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我（从前醉酒脐橙两人的初次）(4/8)
周天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悄悄地打开车门，把袁辞抱了出来，小声地朝大楼走去，可是夜深人静，走路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眼见着“李澜”把自己胸口的刀深深地拔了出去，头转了过来，撕心裂肺的吼道，“都怪你，明明她一开始最爱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袁辞抓紧周天胸前的的衣服，他担心的看着后面拿着刀的疯女人，周天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袁辞边说边喘着粗气，“周天，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死了，她伤不了我的，”
这个时候周天已经爬上了三楼，后面的那个女人依旧疯狂的追赶着，周天观察了这里的布局，其实在楼梯的拐角处不能看到另一个拐角处，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周天到达第四层的时候，直接拐进第四层的一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片，他靠着一点点的月光，摸索进一个小小的房间。
他们现在就像两个可口的猎物，以为摆脱了李澜的周天顿时松了一口气，周天把房间的门关上，一旁的窗户是在走廊那边，他将袁辞放在凳子上，没想到刚走到窗户边，就看见李澜拿着粘着血的刀，正在无声的搜寻着每一个房间。
周天想，不跑了，他一个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嘛。
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袁辞拉住周天的衣服，小声的说道，“她不对劲，你带我跑到天台，我有办法。”
袁辞很熟悉这个地方，他告诉周天，这个教室一旁就有个逃生通道，于是周天背起袁辞等那个女人进教室之后，悄悄地走进了逃生路口。
周天背着袁辞一口气爬到了十楼，后面的脚步声让两个人不寒而栗，嗒嗒嗒，还有刀划过铁栏杆发出的声音，嘶嘶嘶。
这是一个楼顶放杂物的房子，他将袁辞放在房间里的一个板凳上。只见女人弄的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他安抚地对袁辞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你再等一下，”袁辞拉住要出去的周天，“你再等一下。”
可是这种情况，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什么斗争的话，怕是会连袁辞都会伤到。周天正要说点什么，袁辞大喊道，“你们还不出来。”
喊完的袁辞，大口喘着粗气，周天忙查看他的情况，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那边没有了声音，自己与袁辞身边出现了一个老婆婆。
“外婆，你再不来，那女疯子就要冲上来了。”袁辞没有生气的声音，也能听得出一丝怒意。
“你还说我这个老婆子，都叫你这个娃子别乱跑，”老婆婆说完，看了看袁辞身边的这个男人。
袁辞嗤笑道，“外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那个女疯子，是你搞出来的因果。”
周天在一旁，满脸的疑惑，可现在这不是他插话的时候，他让袁辞换一个舒服的办法躺在他的怀里，袁辞瞬间也觉得气息顺通了一些。
袁辞继续问道，“我也是刚刚看见了她疯癫的样子，一体多魂，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实情，“外面那个女人，本来是双胞胎的，结果在两个人十五岁的时候，姐姐意外的死去，妹妹去拜了一尊诡佛，他想要姐姐能回来，以任何方式，我当时能力有限，就让姐姐直接住在妹妹身体里，可是后来的发展已经不受我这个老婆子的控制了。”
老婆婆心虚的看了看袁辞，还是继续说道，“姐姐性格实在是恶劣，妹妹主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她们成为了扰乱阳间的存在。”
听到这里，周天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木板上，说道，“那有没有办法让受害者复活？”
“虽说周璟是受害者，但是他的命数本就不长，不是这次，就是下次，年轻人要想开一点。”
“不是发生在您身边，您当然想的通，”周天没好气的说，之后看向袁辞，指着他说道，“他呢！你总得治好吧！他也算了了你的果。”
周天话一说完，半透明的袁辞渐渐地恢复自己的实体，袁辞看了看自己，老婆婆笑嘻嘻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要与他说清楚。”
“业障已结，现在正是好时机，”说完，手伸向袁辞，周天快速的抓了过去，却没想到，整个手从中穿了过去，摸了摸袁辞的脸，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流下了两行泪，“乖孙儿，外婆一定帮你打点好，这辈子真是苦了你了。”
老太太猛地转过来看向周天，一脸不满的看着他，说，“你小子听完了，也快走吧。”
