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哦。”(2/8)

    身后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澄转过身,想方便余年帮他脱衣服。

    池砚舟拖着长音,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开口,余澄被他按在怀里,能明显感觉他的胸腔在震动,宽厚有力。

    池砚舟在一旁看了全程,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听到这,他才想起刚来那天,一开门就瞥见余澄肿得老高的手腕。

    没关系,挨打他也不怕,就一年,再坚持一年而已。他一定会带着余年离开这里,离开池砚舟的掌控。

    余澄知道自己今天是免不了一顿打了,说真话会惹怒池砚舟,说谎又很容易被戳穿。

    余澄终于放松下来,他以前祈祷着让老天收了那个人渣,没想到现在,真的梦想成真了。

    他发现池砚舟最近是越来越温柔了,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嗯——我不家暴。”

    余澄眼睫微颤,慢慢收回手,笑笑开口,“嗯,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伤到了。”

    池砚舟摸摸他的脑袋,嗓音低沉,带着笑意,“现在我们能谈谈吗?”

    他们这一个月的相处模式,大约就是余年一写完作业,就拉着池砚舟去楼下打双人游戏。余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楼下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有时,连他也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

    余澄胳膊缠了一圈绷带,有些不方便洗澡,余年自告奋勇要给他帮忙,余澄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但现在,他们的日子没那么难过了,余澄算了算手里的钱,开口让余年挑了一套玩具。余年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肉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最终选了一套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余澄抬手抹去余年眼尾的泪花,朝他笑了笑。

    余年抹了一把眼泪,偷偷舒了一口气,“嗯,不是他就好。”

    余澄动动脑袋抬头看向他,池砚舟那双墨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余澄心里一紧,有些酸涩。

    他怔愣着看向池砚舟,艰难吐字,“怎么可能……”

    前几天余澄带他出去散步,在公园碰到了卖玩具的小推车,余年扒着推车,眼里亮晶晶的,盯着玩具看了很久。

    “哼。”

    既然这样,不如说个痛快。

    “小芋圆,下来吃饭!”

    坏哥哥。

    余年顺着他的话乖乖点头,心里却嘀咕着,只要不是你打的就好。

    幸好当时带余澄去了医院,不然这会儿有的后悔了。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余澄还在跟裤子拉链作战,他低头摆弄着,朝着身后喊话,“年年,过来帮哥哥一下。”

    池砚舟去车库停完车,回来就看到余年眼泪汪汪地站在余澄身边,他还以为是小家伙在心疼哥哥呢。

    现在池砚舟告诉他,这副皮囊里是另外一个灵魂,他觉得很荒谬,但仔细想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怎么不会,你不是都发现了吗?我和他,从性格到习惯,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池砚舟挑眉,这可把他问住了,他现在还真不好保证。

    “哥哥,哥哥,我来帮你搓背!”

    余澄上前两步接住他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嗓子里溢出笑意,“芋圆多可爱啊,放心,不管多圆,哥哥都能抱动你!”

    余澄低低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和他错开了视线。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余澄却明白,他不是那个人了。

    余澄看清池砚舟的表情,心里划过一丝苦涩。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余澄手指微微颤抖,有些不自然地挂着一抹笑,“池先生,怎么是你呀。”

    池砚舟个子很高,又生了张攻击性很强的脸,浓颜,五官立体冷沉,眼皮薄薄往下压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强势与不可触犯。

    “好……”

    池砚舟眨了眨眼,很快垂下视线,隐藏住眼底的情绪,他揉捏着余澄的指节,轻声开口,“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余澄小朋友。”

    余澄连忙点头,像是生怕他改口一样。他不关心他是谁,他只关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池砚舟敛去眼底的心思,笑得温柔和善,“好啊,你来想点子,我给你打下手。”

    医生两三下帮他扭了回来,还嘱咐道,“你这手腕以前是不是伤到过?幸好当时处理的不错,不然可有的受喽。”

    那天之后,余澄终于对池砚舟卸下防备,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不少。

    从那之后,余年每次洗澡,总要先把小黄鸭摆满整个浴缸,再美美地泡进去,指挥起他的鸭鸭大军。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脚余年又急冲冲地跑出来。

