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人(05)(4/8)

    我停顿了一下,随後也放下餐具,认真地看着李有珍,「你希望茧人继续犯案吗?」

    李有珍挥着手否认:「不是,我只是想不通,茧人为什麽这麽突然就停手了。虫茧案到现在都还没有破,也没有什麽新的进展,虽然这麽说不太好,但如果不依赖茧人的犯案,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的话,媒t就不会去报导,社会就不会去关注,甚至连警察也会觉得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了。」

    「你之前不是希望媒t不要一直报导吗?因为那些被害者在媒t的报导下,可能会变成某些事的加害者,会模糊了焦点。」我再次拿起了餐具,无所谓地吃着午餐。

    「是阿!可是b起这个,我更担心报导减少的话,社会就会忘了这件事了,你看我是不是很矛盾。」李有珍也跟着我拿起了餐具继续吃饭,不过还是唧唧哼哼着:「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还不都只能靠着媒t接收讯息,有些讯息说不定还是警方过滤完的,哪里能知道最直接的真相。」

    我瞄了李有珍一眼,有意无意地问:「你想知道的真相,是指茧人怎麽杀si那些人的吗?」

    「茧人怎麽杀si那些人的相关报导,不是已经够多了吗?我想知道的是,茧人为什麽会选择他们,又是为什麽只选择了他们?」李有珍皱起眉头,直gg地盯着我,「小田你不好奇吗?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因为罢凌惯犯而被杀,那麽茧人不应该……喔不!应该是说,他不可能会停手才对阿!霸凌这种事情到处都是,不会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茧人到底是为什麽停止了呢?」

    我沉默,也在沉默里不停地挣扎,因为埋在我心里那些过往的痛苦,好像在一瞬间全都被翻倒了一样,不停地刺着、穿着、扎着我的心脏。我拼命地咬着牙,想要抚平那些撼动,也想要压抑住它们,不要让它们窜出我的内心,浮上我的脸,这样,可能会被李有珍看破。

    在一段时间过後,我终於艰难地开口:「你知道……茧人并不想要当茧人吗?如果有正常的日子可以过,如果有平顺的路可以走,谁会想要当茧人?」

    李有珍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处,只是一个惊呼,表示认同:「是不是!你也这麽觉得吧?茧人一定是遭遇过些什麽,所以才会变成茧人,而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事,就是茧人曾经被谁霸凌过,说不定就是被这三个人霸凌的阿!如果说茧人是因为痛恨霸凌者,才会杀了霸凌者,这麽说起来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不奇怪?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问着李有珍:「你觉得茧人这麽做是对的吗?」

    李有珍大大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很犹豫,「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说杀人好了,你去问一百个人,大概有一百零一个人都说这件事情是错的,可是,撇除掉那些心理变态、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的人,剩下的那些,一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和不堪吧?

    「像是家暴、霸凌,这些可能让自身生命遭受到波及的事,也许在当下,那些人只是很单纯地选择了反抗。在他们的思想中,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应该不是杀人或者报复什麽的,而是保护!他们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生命,想要继续活下去而已。如果按照我这样的说法,那麽杀人,真的还会是一件百分之百的错事吗?」

    不管在什麽时候看见李有珍的样子,听见李有珍的声音,都能让我的心情莫名的平静,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是那麽的寂寞,我就能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

    是李有珍抓住了我,在我几乎快要被勒si的时候。

    「你想知道茧人为什麽停手了吗?」我看着李有珍,轻轻ch0u动着我的嘴角,好像是在笑,是那种不夹带任何的暴力、不满与仇恨,只留下了满满温柔的微笑。

    「当然想阿!但我真的想不到原因是什麽。你有想到什麽可能x吗?快说出来让我听听看!」李有珍既兴奋又激动地看着我,对我的回答充满期待。

    「你说什麽!」这一道满是怒气和惊讶的声音,划破了学生餐厅里的喧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所有人都在瞬间被这道怒吼声x1引,纷纷投以了注目的眼光。

    而我,当然也是。

    我看着站在餐厅门口讲电话的郑国雄,推断令他感到震惊的事,应该是来自电话另一头的消息,又或者,是我?因为他无视这麽多奔向他的视线,反而只在众多的视线中,si盯着我不放。

    下一秒,郑国雄扔掉了手上的面包和饮料,甚至连手机也抛了出去,毫不犹豫地迈着大步向我冲过来。他强烈的气势让我意识到我可能会有危险,但我还是晚了一步,在我做出反应之前,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狠狠地从椅子上拖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