周天再去看老太太的时候，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堆满了杂货的房间里，安静的不成样子。
袁辞依旧苍白的脸挤出来一点点的微笑，“带我走吧！”
很神奇的是袁辞的身体恢复到完整，那张记忆中的脸与现实重合，周天惊喜下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可他没有问什么，只是自然的在袁辞额头上亲了一下，抱了起来，“好，我们走！”
一路上袁辞在周天的怀中，听着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抬头，就能在黑暗中，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脸部轮廓。渐渐地发现，两个人回家的长梯是如此的漫长，周天没有一刻的停歇，就算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小时，他也没想过停下来，这一刻，他就想把袁辞从这个地方带出去。
袁辞带有病气的声音说，“这地方还是那么熟悉，好黑啊！”
周天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安抚道，“不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说罢，又加快了下楼的速度，不知道为何，他如果不能快一点，就永远带不出去袁辞了，时间的流逝也成为他最大的惧怕。
袁辞微弱的声音从周天怀里传出，“周天，你把我放下吧，我不和你走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能把你带进来，一定能带出去的，”说完又加快了速度。
袁辞摸了摸周天带有胡渣的下巴，沙哑的声音不住的颤抖，“你看看手机的时间，周天，我走不出去了。”
“乖，别说话，我一定可……”
袁辞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周天！”
周天止住了下楼，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忽然间，袁辞感觉脸上落一颗水珠，透着月光摸索上了周天的脸，他苦笑着说，“怎么？那么舍不得我。”
“是，我离不开你，小璟！”周天呜咽着哭泣，他慢慢着抱着袁辞瘫坐在地上。
“爸。”
“别叫我爸，我从来都不是。”
袁辞微愣了一下，整个人微微地颤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是打心底开心的，可惜……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是一直有着极其怨念的鬼魂罢了，暗暗地苦笑，只能说，这一切实在是太晚了。
他松开放在周天腰上的手，轻轻地捧起他的脸，抬起身体，轻轻地吻住了这个爱哭鬼，眼角的泪悄悄地在黑暗中划过，黑夜中的吻好像宣誓了一场不能表露的爱。
“虽然我要走了，可是，这段时间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很开心。”
“我不要，”说完，他伏在袁辞的身上，小声地哭泣的他，身体微微的颤抖，发出难以抑制的哭泣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知道吗？”
袁辞心里疼痛如刀绞一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如何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你带我一起走吧。”
“说什么傻话，我这是要去过不一样的人生啊！”
“那个人生会有我吗？”
袁辞捧着周天的脸说道，“会有的。”
那时，周天觉得，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终究是要消失的，那就让两个人一起消失吧！
他还是太天真了，当他醒来，人去楼空，他莫名的冷静，刚开始是不停的往每一层楼寻找，一寸都不放过。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吵不闹的走出了烂楼，上了自己的车。
快速行驶的车辆，他没有走回家的方向，继而开向海崖，在公路上狂驰，渐渐地他眼睛离开了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而幽迷。在周天的脑海中，如果我想见他，如果我想见他，那么就沉入大海吧，他渐渐地放开方向盘，这一刻，生理的紧张充斥着他每一个毛孔，可一想到……
啪……
如果天堂有颜色，会是什么样的？再睁眼，应该就有答案了。
天已经明晰起来了，白昼的曙光打在这一片荒芜的大地上，这地方再也不是一片昏暗孤寂，大楼侧边流淌的溪流，岸沿边青青绿绿的植物，一不小心就挂在了植物上，堆积堆积再堆积，就再也没有机会顺流而下。
周天在找完所有的地方之后，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巨大的落地窗，面向刚刚出生的太阳，旭日散漫的光辉顺着山峰也染红了一朵朵白云。他静静地坐在这里，望着这一切，喃喃自语，也没说什么，就是自顾自的念着周璟的名字。
身后开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周天下意识一震，再望过去，一身狼狈的李澜站在楼梯口，周天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李澜面露难色，，也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喊道，“周天哥。”
