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反抗(4/8)

    你快步上前,踮起脚尖,搂住吴霁脖子,轻轻吻向他的凸起的锁骨。

    热爱篮球的少年身材削瘦有力,强健的筋骨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你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戏弄小猫般挠了挠他的下巴,看着他受惊般瞪圆了的双眼,你眯起眼笑了。

    手感不错。

    你默默评价,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不必为了胡旻舜这棵歪脖子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但是么……

    你低垂眼眸,掩饰眼中的狠戾,不管是森林还是歪脖子树,你都要。

    吴霁傻傻地愣在原地,似乎还没缓过神,他呆呆地看着你的笑颜,后知后觉地扬起嘴角,同你一起笑了起来。

    “还要么?”

    你特意放缓了声音,细细的嗓音像掺了蜂蜜的蛋糕,又甜又软,细品还带有一抹魅惑。

    你和吴霁靠得极近,你的气息喷洒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你稍稍抬头,看见他的耳尖泛着粉红。

    “要吗?”

    似乎震撼于你前后态度变化极大,或是过分开放的言行,吴霁傻傻地呆立原地,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你耐心等待他的回应,过了好久,他才如梦初醒,羞涩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你,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你轻笑一声,牵起他的手走向密林深处。来到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外面完全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的地方。

    你环顾周围的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

    “蹲下点儿嘛~”你刻意捏着嗓子,用软绵绵的腔调说话。这种做作的姿态你自己都有些厌恶。

    但对吴霁,效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

    他乖巧地配合你,单膝跪下仰头看你,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对单纯无暇狗狗眼,可你从中只看到了欲望。

    赤裸裸的欲望,纯粹的性欲。

    你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只有忍着恶心继续下去。

    你抚摸他的脸颊,手心刺刺的,痒痒的,是刮完之后新长出来的胡子茬。你的手滑动到他凸起的喉结上,嬉闹般用指尖画圈圈,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的指尖跟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手下的肌肤在颤抖,吴霁那边已是飘飘欲仙,蓄势待发。

    可你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你只觉得恶心,想要草草结尾,但又不得不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矛盾的心理与现实快要将你割裂,你心底的施暴欲又悄悄冒了出来。

    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你面前,你的手正在悄悄收紧,而眼前的人却没有一点点防备,反而异常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期待你把他弄死吗?

    你压下眼中暴戾,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吴霁顺势躺在干燥的枯草丛里,一手扯住你的手腕,你倒在他身上,大腿处明显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硬度和热度。

    还没等你撑起身子,吴霁的手就顺着校服外套滑进你的衣服里,微凉的手掌紧贴你的腰腹,你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手继续向上,你赶紧隔着衣服按住他作乱的手,出声制止:“等…等一下!”

    “不是说我来吗?”

    让他掌握了主动权还得了。

    吴霁眼眶有些发红,他的手还想往上,你有些着急,撑起身子想要远离,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搂住腰按了回来。

    操!

    你心里急得骂娘,这次玩脱了!

    “放手!”

    你的声音冷了下来,下意识摸出了兜里的小刀,干净利落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吴霁显然也被吓到了,明显回忆起那个晚上,才想起你不是什么身娇体弱易推倒弱女子,那只伸进你衣服里的手也没在动了。

    冲动了。

    你后知后觉地想,之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经过此事,吴霁对你的戒备心只增不减,你很难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情报。

    本来可以忍忍的……

    你皱起眉头,可是你一想到那种画面就忍不住泛起恶心,如果再来一次你也会这样做的。

    现在你用刀抵住他的脖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

    你收回刀,将吴霁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起身站定,沉声说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先走了。”

    你忍住因为恶心而泛起眩晕感,转身离开。

    “等一下!”

    “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着急的!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能原谅我吗?”

    还装?

    你笑了笑,回头看他,没有着急回话。

    吴霁抿了下唇,眼中闪烁不定,移开眼不与你对视。

    是十足的心虚表现。

    真是太有意思了。

    即使知道他那副模样是装出来了的,但你还是觉得很有趣——是什么让他愿意和你这样的疯子纠缠不清?

    情欲?

