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就算舒安不在他也能过得很好(7/8)

    唐瑜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姓名一栏:

    于朝。

    零碎的记忆碎片触及闪现,唐瑜眼前一花,他捂着钝痛的太阳穴,闭上眼。再睁开,终于想起这个他隐隐感觉以前在哪见过的男人是谁。

    三年前的平安夜,那场慈善晚宴上,撑着拐杖、被称作“于老”的老头身边跟着的那个年轻男子!

    因为那人穿着运动卫衣搭配休闲牛仔裤,在社会名流齐聚的正式宴会中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唐瑜印象颇为深刻。

    再往下滑,是舒安的资料。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唐瑜目光怔然。

    安然。

    ——舒安现在的名字。

    出生地,在北方。就读大学……不在南城!

    不,这不可能。

    舒安和他说过,他从小就在南方长大,从没见过雪。所以他才会对去北海道旅游那么期待。

    更何况,舒安分明同他就读的同一所大学。

    唐瑜得出结论,这份资料有问题。或者说,舒安现在的身份有问题。

    注意到什么细节,唐瑜往上翻动:

    于朝,20xx-20xx就读于xx大学心理学专业。

    和舒安同一个专业,小一级。

    是巧合吗?

    万千思绪终止于肚子抗议般发出的巨大咕噜声。

    唐瑜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自昨晚起便没再吃东西,那个法式可丽饼半路便被无处不在的小偷顺走了。

    他收起手机,开门,离开房间。

    “阿瑜。”

    他最熟悉的声音在唤出他最渴望的称呼,那声温柔呼唤直击到心底,连灵魂都为之战栗颤抖。

    瞳中光芒重燃,唐瑜面露欣喜地下意识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老婆,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隔壁房间的门口敞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

    稍矮的那个忽然站定,伸出手拽了拽身高较高、正在锁门的男人的衣角,“阿于,等一下,你的衬衫纽扣错位了。”

    他细白的手指搭在那人胸前,动作轻巧地翻弄着,同时嗔道:“怎么这么粗心?”

    眸光清亮而专注,仿佛只看得到眼前之人,嘴角弯弯,语气中并无责怪的意思,五官精致的面庞上笑意温柔清隽。

    高大男人在他面前跟只乖狗狗一样定定站好,任他整理,嘴上在撒娇讨饶,“抱歉,我没注意到。”

    宛若降下一道惊雷击中唐瑜,他愣怔地僵在原地。口罩下,双唇瞬间失血苍白。

    原来,安然的那声“阿瑜”不是在叫他。

    安然顺手抚平于朝微卷的领口,“弄好了。”

    于朝抓住舒安往回撤开的手,贴在唇边啄吻,俏皮地眨眼逗趣,“谢谢我亲爱的宝贝。”

    安然垂下眼睫,撇开微微泛红的脸颊,显然的害羞,却没有将被于朝握住的手强行抽走。

    很乖。

    这幅情态,唐瑜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们刚在一起时,安然经常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有他们接吻时、他们做爱时……陌生则是,唐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安然这般模样。

    他所能拥有的,只有一张冷冰冰的相片、气味散尽的旧衣与枕头。

    简直就是……

    恍若隔世。

    然而,再相见,安然这些温柔的笑容、亲昵的称呼、羞怯的情态,已从他身上干干净净地剥离光,毫无保留地给了别的男人。

    没有注意到他,两人转身,并肩离去。

    唐瑜的双腿就像灌了铅,沉重到大脑里的理智再怎么拼命驱使,也木到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贪恋而不甘地凝去,安然肌肤雪白的后颈上,几枚艳红的吻痕藏在乌黑发梢下,盖戳的印记似的,存在感十足地向他炫耀着他们间的亲密关系。

    是唐瑜难以入眠的昨夜,于朝在安然身上留下的。

    他失忆的恋人,已不属于他。

    心脏一抽一抽地闷痛,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攀在上面,吸吮唐瑜的血、啃食唐瑜的肉,将他筋骨咬碎。

    疼到全身无力、眼前发黑,唐瑜颓然地靠在墙上,自虐般想着,他们昨夜是有做得多么激烈,才会在舒安的身上烙下如此深红显眼的痕迹。

    片刻后,唐瑜重新抬起脚步,追到电梯前。

    抬头,电梯上方的显示屏亮起一个数字6,正是酒店餐厅所在的层数。

    得益于昨日的伪装还未卸下,身份没被戳破的唐瑜下到酒店餐厅与舒安假装偶遇。

    他捧着餐盘,走到安然与于朝落座的那桌旁,夹着声线,故意说出蹩脚的法语,“早上好,请问是中国人吗?”