    是啊,他也不希望是他。

    余澄扶额,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打开浴室的暖气,慢吞吞地解着衣服扣子。

    回到家以后,余年看到哥哥隐隐渗血的手臂更是眼眶一湿,低低啜泣起来,他轻轻扶着哥哥的手,躲着池砚舟小声开口,“哥哥,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伤口不算很严重,是打篮球时不小心被同学绊倒,导致左臂上有些擦伤。

    他微微抬头,直视池砚舟的眼睛,声音强装着镇定,“又不是没打过,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打吗?”

    生日前两天,余澄却不小心伤到了手臂。

    这还是余澄第一次对着他笑,不是刻意逢迎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如同盛夏阳光下,枝头点缀的栀子花,在一阵清风的裹挟下,晃得人心神荡漾。

    余澄以前养活他都费劲,更别提这些了,余年也很乖,从来没说要过。

    没一会儿,浴室门被打开。

    池砚舟敲敲桌子,让余澄回过神来,他接着说道,“所以呢,我给你钱,你就安心花,这是法律规定的义务。我占了这副身体,理应照顾好你们,所以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怕我了?”

    余澄没想到这点小伤会惊动池砚舟,这要搁以前,他自己都能处理好。

    余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在他耳边炸开。

    算了算了,看在你快要过生日的份上,我先原谅你的无理了。

    很快,迎来余澄十八岁的生日。

    所以直到现在,他才把眼前这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

    面前这人虽然他也不是很了解,但起码是个遵纪守法的,一点没苛责过他们,余澄不免有些开心,显然,他和余年的日子终于可以好过一些了。

    池砚舟揉揉他的脑袋,本来他没打算说的,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想好好照顾这两个人,余澄对他的戒备心太重了,他如果不说,余澄会永远这么紧张兮兮的,他们的相处会很困难。

    “我的鸭鸭大军!”

    余澄点点头,手腕是有点不舒服,他还以为是旧伤复发了。

    余澄转过身扶着胳膊想要自己站起,池砚舟几个大跨步走上来,轻轻托起他的手臂,柔声安慰道,“下次要小心些。”

    余澄呼吸一窒,尴尬地挠着手心。

    池砚舟俯下身,单手抱起余年,指腹蹭蹭他的脸颊,“不哭不哭,哥哥没事,只是一些小小的擦伤,马上就好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余澄还是有些发怵。

    余年抓耳挠腮,从楼上跑下来。

    “我不是他哦。”

    池砚舟一接到电话就连忙赶到学校,带着余澄去了市医院。

    池砚舟见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倾身搂住余澄的脖子,懒洋洋地趴在他耳边低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余澄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眉眼一弯,嘴边的梨涡染上浅笑,“好的,池先生!”

    余澄就是知道这点,才会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池砚舟上前微微俯身,干净修长的手指勾起余澄的拉链,慢慢拉开。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余年这段时间被养得身上长了不少肉,整个人又白又软的,余澄打趣般给他起了个外号,气得余年鼓着嘴要追着余澄打。

    余年跟在他腿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余澄没办法,带着他一起去了浴室。

    “啊啊啊啊,不许你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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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澄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开口,“不是他,是哥哥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年年不怕。”

    池砚舟呼吸一滞。

    余澄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打人吗?”

    男人歪着头,额前碎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从前这双眼睛看向他时,满是厌恶,现在却满目温柔。

    余年就更不用说了,小孩子心性,最是好哄。池砚舟给他买了个平板,他就三天两头地找池砚舟问这问那的。池砚舟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给他介绍,还破例允许他写完作业后,可以看一集动画片。

    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看到余澄在活动手腕,他上手捏了两下,微微皱眉,“扭到了?”

    他的神情气质,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余澄以前害怕他,从不敢和他对上视线,更别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

    他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快乐时光,余年已经忘掉了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嗯嗯!”

    一天,余年把池砚舟拉到房间,偷偷商量着要给哥哥准备个生日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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