温和软弱，独属于李澜的声音，周天能确定的是眼前的人就是李澜，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澜看了他一眼，又羞愧的低下头去，忽然她向着周天走去，紧绷的身躯在自己站在周天的身边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第一次见面的神情，她说道，“周天，我要去自首了。”
自首吗？周天望着现在的李澜，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她才真正的解脱，穿着破烂的衣裙，拥有着最自由的灵魂？
“嗯，我会去时常看你的。”
李澜张开自己的手臂，说道，“能抱一下吗？”
“不了，你走吧！”周天怕再看到这个女人，自己会真的动手。
突然，瘦弱的李澜紧紧地抱着周天，他来不及躲闪，李澜已经哭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从李澜嘴里说了出来，“姐姐死了，是我们害的。”
现在，他们的背后空无一物，李澜拼死的抱着周天的腰身往后推去，等周天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两个人就那么一起从四楼摔了下去。
身体彻彻底底地碎掉了，掉下来的时候，能清晰的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他身下的李澜已经没了气息，可能是运气，在坠楼的一瞬间，李澜在自己身下，他还活着，起码现在是活着，他睁着眼睛，血红的血丝炸满了整个眼球，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冒出来，留的到处都是。
周天就那么望着天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自己再也听不见，看不清。
很久很久，周天的世界里都是一片混沌，周围笼罩着无尽的黑暗，他意识不清，只感觉自己在飘荡着。
一片蔚蓝的星空照耀着星河，虽然它们那么微弱，可海上的星星点点都是星星们努力的结果。
“你可算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周天瞬间睁开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活生生的周璟就坐在我的面前，还露出微怒的小表情，只见眼前的周璟继续说道，“真是的，本来说好一起来划船的，结果你居然睡着了，还叫都叫不醒。”
他放下船桨，把手伸了过去，“给我揉一揉。”
周天小心翼翼地握住周璟的手，之后又轻柔的捏了捏，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眼前人，笑着说，“这样的力道怎么样？”
“你怎么哭了？好啦，我不怪你了。”周璟温柔的说着，用另一只手抚上了周天的脸庞，轻轻地拭去眼泪，“傻瓜。”
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一双有着温度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喜极而泣也不过如此。
“小璟，我想你了。”
“我知道，”周璟看了看海水，看了看星河，最后视线停留在周天的身上，看着看望着自己的样子，真是又可爱又心疼啊。
“我们再划一段吧，”周天自觉的拿着船桨，水被船桨轻轻地抛在后面，宁静的海面，只有他们的小舟泛起涟漪，周璟不由得感叹地说道，“这里可真美啊！”
“是的。”
“我说的是风景！”
“我也说的是‘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又出现了旭日，星光落下，黑死的海水变得蔚蓝，周璟笑着说，“太阳出来了，你该走了。”
“真的吗？那我真的有点讨厌太医了。”再往前，周天已是泪流满面，“你还会再来吗？”
周天屏住呼吸的等着答案，只见周璟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会的。”
时隔二年，周天再次从医院的病房醒来。
模糊一片，微微地动了一下身体，脑袋疼的厉害，耳朵里嘈杂的声音一个都没呐下。
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满脸的难过与无奈，正是院长，不过想想也知道，除了院长，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院长看他终于醒了，眼眶也不禁的泛红，“小天，你可算醒了。”
院长满满的心疼，眼眶润润的，眼泪就掉了出来，“你说你，老天爷就没给你几天安生日子。”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真的一切会过去吗？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一切的事物变得明媚可人，是因为有阳光吗？周天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原本碎掉的全身居然在这两年时间恢复了大半，他慢慢的把脚放在床边，试图想站起来，却没想到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嘶……”
“你干什么？”护士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扶他。
