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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锦添有的是手段,让她寻回自知之明。

    她的手不安分地抚上孟青戈的肩,倾身覆上去。交颈相依的一瞬,她低声问:“那么姐姐,肯不肯帮我呢?”

    “说实话!”

    得不到就摧毁,是梁锦添一贯的处事方针。

    那天陈碧珠刚g好了眉眼,还没来得及上片子,便见余绮袅袅娜娜走来,嫣然一笑:“真是难为你了,时时刻刻准备着替我出场。这下好了,团里的领导刚跟我g0u通完,今年国庆我还得去唱‘红娘子’,就不劳陈老板费心了。”

    “我说孟总,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余绮反应过来时,孟青戈的车已经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正赶上红灯,孟青戈侧眼瞧她:“你这又打什么算盘呢,难不成还指望我怜香惜玉?”

    “那也说不准。”

    国庆节的党政军联欢会上,《闯王进京》又成了压轴大戏。

    哗啦的水声里,孟青戈也分辨不清,这话是赞誉还是揶揄。只听余绮继续说:“我也不绕弯子了,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被人整,是你在背后授意。可我知道不是,梁锦添的做事风格没几个人b我清楚。我和他一起五年了,不论是jg力成本,还是真金白银,他都在我身上砸了太多,以他的个x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粤剧团的台柱子竟还是余绮。

    “少在这儿闹幺蛾子!”

    现在她非但不想做梁锦添的金丝雀了,还当着那么多人,让对方颜面扫地。梁锦添纵然宠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想来也不会容她踩在自己头上撒泼。

    孟青戈不得不重新审视余绮:“你想借我的手报复他?”

    制将军李岩本yu让妻子红娘子游说,使山海关守将吴三桂的ai姬陈圆圆写信劝丈夫归降,不想贪恋美se的权将军刘宗敏强占了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引清军入关。

    余绮g唇:“我就是想看梁锦添发狂。我太了解他的秉x了,他的软肋不是我,而是再也掌控不了我,我猜你不介意调教一下未婚夫吧。”

    面上波澜不惊,可她藏在身后的手,早就重重握成了拳,指甲掐进r0u里些,真真切切的疼却嵌进了心里。余绮心知肚明,只要自己低个头,楚楚可怜地到梁锦添跟前服个软,那昨日事就尽随昨日毙了。什么影星、模特,那些莺莺燕燕,从来不够资格做她的对手,孟青戈亦如是。

    说一不二的口吻,让她无从反驳。醉意上来,她感觉头脑昏沉,跟着孟青戈一上楼,就瘫倒在了沙发上。她躺在那里,鬓发散乱,身姿婀娜,竟有些史湘云醉卧的风骨。孟青戈看得入神,半天才定下神来,换了鞋走去浴室放水。

    浴室的门没关,孟青戈褪下衣物自在冲凉,惊觉有人闯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温香软玉偎了过来。

    《闯王进京》是彻头彻尾的政治戏,此时此刻重磅出演,看来上面要释放新的信号。

    剧团的人不曾料到,短短一星期,被拉下神坛的余绮又重回巅峰。

    听出了话里的嘲讽,余绮笑得酸涩:“都说民不与官斗,我不过混碗饭吃,这些官老爷,哪个都开罪不起。我又不像你,有背景到哪儿都y气。再说,他们还是要脸的,也不敢太过分。”

    她说完,也不管陈碧珠是什么反应,理直气壮地坐过去,一寸一寸将对方b下座位。

    “是真心话?”孟青戈猛地从莲蓬花洒下起身,下一秒脸庞几乎要贴上她,“还藏着小心思呢吧?”

    这出戏以京剧和粤剧两个版本最为出名,讲的是明末之恨:公元1644年,闯王李自成为首的农民起义军攻陷北京,使崇祯帝杀妻戮nv后自缢于煤山。

    孟青戈不开口,余绮便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梁锦添结婚,但我知道,维持你们关系的表面和谐,对你来说很重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在我面前宣誓主权,想让我知难而退。你也看到了,梁锦添现在存心不想让我好过,他用尽手段,就是要b我就范。我自知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你如果不肯出手相助,兴许过不了多久,我又跟梁锦添si灰复燃了。那恐怕不利于你的布局!”

    被点破了心事,她还是面不改se,反问:“那你先回答我,咱们俩这种尴尬关系,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我?”

