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逃走(2/8)
我放下手机，长舒了口气，心中有些焦躁。
“不是”，我看着他，抓了抓额头不听话的几缕头发，随口回他:“我没吃过川菜。”
整个过程挺顺利的，他没有想要一次将我挖空的疯狂想法，而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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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心中没什么太大感觉，利益只有是相互的，才能长久下去，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果然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资本主义，都是一样的可恶。
大致意思就是现在仍旧是在合约期间，公司不养闲人，即使是个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的劣迹爱豆，也要顶着被人扔菜叶砸鸡蛋的风险，出去为公司赚钱。
我摇了摇头，觉得他应该是想要拉进跟我之间的距离，让我放松。
没体验过五花八门的酸甜苦辣，让我去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人一放松，就容易说漏嘴。
马行远就算没出大力，肯定也是为我说了几句好话。
其实这样对我来说倒是更好，我只知道汤校六嚣张跋扈、攀炎附势，但一个人总不可能只有缺点。
开机的日子来得很快，在马行远的“逼迫”下，我还是不得已又去了趟医院。
他捂着被我踢到的地方，全然没了刚见时的蔑视，他皱着张脸，可怜兮兮地回道：“六哥，我一个人睡不着。”
所以根本没有帮我安排随行经纪人。
资本主义从来不谈感情。
飞机在下午两点，马行远太忙，发给我剧本的时候似乎没想过我会同意，还同意地那么干脆。
马行远一走，赵寒立马从地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我一圈。
他并不强求，只是轻笑:“六哥，既然想来，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我用了狠劲，他躲避不及被我一脚踢了个正着。
我没理他，转身要往楼上走。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得意样子，忽的笑了。
回了别墅，又变成了空无一人只有我的房子，我很庆幸不用再面对赵寒那张虚伪的脸。
马行远没有停留多久，他手下带的人不少，忙得脚不沾地，能亲自带我去医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对上他的眼神，随后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回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聊不出来什么。”
“是吗？”宋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真地将我的话听了进去。
没等我开口，对面就抛来了一堆信息。
我这种现实恶人，在电影里却是个受尽欺负结局悲惨的懦弱无能的人，就冲着这一点，也能吸引不少的人去买票。
听马行远的意思，这算是个大制作，能让我掺一脚，肯定也不只是马行远那几句好话起了作用。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面前挥了两下，将出神的我拉了回来。
我转身离开，他匆匆开口叫我，我加快了步子，砰的一声将他关到了门外。
我只是秉承基本的礼貌，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走向一列排坐在一起的蓝色铁皮屋里的一个。
资本主义的奴隶也一样。
毕竟矛盾的源头我实在难以启齿，而且我马上就要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没必要多生事端。
我知道他藏着什么鬼心思，所以对他的示弱根本不为所动。
我趁机从他的桎梏中逃了出来，然后立马打开了灯，刺眼的灯光晃得我眼花。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
赵寒说:“昨天是我不对。”
他猝不及防地转身，我逃无可逃，赤裸地暴露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里。
我将卷土而来的手打开，面色冷了下去，几乎是有些厌烦地回答:“你拍戏的时候，最好别回来再让我看到你。”
戏份不多，比起龙套也多不了几个镜头，我这种人人喊打的偶像，能捞着个角色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
似乎演练过许多次，赵寒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我的床，甚至在我熟睡的时候十分贴心地替我脱光了衣服。
我站起身跟他告别，他笑着说:“下次再见”。
我没想到赵寒会摸过来，最起码不应该饥渴到我来的第一晚就这么迫不及待，我自认为无论是货真价实的汤校六，还是我这个只跟他见过两三面的冒牌货，都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但我知道他误会了，因为诧异之后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似乎是在为我想火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叫好。
“我的保姆车还算可以，你也能舒服地休息。”
他似乎没想到在严词拒绝他后，我还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这次停下，在楼梯上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打算怎么道歉？”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带着眼镜翻看病历的宋医生，弓着后背趴在桌子上。
