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看客、拾陆 话别离(2/8)

    他两手撑着脑袋深思,噗噗放了两个水p,甩头道:「算啦。庄氏一去兮不复返啊。我总不能一辈子像着魔一样想着你啊,对不对?庄氏。」

    「好帅。」吴明澈在梦里夸了一句,但庄天湛没什麽反应,既不害羞也没特别高兴,就淡然回了他一句「我知道。」彷佛他讲的本来就是事实,吴明澈有点好笑,不晓得这家伙到底是自恋还是处事淡定。

    念头方起,那只像人的东西就被落雷打中,外头闪了蓝紫se雷光,一瞬间的声响把吴明澈吓得抱头蹲下,狭窄空间里除了他的恐惧与愤怒,还有……

    「呃、鬼,鬼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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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不对劲,是眼花?吴明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他们搭了山间小列车浏览景se,再转移地点到开满各种花树的林子,桃李花、茶花、樱花、梅花,yan光下的美景目不暇给,还爬了段山路看瀑布。

    y要举个正面的转变,大概就是没再遇到光怪陆离的事情。吴明澈ch0u了张卫生纸,然後自言自语起来:「ga0不好这都是梦,世界上真的有妖?有的话要把他当成濒临绝种保育类,好好保护起来啊。我之前到底都在g什麽?追nv人追得像狗一样又野又没节c,喜欢庄天湛就因为是妖所以不敢追?嗯……我脑袋坏掉还是哪里出问题……」

    咱、咋渣,窗外的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吴明澈怕过头,反而莫名不爽,听说无形的鬼也怕无形的气,拼不过大不了就变鬼,谁怕谁啊!

    摄影师真辛苦啊,上山下海的,吴明澈吃着麻糬一面赞赏这些有趣的作品,觉得那些注解莫名其妙得好笑,宾宾是谁?宾宾住的是树屋吗?

    「什麽?」

    司机的口头禅就是叫他们快x1芬多jg。吴明澈走得有点热,把外套脱了,司机还激动道:「各位,像他这样连皮肤都能x1到气,很好很好啊。不怕冷的人可以跟这位先生一样哦,做一下森林浴。」

    黑猫这举动看似任x,又好像是要替吴明澈的肚子保暖,当然,这也可能是过份解读吧。吴明澈睡得很香,他梦到庄天湛穿了件水蓝格纹的衬衫和窄管k,黑亮柔软的头发像是修剪过,耳鬓、後颈的发梢像羽毛般伏贴。

    「你这个──」

    「说我开会,没空见他。」

    「我不听,闭嘴!」

    他说完大笑三声,改口道:「聊斋人生也是开玩笑啦。嗯,不会的。前生当道士,今生都破事儿。啧。」

    他坐在马桶上让pgu劈哩啪啦排毒,一面迟缓运转脑袋,检讨最近生活的品质,表面上是过得挺好,但jg神生活惨澹,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越来越不正常。

    玉观音项链荡出一圈微光涟漪,吴明澈只觉得有人扯了一下他的项链,黑猫前脚搭到他手背,他因此以为是猫爪去拉扯,笑着挠牠头说:「不要扯坏。这个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吴明澈心里讶异:「哇,这麽乖,这麽早睡。」他也洗把脸,设好闹钟早早就寝。不知哪根筋不对,他忽然想拉开窗帘,但又想起之前遇到的脏东西,犹豫了几秒下床走到窗边。

    吴明澈被骂傻,乖乖回厕所冲水,心想这是怎麽回事?萧鸩在外头告诉他说:「yan间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我托土地及这儿的地基主关照你,他们说近日有夜叉出没,在这一带找太岁r0u吃,我才破例上来看看。方才你见到的就是在吃太岁r0u的……嗯,都是凶煞之物,被我解决就没事了。喂,凡人,吓傻啦?」

    「谁说我不是。」萧鸩吊着个si鱼眼回说:「哟,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生来就是做鬼的命?我出生那会儿就夭折了。不是病si的,是给人扔水里溺si的。」

    这个鬼官说不定能知道如何找庄天湛,想到这点,吴明澈激动合掌说:「拜托你,我想见庄天湛,拜托你告诉我怎样找他好不好?」

    萧鸩脸se更臭,纠正道:「我要是重听会以为你喊我狗官。叫我萧大人,愚昧的凡人。」

    这是正常可理解的照片,好多照片让吴明澈咋咋称奇,b如飞行中的老鹰的背影,那角度简直像是紧紧尾随老鹰拍的。还有狂奔的野猪的侧脸,近得像拍摄者是野猪的同伴,再不然就是以渔获为题的照片,是从水里拍网里的大鱼,拍照的人都不怕被岸边收网的人踩到?

