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无套也可以(1/8)

    无套也可以

    安然对电视新闻所播放着的内容并无过多反应,单纯只将其当做与自己毫无干系的背景音。

    是了。

    虽然眼睛上的遮光布条已经拆下来,但目前安然的眼睛依旧是看不见的,他并没有直接看到唐瑜的照片。

    于朝自心底感到如释重负,安然没有对“唐瑜”这个名词有反应真是太好了。

    这意味着,他的谎言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可即便如此,唐瑜这个人的存在就宛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挂在于朝奋力编出的梦境之上。一旦这把利剑落下,足以在安然面前深深地将他刺穿,剖出他卑劣的自我。

    于朝害怕着那一刻的到来,害怕着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尽数化为乌有。

    然而于朝最害怕的,是安然不再爱他。甚至,那双眼里会充满了对他的憎恨与厌恶。

    看来,他得找时间去拜访一下名片上那位亚伯拉罕医生了。

    再抬头,安然已然将碗中的早餐吃净,于朝熟练地抽出抽纸帮他擦嘴。

    饭后,于朝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人后询问,“安安,我可以在这里接个视频电话吗,我二哥的。”

    安然点头,回他“可以”。

    他的确不介意,反倒对于朝因自己的缘故无法回家过年感到愧疚。

    于岚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背景则是他在于宅的房间,窗外挂着暖橘色的夕阳余晖。

    “阿朝,晚上好。咦,你那边现在是早上吗?”

    于朝将手机镜头转向窗外,给于岚看那片蓝天,“是早上。”

    “哦,那就早上好!呃,我该怎么称呼,喊弟媳吗?”

    安然闻言,连忙摆手,“二哥不用,叫我‘安安’就好了。”

    “那可不行。”于朝不满撇嘴,率先反对,“‘安安’是我喊的。”

    于岚那家伙没有自己的老婆吗,凭什么要那么亲密地喊他老婆。

    “哟”,于岚在视频里打趣,“臭小子这么快就醋上了?”

    于朝瞪了他一眼,“他叫安然,哥你喊他全名就可以了。对了,爸妈和大哥怎么不在?”

    于朝现在总算是有点理解为何他家大哥总喜欢暗搓搓炫耀大嫂了,他现在也很想向他的家人介绍、炫耀自己的老婆。

    然而,于家人除二哥外都不知道安然的存在,更不知道小儿子的性向发生大转弯,还对于岚口中“于朝去英国交换进修了”的说法信以为真。

    所以,于岚才在除夕夜躲进自己房间里偷偷摸摸给于朝打去电话。

    于岚先是无声地念出“在楼下”三个字,又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于朝要避开他们,接着又比了个出去谈的手势。

    他嘴里另一番话则是讲给看不到他们兄弟间互动的安然听,“哦,他们都去埃及旅游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安然:“好的,二哥再见。”

    于朝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到楼下的花园,重新拨去电话,“二哥,有什么事吗?”

    于岚开门见山地问他,“安然和唐瑜认识?上个月,唐瑜找人找到明仁医院里来了。不过,他打听完遗体的去处后就走了,没有过多纠缠。我想,伪造安然旧身份死亡的事情应该没有暴露。”

    “是。”面对兄长,于朝大方承认,“他是安安的男朋友。”

    末了想想,他又补充上“曾经”两字。

    于岚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不小心呛到咳嗽。

    他是知道弟弟苦于暗恋的人不喜欢他而偷天换日不假,但他根本没想到弟弟暗恋之人的男友是唐家那位啊!

    “咳咳,你……你……怎么偏偏喜欢上唐瑜身边的……”

    于朝不在意,“那又怎样?唐瑜都同安家订婚了,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安安……”

    于岚打断于朝,“唐瑜与安家的婚事取消了,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很可能和安然的消失脱不开关系。”

    于朝剩下的话卡在嘴里,神色几度变化。

    最后,于朝拳头紧了紧,一脸认真地对他二哥说,“事已至此,我不会放手的。哥,我这辈子非他不可。”

    “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大哥是你弄丢了他与大嫂的定情信物。”

    “卧槽!你个臭小子!”

