微笑,脸上带着哀戚,却依然美丽。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隐约有一点感觉,因为我跟郑飞说我怀孕时,他脸上带着的是不解的震惊,而不是因意外而惊讶。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也许是我错把别人当替身了。」
她的眼睛中带着懊恼及悔恨,却没有任何的愤怒与恨意。
「可是我不怪你,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我是被别人qianbao了;或许我是酒後乱x随便g搭上了一个男人,但是我又想到,既然如此,为什麽我会出现在森林门口?那瞬间我明白了。」
「可是我还是错了,这根本不是两情相悦,我也算是qianbao你。」我开口,却发现唇瓣乾裂,声音沙哑的简直让我认不出来是自己。
她只是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在喝醉後引诱你做了些什麽吧!你毕竟也是个男人,所以这几乎可以归咎於我的责任,更何况……」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连一丁点都不肯怪罪别人。
她目光炯炯的直视我,嘴唇紧抿着,眼眸露出歉意。
「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很抱歉,我装傻了那麽久。」
我心脏突地一跳,喜忧掺杂,还混入了大量的慌张。
「可、可、可是……」我原本想再说什麽,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瞬间停摆。
这种一下子,就被其他人一层层撕开自己包装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所以说,我不怪你。既然大家都认定这孩子可以继位的话,我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好好的疼ai他。」她依旧怜ai的低头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小孩的爸爸是谁而厌弃他。
我顿时说不出话。
我宁可希望她责骂我,而不是把错都置於自己的身上;
我还宁可希望她可以生气一点,至少不要让我有种幻觉,其实她是对我有好感的吧?不然怎麽感觉都不在乎……
你不懂得怪罪别人,酿成了我胡思乱想的痛苦。
时光似乎又快转了,孩子生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下白影,听见细碎的嘤咛及嘶吼,还有助产士加油打气的声音。
因为是在森林里出生的,所以郑飞并不在,取代而之的是长老们及助产士,还有我这个「爸爸」。
「哇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嚎哭声从里头传出。
清脆、响亮,如此纯真,却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
等了好一阵子,助产士走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後,我才缓缓地走进去,看到一个裹着布料的皱巴巴粉红se婴儿被梣绯抱在怀里。
她看到我步近,疲惫不堪的脸庞仍挂着未乾的泪痕,却透着满足的微笑。
「柏,她……是你的孩子喔!」闻言,我的心ch0u痛了一下。
我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地端详一番。
是个nv孩呢。
「你想要帮她取什麽名字?」她耳鬓的碎发被汗水浸sh而黏在耳畔,令人不舍。
「陛下,你来取吧!」我把眼睛闭起,又睁开,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取名的权力。
「以後不要称我为陛下了,叫我梣绯就好,不过名字还是你来取吧!」
我颤抖着将孩子递了回去後,抬头望了望紧密的树叶间,撒出的几抹yanyan,心中顿时跳过几个语词。
愧疚。
心痛。
yanyan。
晴天。
「梣……歆、晴。」我哑着嗓音拼凑着字句。
「哪个歆、哪个晴?」她像是同意一般点点头,歪头思索道。
「歆」嘛……我当时好像也没多想什麽,只想到我亏欠她很多。
「晴」,一时半刻想不出什麽漂亮典雅的字,就直接用了。
我好像取名取的很随便呢。我看着苦思的「我」,喟叹着。
「一个音乐的音、一个亏欠的欠,还有晴天的晴。」
「歆晴,你的名字很美呢。」她低头在孩子的额上亲了亲。
我大约估算,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半年後了吧。
「完蛋了完蛋了!」东方的天空才刚亮,常枫小弟就不顾形象的到处鬼叫着,还差点踩到自己的长袍被绊倒,
「怎麽了啦?」很多人都受不了的从自己被窝里爬出来,冲到他面前质问。
「你们都睡si了喔!没发现nv神的气息渐行渐远、忽显忽灭的吗?」
其他人屏气凝神感受着,我也不例外。
常秋大哥难得的先爆了一声粗口。
「陛、陛下昨天不是只说她要外宿一晚吗?」nv生纷纷吓得花容失se,崩溃的用手扯了扯毛躁的长发。
「先去追踪啊还等什麽!」常秋一马当先的只着睡衣就冲出了森林。
先不管气息,毕竟气息已经弱到几乎不可闻,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会在魔洞附近。
气息如此之弱,不可能只是距离的关系,应该是她把法力分送给了别人……
我牙关一咬,心里咒骂。那个si郑飞!一边足尖几乎不落地的运用法力飞奔飘移着。
过了许久,我到了魔洞前。
四周荒凉,土地因乾竭而出现了几条裂缝,在这一片荒景之中,最为明显的是一个直径长达十几公尺且深不见底的大洞。
气息稍微明显了些,更让我确定。
到了大洞跟前,却没看见梣绯的身影,只看见一张纸被一个王冠压在地上。
我捡起後一边读一边透过气息呼唤大家。
致亲ai的大家:
很抱歉我如此任x,不顾一切的来到了这里。
你们应该也察觉到我的气息变弱了吧?
没错,我很可耻的为情所迷,将五百年来的法力送给了人类。
我知道你们一定想骂我愚昧,却也想着急的把我找回去。
可是抱歉,永别了各位。
为了不让你们大家再发生这种事,我决定牺牲自己的自由替你们换取智慧及教训。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