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师(2/5)
珣山素以玉石闻名，皇家自然也取用了不少。
说这话的是白周，此前对文公子的质疑已然消去了泰半，就是那游移的视线多少有点让人觉得不规矩。
文周如此喊道，单手搥在了一旁的树木上。
「唤我一声文公子无妨。」
在入夜的林道中出现一道光是相当稀奇的事，但在此刻并不让人意外。
「如何？」
曾有人嘲笑过他的双足，接着在一对一的打斗中被狠狠修理一顿。
正当旁人迟疑之际，却见文公子挪动几步，朝着一旁举着火把的帮众前进。
昔日平州事件的余威仍在，没人敢在那时候捋虎须。
当中凹处得以嵌在白周腿末，在以皮带绑紧，便算是克难的义足。
那端，正是白周所在之处。
此刻只见他仍是那般轻衣简装，唯独坐下的马匹与手上的一只灯笼不同。
「若我猜想得没错，那位文公子应该在怀疑我等。」
「不过对你们来说，差别应该不小。」
「帮主。」
这倒不是他们不明白为什麽，而是他们已经明白了，还想确认一番。
文公子接着将玉佩置於火把之下，而那光芒竟尔穿透玉佩，在地面上显现成字。
「就不知道文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与白周面目相对那刻，那人停下了脚步，接着目光朝下一转，微微点头。
下一刻，文公子回身跨步，再次穿越众人包围。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另一处火光前进。
「就因为你们之中闲话甚多、语焉不详，那种像是在隐瞒什麽的口吻让她很是在意。
白周瞅了瞅白商，接着微微点头，眉头皱纹也缓缓淡去。
他的手劲不小，饶是根深柢固的林木也一阵晃摇，一阵羽翼拍动声响传来，想是惊动了附近的鸟儿吧。
如他所料，来者正式早先才见过的那名年轻人。
门众翻身下马时，白周则是从行囊中取出两物，安在了那截短腿上。
就在白商与白周行动之前，那人再度开口。
那是一百五十年前，改朝换代时的传奇。
其他帮众不识得这四个字，但曾在门派中受过教育的两人却不可能不明白。
「在下白周，还未请问阁下是？」
上马之後，他以俯视的高度面对所有人，目光直向白氏二人。
昔日牧族之首，亦即传奇中的人皇，今日所谓之元皇帝。
白商看到这种应对，心里喊了声糟，随即连跨数步，抢先发言。
在攻破昔日玉都後，牧族渐次征服前朝领地，却因苦无治术而各地时叛时服。
虽说眉头微皱，但白周也没有其他的情绪显现，礼数上也还过得去。
帮众有些迟疑，看了白商一眼後，这才闻言动作。
「不知阁下以何身份要求我等暂待此地？」
其实文商想说，我们在对方眼中可能连人物都算不上。
白周闻言脸se一僵，像是察觉了什麽，不过白商还来不及缓颊，他便再度开口。
只是他面对的人物可不是几句言语就能搪塞的对象，白商有些急了，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麽话语来缓和情势，只得踏前一步错开对峙二人的视线。
文公子的表情仍是那般水波不兴，这次不待白商发言，便从向怀中伸手。
那麽「闻人声者」又是谁？这便不言而喻了。
「因为……」
就着火光可以看见，那是一双制作jg细的木腿。
「还未向文公子介绍，此人正是我等猎人帮之首，白帮主。」
对此，白商倒是有些想法，不过此刻也不多言，仅是颔首同意。
这话倒是让文周瞪了文商一眼，不过也仅止於此。
待到双足落地後，他才缓缓的向白商一个点头，更是让旁人有些不快，不过当事人的白商倒是不以为意。
文公子面容仍旧平静，率先退了两步，将玉佩收回怀中。
「为什麽？」
「嗯。」
「帮主，冷静。」
今日，有一枚玉佩能映出这四字，怎可能不理解其中的因由？
闻人遂成皇家之姓，用意便在於「闻人声」。
昔日牧族之首并非以闻人为姓，用的是牧族惯习的名字，顶多是有一个作为华族的名字，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他是牧华二族的混血罢了。
「把火把放下来一点。」
那光芒由远而近，照出了一名骑士缓缓而来的身影。
武林道上多得是争一口气就喋血丧命的场合，白周此举并不奇怪。
七、嫌疑
「此时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帮众不明所以，可白周与白商却为之动容，急忙走前几步。
那生来的缺陷纵使造成了一些不方便，却也没让他在武林道上有太多阻扰。
更别说他下马时动作之慢，更是让在场几人皱眉，而且还没先向白商回礼。
「这话恐怕有些太过了。」
待到封京落成後，这才自珣山撤军，算是正式迁入，不再需要留退路。
白商才要开口，却见道路的另外一端，出现了一道光。
文公子回望而去，对白周这有些怪异的举动却没什麽反应。
一行人在临时营地中停下，旁人则是慢慢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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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巧工良匠能做到一样的工艺，却不可能敢用这四个字。
饶是如此，白周走起路来仍是稳健灵敏，不见任何不便之处。
在火光的照s下，白周那皱着眉头的面容显得有些y森，不过白商看习惯了，所以也没什麽特别的感觉。
「你们可以不这麽做，我不反对，因为这对我没什麽差别。」
「……我也不是不明白，可那位文公子也太目中无人了点。」
牧首采纳昔日儒宗建议，x1收各地儒者力行统治，这才安定局势。
此刻，白周望向白商，露出了些许责问的目光。
更别说，此刻他也有些气愤，但总要有人来做缓冲，所以他勉强自己冷静。
这种话也只是想想，文商摇摇头。
他虽然不介意别人用这个称呼，可只要有人以嘲弄语气称呼，就绝不轻饶。
昔日皇家攻破珣山关，在封京落成之前始终驻军防守，作为直辖领。
不在夜晚的林中策马疾行，是该说是慎重呢？或者说是沉稳？
从怀中取出的是一块玉佩，虽说作工jg细，倒也不是什麽罕见之物。
更别说是文公子说过的戏言，让她直觉猜想「纳采」之事。
「是有进入林中的迹象，但此刻不方便去找寻她的下落。」
只见玉佩倒影错落，四字交错，正是「闻人声者」四字。
「你是白童子？」
「阁下夜中前来，辛苦了。」
「明日早晨，你们与我再度会勘现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大概也被抢了，至少我们在这里没有找到。」
「你们有按照我的要求留驻此地，很好。」
只是白周的双腿并无关节，木腿自然也无法做得那般巧妙，实际走起路来更像是孩童踩着高跷那般晃荡。
这话说得直白，简直就是……不，完全就是命令没错。
传闻有言，闻人皇室自出生起都会配戴一枚珣山玉作为身份标志。
「来迟了，赵家行旅已被不明人士袭击，赵家小姐也不知所踪。」
「那原本委托我们护运的商品呢？」
白商暂停对话，先向自家帮主颔首致意後，随即上前迎接。
白周闻言更是皱眉，最终摇摇头。
「欺人太甚！」
文商倒是能够文周的心情，毕竟当时门派就是因为官方的一纸公告便解散。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去找找看赵家小姐的下落吗？」
那段日子与光景，文周是怎麽面对的，文商最清楚。
对此，文公子望了白商一眼，而当事人的白周也是。
有监於此，牧首率先改姓以为警惕，奠定八大姓的基础。
饶是如此，门派也为此有些损失，最终仍是门众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