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过往(三)(4/8)

    他却没有看见我。

    「美nv,有荣幸知晓你的芳名吗?」一个貌似风度翩翩的绅士,朝着他口中所谓的美nv伸出手。

    美人蓦然回首,墨se的星眸闪烁着,有些害臊,更多的却是好笑。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森林之神所共有的目光。

    「你疯了啊!」她呵呵笑着,眼中满是倾心ai慕。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对方歪头一笑,眼睛满载着兴味盎然与坚定,姑且先收回了手。

    看着眼前美人樱唇紧闭,似乎想要陪他继续演下去,他笑了。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做郑飞。」

    「咦?」美人启唇轻呼,眼底却没有半点惊讶。

    「我的名字怎麽了吗?很奇怪?」郑飞盈满笑意的问道。

    「我叫做……梣绯。」梣绯隐忍着笑,名字如此雷同的两人就这麽彼此凝视着。

    郑飞望着梣绯,深深一鞠躬,手再次向前伸去。

    「既然缘分将我俩的名字牵了起来,不如,共同度过这一晚吧?」

    她风情万种眨了眨眼,浅笑着把手覆了上去。

    看来他们早已认识了呢。我暗自叹一口气,眼角余光撇向柏。

    我们都知道,梣绯将手搭了上去,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也搭了上去。

    和柏一起站在他们两个身後,良久,柏丝毫不觉我的存在,快步跟上。

    匆促的身影,逐渐殁入了夜晚,绚丽闪烁的人行道。

    我跟随着前方三人的脚步,现在正踏入,越夜越美丽的——

    罪恶之城。

    在黯淡的夜se下霓虹灯刺眼,郑飞带着梣绯进了一家昏h的酒店。

    踏进门口的脚有些犹豫,她却还是鼓足了一切勇气走进去。

    「紧张?第一次来吗?」他的视线转向身旁的人儿,握住对方的手掌微微收紧。

    「嗯。」她的眸好奇的环视四周,浑然未觉此地是一个令人难以ch0u身的龙潭虎x。

    「要不要喝点饮料?」两人并肩坐在吧台不远处的座位,坐定後郑飞起身离去,归来时手持着一杯琥珀般澄净的yet。

    「喔、嗯,谢谢。」她有些怔愣,回神时点头微笑示意,犹疑的一抬手,抿了抿唇。

    入喉时如同火焰灼烧着食道,尽是辛辣的苦涩味。

    刺激过後,味蕾却尝到一点不易察觉的甘甜。

    她信任的一笑,一饮而尽。

    梣绯t1an了t1an唇,发现郑飞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麽了吗?」她有些尴尬的抹了抹嘴角,随後r0u了r0u太yanx。

    「你很可ai呢,梣绯。」x感饱满的唇g起,双眼皮的g人眼睛,似乎正无所不用其能的尽量施展自己的魅力。

    「过奖了。」她谦虚的低下了头,手指开始不自在地打转,双颊渐渐浮现cha0红。

    「不舒服吗?」一双宽厚的手掌覆上纤纤玉指。

    「头有点晕,但是还好……」梣绯羞赧的想ch0u回手指,对方却不知羞一样的越靠越近。

    直到了鼻尖互碰,他才深情款款的轻声说:

    「梣绯,我想,虽然我和你只认识了不到一年,但是……」

    「但是,这段缘分会在这里被斩断。」一个强劲的力道加上y冷的嗓音,将梣绯ch0u离了狼爪。

    我转头看着身侧,身影有些飘渺的他微微驼背,颓丧且悲伤。

    而眼前实t的他、回忆里的他,全身肌r0u紧绷而僵y。

    当年的柏依旧和现在没两样,依然英气b人。

    唯独眼神,冰冷而慑人,嘴唇咬的si紧。

    「喔?你又是她的谁?」「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质疑及不悦,後者疑惑与迷茫。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我就也不知道你刚刚给她喝的酒,浓度有多高,正常人一杯就可以昏迷不醒。」柏嘲讽的笑着,把娇小的梣绯拉近自己身旁。