现在的经济情况，已经不允许我在服装方面奢侈了。
这么年轻却这么贵，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
赵寒声音加大了点:“我向你道歉。”
他笑得时候面部表情总是拉得非常大，应该是在屏幕前形成了习惯，笑容是他的代表特点，所以他要尽可能地放大美化。
我要扮演的是个临近高考的高三学生，在学业和霸凌的双重压力之下，最终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见我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探过来要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
直到我在剧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所以当我翻身，全身皮肤接触到的都是滑溜溜的床单被罩时，猛地睁开了眼。
但放到现实中来看就觉得有点夸张，我扶着楼梯手，半垂着眼，有些恹恹地看着他。
对面沉默了一秒，才重新开口:“你病的不重。”
每扇门都标注了名字，所以不用担心会进错。
我眯着眼看到赵寒光着身子盘坐在我床上，于是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我只是个高三学生，半个月没碰试卷就已经生疏到连导数题都看不明白，十八岁不到的年纪更没什么深奥的人生经历。
“马哥”，我问他:“我要是在片场发病了怎么办？”
“有的就喜欢，有的就不喜欢，不分菜系”，我含糊其辞。
“想跟我聊聊天吗？”他笑着问我，温温柔柔的，特别和气。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精明又伤人。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开了脚步声，应该是赵寒离开了。
“那喜欢吃什么？鲁菜或者湘菜？”宋医生将看完的病历合起放在腿上。
我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洗澡去了。
“不喜欢吃辣的吗？”他见我摇头，随后问我。
他闷哼一声，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清晰、
幸亏他提醒的即使，我踢出的下一脚才能更加毫不犹豫。
没有人不会在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不害怕，他从身后抱着我，像是恐怖电影里活过来的木偶娃娃。
我愣了愣，擦头发的手停住，将毛巾放到一旁，我重拨了回去。
可没办法，我现在是资本家奴隶的奴隶，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和执行。
铃声响了足足十五秒，对方才接了电话。
我垂眸看着滴在地板上的几滴水珠，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不一样，只有我一个。
等回来时，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是马行远。
我从衣柜里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中，勉强挑选出仅剩不多的能穿的几件。
这扇木门好像是一道屏障，将房间跟外面的世界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外面是属于汤校六的世界，而房间里隐藏着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六哥！”
我将自己包装严实，但不至于太过注目，以免适得其反。
我下意识踢过去，却被赵寒抓住脚腕，他压低了声音提醒我：“六哥，是我。”
“喜欢吃川菜吗？”宋医生将我随手扔在桌面上的笔，捡起放到了笔筒里，问了个跟病情毫不相关的问题。
我脚步没有一点停顿。
我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没有反驳也没有怒怼，他对我的态度，在我这里没有意义。
不过很庆幸，中间穿插的龙套角色，让我能逃过几天。
点开文件，看见人物信息，我心稍微落了点地。
这里临近大山，条件不算太好，周遭都是茅土房，他们只能用铁皮搭建几个简陋的临时住所。
当然了，像赵寒那种咖位，另有住的地方，条件当然不用多说，至少也要比他“还算可以”的保姆车舒服。
登机很顺利，去往剧组的路上也很顺利，出租车师傅还非常友好地跟他介绍了剧组附近值得一去的景点。
装修最快也要一个月，加上散气通风，怎么也要一个半月，这就意味着，接下来我还要过一个半月躲躲藏藏的生活。
我永远无法完美扮演，曾经存在过的一个鲜活的人。
我也笑着回应他，心中却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永远不见。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应该说是住校要五点半起床的高中生不配。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跳下床，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医生也不一样，不比专家便宜，但比专家帅气。
“最近的戏男三的位置还有空缺”，赵寒走上两节楼梯，跟我的距离缩短了些，但仰头的高度却更大了。
他抬步向我走来，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
马行远动作很快，电话刚打完五分钟，剧本就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我百无聊赖，转着手中的笔，完成任务一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