    虽然对突然出现的金发年轻人持有好奇与戒备,但舒安还是很友好地点下头。

    “太好了。”唐瑜佯装松下那口紧张的气,切换到中文拉近关系,“我是今年准备到伦敦大学留学的学生,顺便到法国旅游。我不会心动的人喊不出那声宝贝

    梦里的安然穿着唐瑜换下来的黑色球服,圆领松松垮垮,弓腰倾身间,坠下一轮满月般的口子。

    唐瑜鼻息微顿,视线移也不移地凝在安然衣领下那两粒浅粉色的挺翘乳头上,有如缀在奶油上饱满多汁的小樱桃。

    安然里面什么都没穿,包括裤子和内衣,只套着件空荡荡的球服,整个人都在向唐瑜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魅人诱惑。

    他靠过来,柔软的手臂揽抱着唐瑜的勃颈,水色粉润的唇瓣在鬓角厮磨,惹起唐瑜浑身酥爽的电感。

    胸膛贴上块散发出甜滋滋气味的棉花糖,胯间升起的雄伟旗帜更是被塌下腰的两瓣松软臀肉给夹住。

    安然的每一个动作都宛如艺人拨弄在琵琶上的纤手,不断勾动着唐瑜的心弦,抱得思念已久的温香软玉在怀,禁欲三年的身体温度如坐火箭似的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他想和安然做爱。

    压着欲火,唐瑜搂上日思夜想的那截腰肢,眸底沉黯,带着难以捕捉的委屈哑声低唤:“宝贝……”

    被一只雪白手指抵中唇间,阻止。

    “嘘。”

    安然湿漉着一双漂亮的眼,嘴角牵起的笑柔和温暖,好像还爱着他,声音沙沙,印在唐瑜耳边:

    “我不是你的宝贝。”

    幻想中的世界骤然颠倒,光顷而暗,唐瑜被无形的大手拽着从飘飘然的云端坠向坚硬的地面。

    “唐总?醒醒。”

    飞机商务舱内,秘书纪有材叫醒了沉在梦魇中、一脸痛苦的唐瑜,“那个,我们到伦敦了。”

    双目一睁,片刻迷茫怔松后,又很快恢复到一贯的清明冷静,“嗯,让司机过来接。”

    方才在唐瑜身上突兀出现的脆弱感,短暂得就像是纪有材忘了眨眼而产生的错觉。

    纪有材晃了晃头,用力扫掉莫名浮现在脑海中,“他上司很脆弱”的离谱念头,“好的,唐总。”

    须臾,唐瑜坐上负责接送的专车。

    轿车驶离灯光明亮的航站楼,车厢内慢慢浸进安静的黑暗中。

    后座,唐瑜抬手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略感疲惫的太阳穴。想着飞机上的梦,他陷进回忆里。

    唐瑜从没叫过安然“宝贝”。

    和喜欢亲昵地唤他“阿瑜”的安然不同,唐瑜一般都喊青年的全名。因为,他不喜欢这类黏黏糊糊的代称。

    这种称呼在唐瑜心中,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他的生母,江雪,在他还小的时候会亲热地喊他“乖乖”,当她为生计所迫,再也忍受不了他这个拖油瓶后,唤人的称呼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喂”。他的生父,唐雄利,靠柔情蜜意一口一个“亲爱的”哄着身为千金小姐的唐璐诗,婚后背着她在外面乱搞。

    一个张口即来的、轻飘飘的称呼而已,单薄到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学生时代,两人有一次约会看电影。