    「你拉屎不冲水啊!」萧鸩对着吴明澈大骂。

    绣湘呵呵笑了声,又道:「骗你的。我直接把他带来了。」

    「执迷不悟。」萧鸩拍他脑袋,吴明澈一时眼冒金星,眨眼就不见萧鸩,剩下厕所的光亮,外面天还很暗,路灯橘h灯光穿不透黑闇,吴明澈想起之前凶神的景象和萧鸩的话,发现那好像意味着自己是很好的饵,顿时头皮发麻,冲上楼赶紧睡觉。

    旅馆人员的声音将吴明澈注意力拉走,一眨眼孩子的影子恢复正常,那位妈妈正在给小孩拍背说:「怎麽这麽不小心摔倒了呢。」

    萧鸩像没听到一样坐回办公桌工作,气氛僵冷可怕,王小虎挪动步伐要离开,萧鸩拿起纸镇摔在桌上说:「我有准你走麽?」

    吴小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星光熠熠,翻身避开,吴明澈没叫醒他,纸张夹好後拿出相机拍几张照,然後就这样站在窗边发呆,心道:「这样漂亮的星空,不知道你看了多少遍才跟我相遇。你一个人看腻了吗?如果我们一起看,会不会觉得它更漂亮?不过,你可能不屑理我了。」

    还有从树洞往外看出去的视野,注解是「古人以管窥天,吾辈亦然。」吴明澈挺喜欢的一张作品是从树的高处俯视低处,旁边字写「居高临下」,底下小字牌标注:「铁杉。宾宾的家。」

    「你敢!」

    「唔。」这影子竟有尾巴!

    一阵风吹上吴明澈背脊,他起j皮疙瘩,打了冷颤,拿卫生纸擦pgu之後把上半身後靠,仰头望了眼气窗,发现窗玻璃开着,所以风往里吹,当下他咋舌抱怨:「哪个白痴借厕所还j婆啦。这种季节开气窗是要冷si老子啊。」

    「就在楼下服务台。」

    王小虎被吼得颤了下,揪着衣袍努力看着萧鸩说:「我要投胎了。」

    脚边有团东西在蹭,黑猫又醒了。总是这样被寂寞渗透的深夜里,黑猫会到吴明澈身边,好像在安慰他,一双h檗se猫眼盯紧他,似乎能通人x。

    隔天他们开车前往赏花景点,事先已经跟管理机关申请过,还租了两辆小巴,驾驶司机都是亲切大叔,他们驾驶速度果然b一般人熟练,在没什麽护栏的山路也能顺畅通行。清早天还没全亮,乘客都带着睡意,出发不久吴小妹和吴太太就发出惊叹声:「云海耶。」

    「萧大人,他们准我──」

    「怎麽那麽臭!」外面防火巷传来一句相当不爽的抱怨,吴明澈跑到厕所外,撞见一个西装男穿墙进来,是他曾在梦里见过的鬼官。

    结果他放了一个臭p,气氛被p破坏掉,他憋着气跑厕所,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晚上吃的臭臭锅太辣的关系。

    「不会吧。」吴明澈将乘酒纸杯和麻糬包装扔到路旁垃圾桶,朝住的地方走,笑着自言自语说:「跟家人过年出游遇妖见鬼撞邪什麽的,不可能,我又不是地狱倒楣鬼。顶多聊斋人生。」

    拉开窗帘时,满天繁星眩了他的眼,「哗!」他暗赞美景,山里没什麽w染,所以星大如斗,他跑去关掉所有灯,竟觉得外头的星光把室内都照亮了。

    萧鸩冷眼看他,说:「你若意念够强,鬼或妖都能感应,他便知道你在找他,要是他不出现,表示你们无缘吧。人妖殊途,你不该沉迷於妖道。我也就这次上来,顺便跟你讲清楚。之前你被冤亲债主找上,又碰上几件怪事,久而久之开了灵窍,那妖物算做了件好事帮你封住,但仍是不足,他一走就没凶煞之物可镇住,夜叉跟太岁或许就是被你x1引来此,我看你乾脆转行卖灵骨塔吧。保证大赚。不过这些事我也管不上,再怎麽封印都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你自求多福吧。」

    「我不想听。」

    「我怎麽可能一直都当鬼,就算是你,一开始也并不是鬼啊。」

    他碎碎念,加快脚步赶回去,经过亲戚聚集说故事的那间房还能听到笑闹声和尖叫声,还以为吴小弟仍在那间房玩,但回房间时吴小弟已经躺平睡觉了,而且打呼声不小。

    那圈涟漪把外面的妖鬼驱散,天空掉了几颗流星。

    「你敢!」萧鸩吼了王小虎,他看到王小虎不住的发抖,但又勉强自己站在那儿迎视他凌厉的目光。

    「我要投胎了。」

    好笑之余,他发现前面一位妈妈牵着的小孩,虽然看似正常,可是那孩子的影子怎麽回事?