    桌子、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餐盘里的食物和包包里的东西更是掉得满地都是,匡匡啷啷连着几声巨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吓得……没有人敢开口说上一句话,在这个空间里,只有郑国雄的咆哮声还在回荡着。

    郑国雄用双手揪住我的衣领,顺便抵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动弹,也喘不过气,然後再用那一双因为愤怒,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目光瞪着我说:「你这个王八蛋!挺有本事的阿!我这样每天都盯着你,你居然还有办法继续杀人?说!快给我说!共犯在哪里,你们是怎麽连络的,是在哪里见面的?」

    杀人?共犯?连络?见面?关於郑国雄所提出的问题,我没有时间思考,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思考,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麽,又到底想要从我口中知道什麽。

    我的面目纠结,不停地扭动身t,想要从郑国雄的手上挣脱,但不管我怎麽做,都敌不过郑国雄的力气,於是我把视线转移到了李有珍的身上,并向她伸长了手,希望她能够救我……

    在我的认知里,李有珍永远都会抓住我伸出的手,无时无刻。

    李有珍从惊吓中回过神,在看见了我的挣扎之後,果然立刻上前把郑国雄架在我脖子上的手推开。她不只是对我伸出了手,也不只是用一口新鲜的空气拯救了我,她还挺身挡在我的面前,以防郑国雄再次靠近我。

    「小田你还好吗?」李有珍先是担心地看看我,然後转头看着郑国雄,用抱不平的语气,代替我去面对郑国雄,「大叔你g嘛,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突然冲过来,会害人受伤耶!」

    郑国雄没有望向李有珍,反而像是要把我撕裂般地盯着我,一刻也没有放过,「你现在是在替他说话吗?你如果知道他就是犯下虫茧案的凶手,就是大家口中的茧人,这样,你还会想替他说话吗?我就算在这里把他打伤了,那又怎麽样?他受了伤还能好起来,但是被他杀si的人,却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你知道吗?」

    当郑国雄说出茧人这个词的时候,现场一片譁然,而在茧人成为一个框架,套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那些可怕的目光,放肆地、尽情地啃食着我。紧接着吱吱喳喳的讨论声从四面八方窜出,不够客观的、喜好分明的,各种……不和我站在一起的舆论。

    除了李有珍。

    李有珍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我,就连一点点的疑心也没有,她一直都站在我这边,冷静且有理地说着:「虫茧案安静了这麽久,茧人也没有再犯案了,如果之前那些证据够充足的话,茧人的身份早就被查到,也早就被抓走了!到底谁才是茧人,以现在的讯息和状态,根本就说不准阿!就算大叔你是警察好了,但其实你也不确定吧?」

    「不!我确定!我非常确定!」郑国雄说得很坚决,说得不容质疑。

    就在大家对李有珍和郑国雄的僵持充满关心,静待发展的时候,学生餐厅里的电视突然传来了新闻cha播的声音,清晰而明确的。那是一则屍t被綑绑成虫茧状的凶杀案,命案的现场还有行凶的手法和前面几起虫茧案的相似度非常高,警方以此判断,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人所为,也就是说,凶手是茧人。

    我看着新闻画面中陌生的场景、陌生的被害人,甚至是陌生的行凶时间,虽然有些讶异,但却不至於让我慌了手脚,不至於让我的表情出卖我,因为我很快地就理解了,为什麽我没有去过那里,没有见过那个人,没有做过这件事,可是它还是发生了。

    犯下这件案子的人,的确是茧人,只不过那个在命案现场的「茧人」,并不是我。

    郑国雄推开了李有珍,再一次揪起我的领子,「说吧!那个人是谁,你们是怎麽连络的,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案子,是不是都是你们一起做的?」

    李有珍本来还想要从中把我和郑国雄隔开,但这次,郑国雄动也不动,强y得不允许李有珍介入我和他之间,而且,好像非要我回答他的问题不可。

    我假装发抖,假装不安,假装用飘来飘去的眼神来凸显我对郑国雄的畏惧,也假装这一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个无辜的人。我摇头,紧张怯懦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不是茧人,我不是……」

    看了我的反应,学生餐厅里又是一阵sao动,原本指向我的舆论,纷纷转了方向,全都落到了郑国雄的身上。因为映入他们眼里的,是一个强势的警察,利用自己的职权去b迫一个弱小无知的学生,没有尊重,没有和善,一言一行全都是由暴力组成,彷佛只有这个学生承认虫茧案与他有关,才肯罢手。

    「大叔!够了吧?根本就没有的事情,你是要小田说什麽阿?」李有珍的话一说完,周遭就有人开始跟着响应。

    那些吵杂的、零碎的细语,全都是对郑国雄的责难,在那个当下,我知道我安全了,郑国雄是绝对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带走我的。我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趁着只有郑国雄和我对视的时候,在佯装可怜的表情中,透露出了一点点的安心。