    「你ga0错了吧!我还很好……」她不满的反驳,话只说到一半就软绵绵的倒进柏的怀里,只剩细细的呼噜声。

    「那你又是以什麽立场来怀疑我的行为?」郑飞不屑的冷哼,

    「就凭……」柏哑口无言,剩下的话像是哽在喉咙,怎麽也说不出口。

    「没有任何关系对吧?那就让我带走她。」他扣住梣绯的肩膀想将她拉回来,却怎麽拉也拉不动。

    「就凭她是我最ai的人!」他不顾一切的大吼,使得其他顾客和老板都稍稍往这里注目,但争风吃醋在酒店内绝对是家常便饭,一些人一下就转开了目光。

    但是更多的人看两个男人都英俊挺拔,nv的又娇俏动人,开始围观了起来。

    四周甚至有些人和郑飞稍有关系,吹了吹口哨,还有些许的奚落声传来。

    他一个堂堂男人岂能忍受这种屈辱,气氛愈来愈剑拔弩张。

    「所以呢?她又不ai你,她ai的是我。你一厢情愿又是何苦?」

    郑飞尖酸刻薄的话语准确戳中柏的痛处,而柏虽然怒火奔腾,却依旧挂念怀中喝醉的美人。

    他面无表情的伸手点了几指,紮紮实实点中了x道,让郑飞全身无法动弹,只能说话。

    「你做什麽!」他甚是恼怒,却又无能对抗,只能不顾旁人目光的大吼大叫。

    「好样的!」「点x这招帅啊!」「大哥也教教我吧!多露几手!」

    旁人渐渐倒弋,越来越多的喝采声是为了柏,郑飞反倒被视作无恶不赦的坏蛋。

    也有些nv生或羡慕、或忌妒的看着醉倒的梣绯,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护在怀里呵护,还让男人争相抢夺的美nv。

    柏唇角g起一笑,轻轻点头向众人致敬,就快步离开酒店。

    魂魄般的柏此时眼中才燃点星火,却不知为何只闪烁了几下。

    我不疾不徐的跟在後头。

    回到了在记忆中,我所唯一熟悉的地方——妖之森林。

    里面完全没有变,只有几棵大树,此时还只是小小的neng苗。

    夜深人静,森林内悄然无声。

    柏似乎在各个房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後跑向一个较为中心的房间。

    应该是他自己的房间吧。

    他把梣绯轻手轻脚的放在丝绸床单上,蹙着眉头,似乎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办。

    「郑飞吗……?」床上的人儿动了起来,半眯着美眸,藕臂缠上了柏的颈项,似乎是在认人。

    他似乎略显不悦,但更多的是僵y与不知所措。

    「呐!」她猛地一用力,把根本不敢抵抗的柏拉到床上,身躯攀在他的身上轻轻磨蹭,媚眼如丝。

    「这个晚上,你不该做点什麽吗?飞……」梣绯吐气如兰,眼波羞怯略带点期待的挑逗着柏,但是她叫的名字根本让他兴奋不起来……吧?

    柏眼里一沉,若有所思的隔着衣料,抚0梣绯的背。

    随後,他把她压在身下,说:

    「这个晚上,叫我柏。」

    「咦?柏……?」梣绯似乎不太明了,眼睛骨碌碌的直绕着他打转。

    柏眸里的y暗更添一分,有些无奈、有些艰难的再次说:

    「对。那是我……另一个绰号。」

    「喔!那就叫你柏吧!柏、柏……」她傻傻的笑着,却不知道她每一声都刺痛着柏的心,同时也鼓舞着他的心跳。

    「……嗯,你没叫错。」

    後来,一室欢盈。

    想起我当年趁人之危的一晚,至今还是会觉得惭愧,但同时却又暗自感到满足。

    如此矛盾的心情,谁懂呢?

