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8)

    沈宴时呆呆地坐着,像一只被人剥了灵魂的瓷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沈宴时撩起眼来,他的眼睛生的好看,因为昨晚的情事,此刻的眼尾还带着一抹淡红。

    “阿宴……我的小观音……”

    碎玉上前扶住秦素心:“大夫人莫生气。不过就是一出来卖的男娼,就算他之前是沈家风光霁月的小少爷又如何。如今沈家早就没了,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比不过您的一根手指头。”

    听到关门声,轻薄如白雾般的床幔被缓缓拉开,只见一道消瘦的身子坐在凌乱的床铺中。如泼墨般的长发披散着,坠在腰间。

    他自小身体残缺,有着一处和普通男子不一样的地方。小时候父母就告诉过他,除了亲近之人,身体的秘密绝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昨晚的陆承烽吃了药,精力旺盛的像是发了情的猛兽似得箍着沈宴时的腰就往死里做。他进府三年,陆承烽极少会如此折磨他一晚上,无论他如何哀求、示软和讨好,回应他的唯有一句话:“阿宴,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一个男妻,抛头露面个什么劲儿……”

    在销金窟里当荷官时,就有不少达官显贵是冲着他来的。陆承烽也不例外。

    “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还记得父亲曾说过:“人这一生最难得的就是能与自己和解。你只看见了你的残缺,你厌恶或是不甘都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体,唯有直面与和解,你才能变得豁达。”

    不多时,阿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阿离进来了。”

    他抬起手道:“给我吧。”

    沈宴时默默地闭上了双眼,阳光刺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空气中弥漫着花朵腐烂的味道,又或是春天雨后泛滥的土腥味,令他作呕。

    话音刚落,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窸窣音:“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一会儿叫阿离进来伺候就行。”

    “叫出来……别忍着,忍得眼眶都红了……”

    淫乱而旖旎。

    “您啊,就别跟他一般计较。等过几天老爷玩腻了,您想怎么收拾他不还是轻而易举的吗?”

    陆承烽用力的抱着他,像是要将他碾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的好阿宴,别哭……我会好好疼你的……”

    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憔悴,却也遮盖不住他这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

    那汤药苦的离谱,沈宴时蹙着眉头只看了一眼便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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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需要沐浴更衣吗?”

    阿离见到他,温声道:“夫人,该喝温经汤了。”

    白色的床幔被轻轻拨开一道细缝,从里头伸出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臂,那手臂上的红痕惹眼,尤其是手腕那一圈,看得俾子们面红耳赤。

    “哦对了。”秦素心拧了拧眉,“你再派几个人去沈园打听打听,问问沈宴时醒了没。如果醒着,就让他今日别出沈园了,省的丢我们陆家的脸。”

    少年时的沈宴时很乖,也把父母的话听进了心里。除了亲近的父母和哥哥以外,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也不曾再把自己当做异类。

    他抬眼看着走进来的阿离,手里拿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

    “早上奴婢看夫人还睡着,就去档口的蜜饯铺里买了点夫人爱吃的。夫人尝尝,压压嘴里的苦味儿。”

    耳边回响起这句话,沈宴时眼底的冷意就会加深几分。

    但即便是如此,父母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是一个异类,甚至教导他如何在青春期面对自己这样的一副身体。

    “阿宴啊,父亲希望你能明白,这天地之大总会有不符合伦理纲常的事物出现,它或许在当下并不被这个世道所理解和包容,但是我们不能排斥接纳新事物。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否则就会被时代所抛弃。”

    说完她又俯首小声道:“夫人莫怕,阿离已经把这汤药换了,是避子汤。”

    昨晚陆承烽侵占他时的力量依旧令沈宴时记忆犹新。

    秦素心听着碎玉的话,心气儿倒是顺了不少,可脸上还是不太高兴:“你说得轻巧。现在他沈宴时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外头也疯传我们陆府来了位‘玉面观音’,可不就是给人看笑话嘛。”

    碎玉听闻应了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赶紧喊来一个下人:“把这儿打扫干净了!别伤着大夫人了!”

    沈宴时的眼眸淡淡的一撇,他现在嗓子干涩的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把刀在抵着他的咽喉。

    罢了,他觉得苦味只冲喉咙,忍不住呛咳了几声。阿离见状赶紧从衣服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蜜饯,摊开油纸递到沈宴时面前。

    而如今,知道他身体秘密的人又多了一个,且日日期盼着他能为陆家开枝散叶。

    俾子们端着洗漱盆鱼贯而入,为首的看了眼床幔里头的人,声音轻柔道:“二姨太,该洗漱了。”

    床上传来一声低沉清冷的男音,只不过这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碎玉正欲开口,秦素心却挥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算了算了!眼下大少爷回府才是大事!你去小厨房盯着点,今晚的接风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月牙白的里衣半褪于肩膀之下,大半个身子都露在空气中,身上满是星星点点刺眼的吻痕和充满占有欲的牙印。

    “阿离呢?”

    “是,夫人。”

    今日春分,阳光甚好。

    沈宴时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红交加的痕迹,阿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缓缓抬起手臂都显得有些吃力。

    沈宴时含着蜜饯自嘲了声,身上酸痛、潮湿又黏腻,他看向阿离,语气温凉道:“备热水,我想沐浴。”

    沈宴时搂了搂身上被陆承烽扯得松散的里衣,虽然明知是无济于事,可还是不愿自己的这副模样被人看见。

    阿离悄悄看了眼门外盯梢的俾子,上前一步用稍亮的声音说:“夫人,这是老爷临走前特意叮嘱奴婢一定要看着夫人喝下去的。”

    “是,大夫人。”碎玉后退几步。

    为首的俾子回头示意他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像是习以为常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房门外。

    几人识趣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床上的人:“回二姨太的话,阿离正在小厨房给夫人准备汤药。”

    男人的声音到最后已有些不自然的沙哑,但仍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淡漠与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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