    郑国雄把我的松懈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把我这样的行为解读成了挑衅。他无视那些向他袭来的散言碎语,用力地摇晃着我,还对我发出了强而有力的怒吼:「你打算用这种方法继续骗下去吗?你骗得了他们,是因为他们蠢,但你应该很清楚,我一点都不蠢,你那种蹩脚的演技是绝对骗不了我的!」

    我推着郑国雄的手,假装反抗,也假装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既苦恼又害怕地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李有珍板着脸,警告着郑国雄;「大叔,我不管你是警察还是什麽,你再这样继续威胁小田的话,我就要请警卫来处理了喔!」

    附和声四起,有些人还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学生餐厅,想要直接去请警卫过来。

    郑国雄看着周遭产生变化的人心,全都是因为被我的把戏所蒙蔽,忍不住惊叹着嘲讽:「威胁?哇——看看你把我变成什麽样子了,我在这里居然b一个杀人犯还要可恶,说的话居然b一个杀人犯还没有说服力,而且还被说成我是在威胁你?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在我看来非常地陌生吗?」郑国雄捏着我的脸颊,「我真的很想扯掉你这张脸皮,让他们看看你这张脸皮下的样子,那是一种光是看着,就知道你是茧人,就知道是你杀了那些人的样子,根本就不需要怀疑!那天在超商里,你不是也在我的面前这麽做了吗?所以,不要再假装了,就做你最擅长的事吧!」

    我不停地眨眼,表现得非常不安,「我真的不知道,大叔要我做什麽……」

    就像我跟郑国雄说过的那样,如果没有办法把我b到si路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而在那之前,我总得找个方法,让自己生存下去才可以。所以我依旧假装着,只有把自己伪装成弱者,才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同情。

    但郑国雄看起来似乎是对我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继续跟我耗下去了。他将满腔的怒气全都写在脸上,然後快速地松开了我的衣领,一只手按压住我的x口,另一只手握着拳头高高地扬起,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个拳头就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被打得头昏眼花,根本就禁不起郑国雄的重拳,可是郑国雄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只见他一拳一拳不停地落下,一拳b一拳更狠更重,像是不把我打si不甘心一样。

    郑国雄一边使劲地挥着拳,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不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你最好赶快给我交待清楚,你的共犯是谁、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什麽时候连络的、用什麽方法连络的?你不讲,我就打到你讲为止!」

    李有珍在一旁想要阻止,但又靠近不了,只好拼命地大叫:「大叔!快点住手!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後来,有个男人冲了进来,把郑国雄从我的身上拖走,听他嘴里一直喊着学长学长,还不停地劝说,大概也是个警察吧。至於郑国雄的嘴里,则是塞满了对茧人的不满和抱怨,还有对被害者应有的公平正义。

    直到郑国雄被带离我的视线,被带离盛谷大学之前,那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都没有停止过。我听不见周遭的喧哗,只是平躺在地上,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痛觉的余波,反覆地思考着郑国雄口中那些「绝对正确」和「绝对错误」的言论。

    如果被害者需要公道,那麽茧人的公道,该由谁负责?

    那天发生的第四起虫茧案,像是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引发了一连串无法收拾的效应。在短短几天之内,接连而起的是分散在各地的第五起、第六起,甚至是不再有时间的间隔,同时发生的第七起与第八起的虫茧案,太过频繁的命案产生了压迫感,让社会大众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些命案现场都距离我所在的地方很远,被害人彼此之间,或者跟我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就时间、地点还有关系这三点来说,我要犯下这些案子的机率,根本就是零。

    突来的命案让警方措手不及,就连郑国雄,大概也是被ga0得天翻地覆、焦头烂额了吧,因为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这段时间我不用烦恼他什麽时候会出现,也不用再为了虫茧案,天天和他争论不下,少了那个烦人的大叔,我的耳根子真的清静了很多。

    虽然郑国雄走是走了,不过却给我留下了一堆麻烦。

    之前我和郑国雄在学生餐厅发生的冲突,不知道落入了多少人的眼睛里,郑国雄对我的指控,咬定我是茧人的说法,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进去。表面上看起来,大家是帮了我,替我赶走了郑国雄,但事实上,这些人被划分为二,一半信了我,另一半则是信了郑国雄。

    他们看着身为警察的郑国雄,可以如此坚持又笃定地指出我就是茧人,很难不去在意这件事情,很难不去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跟茧人有关,还是说,我根本就是茧人。

