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知我为谁(微量擦边)(1/8)

    “。”

    “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傅君贤摇摇头,揉着眉心,“现在是两头犯难啊。不抓,上面施压;抓了,外界谴责。总之你先盯紧了,真到了那一步再说。”

    “好,我听父亲安排。”傅声轻声回道。

    “别的也没什么事了。”

    傅君贤说完,看傅声坐着没动,猜到儿子一定有别的事要说,果然傅声喝完手里的茶这才缓缓开口:

    “父亲,我想朝您借一笔钱。”

    傅君贤挑眉,没有接话。傅声接着说:“我想买辆车作为代步工具,比起向银行借贷,我还是想向您借。我可以和您打欠条,三年之内一定还清。”

    傅君贤哦了一声:“借多少?”

    傅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三十万。”

    “三十万?”傅君贤重复了一遍,“你来执行局时,我提出过送你一辆车作为你的入职礼物,那时你一口回绝了,说自己从此以后不能再花我的一分钱。现在你不仅要买车,还要三十万?”

    “父亲……”傅声尴尬一笑,“我上次和朋友闲逛,在车展上看中了一辆很漂亮的车,性能也好。”

    “什么型号,牌子叫什么?”

    “叫——”

    傅声将草案搁置了么?”

    少年竟没想到这层深意,可仍然颇为郁结:“父亲,军部的人已经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席位,a国的事有什么是他们说了不算的,反而每次有这种事,他们都像防贼一样不说,还都把事情交给咱们去办,好不脏了自己的手,这样下去,迟早和军政府没有区——”

    “住口!”

    傅君贤一拍桌子,面露愠色,傅声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快,赶忙立正站定,只听傅君贤厉声说:“上级交代任务,你就这般推脱,满腹怨言?回去写一份检查,明天晨会之后交给我。这没你说话的份了,赶快滚出去!”

    傅声指尖轻颤,凸起的喉结滚了滚,低下头:“是,属下告辞。”

    他不卑不亢地敬了礼转身离开,看着傅声关上办公室的门,屋内一下子重归寂静,傅君贤挺直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塌了下来,望着办公桌上一张父子合照的相框,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他知道傅声说得没有错,可正因为没错,才更加令人担忧。

    煮沸的铜锅里升腾起氤氲的白汽,裴野急吼吼地洗了手,在身上擦了擦便小跑进了厨房:“声哥,今天吃涮羊肉呀!”

    “班主任刚给我打了电话,夸你成绩进步很大呢,这顿饭算是小朋友努力学习的奖励。”

    傅声把洗好的菜沥干水分放在案板上,笑着冲一旁扬了扬下巴:“这几盘端上去,我切个菜,马上就开饭。”

    男孩兴高采烈地喊了声谢谢声哥,屁颠屁颠地替傅声跑腿,一边念叨着今天在学校发生的种种趣事。傅声切着菜,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笑容却渐渐消失,有些心不在焉。

    父亲所言没错,他年轻气盛,心思又不够深沉,对于政治不够敏感,若非傅君贤是自己父亲,今日这番话怕是足以令他丢了执行局的饭碗。

    他神思飘得不知多远,直到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傅声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低头一看,左手食指指尖已经冒出汩汩血珠来。

    “怎么了声哥?”

    听到动静裴野了!这人就是把见血封喉的匕首,但凡见到他真容的,最后都死了。”

    “停停停,你这是哪来的古老都市传说,”裴野忍不住吐槽,“猫眼他……就算他作为和咱们立场不同的敌方来说是麻烦了点,可现实生活中他挺善良的,那天卖花的时候你不也见到了吗?”

    春风嗤的一声:“那也是个麻木不仁的刽子手,做了当局党同伐异的屠刀。”

    裴野气笑,胳膊肘搭在桌子上倾身向前:“我说,这些词你都从哪学来的?”

    “裴参谋长,和我养父母。”春风白了裴野一眼。

    春风口中的养父母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对中年夫妻,因为被酒后军队的兵失手打死的可怜儿子,毅然决然选择了参加这场风雨飘摇下的革命。

    “有没有一种可能,既然猫眼是个你嘴里无情的杀人机器,”裴野酝酿了一下又接着问,“把他策反到我们这边,为组织所用不好吗?据我观察,猫眼没什么政治立场,他进警备部单纯是出于对父亲的崇拜。”

    男孩不赞同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怕他也是个卧底,哪一天也突然背刺我们?”

    裴野五官微微扭曲,眼底噙着一丝愤怒:“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是?”

    “怎么,难道你的工作不就是终有一日背叛他?”

    男孩眯起眼睛,看了裴野一眼,突然间恍然大悟般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喜欢他。”

    男孩说。

    裴野的瞳孔猛的缩紧了。

    “谁——”

    “你喜欢上猫眼了,日久生情,对吗?”男孩语速快如连珠炮,“所以你才一直对我们的道路抱有幼稚的幻想,希望双方彼此妥协让步,是不是?”

    裴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在有人掀开下水道上的石头、阳光照进来的一瞬间慌张地四处乱窜,却始终都困在原地无处遁逃。

    裴野很少有这样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蔫儿了的样子,男孩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推断,站起身垂眼看了看桌上包好的紫罗兰:

    “怪不得,比起情报,每次来你更用心的是给猫眼选一束他喜欢的花……我要把这事汇报给裴参谋长。”

    “别!”

    裴野的脸顿时失了血色,紧紧抓住男孩的胳膊:“我之前是把这些事想得理想化了些……我保证,裴初想要的情报我一定给他拿来,行不行?”

    “谁知道你会不会包庇猫眼?”

    “我是裴初的亲弟弟,我要是使坏心眼,他弄死我不是易如反掌?!”裴野一顿连哄带骗,就差要举手发誓,“你摸着良心讲,组织要我汇报猫眼的动向,我不都老老实实交待了?”

    春风这才慢慢坐下,看他的眼神依旧狐疑,语气却不如最开始那么冷硬:“你,留待观察……”

    砰的一声,暗门被大力推开,震下一层阁楼上的积灰。

    花店老板,春风的养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跑得很急,说话都发不出声音,嘶哑着低吼道:

    “有条子——快走!”

    男人最后两个字对着裴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裴野大脑一瞬间宕了机:

    “暴露了?!”

    “快走!”男孩一下子跳起来,“让他们发现你就完了,别管我们,跑!”

    春风的养父几乎疯了似的跑到角落,从柜子里拿出一沓资料和几个硬盘,又颤抖着伸手去摸索打火机;裴野连手里的花都忘了放下,跌跌撞撞站起身往外迈步,差点被椅子腿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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