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美丽女子的全貌(5/8)

    窗外的风雪渐渐变得更加猛烈,小姐手中翻书的动作竟越发快速,沙沙沙的一页页的翻阅似乎变成了不耐烦。她放下书,不自觉地看向毕喜,然後说道:「胡焱怎麽还没回来呢?」

    毕喜转头,微笑着对小姐说:「小姐,您别担心,胡焱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大风雪可能让路程变得稍微困难些,但是我们在山上这麽久了,这儿的路都熟得很,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到这里。」

    小姐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她点点头,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担忧。这样的对话,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重复了好几次,每当风雪更加猛烈时,小姐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变得不安。

    「对了,小姐,等天气好些,我再到山下城镇看看有无什麽货品可买,您有想要买些什麽吗?」毕喜试着转移小姐的注意力,「要不我上广远香给您看看有没有上等的香水胭脂?广远香是咱们镇上新开的胭脂水粉店……」

    「胭脂就免了,香水买些上等的回来即可。」小姐似乎对这番提议并没有太大的转移注意力,又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银元,丢给远处的毕喜,就当他只是个单纯的下人罢了。「看看那店里有没有卖上海流行的香水什麽的,买了就是。」

    「好的。」

    毕喜收下银元,但还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小姐,见到小姐如此关心胡焱,他心里也隐隐作痛。明明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啊,可小姐却只关心远行的胡焱!他轻轻走到小姐身边,轻声安慰道:「小姐,别紧张,胡焱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您的关心是他的福分,他一定会回来的。」

    小姐微微笑了笑,她接收到了毕喜的开导,心情似乎稍微安定了一些。「我知。但你们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任何一个,我都会不安的。」

    罗莲小姐即使这麽回道,毕喜心里还是觉得不公平,他对小姐的ai,b胡焱还多,他付出的细节,都是胡焱没注意到的,可小姐怎能一视同仁呢?就这麽纠结地等到了半夜,远处传来脚步声,小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毕喜也警觉地抬起头来,目光匆忙地搜索着。

    大门被推开,胡焱冻得脸红的模样出现在小屋门口,他的眉毛睫毛全沾着雪,那身补丁棉袄上更是一层白霜覆盖,几乎就像个活动的大雪人了,但他手中拿着几株小蔘,还有几条灰扑扑的野兔,那嗓门却是充满高亢跟兴奋的!

    「你们瞧!我今天可是大丰收!我找到了一处野兔窝,里面有四只野兔,这可以让咱们饱餐一顿了!」

    「太、太好了……唉唷!」

    小姐忍住疼痛,一跃而起,似乎忘了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脚伤,竟忘情的想从床上走下来,想当然耳这般的行动立刻就跌落床沿,若不是因为毕喜眼明手快的往前当了r0u垫子,罗莲早就又多了个伤,这才保住了她的安危,毕喜忍着痛,只记得叮嘱:「小姐,别急啊,别忘了您脚上的石膏啊!」

    「对、对不起,我看到胡焱回来,太开心了!」

    罗莲说着说着,那双杏眸,竟涌出了泪花,看到小姐为他流泪,毕喜脸se变了,而胡焱的脸上则出现了一道难以解释的苦笑,「我,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我太害怕你出事了啊!如果你为了我出事……我、我也不想活了!」

    那一刻,罗莲飞扑到了胡焱身上,竞争的结局昭然若揭,情愫并非只有在胡焱与毕喜心中滋长;罗莲也有感情,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跨越了阶级跟贫穷,这一刻,胡焱飞上枝头当凤凰……

    毕喜输了。

    胡焱看到毕喜铁青着一张脸,甚麽话也说不出来,罗莲无须口头告白,光是用行动,就足以证明在她心中,胡焱有多重要,对ai着毕喜的胡焱来说,这根本就是负担,他想要的,是毕喜啊!

