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X子虚(损友意外滚床单)(6/8)

    “并非如此——”裴元见他彻底误会了,也心急地解释道,“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少年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你说来说去,都是在敷衍我!”

    他气势汹汹地转过头来,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可他此刻寻求解释的眼神,却比之前那次还要可怜三分。

    显而易见,自从被裴元回绝以后,山奇始终不能释怀,委屈窝火的心情越涨越高,以至于现在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都气得眼角泛红了。

    见此情景,裴元愣神片刻,心里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负心人了?

    少年人坦荡诚挚、直来直往,不似漂泊江湖数载的裴元娴熟老练,会用一重又一重的谎言裹住真心,还三番两次顾左右而言他。

    “我……其实,我也救不了那位小姐。”

    沉默良久之后,裴元缓缓说道:“我希望她能多活几年,而这几年里,也许我能找到方法,治好她身上的病。”

    “但我没有什么把握,没道理因为这‘也许’的可能,就叫她白白再遭几年罪……可医者之职,不正是为患者争取那一线生机吗?”

    “我还举棋不定的时候,你却已经有了决断……让患者从你的手上得了解脱,我也是。”

    裴元自嘲地说:“我躲着你,大约是不想承认,也不敢面对我的无能为力吧。”

    自从家中亲族几乎都因瘟疫而死后,裴元便立志学医,想竭尽所能治好他所见的每个病人,让人世间不必再因疾病而生出无数惨剧,这是他的追求,也是他的心结。如今他已经算得上医术高明了,却还是有束手无策之时,这叫他怎能不感到几分灰心丧气,不受困扰的山奇则像一面镜子,令他无法坦然面对,只好选择暂时回避。

    山奇微蹙着眉头,认真听完了裴元的自白,看到裴元忧伤落寞的神色,他轻轻哼了一声。

    “你真是个……自大的滥好人。”

    他一针见血地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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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我的……你还打算烦恼下去吗?随便你吧,”山奇看向从地窖出口照来的光,果断地说,“我要先出去了。”

    得到满意的解释后,山奇的气也顺了,对裴元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了,变得爱搭不理了。

    裴元这才想起他们两个现在算是遇险了,不太适合回忆前尘往事——但明明是山奇自己先翻旧账的吧。

    裴元有种被人用完就丢的感觉,狐疑地想,难道这家伙是专程跟过来讨说法的不成?

    ……不可能吧,裴元把这奇怪的猜测抛之脑后,开始感受起了周围的动静。

    地窖上面似乎是空空荡荡,没有别人把守。先前的几个仆人明显小瞧了他们,大概是觉得两个外貌斯文的大夫翻不起风浪,只要被绑着就插翅难飞,或者是怕他们在举行冥婚前被闷死了,离开时就只是撤走了梯子,并未把地窖出口盖住。

    “他们如此放心地打开出口,不怕我们呼救也不怕我们逃走,说明这地窖就在府邸内吧……”裴元分析道,“你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的。“

    “我们还是等仪式准备好了,被带出去以后再逃吧,逃出去后立刻报官,人证物证就都有了。”

    “……什么?为何要如此麻烦?你还真想和死人拜堂成亲啊?”

    少年惊奇又嫌弃地拒绝了裴元的提议:“你这位‘大的’自己去吧,这样就能一枝独秀了,‘小的’我可不奉陪。”

    嘴真够利的,裴元叹了口气,颇感无奈。

    “我是怕别人遭殃。从方才仆人说的话来看,现在被抓到的倒霉蛋只有我们两个,可要是我们早早脱身,保不准他们还会选中其他无辜的人。”

    “我们逃了,他们再抓了别人,定会严加防范,掩人耳目转移阵地——别人如果无力自保,那就是死定了。”

    要是裴元想逃出去,随时都能这么做,他的武功放在江湖里虽不算顶尖,但也能说是一流,对付仆人护卫之流轻而易举。醒来后选择装怂显怯,就是怕有别人受害,也想将心生歹念之人绳之以法。

    山奇歪着头看他:“没想到,裴大夫不仅追求悬壶济世,还想伸张公义?”