    散场后,安然去上厕所,唐瑜在外边等着。

    一对情侣在唐瑜身边的位置坐下,手臂搀得亲密,叽叽喳喳,一口一个“宝贝”地喊着彼此,对视间浓情蜜意,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宝贝,呜呜,刚才那部爱情片好感人啊。”

    看完同一部电影的唐瑜一脸的漠然。

    “宝贝,等会我们去那边吃xx家的冰淇淋吧。”

    ……

    三分钟后,安然走出来,和他并肩,“阿瑜,我好了,走吧。”

    被身旁情侣对话中浓度极高的某词来回洗脑,唐瑜看向安然的同时,下意识喊出,“宝……”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使用某种特殊方法,唐瑜进入了安然和于朝的家。

    他擦得锃亮光滑的黑皮鞋步上凹凸不平的石阶,穿过前院。

    夕阳垂坠天边,晚霞的橙光中有微风吹起,唐瑜倏地顿足,目光愣怔地望向右方,望向那座被吹得吱吖作响的老秋千。

    绿郁葱葱的藤蔓饱富活力,缠绕着爬满秋千框架,结下一枚枚青涩淡紫的小花苞作为装饰。

    “阿瑜,以后我们有了新家,在阳台那摆一个小秋千怎么样?闲暇时,坐在上面,晃悠地望着远处夕阳落下,一定、一定很幸福!”

    他的心尖像被一只大手猛然攥住,用力到砰的一下在心壁上破开一道口子,炙热血液哗啦啦从血管中涌出。

    微风停而秋千止,唐瑜脸色苍白如雪。

    他想起来,四年前,穿着睡衣的安然躺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眼睛弯弯,期待地、一句接一句地描绘他们未来新家的蓝图时,就提到过秋千。

    而安然心心念念、为他们的新家预想的这座秋千,此刻就出现在他和于朝生活的房子里。

    收回视线,唐瑜走到门庭,看见廊前挂着一串的贝壳风铃。壳体形状各异、色彩缤纷,在黄昏的光晕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斑,在有风吹过时叮铛起舞。

    这串风铃很符合安然的喜好。

    唐瑜嘴角淡淡地勾起。

    安然一直都喜欢这类或漂亮或有趣的小玩意,他们公寓里那个猫咪花瓶、碎花桌布、手作餐具等等,无一不是安然从某些犄角旮旯里淘回来的。

    以前唐瑜还觉得安然无趣,喜欢的都是些不值钱、没意义的东西。现在,他只会觉得可爱,对那些东西爱屋及乌,珍贵保存。

    有专业人士为他破解小洋房的门锁,唐瑜独自一人进到屋内。他抬手,打开玄关灯,一个人的偷情

    青年小腿曲线笔直修长,雪白足背上血管淡青色如玉,赤足从唐瑜面前经过,小巧圆润的脚趾根根泛粉,像落在暗棕地毯上的樱。

    唐瑜眸色愈深,下腹性器胀在裤中硬得发疼,呼吸粗沉。

    那双漂亮长腿曾一次次环上唐瑜腰间,有时候是主动,有时候是被逼到情欲难耐的被动。

    在他们缠绵到最深处时,那对柔软滑嫩而香汗淋漓的足尖会承受不住地骤绷,宛若根被乐手挑起、紧到极致的琴弦,等一放开手,掀起铮的强波,快感巨浪叫那肉穴湿道里的嫩肉套子疯狂地高潮痉挛,同那双腿一起将唐瑜死死夹紧。

    浴室门关上的轻响如道从天而降的厉声呵斥,将唐瑜不由自主沉醉、仙飘飘然般黏在安然身上的旖旎狠狠震回体内。

    他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屏住因欲望苏醒而变得火热的鼻息。

    唐瑜那引以为豪的强悍自制力,总是会在安然身上全然失效。比酒鬼见了酒更严重,唐瑜早早就对安然上了瘾。

    卧室内静闻针落,水声淋下的细微动静清晰地传入唐瑜耳中,他抬头,瞥见迷蒙湿雾正白纱般罩上浴室门。

    那扇磨砂玻璃门能阻隔水汽蔓延,却拦不住那道朦朦胧胧的身影刻进唐瑜眼底。

    安然扬起的脖子、腰胸,甚至臀部的弧度一概漏了个光,让那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平白看去。

    三年没有肌肤相亲,看得欲火久憋的唐瑜眼眶发热,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安安。”

    突然,于朝推门而入。

    唐瑜反应极快,立刻缩回他几要探出床底的指尖。

    他心底那簇火噗地被淋了冷水,滋滋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焦炭。

    浴室里,安然听到于朝的呼喊,冲掉脸上的洗面奶泡沫,睁开眼,“怎么了?”