    ***

    身为下人,被差遣呼来唤去,是日常不过的事;只是主子的心思,却昭然若揭。

    「胡焱,麻烦你帮我梳头,我今天要绑麻花辫。」

    「胡焱,帮我穿鞋!」

    「毕喜,帮我去山下买个东西!」

    「毕喜,去煮饭!」

    胡焱怎麽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t验过西方国家文明的罗莲,热情,美丽,中国那套男nv授受不亲这件事,根本不存在於罗莲的脑中,她对胡焱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恋ai,而毕喜,是排除在外的第三者。

    小姐虽然落难,但仍有许多商业上的事情,需要文件往返,同时小姐在那场轰炸里,慌乱中仍带着几叠银票与贵重物品,足够三人生活一阵子,他哥俩的分工,不知不觉里也变成了胡焱照顾小姐,而毕喜则负责对外的购物与消息的传送,而居住的地方,也不知不觉地变成胡焱跟小姐留在原本的房子,而毕喜自己又额外搭了一个小房间,作为隔离火辣辣热恋的绝缘处――

    夜里,胡焱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面对这样的结局,胡焱跟毕喜,亦逐渐远离。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姐服用了胡焱摘的人蔘,药x渐渐发挥作用。她脚上的伤势开始逐渐好转,疼痛感减轻,恢复的速度也超出了预期。食疗的神奇力量让她可以扶着桌沿或床沿站起身,而她喜欢胡焱的举动,却也都被毕喜看在眼里。

    罗莲小姐明显地喜欢缠着胡焱,要胡焱服侍她,又把毕喜支得远远地,但喜欢毕喜的胡焱,怎可能接收小姐的浓情蜜意?这根本就像是一团杂乱无序的毛线,怎样也理不出头绪!

    这些日子以来,任凭小姐如何撩拨,胡焱依旧保持着男nv授受不亲的礼数,她是主子睡床,他是下人打地铺。

    胡焱在地上翻来覆去,琢磨着要怎样跟毕喜说上话,因为毕喜老是在外面奔波,他只得在屋内服侍小姐……

    「胡焱。」

    就在胡焱万般纠结该如何跟毕喜摊牌讲清楚之际,罗莲小姐的声音,又从床上传来!

    「小、小姐?」胡焱吓了一跳,怎麽也没想到,入夜之後,罗莲小姐还未睡着。

    「床上好冷啊,你可以上来暖暖我的身子吗?」

    深夜罗莲的命令,听在一般男人的耳里,就如同给了慾望开启的钥匙一般狂喜;人说男追nv隔座山,nv追男隔层纱,更别提美若天仙的罗莲,提出这种深夜邀约!

    「小姐若觉得冷,我再多烧块炭火便是。」

    胡焱叹了一口气,他对这样的邀约实在厌烦;四两拨千金地说着,正准备要起身,却被一件天外飞来的衣物给打到头上!

    那衣料正是罗莲的上衣,上头有种香水与奇怪的臭味混杂在一起,胡焱吓了一跳,居然反sx地立刻又躺回地舖上,背对着罗莲的床一动也不敢动,然而脑子里却乱糟糟地——罗莲把上衣脱了?

    屋内的炭火熄灭,靠的是窗外的隐约夜光,那柔软的缎子他这辈子可是都穿不起,就连罗莲的慾望他也回应不了的,胡焱吓得不敢动作,然而他的迟疑,却让罗莲更加挺进了!

    「我不要炭火,炭火太慢了,我要你的身子温暖我……」

    好臭!

    就在这个当下,小姐的长发垂了下来,混着香水跟不知从何而来的恶臭,叫胡焱整个人彷佛就被定格一般,无法动弹,罗莲用双手撑起自己,缓慢地从床上移动到他的地舖上面,而一只冰凉的小手就这麽0上了他的脊背,罗莲那彷佛掺着蜜的嗓音,柔柔地唤他,「我想要你……」

    「沙——沙沙——」

    他的不作为,使得nv人更加大胆,他听得到罗莲小姐缓慢移动身子,用双手从床上慢慢爬下地舖的沙沙作响声音,也能感受得到罗莲小姐呼x1变得急促,他的身後有着罗莲小姐的双手,还有柔软的身子,就靠在他的背後,重量压了上来,他不敢呼x1,因为一gu参杂着香水的不知名恶臭,愈发浓郁……

    「不!不要——!」

    就当胡焱发出尖叫之际,身上像是有一gu气,弹飞所有压迫自己的物t,那压在自己背上的小姐的重量立刻消失不见!

    「呼……呼呼……呼!」

    在背部没有重量压身之後,胡焱就像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呼气着,张开了眼睛,他只看到屋子那灰扑扑的天花板,他的身上没有罗莲小姐,没有甚麽nv人的衣料,屋内的炭火还剩下一丝红se余光,而罗莲小姐背对着自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入睡,这、这……

    刚刚……刚刚是梦?