    从我进来这个回忆的时候,就有一个似实似虚的白影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这个回忆里的魂?

    如果是的话,我想告诉他,我也跟他一样,只不过是心灵被困缚在这里,血r0u之躯则没有。

    白影也跟着我悄悄地离开了那令人感到羞愧的地方,总觉得有个伴呢,真好。

    只是我同时也对他感到抱歉,等回忆结束,我就要离开了。

    而他应该还是在这里吧。

    今天,我看到当年的我紧搂着梣绯,我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好留恋当年懵懂的疯狂。我不禁搓了搓半透明状的臂膀。

    时光似乎有蓄意快转,转眼间,便到了早上。

    当年的我应该已经把梣绯安置到她的房里,并想好一套欺骗她的说词了吧?

    我步向她的闺房,白影也如影随形。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我假装和打开门的她来个巧遇,并解说来龙去脉。

    「所以你昨天是在森林门口遇到我的?」她掩住驼红的小脸,满脸不敢置信。

    「嗯。陛下如同行屍走r0u一般呢,感觉t力不足……」我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揶揄的微笑。

    「别说了啦!昨天喝完酒之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不过也就只有你懂我,不要跟其他人说喔!」她羞红着脸,双脚并的更拢,虽然我有稍微帮她清理过了,但……

    这一句「你懂我」依旧和当年一样,戳的我心窝好疼。

    是啊,我懂你,懂你到想把你占为己有。

    你怎麽从来都不明白……

    其他人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和人类在交往,却不怎麽当一回事。

    子民们和长老都有志一同的相信,「nv神大人」不会像情窦初开的小nv孩一样不识大t,一定只是找点乐子罢了……

    好吧,她就真的只是小nv孩。

    虽然我好几次都警告她不要和人类靠太近,她却只要撒个娇、咬咬唇我就弃械投降了。

    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她了吧。

    管他的呢,反正我心甘情愿。

    几个月後,我才逐渐发现不太对劲。

    每次和她相处,我总感觉到有gu生命气息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窜动——她的肚子里。

    我渐渐感到不安,极度的不安。

    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而其他人更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那是我的孩子吗?

    应该是,因为她自己也总小心翼翼的不让他们之间发展到那一步。

    可是我却和她……

    我问了她,他们除了那晚还有没有……?

    她摇摇头,一个劲的要我帮她保密。

    她或许是以为那是自己与ai人产下的ai的结晶,所以兴致b0b0,同时却也担心着大家的观感,所以最近y晴不定。

    我很胆怯。

    有一天,其他长老强制召开了一场会议,当然,我也在场。

    「梣绯陛下的肚子里……各位不可能毫无察觉吧?」一个年事最高的长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的环视我们一圈。

    大家只是让沉默填满空隙,互相彼此凝视,默默的点头。

    「那一定是人类的孩子。」他笃定的朗声喊。

    大家沉默过後,许多人开始纷纷碎嘴。

    「我们是不是太没有警觉心了啊?居然让陛下……」

    「到底该说人类狡猾还是陛下……不检点呢?」

    「胡诌!这个形容词永远都不该用在陛下身上!一定是人类害的!」

    我至少必须该出来解释点什麽吧?

    因为是妖jg与妖jg结合所产的孩子,所以她腹中的孩子未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所在,若孩子产下了,我岂不是势必得解释那夜的事情……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颤巍巍地举起手。

    「等等,那是……我的孩子。」我轻声喊,却充满了本来就没有很宽广的会谈室。

    顿时鸦雀无声。

    「那是……你、你和陛下、的小孩?」良久,主位上的长老才结巴的吐出这一句话,彷佛这是什麽需要再三确认的艰涩词汇。

    「是的……」我把那一晚的事情全盘托出,语末,还诚恳且焦急的拜托他们不要同陛下说。

    又是一阵刺耳的安静,压的我喘不过气,好想尖叫逃离。

    「这样子的话……就能放心了吧?」长老会中最小的老么喃喃自语着。

    一句话打破了凝结的水面,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柏也真是的……居然趁乱跟陛下……」

