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强制后高烧(2/5)
已是晚上十点左右抢救室外的长廊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医护人员们在这一方天地里有条不紊处理着病患,徐礼目光空洞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向着抢救室的大门,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样了却又无比恐惧着抢救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
徐礼和三哥到达医院的时候徐谦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徐谦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女beat在看见他们过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仔细交代了一下徐谦的情况后才走到一旁休息。
如今徐礼受伤退役连自己都没有好利索就每天在工地上不停歇的干只为了不停的赚钱维持住徐谦高昂的医药费,他做工程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但徐礼从不向他开口每每他提及徐礼便打岔或是拒绝。
三哥接到学校老师电话的那一刻脑子几乎是空白的,彼时他正在茶室里和几个合作伙伴相谈甚欢,挂了电话便霍然起身连解释都来不及跟对面的人说完便焦急的飞奔进停车场边跑边给徐礼打电话。
顾君迟冷硬的撂下两个字就想直接挂断,紧接着那边似乎传来了一阵摔打之声,顾常青愠怒的声音再一次从听筒传来:“你最好乖乖回来,别逼我动用其他手段!”
“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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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先许了愿望再吃好不好?”
他知徐礼觉得欠了他许多如今飞亚才刚刚做起来怎么说也不肯再麻烦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徐礼他蒋安源或许早就死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更何谈他现在一番事业。
顾君迟的容貌与其母亲极为相似,但他的母亲眉眼极为柔和即使是这样境况下也依旧没折损她半分美丽。他愣愣的看着病床上玩儿着积木的母亲,医生说现在她的智力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水平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一想到此处他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长长的吐出口气,努力在脸上挂起一抹笑将手里的生日蛋糕拆开来摆放在桌上,蛋糕可爱的造型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女人的目光,只见她飞快的跳下床跑到桌边伸手就要抓上去被顾君迟无奈的伸手拦住。
身体不舒服也累极了总是一会儿醒一会儿睡反反复复的做着梦,梦里战友满头满脸的血在他身边倒下,耳边枪声如林,弹雨倾泻而下,他在床上不安的缩着身体无意识的发抖。
“手术最好是越早做越好,现在也只能采用药物治疗的手段控制住病情不再持续恶化。”
顾君迟开车到达漳二医院的停车场时见时间已经晚了很久,下了车就直奔医院的通道去了医院的高级病房区。
刚一接通顾常青就劈头盖脸的命令道语气严厉还带着些怒气。
他到底该怎么办……
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一阵忙音,顾君迟对他的警告根本不以为意嘲讽的笑了笑转身进了电梯。
有时会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一头得汗顺着脸颊滑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胃里饿得反酸煮了面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就这样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
徐礼敏锐的听见他的喊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上车后三哥也没有多言掉转了车头直接向医院开去。两人都沉默着不发一语注意到徐礼的脸色很不好放在膝头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心下不由得一阵叹息。
“阿礼!上车!”
车开得很快几分钟就到了徐礼租房的小区,刚开过去远光灯的照射下只见他面色苍白脚下就踩着一双拖鞋站在小区门口焦急的张望着。
夜里他睡得极不安稳,突然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看来电是三哥电话便急忙接了起来。
“母亲我们不玩这个了好不好?”
医生的话犹言在耳,这个病的治疗费用高昂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凑钱,队里的出境任务奖金很高他去了很多次,后来受了伤无法再留队只能选择退役,之前的积蓄也因为一直等不到腺体配型成功只能购买高价药物治疗花光了。
“喂——!阿礼你现在在哪里?”
他走进后柔声唤道,娴熟的将手中的鲜花插在花瓶里后,见地上掉了许多玩具便蹲下身来一一捡起。床上的女人满眼懵懂的看着他的举动见他捡起那些玩具后突然笑开了抬手把一旁其他积木又推了下去,手舞足蹈的指着顾君迟要他捡。
顾君迟看着她的举动捡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的目光隐隐有些难过。
而今这些绚丽的颜色将永远留存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他拖着伤病离开军队回归人潮后再也无法触及的遥远的乌托邦。
“母亲!”
