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相对(5/8)
身後是树丛与林木的白商无从回避,便是打算架开此剑,却在下一刻直觉撤招。
原因在於那平凡无奇的一剑竟尔一转,反客为主要自白商手中长剑剑脊斩下,若然不收,不是空门大开便是此剑摧折,二者揭示白商所不愿。
可这一收招便落入颓势,是对方以短兵切入执长剑者的守卫圈之中。
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到半步,白商退不得,对方却仍在进b。
刺撩分拨,短剑尖端画出的线条连绵不绝,隐有几分大开大阖的意境,却总在去势将尽未尽之刻扭转而归,是巧极,亦凶险至极。
白商受制於距离,当下专心防守,剑端摆挪往往朴拙,却是在方寸之间守得低水不露,任对方剑光连绵,己方却是严守阵地,不露丝毫破绽。
剑击不绝,铮铮鏦鏦,若非刃器杀伐,直有几分大家拨弦之快。
林中风声稍止,剑声未已,彼此招式亦趋锋芒互对。
这一刻,白商心惊,只因长相继往,自己必败。
此一刻,白商一气相连,吐息一促,守势之剑一转,竟直入剑网之中,yu取敌手。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以长制短在所多闻,但在这寸隙之间实则长短无别,这一手不过快刀乱麻,直至两败俱伤之举罢了。
下一刻,白商只觉手中一gu巨震,倏忽之光在眼前亮起。
原来是对方撤招格挡,一剑击在了白商剑脊之上,从而使得这赌注一招偏挪。
也就是这一刻,白商藉着剑上星火见着了对方的容貌,同时翻身纵跃,翻入身後的树丛之中。
双足及地那刻,白商便是提气急奔,再顾不得身後敌人了。
就在他腾跃於林中时,心中泛出的并非是逃出活路的喜悦,而是一阵冰寒。
并不是夜晚林中的寒气此刻增强,而是发自心中的动摇与不安。
只因为那张脸……
「……文公子?」
那是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白商成功返回营地後,却因未见着的景se而险些惊叫出声。
毕竟文公子就在那里,独自一个人烤着火。
文公子没有如之前那般入夜前就离开颇让人意外,但让白商意外之处在於文公子此时在营地的这点。
经历过刚刚那阵凶险的交锋,白商此刻余悸犹存,特别是在最後一次兵刃相交时,那锋刃上擦出的火光让他看到了对方的脸庞。
在jg神状况正常的前提,以及自己认脸的能力没有出错的认知下,那怎麽看都是文公子,可他在白商返回时就在营地中。
在白商几乎是全速返回的状况中,文公子有能力先他一步绕回营地吗?
并不是不可能,只要文公子的轻功造诣远高於白商即可。
倘若如此,那他大可直接追上白商灭口,何必先返回营地,做这无用功?
百思不得其解,试着询问後得到的答案却更加让人讶异,亦即文公子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此处。
这又是怎麽一回事?白商如同一头撞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左转右折却是找无到一个脱身的通路。
易容术?白商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可能,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点。
江湖中是传言过易容术如何神之又神,可易容术如同其名,充其量是改换容貌的一种方法,其要点在於「变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要变成另外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很容易,然而要扮成一个实际存在的人就不是件易事,不,根本接近不可能的事。
要藉由易容术扮成另外一个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人本就有些神似,经过一番打理之後便可达成,只是说来容易却又不那麽可能。
b方来说,白商与白周二人是从兄弟,但想透过易容术扮成另外一位却不可能,原因就在於t态上两人便相差甚远,更别说是五官纵有形似,脸型却还是有些差距了。
可单就容貌来看,此地的文公子与林中遇上的那人又相似得紧,莫不是兄弟?
虽然这是最有可能的走向,但白商却完全不想考虑这个方向,因为这会导致最糟糕的情况──连最後一个可能替猎人帮解套的方法都是对方给予我方的幻觉。
白商因而拒绝思考这个可能x。
可……接下来他还有什麽能做的吗?
十七、时限
文公子盘腿坐在树下,没有人靠近,更一个人独享火堆。
时不时会有人前来补充树枝,但还是没有人向他搭话。
唯一一个会与文公子交谈的白商在搜索行动结束後,却是距离文公子远远的,时不时找身边的帮众问话,但不管等了多久都没有前来的迹象。
这,让文公子满失望的。
说到底,整个临时营地的气氛相当紧张,可作为外人待在这里文公子也很紧张。
哪怕明白这阵气氛的原因在於自己,但文公子还是会受到气氛影响。
要是那位白先生肯过来讲几句话就好了啊……啊,白帮主就不用了,谢谢。
提到白帮主的话,他的反应让文公子颇为在意,特别是见到之中闲话甚多、语焉不详,那种像是在隐瞒什麽的口吻让她很是在意。
更别说是文公子说过的戏言,让她直觉猜想「纳采」之事。
何谓纳采呢?纳采乃三书六礼之一,为两家结亲时会走过一遭的礼节。
简单来说,纳采是指男方送上礼物,探问nv方生辰,表示这求亲的礼节正式开始……毕竟这年头很少人直接登门问亲,肯定都是先确认过再开始跑这流程,否则有些传统的纳采礼不耐放,准备起来也不容易,自然不能白送。
这麽想过之後,赵枫回头重看一遍文章,确实有些蛛丝马迹,像是请确保一定空间,不用太过注意排场云云,怎麽看都是暗有所指。
也正因为如此,赵枫才扣着那封信没给父亲阅览,打算先行一步。
这有些逸脱她平常的行事风格,但赵枫没想太多,便是说服了家人前来封京。
那麽这表面的原因之外,又是为了什麽?
这一回,赵枫找着了答案──这份郁结不清的情绪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因何动怒?因而气结?因何忧心?因何困扰?
这一切都是因为更简单明了的原因,因为在意。
起初源自於「文公子」欠缺t贴而轻慢他人的行为,之後却起因於七殿下的身份,使得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解。
堂堂皇子为何纡尊降贵作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虽说只是很短的时间,但赵枫却时还记得七皇子伸出的手的触感。
哪怕是皇子的手,上面却带着茧,一点也不光华。
联想到这手曾经为自己作过吃食,那略显粗糙的触感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与那份触感同时唤起的则是另外一份暖意,来自於至今仍在x前的暖玉髓。
所以赵枫肯定了这点,也明白了自己这一切行为的源起──因为在意。
她很在意这个神se平静,始终说着她的生si并不重要却又救了她一命的人。
救命之恩并不是直接原因,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望着七皇子的身影。
没有什麽不切实际的期待,也确实存在着一份想像,一份疑问。
所以当这份想像落空,疑问扩大时,她选择了逃走。
而在逃亡的尽头,想像再度落空,疑问却得到了南辕北辙的解答时,她怒了。
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为了得到这个结论而绕了多少弯路呢?赵枫不愿去想。
或者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想了。
三十、谁谋
文德坊,文卿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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