    「别这样嘛!他也已经ai慕陛下几十年了,那种时候会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现在该怎麽办?既然是血统纯正的孩子……」

    「可是要怎麽跟陛下解释?」

    长老们有些叹息着摇头;有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更是有些直接坦荡荡的点出我的不该。

    可是大家都担心着一件事。

    「咳咳!肃静!」长老清了清喉咙高喊,「既然这样的话……各位认为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我默默的在一旁不知所措,反之其他人个个争相抢话。

    「既然这样就让那孩子继位啊!只是柏不想让陛下知道……」

    「我也认为既然血统纯正就可以放下心了!」

    「还是跟陛下说实话好了。」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继位,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柏?」长老一句话简单扼要的终止众人纷乱的言语,矛头又指向了我。

    这话题怎麽变的那麽快……

    大家都看着我,让我紧张的直冒手汗,手掌不停张合着。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好似不管多用力都发不出声。

    「你们在g嘛呢?」梣绯在结界上轻划,探了探头,一手搭在肚子上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腹中的孩子似乎很活跃。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我。

    「柏?怎麽大家都在看你?」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敲响了凝重的气氛。

    主位上的长老又叹了一口长气,眼神示意大家先离开,让我自己看着办。

    常家兄弟在临走前投给我一个打气的微笑,当然,哥哥的表情不怎麽明显,只是肌r0uch0u了ch0u,可是这已经是个很大的鼓励了。

    妖yan的弟弟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抛媚眼一样,在走过我身旁时说了一句:

    「反正那个孩子已经被大家认定为是继承者了,只差你去帮忙解释,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

    梣绯不明就理的疑惑看着一哄而散的大家,眼角余光看到我仍待在位置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坐到我旁边。

    等大家都离开後,她随手设置了一个禁入咒封在门口,不让他人进来。

    「说吧!你是做了什麽事必须要我单独审判?」她或正经、或随意的笑着,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瞅着我。

    我的心跳越跳越快,想必一切情绪都透过气息的颜se传达出去了……

    「紧张?」她蹙着眉头看着我,手抚上我的头。

    我的胃纠结成一团,脚趾也在鞋子中卷曲着。

    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可是我不敢。

    说实话吧!我不知道该怎麽启口。

    实话。实话往往伤人,一旦我说了,我就再也回头不了了。

    她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会不再信任我,会觉得我很卑鄙无耻……

    可是我还是得说。

    不过,她的反应并不如我预期。我看着眼前焦躁的「我」,心里暗想。

    「我们刚才在讨论……你的小孩。」我缓缓地先吐出一句开头,捕捉着她的反应及一举一动。

    「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都这时候了还没察觉。」她慈ai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那他们应该也有讨论的这孩子的去留吧?是他们要你来负责告诉我吗?」

    她出乎意外的淡定,彷佛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算是吧,他们说,可以让你的小孩成为……继位者。」我吞吞吐吐地放慢速度,却觉得好像眼前一切事物都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感官也变得特别敏锐。

    「咦?」她吃惊的瞳孔一缩,唇角挂着不敢置信与喜悦,

    「怎麽可能?继位者不一定得是血统纯正之子吗?」

    我口水一吞,「的确,你的孩子的确是血统纯正……」

    只要这句话说出口就没办法挽回了,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就算她再也不跟我往来也是我活该……

    她静默不语,那双纯净的眼睛彷佛在透视着我,好似在读取我的心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全身ch11u0站在她眼前。

    「是你对吧?」她面挂微笑,脸上带着哀戚,却依然美丽。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隐约有一点感觉,因为我跟郑飞说我怀孕时,他脸上带着的是不解的震惊,而不是因意外而惊讶。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也许是我错把别人当替身了。」

    她的眼睛中带着懊恼及悔恨,却没有任何的愤怒与恨意。

    「可是我不怪你,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我是被别人qianbao了;或许我是酒後乱x随便g搭上了一个男人,但是我又想到,既然如此,为什麽我会出现在森林门口?那瞬间我明白了。」