    於是,那些人对郑国雄的话,对我的身分产生了好奇,进而去追查关於我求学生涯中,所发生的事。也就是这样,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学校里流传起了一些对我不利的讯息。

    「田以翔是陆光高中毕业的,虫茧案的第一个被害人——廖纹皓,是他的同班同学;第二个被害人——陈玉英,是他的班导师。据说田以翔在高中时期,饱受这两个人的欺压、施暴,於是计划在毕业之後,与这两个人单独见面,并将他们杀害,做成虫茧。

    「至於林辉洋也是因为对田以翔暴力相向,於是让田以翔起了杀机。田以翔遵循着一样的模式,在学校内无论如何都不反抗,一旦林辉洋在学校外落单,就立刻痛下杀手。田以翔是虫茧案的真凶,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茧人。」

    这样的调查结果就像是一阵烟雾,慢慢地扩散,弥漫在学校里。它们被人们一口一口地x1进了肺部,x1进了思想,然後渐渐动摇了人们,最後在人们的脑中深根蒂固,把我理所当然地,变成了茧人。

    但奇怪的是,面对这些流言,我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也一点都没有出现愤怒或者不安的感觉,彷佛流言中谈论到的人不是我,彷佛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就像现在,我只是很专心地听着李有珍说话,在她因为说到觉得有趣、好笑的事,放声大笑的时候,我也随着她的笑声扬起了嘴角、笑弯了眉眼,虽然不像她那麽夸张,但我是真的在笑,发自内心的。

    可是那些流言,却总是想要撩拨我,总是想要破坏我和李有珍相处的时间。

    一个nv生经过我和李有珍的餐桌,一边瞪大眼睛打量着我,一边激动地拍着另一个nv生的肩膀,还刻意压低着音量说:「喂!你看你看,他就是那个叫什麽……田以翔的吧?商学院的阿!就是大家一直在说的茧人吧?」

    另一个nv生先是一愣,接着惊讶地跟着附和:「好像是耶!之前不是还有警察追到学校里来吗?那个时候看他一直被打,还以为是警察在发神经,结果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吧?你看他那种样子,最近传来传去的那些消息,一定都是真的啦!好可怕喔!我们快走啦!」

    无法假装没有听到的对话,冻结了我和李有珍的愉快。

    我还笑着,还看着李有珍,只是我的表情变得非常地僵y,挂在嘴上的笑容也是充满尴尬、难堪的那种,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李有珍的视线还是映在我的眼睛里,只是上一秒还在她脸上的笑容,这一秒已经垮得不见痕迹了,她皱着一张脸,气鼓着腮帮子,b起生气,看起来更像是在耍脾气的不高兴。

    就在那两个nv生准备走远的时候,李有珍愤地站起来,一个转身就唤住了她们,接着双手cha在腰间,气呼呼地指正着:「等一下!你们不觉得你们刚刚说的话有什麽问题吗?开口闭口都是那种没经过查证的话,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吗?」

    那两个nv生被李有珍突来的举动吓到,可是她们也不敢回嘴,只是神se紧张,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之後,拔腿就跑。学生餐厅里,那些无论是好的、坏的,还是认同的、鄙视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都落在了李有珍的身上。

    李有珍环顾着,一个一个全都不避讳地接受,然後她也仔细地听着,那些传到她耳边、恣意讨论的杂音,「嘴巴是你们的,不管你们说了什麽,我都没有办法阻止,可是田以翔是不是茧人,这个问题不是靠你们一直说、拼命说、用力说,就可以下结论的!

    「就算今天警察找上了田以翔,甚至是真的带走了田以翔,那他也可能只是去配合调查而已。在事情还没有查出真相,凶手还没有被确定之前,无论是谁,都不能说田以翔就是茧人。所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那些没有根据、莫名其妙的话了,可以吗?」

    餐厅里充斥着不屑的鼻息和哼声,还有一些零散的取笑声,李有珍多少也知道这样的言论不会被接受,所以也只是耸耸肩、瘪着嘴,翻了几个厌烦的白眼之後,又坐回到我对面的位子上。

    我抿着唇,表情还是有点僵y,「他们这样嘲笑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了,我才懒得跟他们生气呢!」李有珍虽然这麽说,但她很显然地还是不太高兴。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对於李有珍总是会挡在我面前、替我出头的事,我似乎已经非常确信了,这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能让我完全放心的事,理所当然得不需要去怀疑。

    因为这样,我的心情不但是平静得不像话,甚至还有些得意,我不在意刚刚发生的那些事,说不定我还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心态,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既然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那你g嘛还要替我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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