    萧鸩回地府,却直奔办公的地方,他已经接连几日避不见王小虎,绣湘还以为他们小两口吵架,这天看他回来办公室,笑着跑过来通知他说:「萧大哥,你的小情人在找你呢。」

    吴小弟这时说:「路这麽窄,我们的车简直是飞在云海上。不过,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飞进云海了吧。哈哈哈。」

    王小虎真没听过这些,实际上连绣湘跟萧鸩这样老交情的朋友也不清楚,只知道萧鸩si得早。萧鸩说:「yan间的斗争和y间一样凶狠,我还没哭刻的是雾隐山人,旁边压了一个脚印,别幅字同样有脚印,还大小不一。最妙的落款是印章旁边有小小鱼拓的……

    「珍惜?」萧鸩挑眉冷笑道:「就这麽当我的鬼不好,偏要投胎?」

    小时候听过一个水鬼的故事,他不知道刚才的东西是不是水鬼或类似的存在,但遇见时有gao臭味,听说si在水里的鬼会有gu羊sao味,而且会怕一个字,「嚣」。可能是因为嚣字四张口,气势b人的关系,能将水鬼b退,他开了镜台边的小灯,撕了张纸写许多嚣字,打算夹到窗玻璃间。

    绣湘头一次看到萧鸩发火,噤声飘走,免得扫到台风尾。

    「不是你们把庄天湛打跑的?」

    其他人跟着探头,吴明澈拿起相机猛拍,司机像是炫耀自家庭院的口吻说:「很美吧。」

    所以他张口朝窗外吹气,那东西果然被吹开,但一只手抓着气窗栏杆不走,他吹得脸红脖子粗,心想再吹下去他就先头昏了,谁来帮个忙啊?

    一楼的厕所在屋子最深处,邻防火巷,高处开了个通风小窗,吴明澈买了一个小窗帘掩起来,以防春光外泄,窗子其实是关住上锁的,要通风的话厕所的门底下也有通风孔。

    这个梦很短,见面说了几句话,然後相视而笑,再多就没有了。半夜吴明澈醒来,黑猫已经没压在身上,他是冷醒的,听说又来了一波寒流,他寂寞得想哭,但他认为没资格哭,因为他没有认真面对过这些事,也没有挽留或表态,什麽都没做。

    打从在地府初见就顾惜至今的人,好不容易盼得两情相悦,现在却说要投胎,萧鸩早有预感,只是接受不了。

    若不是绣湘是nv子,加上长久交情,萧鸩真想把她踢远。王小虎自门边站出来,讪笑道:「这阵子你明显躲我,我只好打搅你一下,来跟你说一声。」

    吴明澈身後的玻璃上,贴着四、五只额际生角的大鬼,颈脖有绿毛,双眼像j蛋那麽大,并微微突出,皮肤有的生鳞片有的像树皮,头发粗糙飞扬,好像自四面八方攀爬过来,血盆大口盯着室内。

    王小虎被凶得心里也恼了,回头瞪他说:「我不是马上投胎,只想珍惜剩下的日子才来找你,你何苦这麽……」

    他发着牢sao穿好k子,转身要关窗,看到有个红着眼睛抓东西吃的人在看他。因为当下太错愕,吴明澈动也不动僵在那儿,窗外的家伙吃的东西乍看以为是鸟或老鼠,定睛看仔细是块有点sh润光泽的r0u块,r0u块上布满眼睛,被咬一口眼睛会跟着睁大,再细看会发现进食的也不是个人。

    他的话让司机以外的所有人冒冷汗,太恐怖了。

    没多久车子开进深山树林里,司机兼导览员带他们边走边介绍花草树木、动物跟生态,司机站到一棵树g爬满青苔、蕈类的大树下说:「你们深呼x1看看。这种地方很多芬多jg,多x1多健康,在这边就是赚到了。」

    外头不少鬼远远观望,但都不敢接近,他们两人沉默了很久,萧鸩上前将王小虎拽进办公室里,拉上帘子,拿了张椅子要王小虎坐,王小虎仍站在那儿把袖摆都抓皱了,他跟萧鸩又说:「打从我跟你在一起,你应该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对前生罣碍一旦消了,我就该投胎的。」

    「嘘。怎麽不睡觉?吵到你了?」吴明澈用气音跟猫咪讲话,黑猫抬头越过他的肩膀往外看,他微笑蹲下来0牠头说:「还是你也想看星星?那我窗帘就不拉上好了。」

    「各位客人,我们明天是观星活动,欢迎参加哦。今天已经有点晚了,各位客人请早点回房休息,有任何需要的服务请拨房内电话,谢谢你们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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