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慈子孝(2/2)

    不知道陆衍晚上睡觉有没有锁门的习惯……拿着手机小灯走到这里了，赵晏才开始思考现在这个时间突然把人喊醒来问电话号码，会不会显得他脑子有问题？

    失踪许久的声音从陆衍电话那边响起。那一瞬间赵晏对父亲的敬爱之情烟消云散，已经想到了他以后要怎么拔赵山河氧气管。

    他点击发送。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灯光驱散走廊的黑暗，在夜里划出一片光亮。

    “嘶……嘟——”又挂了。

    对了，陆衍肯定有赵山河的联系方式吧？要不然他们是怎么交易着把他买卖出去的！

    赵晏来到了主卧门前，旁边是标本室，里面摆着一堆对他来说是就是“尸体”的东西。

    梦都是假的、赵晏这样想，但心里平静不下来。梦里的悲伤太真实了，就算醒了也还像浆糊一样黏在他心头上。

    陆衍把手机递给赵晏，打了个哈欠。

    他四处摸索，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被子里。打开手机，时间凌晨3:48。睡着时间就像“午觉”。

    赵晏小声说谢谢，对照着把号码数字一个个输入到手机拨号里。

    赵晏当即就想去找陆衍，翻身下床，猛然一僵。腿，腿好软，没有直接软着跪下来都算他意志力坚定。

    他梦见赵山河死了。

    赵晏：……

    没有反应。

    他在床上躺着，没开灯。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他停在壁纸界面不知道能做什么。脑海中的担忧重到他睡不着。

    赵晏喊着为什么，从床上坐起来，蓄在眼眶里的眼泪也从脸上滚落下来。

    想回家……赵晏连蒙带猜终于找到了上楼的楼梯。

    赵晏不停问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结果他醒了，眼睛里都是眼泪。

    赵晏咬牙切齿攥着拳头，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把这个不负责任的爹打一顿。

    一瞬间没记起梦见什么，先清楚感受到的是心里难过的情绪，等到梦的内容断断续续地想起来，赵晏才逐渐把梦里的悲伤和现实分开。

    过一会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没再做梦。

    “睡吧。”陆衍开口，声音很轻。

    只是他想不起来电话号码……

    他在梦里找不到他爸，一直找一直找最后却有人让他去给他爸扫墓。

    他想给赵山河打个电话，大半夜赵山河肯定没有在谈生意，他现在打电话肯定能接到。

    他低头呆呆地看着挂断界面，陆衍没说什么，拿回手机，重新在自己手机上点了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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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接，赵晏一颗心直接沉了下去。

    也对，这个点……赵晏又看了看时间，三更半夜会来敲门的恐怕只有鬼吧？赵晏准备离开了，白天再问。

    接通了。

    可能是熬夜遭报应了，赵晏做噩梦了。

    赵晏渐渐放松下来。他自己睡的时候没太大感觉，原来他手脚都是凉的。

    “陆总？大半夜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要说吗？”

    “赵、山、河……你个王八蛋！”

    “嘟……嘟……”

    对方靠在门边上，伸手把他扶起来，一句话不说，看样子是刚醒。

    但白天陆衍总不在。赵晏徘徊一会，身上酸，于是在主卧门边蹲了下来。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用给手机陆衍编辑消息的声音。

    ……

    赵晏松一口气，难过然后气笑了，把手机还给陆衍，捏了捏鼻梁：“……我就是做噩梦，梦见我爸死了……”

    “对不起，我想给我爸打电话，没有号码……”

    赵晏试探性敲了敲门。

    这里不是他家，假如让他回家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所有房间。

    陆衍没有疑惑他为什么自己父亲的电话记不住，听完他的话之后，从旁边把手机拿起来，解锁打开，沉默着调出通讯录递给他。

    这老东西以后别想让他扫墓。亏他还真心实意地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到儿子声音直接挂是这是哪门子当爹的。现在当父母门框这么低，他是不是也能当赵山河的爹！

    赵小少爷接着继续自己21世纪新青年作息，直到很晚手机屏幕的光亮才熄灭。

    对面的男人摸了摸他的头，拉他到床上盖上被子，关灯，抱着他躺下了。

    赵晏咬牙忍着。出了房门，是二楼走廊。手机打着灯，他晕头转向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楼梯在右边。满打满算他来这里不到5天，对环境还是很陌生。拐错弯到了偏厅，白天打游戏的地方，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

    漫长的拨号声，他害怕又担心地看着陆衍手里显示正在拨号的屏幕，强烈的不安爬上他的身体。

    好消息是爸没死。坏消息是和死没差。

    “喂？”

    “嘟……嘟……”振铃很久，最后响起，“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和他爸的聊天界面还是只有他单方面的消息，出差为什么不能回短信？赵晏又打了几个以前记得的电话过去，没有人接或者是空号。总不能真死了吧。

    想到刚刚梦里看见的墓碑，和他发过去石沉大海的短信……眉头拧到了一起，眼睛也酸，他爸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