他像哄小朋友一样将人哄在沙发上坐好,将近一米九的人缩在地毯上给蛋糕插上蜡烛,见母亲依旧一幅懵懂的模样,心间一痛回想起顾常青今天的那一通电话面上更是阴郁。
“腺体移植风险巨大且能与之完全匹配的腺体很难找到,如果后面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他再发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害怕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答案
“不用。”
“你的弟弟是先天性腺体死亡,如果再不移植腺体怕是熬不过三年。”
天色暗了下来只见寰宇集团的写字楼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会议室里关于银羊和寰宇合作的第一次会面才刚刚结束,顾君迟一走出会议室便接到了一通电话看着上面来电显示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三哥焦急的说着也没等徐礼回答就挂了电话,徐礼听他说完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尽管他极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在抽屉里翻出银行卡,连鞋也没换就往外面冲去。
电话那头传了三哥焦急的声音,徐礼心中一凛急忙回道:“我在家里。”
他快速的把地上的积木捡起来满目希翼的看着她,伸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女人躲开来无奈只好作罢。
徐礼在部队服役的那些年里几乎是将弟弟徐谦全权托付给了他徐谦大大小小的家长会,踏青,游园活动几乎都是他去参加的。徐谦身子不好在学校里时常突然发病陷入昏迷,徐谦的老师们在得知徐谦的家庭情况后已经习惯了直接打电话找他俨然已经把他当成是徐谦的监护人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中途护士出来了三次,最后一次下了病危通知书。
徐礼从医院回了出租屋后便没怎么出门,高烧退下后整个人都有些没劲儿躺在床上下身的疼痛持续了很久了也没怎么缓解。
袁特助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电梯见他接了一个电话后面色不太好便了然了,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裁今日的行程:“顾总您要求预订的鲜花和生日蛋糕已经准备好了,十分钟后您还有一个视频短会,是否需要通知司机先过来等候?”
而对于他来说徐礼是一起长大的毛根朋友,徐礼弟弟就是他蒋安源的弟弟所以这么多年不管他工作有多忙多累他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徐谦。
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徐礼的瞳孔陡然放大周遭的一切像是在以光速倒退他听见心里有什么地方“砰—!”的一声轰然倒塌了,竭力稳住自己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抖着手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发动汽车后他脑子里便一直盘旋着上一次徐谦发病后医生说的话,他痛苦的闭了闭眼便不敢再想下去。他虽不知道徐礼在部队里究竟是做什么但每个月银行固定的汇款数额联想到他在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下那么高的数额很难不让人猜测徐礼那些钱哪里来的怕不是在拿命换钱。
徐礼愣了愣一直无意识紧绷着的脊背微微弯了弯,许久只见他用力搓了把脸哽声回了个“好”,再抬头时双目泛红隐含泪光。
等红灯时,三哥突然伸手安抚性的捏了捏徐礼的手臂说:“会没事儿的。”
三哥在一旁看他这样不由得鼻尖一涩,喉头哽涩得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一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响动他停在门口细细的整了整手里的鲜花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小谦在学校发病了被送去了漳二医院,老师把电话打给了我,我现在马上开车过来接你,你在家等我几分钟!”
签完后他整个人便像是脱力般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说完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到了,袁特助点头应:“是”便跟在总裁身后一起出了电梯。
而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生命中的大多数时光都在与青山绿林,苍石溪河作伴。那些在山间疯跑,下河抓鱼抓虾的日子和成年后参军入伍在冰天雪地里或是在荒野大漠中被教官拿枪追赶着完成训练科目,任务结束后和战友们在基地宿舍里躺着吹牛打屁的日子为他短短二十七年的人生染上了最绚丽的颜色。
“你今晚回祖宅我有话要问你!”
沉重的无力感侵袭了他全身,生活似乎从来不想善待于他,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在风雪中咬牙前行,能走一步算一步。
上一次小谦发病时医生说的话犹如警钟般在他脑海里响起。
顾君迟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索但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