    「可是我还是错了,这根本不是两情相悦,我也算是qianbao你。」我开口,却发现唇瓣乾裂,声音沙哑的简直让我认不出来是自己。

    她只是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在喝醉後引诱你做了些什麽吧!你毕竟也是个男人,所以这几乎可以归咎於我的责任,更何况……」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连一丁点都不肯怪罪别人。

    她目光炯炯的直视我,嘴唇紧抿着,眼眸露出歉意。

    「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很抱歉,我装傻了那麽久。」

    我心脏突地一跳,喜忧掺杂,还混入了大量的慌张。

    「可、可、可是……」我原本想再说什麽,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瞬间停摆。

    这种一下子,就被其他人一层层撕开自己包装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所以说,我不怪你。既然大家都认定这孩子可以继位的话,我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好好的疼ai他。」她依旧怜ai的低头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小孩的爸爸是谁而厌弃他。

    我顿时说不出话。

    我宁可希望她责骂我,而不是把错都置於自己的身上;

    我还宁可希望她可以生气一点,至少不要让我有种幻觉,其实她是对我有好感的吧?不然怎麽感觉都不在乎……

    你不懂得怪罪别人,酿成了我胡思乱想的痛苦。

    时光似乎又快转了,孩子生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下白影,听见细碎的嘤咛及嘶吼,还有助产士加油打气的声音。

    因为是在森林里出生的,所以郑飞并不在,取代而之的是长老们及助产士,还有我这个「爸爸」。

    「哇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嚎哭声从里头传出。

    清脆、响亮,如此纯真,却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

    等了好一阵子,助产士走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後,我才缓缓地走进去,看到一个裹着布料的皱巴巴粉红se婴儿被梣绯抱在怀里。