“我就是想上个厕所，”周天心里苦涩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慢慢地把他扶上床，有点生气地说，“这是正常现象，每个人躺两年都会这样，之后会安排复建的！”
“两年！”周天激动的抓住女护士，女护士连连退了几步，显然是被吓到了。
周天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忙道歉的说道，“对不起。”
就这样过了一年……
对于周天，这一年就做了两件事，做康复还有整理自己公司的烂摊子，他发现自己的狂躁症什么时候好了，这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院长好像知道什么？
他时常会想周璟，一年来，他的电话从来没有打通，自己只能通过他的朋友圈了解周璟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关上手机，他是真想去找他，可又怕打扰他们一家，一想到“他们一家”，心里就气，什么“他们一家”，明明是“我们一家”！气完了，又顿时泄气了。
每次想去找他，但是他都会以各种理由婉拒。
真的拿小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用手小心的抚摸屏幕上的脸，是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失神。
看着入神时，手机屏幕显示着来电提醒，李远远，这不是之前雇的私家侦探吗？为的是帮自己看着周璟父母老家是否有人回来，他打电话过了，那说明，说明周璟是不是回来了。
“喂，周总，你叫我监视的那一家人，房间灯亮了！”
那头没有周天的声音，李远远以为出了什么事，接下来，他使用出自己的咆哮输出，“周总～”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呆在那里，帮我看着点，我马上过来。”
这一路，周天想了很多，可是当自己到了那里，周天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望着从门内透出来的光，手抬起又放下，久久的站在门口。
这地方没太大的变化，周围眼见的被新砍掉的树杆还有一堆草摆放在院子的不远处，看起来是主人要烧掉的样子，这房子因为主人的出走而荒芜，又因为主人的回来感觉整洁。
“小天？”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一个莫名的声音，一转身，周璟的妈妈拿着购物袋站在他的身后，笑道，“来了怎么不进去？”
周天有点尴尬的道，“我也是刚看见灯亮了。”
她边拉着周天进去边说，“那一起进去，刚好我们打算做宵夜。”
周天听了宵夜这两个字，顺口说道，“吃宵夜？不会是小璟那家伙嘴馋吧？”
“什么？”钱元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整个人没有刚刚的光彩，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天，这样的举动让周天感到了不适。
他小心的试探的问，“怎么了？钱姐。”
“没什么，”钱元瞧瞧地抹掉眼角的泪，“忘了？”
周天觉得莫名其妙，又继续追问，“什么？”
钱元岔开话题说，“没什么，你猜错了，小璟还没回来，是你袁叔喜欢吃。”
周天点了点头，这个老房子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是因为很久没有人来住了吗？阴阴凉凉的，少了许多生活气息。
之后钱元的父亲也从楼上下来，刚下来，就被钱元拉到了厨房，周天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继续喝主人家泡的香茶。看看四周，想寻找有关周璟的痕迹……
周天无聊之际，只得左看看右看看，视线一瞟，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只猫，是一只通体黄色的大胖橘，十分可爱。
周天刚想要去逗逗他，那猫飞快地跳上了桌子，几个来回，几个桌子都被踩遍，东西掉落，发出咚咚咚啪啪啪的声音。
他意思到大事不好，很快，周妈妈走了出来，急忙问道，“小天，怎么了？”
周天忙说道，“对不起，姐，我就想摸一下这猫，可能应激了，它就跳了上去，把东西搞了下来。”
周妈妈叹了口气，说道，“没事，暖暖，最喜欢乱跳，就随它吧！”
“那我去把东西捡起来吧，”说着就朝着桌柜走去。
“等一下！”钱元突然想起来周璟的遗照还放在桌上盖着。
“没事的，”周天还以为钱元不想麻烦自己，自顾自的从地上把一个相框捡了起来。
待他看清照片，随之而来，是全身的血液凝固，一旁的杯子遭殃的被碰倒，直直的摔在地上，啪啦啦。
“姐，你怎么把小璟的黑白照片放在相框里？”周天就那么站在那里，抱着那一份沉甸甸的遗照，脸颊上是不间断的泪，那一瞬间，钱元不知道他是哭还是笑。
“我，呜呜呜呜呜”，她哭了起来，原本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释放出来，眼泪也像破堤的水，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钱姐，”周天刚要说什么，钱元慌忙地走了过来，想把周璟的遗像拿走，可一对上周天的那双哀痛的眼神，她就慌不择路了，再也不想面对这一切，只能逃避的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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