    胡焱冷汗直流,这些天里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他自己心里急,处处想要找机会跟毕喜解释,然而罗莲小姐却是时时都得需要自己,走不开也找不着与毕喜单独相处的时间,三个人各自复杂的心思,都是煎熬所致!一定是这样,才会让他做了这麽恐怖的春梦。但理智告诉他,先别管梦了,千万别让小姐觉得冷,否则春梦成真,他可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见胡焱立刻起身,就从旁边夹了几块炭,再度添加到了火堆里,他不想要真的变成刚刚梦里的那样……

    他一定得赶紧跟毕喜说清楚才行!

    这天,又轮到毕喜下山去城镇里买东西,临走前他又走进主屋,正想问小姐还有没有甚麽需要采购的东西,见到胡焱削了简易的手杖,让罗莲能倚着手杖行走,在这般c作下,毕喜冷眼看着两人的亲密关系,已经不同往日而语。

    「小姐,来,再来几步,你可以办到的!」胡焱没察觉毕喜进屋,只是站在离罗莲的几步之遥,大声地要她撑着手杖走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哇,我、我好怕……」在胡焱鼓励之下,罗莲颤颤巍巍地从床沿持手杖站了起来,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而她的双颊,也因为突然的运动而泛起了一丝红晕,毕竟她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活动过,那红晕是自然的胭脂,点缀得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几分娇yan。

    「别怕,要是跌跤,我会在你摔倒前当你的r0u垫子!」

    胡焱对罗莲打气着,一面拍手,一面观察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在他的激励下罗莲果真走了两三步,但就当快要接近胡焱之际,重心不稳,就往前跌去!

    「哇!」

    说时迟那时快,见到小姐跌倒,毕喜跟胡焱两人都急急奔向小姐,但胡焱还是快了一步,只见他立刻趴在地上,让小姐跌在自己背上。

    「你看,我不是说过,会做你的r0u垫子,你不会有事的!」

    「胡焱,谢谢你!我、我又开始能走路了!」

    在胡焱身上的罗莲,对自己能够移动这件事感到开心,抱着胡焱的背,开心地笑了起来,就在此时,胡焱眼角余光瞄到了站在一旁的毕喜,毕喜的脸se是铁青的,丝毫没有笑容的,那瞬间胡焱突然觉得有罪恶感,他和罗莲这般亲昵,而毕喜却是什麽都没有的。

    罗莲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像是一记重重的拳击,不断打击着局外人的心。七情六慾人皆有之,美好的事物人人皆ai,可回响却永远不能雨露均沾,因为ai情是独占慾的盗匪,所到之处,不能共享。只见胡焱连忙让小姐自己扶着手杖站起,又清了清喉咙说道:「毕喜,怎麽了?」

    「我……下山去买东西了!你们还有没有甚麽想买的,快些跟我说。」毕喜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着。

    「没有了,你可以下山了。」

    罗莲小姐似乎也没把毕喜的表情放在心上,只当他就是个下人,而毕喜也乖乖地离开了房子内,胡焱原本还想说些甚麽,但此刻怕是毕喜也听不进去,只好悻悻然地看着毕喜远去……

    ***

    就在毕喜来到镇上,原本期待着可以采买一些食物和必需品,却发现情况b他预想的更加困难。商店的柜台几乎空无一物,人们匆忙地走来走去,眼神充满着焦虑和不安。

    他看到许多店家已经将店门紧闭,以防止混乱和抢夺的情况发生。这片景象让毕喜感到心情更加沉重,他深切t会到逃难的压力正在笼罩着每个人。

    「放手!这船票是我的!」

    「谁说的?我刚刚明明出价b你高了三倍,这船票是我的!」

    就在他正为采买不到日常用品而苦恼之际,冷清的街道上却突然爆出了热烈的争吵;毕喜一回头,只见两个大男人,正大打出手,在街上滚作一团。穿着蓝衫棉袄的男人,跟一个西装笔挺戴眼镜的洋派男人,顾不得礼貌,就这麽在大街上厮杀争吵,吵的原因只为了一张船票?

    看热闹的还不只毕喜一人,只见那路过的人纷纷围观,指指点点,两个男人还互相叫嚣,一阵打斗之下,洋派的男人眼镜给打碎了,狼狈不已,气得大叫:「好啊,大夥儿来评评理,可不是谁的拳头大就赢了,今晚八点开船富贵号的船票在成功酒楼里拍卖,方才我跟这混帐竞标,明明就我赢了,大夥儿也都看到了,谁知这家伙不认帐,还一把抢过我的船票,这儿有没有刚刚在成功酒楼里吃饭的人?给我做个证人啊!帮我把这个贼拖到警司,我出五块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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