    她看到我步近,疲惫不堪的脸庞仍挂着未乾的泪痕,却透着满足的微笑。

    「柏,她……是你的孩子喔!」闻言,我的心ch0u痛了一下。

    我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地端详一番。

    是个nv孩呢。

    「你想要帮她取什麽名字?」她耳鬓的碎发被汗水浸sh而黏在耳畔,令人不舍。

    「陛下,你来取吧!」我把眼睛闭起,又睁开,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取名的权力。

    「以後不要称我为陛下了,叫我梣绯就好,不过名字还是你来取吧!」

    我颤抖着将孩子递了回去後,抬头望了望紧密的树叶间,撒出的几抹yanyan,心中顿时跳过几个语词。

    愧疚。

    心痛。

    yanyan。

    晴天。

    「梣……歆、晴。」我哑着嗓音拼凑着字句。

    「哪个歆、哪个晴?」她像是同意一般点点头,歪头思索道。

    「歆」嘛……我当时好像也没多想什麽,只想到我亏欠她很多。

    「晴」,一时半刻想不出什麽漂亮典雅的字,就直接用了。

    我好像取名取的很随便呢。我看着苦思的「我」,喟叹着。

    「一个音乐的音、一个亏欠的欠,还有晴天的晴。」

    「歆晴,你的名字很美呢。」她低头在孩子的额上亲了亲。

    我大约估算,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半年後了吧。

    「完蛋了完蛋了!」东方的天空才刚亮,常枫小弟就不顾形象的到处鬼叫着,还差点踩到自己的长袍被绊倒,

    「怎麽了啦?」很多人都受不了的从自己被窝里爬出来,冲到他面前质问。

    「你们都睡si了喔!没发现nv神的气息渐行渐远、忽显忽灭的吗?」

    其他人屏气凝神感受着,我也不例外。

    常秋大哥难得的先爆了一声粗口。

    「陛、陛下昨天不是只说她要外宿一晚吗?」nv生纷纷吓得花容失se,崩溃的用手扯了扯毛躁的长发。

    「先去追踪啊还等什麽!」常秋一马当先的只着睡衣就冲出了森林。

    先不管气息,毕竟气息已经弱到几乎不可闻,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会在魔洞附近。

    气息如此之弱,不可能只是距离的关系,应该是她把法力分送给了别人……

    我牙关一咬,心里咒骂。那个si郑飞!一边足尖几乎不落地的运用法力飞奔飘移着。

    过了许久,我到了魔洞前。

    四周荒凉,土地因乾竭而出现了几条裂缝,在这一片荒景之中,最为明显的是一个直径长达十几公尺且深不见底的大洞。

    气息稍微明显了些,更让我确定。

    到了大洞跟前,却没看见梣绯的身影,只看见一张纸被一个王冠压在地上。

    我捡起後一边读一边透过气息呼唤大家。

    致亲ai的大家:

    很抱歉我如此任x,不顾一切的来到了这里。

    你们应该也察觉到我的气息变弱了吧?

    没错,我很可耻的为情所迷,将五百年来的法力送给了人类。

    我知道你们一定想骂我愚昧,却也想着急的把我找回去。

    可是抱歉,永别了各位。

    为了不让你们大家再发生这种事,我决定牺牲自己的自由替你们换取智慧及教训。

    这样子你们应该就不会再为他人所瞒了吧?

    反正我现在就如同少了五百年x命的一般子民,用这样的我,来换你们的未来。

    很公平吧?

    更何况我也不算是si去,只不过是成为了恶魔的奴隶,失去自我罢了。

    不要责骂我,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们做的。

    除了柏以外,大家都不知道那个人类的名字及所在地对吧?

    柏,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不然我si去後都不会瞑目的。

    而且他应该也有在自己身上下保护令,或许他可以好好的销声匿迹。

    好吧!他的确是一大清早就销声匿迹了没错。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还是ai着他才容忍他离去,这我也认了。

    老实说我也有帮他下一个小小的符咒,我不希望你们去伤害一个生命,手染血腥,就算他再险恶也一样。

    歆晴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可以先让她名义上的继位。

    柏,就由你这个父亲先来代为辅佐吧!

    我ai你们。

    梣绯,笔。

    我双手无法克己的颤抖,当着赶来的众人面前,失声痛哭。

    这些看似幼稚且固执的文字,却一字一字的扎进我的心坎。

    为什麽要这样呢?没有意义啊!就算没有你来替我们换取智慧,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前提是,我的生命中要有你。

    我的泪水染sh了纸张,它随着王冠无助的掉落地面。

    常枫捡了起来,速读一遍,面无表情的将内容亮给大家看後,磕头在地,面朝魔洞。

    其他人也跟着照做,我彷佛听见了啜泣声。

    我猛然跳起身抱住王冠和纸张,不顾眼前模糊一片,就想跳下魔洞。

    其他人纷纷拉住了我,而我往後倒,不知撞上了谁。

    「梣绯——」我趴跪在地,嘶吼到近几无声。

    你太好、太顽固,成就了我们大家的痛苦。

    你的无限包容、包容到思路已经脱轨而不像正常人,换来了我等待三百年的痴情。

    你所谓的着想,得到的是我停不下疼痛的心。

    最後一幕停格在跪在地上的柏,时空开始扭曲。

    如同刚开始穿越的奔腾感又来了。

    眼前转而是层层的结界、几条藤蔓纠缠,还有一个高大的宽背。

    可是经历过刚才那一切後,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他起来好疲惫。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麽,虎躯一震,惊慌的转头看向我。

    「陛下!你从什麽时候在这里的!」他紧张到原先苍白的脸渐渐cha0红了起来。

    「从你刚才进入回忆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我停顿一下,「祖父。」

    他面se一绷,颤着嗓音再次背对我说,「以後别那样叫我了,陛下……拜托。」

    我再次顿了一下,轻声道,「嗯,不过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我明天要先回去一趟。」

    他沉默了许久,尔後,像是整理好了情绪,转过头,又是那张公事公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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