    于岚疲惫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弟这倔模样简直是跟他们爷爷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唐瑜现在陷进故意伤人案件中抽不开身,但保险起见,你和安然暂时先不要回国了……安然学籍的事情,我来搞定。你那部分你自己同爸妈和大哥他们讲,就说你毕业后要留在英国的分公司上班,帮我分担压力。”

    “好,谢谢二哥。下次回国,我给你带豪华英国特产。”

    “滚,我不吃炸鱼薯条。”

    时间飞逝,三月初,安然康复出院。

    一辆出租车开到一栋欧风二层小洋房门前,停下。

    终于换下蓝白病服、穿上正常衣物的安然打开车门,迈腿下车,于朝抱着一个大纸箱紧随其后。

    安然住院的这三个月里,于朝时不时往病房里买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逗他开心,有一串串的贝壳风铃、有一个每个时辰会放出不同歌声的旋转八音盒、一只可以睡觉时抱进怀里的毛茸茸泰迪犬玩偶等等。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安然舍不得丢弃于朝送给他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箱带到新家。

    是的,他和于朝的新家。

    一想到这个,安然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抑制不住,胸膛之下的心脏撑得满满涨涨的。

    他隐约记得,似乎在很久以前——也就是失忆之前,他便期待着能够与他最爱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相伴余生。

    安然曾对他们的家有过很多美好的畅想、写下一段又一段的装修与布置的灵感,可惜他现在都忘光了。

    出租车刚驶离,安然身边骤然刮起一阵风,风里留下于朝火急火燎的一句“安安,你先等等,我去放下箱子再回来接你!”

    安然的眼睛还没好完,目前只能勉强察觉到外部光与亮的变化。不过,医生说他脑中的淤血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重新视物。

    于朝放下箱子,步履匆匆地推开客厅通往庭院的玻璃门,又似一缕抓不住的风,转身出门,大步跃过前院的块块石板,奔向乖乖站在小洋房外等他的恋人。

    “我好了。”于朝气吁吁地站定,掌心贴在裤缝边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牵起安然的手,笑容灿烂,“安安,我们走吧。”

    他引导着安然的手去推开吱吖作响的木门,“这是前庭的木门,房东说它有十年历史了!”

    他引导着安然走过凹凸不平的石板,“入户前的台阶共有6块,安安你慢一点,昨天刚下雨了,小心滑。”

    “右边是爬藤的单人秋千架,等哪天出太阳,我推着你玩;左边是一排动物地灯,有狐狸、有天鹅,都很可爱的,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掉。”

    “这里是玄关,靠墙有一张换鞋凳。”

    “这里是客厅,沙发很大,可以睡两个人!”

    安然鼻头微动,闻到穿堂而过的微风带来阵浓郁花香,语带惊喜,“阿于,是花园吗?”

    “是。”于朝带着安然跨过玻璃门,来到小洋房后的庭院中,“这里是我们家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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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朝激动得反复确认,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抱起安然,噔噔噔跑上二楼,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我们现在在卧室了。”

    那股子冲动劲缓过去后,于朝又变得紧张拘促起来,舌头打结,“我们,现、现在就脱衣服吗?外面,还、还没天黑……”

    “拉上窗帘就好了啊。”安然先钻进被子里,蛄蛹着一番捣鼓,最后露出一双眼睛,“阿于,快点。”

    “好!”

    于朝打了鸡血,听话蹭地起身,拉上卧室窗帘。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中。

    于朝往回走的时候不小心变成同手同脚,凭空都能绊到自己,膝盖一软跪在床边,差点虔诚匍匐的四肢着地。

    幸好,安然看不到他此刻的狼狈捉急。

    于朝连忙扶着床爬起来,“拉好了。”

    安然听到声响,掀开被窝,“那你进来。”

    于朝定睛一看,隐约瞧见被子里恋人全裸的轮廓,霎时间脸都烧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真的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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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滴在安然身上的是于朝的鼻血。

    可怜于朝,还不知道安然的眼睛看得见了,只顾狼狈仰头,一边用右手捂住正往下滴血的红鼻子,一边张开嘴巴悄悄换气,不敢叫安然听见。

    毕竟,在做爱时像个处男一样激动到流鼻血,实在是太丢脸了。

    安然环顾四周,在床头柜处发现一包开封的湿巾,抽了张递给他,“怎么突然流鼻血,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谢谢老婆。”

    于朝自然而然地接过湿巾,先是给安然擦去胸膛的血迹,再用来擦自己的鼻子,说话时带鼻音,闷闷嗡嗡的,“我没事的,不用去医院。”

    鼻头流出的血量不多,于朝三两下擦掉,投篮一样抬手一丢,正中垃圾桶,露出满是得意的神情,扭过头,迟钝地恍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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