    你可不信。

    最后你还是离开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你没必要与他虚与委蛇,不然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恶心到自己。

    如果单纯为了肉欲,你不介意戏耍他一番;但其中牵扯到了其他东西,这肉欲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回去的途中,几个低年级的女生将你堵住,大概初二初三的样子,领头的那个比你还高出半个头,身材壮硕,莫约一米七。

    你背后贴着墙壁,丝毫没有慌张,心里反而还在感叹现在的孩子吃的真好,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一米五。

    她们的目的你大概能猜到。

    你在学校里十分低调,除了本班的同学,其余认识的也全是本年级的同学,或多或少否是因为工作方面才熟识。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惹到初中的小太妹?

    几人口中骂骂咧咧,对你动手动脚。

    “是因为吴霁?”

    你被弄得不耐烦了,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询问,一点儿也没有被围堵的自觉。

    三个女生互相对了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呵……”

    你轻笑出声,讽刺意味明显。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妹妹们快去找你的吴哥哥吧,他现在还在小树林了呢,去晚了不知道又要被哪个小妖精勾搭走了~”

    你捂着嘴笑道,根本没有把她们之前的威胁放在眼里。你侧身从三人间的缝隙中穿过,慢悠悠上了楼。

    那些女生真不敢动你,顶多就是逞嘴上威风罢了。先不说少管所的大门会向她们打开,学校的规章制度也不允许。半年前才发生一起群殴事件,带头的几人已经被开除了,她们如果敢动手,你就有的是办法让她们被退学。

    回到教室,你环顾一圈,徐浪不在。

    几个朋友见你出现,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你询问你和吴霁的事。你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最后以“要去学习”这种蹩脚的理由才逃过几个朋友的连环炮。

    你的座位上有一袋零食,全是你爱吃的。你环顾四周,看见几个朋友对你挤眉弄眼,心下一沉,面上却还装作惊喜的模样。

    “哇!这是你们买的吗?”

    你提起那袋零食,向那几个朋友问道。

    “是谁你还不清楚嘛?”

    “我们怎么可能给你买零食!不吃你的就不错啦!”

    “你仔细想想,谁会给你带零食?”

    他们几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不断给你示意旁边的吴霁。

    你提着那袋零食,双眉紧蹙,十分为难的样子。

    “吴霁,你不用给我买这些的,还给你。”

    你把那袋零食放到吴霁桌下,转身准备离开。余光却在暗中观察吴霁的动作。

    果然,如你所料,吴霁拉住了你的衣袖,眼角下拉,嘴角下撇,十分委屈的模样。

    “我们出去谈谈好不好?”

    “好啊。”

    你笑着答应了,好像不久前发生的那些矛盾都不存在。你和他聊了很久,直到你厌烦了和他虚与委蛇,被迫收下那袋零食后,才成功中断了这次谈话。

    接下来过得很顺利,那些麻烦已经被拒绝了。

    回到家,男孩在床上背对着你躺着,蜷缩起身子,是全然的脆弱模样。柔黄的灯光打在他赤裸光洁的脊背上,本应是安静祥和的一幅画面,在几条血色红痕的映衬下,却晕染出一丝色气。

    盯着男孩脊背上凸起的脊梁骨,你心下一软,对他满是怜惜。他展现出来毫不掩饰的脆弱,唤醒你心底最隐秘的快乐。

    你关上房门,沉溺在熟悉的黑暗中。房间的布局你很熟悉,你慢慢走到床边,双手不由自主抚摸男孩的肌肤。

    他醒了。

    他在颤抖。

    他在恐惧害怕。

    你的呼吸加重,双手抚摸的地方也由男孩的脊背滑至前方,摸上那小小的凸起。

    “嗯~”

    男孩咬着下唇,不小心泄出一声娇喘。

    经过几日的调教,男孩的身体越发敏感,只要稍加挑逗,就会被轻易地唤醒欲望,落入情欲的陷阱。

    你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手中的动作更加放肆,手指滑向男孩的隐秘之处。

    “哗啦啦!”

    熟悉的锁链碰撞声猛然响起,来不及做出反应,你被一股巨力推下了床,脑袋撞向一旁的衣柜,你摸索着撑起身子,狼狈地捂着头,还有些混沌。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你抬眼的瞬间,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灯光,瞥见那一闪而过的银芒,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左手撑地,右手挡在身前——

    “噗呲!”