    车厢里霎时寂静,倏而绿灯变换,孟青戈瞪她一眼:“给我坐好了!”

    对孟青戈而言,梁锦添从来算不上重要人物,那不过是个即将充当她丈夫的符号而已。

    她是梁锦添一手捧起来的,虽然自认水平拔尖傲视同辈,可没有梁锦添的扶持,她怎么也不可能一出道就是正印花旦,从此压得旁人毫无崭露头角之机。也是凭着梁锦添的运作,她才破格申报成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顺利评上二级演员职称。

    “我要不去,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孟青戈没有拒绝,起身三两下冲g净身t,裹了浴巾要出去时,指指一侧橱柜:“里面有新浴袍。”

    不怒自威的声音,顿时让余绮敛住了笑意,她身子向后靠了靠,斜倚浴缸,手支脸颊:“要是我们两个混在一块儿,你说梁锦添会什么反应?”

    ps:按我最初的设定,这俩男的一个负责开幕,一个负责闭幕,其余概不考虑。现在也懒得琢磨,ai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我就喜欢孟总的坦荡大度,难怪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与众不同。”

    梁锦添只怕会失心疯。

    “你住的那地儿太远,先去我家将就一晚。”

    “就这么信我?”

    这话寒意缭绕,余绮也不坚持,从容地坐回去。

    再厚重的脂粉油彩,也遮盖不住陈碧珠脸上的黯然。

    反观孟青戈,洁净的身子依旧挺拔傲岸,活似一尊圣洁的雕像。

    “那试出什么来没有?”

    余绮让水声吵醒了,发觉方才出了身汗,sh热得很,索x将旗袍前襟的盘扣解开一些,赤了脚循声而去。

    李自成又听信谗言,屈杀李岩,红娘子心灰意冷,扶丈夫灵柩回乡。李自成的大顺政权进京仅42天,就在众叛亲离中宣告瓦解。

    难得不堵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飞速倒退。

    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于1944年首次发表,彼时最高领袖在《学习与时局》对此文予以充分肯定,随后中宣部与总政部又联合通报全国,指示各根据地、军区普遍学习,时刻勉励工农红军x1取明末农民起义失败的教训,戒骄戒躁,谨防走上李自成的老路。各剧种的《闯王进京》戏本,也如雨后春笋般出炉。

    “姐姐……”余绮咯咯笑着,借着酒意,舐去她耳边水珠,“你可——真迷人。”

    台上,戏也推进至ga0cha0。

    “喜欢?”孟青戈抬手,落在着余绮锁骨上,进而双指微微用力,抬起着她下巴,严肃的面孔被薄雾笼着,虽身无寸缕,却令人不敢亵渎。

    “我只是实话实说。”

    “这不没试出他,试出你来了……”她歪着身子靠过去,嘴唇近乎贴上对方脸庞。

    良久,孟青戈才开口:“你在威胁我?”

    正中央头戴七星额,双cha雉j尾的nv将,英姿飒爽身段利落,那正是余绮所扮的副将军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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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觉得,nv人为了男人斗成乌眼儿j,太肤浅了!你我之间就算存在某种对立关系,也是梁锦添挑起来的,nv人何苦为难nv人呢?至于今晚的事儿,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换成任何一个nv人,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她腻了,为了挽留住一个男人,而与无数nv人明争暗斗,这是梁锦添想看到的,也是她曾经乐此不疲的,现在只觉了无生趣。

    “不明白怎么吃这碗饭啊?”

    孟青戈斜睨她一眼,复又转回头,玩味道:“凭你的本事,应该不至于非得这么凄惨吧?”

    孟青戈于水汽氤氲中扳正余绮的身子,眉目微挑。

    孟青戈心如鹿撞,脚下猛地一滑,反是余绮笑yy地扶她一把,两人顺势栽去浴缸。

    余绮嫣然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孟总,是啊,我就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想试探试探梁锦添什么态度,你满意了?”

    余绮娇声笑着:“孟姐姐,你说同样是nv人……你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她衣襟大敞媚态横流,眼角眉梢处处皆是惑乱众生的浮浪,“我都怀疑自己喜欢上你了!”

    “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余绮刻薄要强的x格,是梁锦添有意培养的。她没有朋友,跟同事也只是表面和气,除了那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她的世界只剩下堆金砌玉的浮华。而今事业也朝不保夕,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是“情敌”,实在可笑。

    “你还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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