    于朝端着两样东西走到床边,对着浴室内的青年叮嘱,“我给你倒了温水,和药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安安你洗完澡出来要记得吃。”

    吃药?安然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狮子拖鞋停在唐瑜跟前,唐瑜听见安然乖乖应声的“好”,同说不认识自己、拒绝自己时的模样截然相反,简直酸得冒泡,越发觉得他刚才进门时不该只踩那狮子一脚。

    于朝放下药,拾起安然换下来的衣服,下楼。

    浴室里的安然并不知情,以为于朝仍在外面。在浴架上摸空后,他冲门外喊“阿于”。

    印进灵魂的熟悉声音与称呼,令唐瑜难以抑制,心底灭掉的火被风那么一吹,自顾自燃起、滔天,胸膛滚烫,条件反射地回了句“我在。”

    待尾声落下,唐瑜脑海中的理智才追上他的本能,意识到安然所喊的人不是他,他本不该应答。

    幸好,隔着门安然没有听出异样,“帮我拿一条内裤,我忘记带进来了。”

    唐瑜不得不从床底下钻出,头发散乱,原先干净整洁的昂贵西装现在沾着床底的灰尘,胯间支起不小的帐篷,形象颇有些狼狈。

    顾不上自己,唐瑜先在白衬衫上蹭掉自己手上的脏灰,确认干净后,才走到衣柜前,为安然翻找起内裤。

    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都是于朝和安然的衣服,按照每个季节分列排放着,就同他和安然同居的学御公寓里一样。

    唯一区别是,衣服的另一个主人不是他自己。

    安然的尺寸唐瑜再清楚不过,很快辨认出某个抽屉里放着的正是属于安然的贴身衣物。

    视线扫过,唐瑜发现柜子里还有几条情趣的款式!

    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些暴露的内裤是安然穿给谁看的……

    可安然以前第一次为唐瑜穿上的时候,还红着脸同唐瑜说他只会穿给他看。

    唐瑜的胸口顿时被委屈、愤怒等情绪闷堵住,肺部好像台即将报废的古董车发动引擎,即便再拼命再大声地哼哧哼哧,也绝望地喘不过气。

    牙齿刺破舌尖,口腔里瞬间散开股腥锈味,他用痛觉唤醒自己麻木身体,替安然选出一条纯黑色的、最普通朴素到与欲望毫不沾边的四角内裤。

    当唐瑜正准备关上抽屉,手一顿,眸光变换,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手伸向压箱底的某条情趣内裤。

    ——是安然穿过的。

    唐瑜边滚动喉结,边将其塞进自己的口袋。

    只拿走一条而已,还是角落里的,不会被发现的。

    他拿着选好的黑色内裤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面上紧紧抿着唇,动作则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似的轻轻敲着门。

    叩、叩。

    没人知道,此刻唐瑜的心跳声比那敲门声还大。

    “阿于?”

    在他的屏气慑息下,浴室的门开了。

    门缝里,白茫茫水汽率先裹挟一阵香风冲唐瑜扑面袭去。

    唐瑜瞳孔一缩,不是他熟悉的牛奶味,而是款偏清爽森系的男士香氛。

    安然失忆后,连对沐浴露的偏好也换了吗?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日夜陪他入眠、让他感到安心的、属于安然的气息,从今往后不再眷顾他?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唐瑜,他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酸涩苦痛。

    接着,一只白嫩的手探出来挥了挥,“我的内裤呢?”

    唐瑜在外面递给他,安然在里面接过。不经意的,两人的指尖擦过彼此。

    唐瑜被碰到的肌肤电起无形无声的噼啪火花,从指尖到右肩到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软软的,好像被柔弱无骨的棉花糖给腐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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