    熟悉的声音。

    那是利刃划过肌肤发出的绝美天籁,你太熟悉了。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之前没有一次比这次的声音感觉沉闷绵长。

    你的手掌心在刹那间热滚滚地疼痛起来,就像是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落入你的掌中,灼灼燃烧,紧紧附着,像是在你掌心生根发芽了般,你怎么甩也甩不开。

    好像,是被刺穿了掌心呀。

    疼痛刺激神经,你迅速从混沌状态脱离出来,不顾左手的刺痛,手臂用力,任由利刃贯穿掌心。没有受伤的右手猛地前伸,精准地掐住男孩的脖颈,双腿后曲用力一蹬,直起身子前倾,将男孩按回床上。

    这一切在短短几秒之内发生,男孩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握刀的手下意识松开刀柄,双手拉扯着你的右手,嘴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

    直到男孩挣扎愈发强烈,像是要做死前最后的反扑,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你这时才仿佛清醒过来,松开了掐着男孩脖颈的手。

    你刚刚仿佛魔怔了般,差点将男孩掐死。你双腿发软,向后退了几步,后背贴住衣柜,浑身发抖,眼角不由自主流下滚烫的热泪,也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你三两步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你面对客厅里的白炽灯光此时仿若直面太阳一般感到双眼刺痛。你的泪水淌地更凶了,喉中哽咽不止,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柔和的白光掺着血色,焦黄色的木质地板上尽是粘稠的血液。你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身后男孩剧烈的咳嗽声,你没有感觉到男孩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将死未死的平静,以及可惜。

    可惜什么?

    他很想死吧,被你折磨成这副模样。

    你捂着眼睛瘫软在地,泪水流进伤口,鲜血混入眼中,更增添一丝伤痛。你却从中感受到异样的快感,切入肌肤、体液交融的快感,这种感觉由肉体至于魂灵,你的情绪也由痛苦转入快乐。你不由得笑起来,笑声混着哭音,口中低低沉沉的腔调慢慢抬高,逐渐尖厉刺耳,回荡在客厅里,说不出的渗人。

    直到手中的伤口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痒意。你收起了情绪,起身走到男孩面前,背对着光,投下一片黑暗,看着黑暗中的男孩。

    那茫然无神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般干净纯粹。

    真想毁了他啊。

    你将带血的手抚上男孩的脸颊,有些凝固的粘稠血液染红了男孩的肌肤。男孩往里缩了缩,瞪大眼睛,紧抿嘴唇,显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

    你俯下身,似那魔鬼的低吟,在他耳边缓缓开口:

    “别想逃……”

    你简单冲了个澡,冲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右手掌心破了个洞,一丝丝浅色的血流正缓慢流出,周围的创口被冷水泡地肿胀发白,整条右手臂没有血色,异常苍白。

    你擦了擦浴室里的镜子,看着对面的人消瘦的身躯,面色苍白,嘴唇乌青,像是大病了一场。镜子里的人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却是满眼死色,充斥着忧郁之气,明明如此青春靓丽的脸上却见不得一丝光亮。

    你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那抹僵直的微笑经过你不断地调整修改,最终还是变得自然。只是眼神是做不了假的,冰冷无情的眼神与和善无辜的面容相当违和,你只得尽量将眼神抛向虚空,不与他人目光相接。

    你去不远处的小诊所缝合了伤口,期间医生询问你是如何将手搞成这个样子的,幸亏没有切到手筋和手骨,修养几个月就能完全康复,至少那缝合的的伤疤恐怕祛除不了。你毫不在意手上形状可怖伤口,微笑着编出一个谎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你编造的谎言是多么的真实可信,言辞凿凿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深冬的夜晚是冷冽的,刺骨的寒风从细小的缝隙中钻入你的身体,你感受到无边的冷意。无边的冷意将你密不透风地包裹,这是穿多少件棉衣都阻挡不了的冰冷,不是因为外界的低温,而是从心底绵绵不断冒出的孤独与寒冷。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徐浪派来监视你的那波人走了之后,你还感受到另外的目光在注视你,若有若无,断断续续,那道目光里有探究,有疑惑,唯独没有你熟悉的恶意。

    你转头张望,行人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环视一圈后,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你,那道从你出门就一直追随着你的目光也消失了,很明显,对方察觉到你发现被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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