    “令人佩服啊。”

    他嘴上这么说着,下一瞬双手倏地从背后脱开,右脚鞋底尖上也冒出一把暗器,割断了一圈绳子。

    “不过我不求公义,只求解气。比起报官,我更想出去把外面的人都揍一顿。”山奇一边扯开还缠在脚上的绳子,一边冷笑着对裴元解释。

    “要砸烂这场见鬼的婚事,多的是办法呢。”

    山奇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同时给了裴元一个挑衅的眼神。他这个囚徒挣脱了禁锢,另一个囚徒裴元的深谋远虑自然就泡了汤。

    果然,他得意地看到,裴元只能不得已地迁就他,也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站起身来。

    “那就听我——”少年刚要布置自己的计划,却见站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裴元忽然又变低了。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裴元俯下身体,单膝跪地,一把抓住了他右腿的小腿,端详起了鞋上的暗器。

    它制式奇特,不似中原产物,有着非常明显的异域特色。

    准确地说,是东瀛特色。

    “……你是东瀛人?”

    裴元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山奇”。

    “你的真名叫什么?”

    6

    “与你无关。”

    “山奇”连忙把鞋上的暗器收回,掩盖因一时得意而露出的破绽,可惜于事无补,他还想把右脚从裴元手下抽走,却被裴元轻松禁锢住了。

    “与我无关?”

    裴元笑了笑,神情依旧一派文质彬彬、宽和温柔,但声音却压低了一些:“我们现在共处一室,又得通力合作逃出去,你却连真名也不肯告诉我,我怎能不觉得蹊跷?”

    “你不肯照我说的做,莫非是不想去见官?你怕身份暴露……怕你自己也会被抓起来?”

    一个东瀛人,要是掩盖身份混迹市井,装作与中原人无异的模样,探听各路消息………

    那通会常是个细作。

    但“山奇”要是细作的话,其伪装又未免太过随意了,显而易见的假名、时而出现的语义错误、自负乖戾的行事手段、不知隐忍低调为何物的性子……如此种种,令裴元在知道“山奇”是东瀛人的时候,也排除了对方是细作的可能。

    不过如何想的是一回事,如何反应又是另一回事。这隐瞒了身份的少年老是跟裴元唱反调,如今良机难得,也该轮到裴元来盘问“山奇”,好好吓唬一下他了。

    “什……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

    “山奇”听出了裴元话中险恶的机锋,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怀疑我是细作?!”

    “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谁当细作会来做大夫啊?这么个,这么个……”“山奇”被裴元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又累又烦、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还有,我之前不是总和……你,就是你!我不是和你待在一块,就是去看那位小姐……哪还有精力去当细作啊!”

    确实,裴元心里很赞同少年的说法,然而他嘴上还是说:“那也未必,谁知道你独身一人时会做什么呢?”

    “鉴于你的身份弄虚作假,我可没办法相信你。”

    “呵,你不相信又如何?谁在乎!”“山奇”气到极致,反而冷笑了几声,“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在这信口开河。”

    “滚开,别挡着我出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他抬手起势恫吓裴元,想让对方识相点。

    裴元好似听不懂这番威胁,只是低下头去,手从少年的小腿往下,摸到鞋后跟处,再用力一揉——

    “唔……!”脚上怪异的触感让“山奇”又惊又恼,“可恶,你在做什——”

    话没说完,他就知道裴元的意图了。

    鞋底的暗格被裴元强制破坏再打开,刚隐藏好的的暗器直接掉落下来,此外还有一个小药瓶也滚了出来。

    趁少年没反应过来,裴元眼疾手快捡起瓶子,同时立刻直起身子后退了几步。“这里面是什么药物?”他拿着瓶子,兴味盎然地问,“请你作答一二吧,‘山奇’大夫?”

    “否则,我便只好把它倒掉了。”

    从在地窖里再次见到“山奇”的时候起,裴元就觉得他的表现过于冷静自若了。裴元自己是因为一时大意才中了招,可少年好像是早有预料,对现状没有任何反应,唯一的情绪宣泄还是针对裴元,而非此番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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