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四十不惑(2/8)
曹烨有一瞬间想撂担子不干了，抛下甲方自己坐飞机赶回去。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把这笔大单子谈下来，然后回来。”
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他做不到，他也不能做。
到这时曹烨才猛然发现，许是多年的暗恋，让梁思喆在这一段感情中，本来就不平等。
纽约的饭菜不是很好吃，没有曹烨的生活也没什么日子。
他想反驳梁思喆，但想了想，发现对方说的话没错。一直以来，相比于梁思喆，确实是他曹烨每次冲动，不计后果，几十年前在酒店打编剧也是，最后都要梁思喆来帮他承担后果。
“小烨哥哥，我明天就回来了，你要洗白白在家里等我吗？”梁思喆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里全是浸着爱意的思念。
曹烨闭眼仰头靠在椅子上，胸口像是有一口气怎么都喘不过来，“梁思喆，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曹烨声音陡然升高，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你要退圈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就我曹烨一个人不知道是吧！”
独自一人在纽约的梁思喆，已经记不清这是取义出来的新闻，还有好几家一起发的。”曹烨这几天已经查出来，他转移了话题，“思喆哥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确实如梁思喆所说，永远做个少年。但相应的，对亲人的离开，也还是像过去那样，不得释怀。
比吵闹更让人烦躁的，是梁思喆长久的沉默。
曹烨脑子里“轰”一声响，这件事太突然，梁思喆甚至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梁思喆似乎很疲惫，可能是因为一天下来的工作，也可能是和曹烨短短几句的对话。
……
梁思喆又顿了好久，接着深深叹了口气，“我这次正好去纽约，我们就暂时不要联系了吧。曹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但是对于小凯撒的离开，他还是难以接受。尽管人已经老了，但是内里那一颗少年心，还保留了七八分。
凭什么每次都是梁思喆来帮他曹烨擦屁股？每次都是梁思喆来道歉，来主动求和。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梁思喆打电话来了。
他说：“他寿终正寝了，我把小凯撒埋葬在家里的院子里，你一回来就能看到他。”
——凭什么？
梁思喆那边太吵了，吵得曹烨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但是他瞬间又冷静下来，这不现实，自己也不是曾经那个冲动的少年了。
他还认真叮嘱曹烨：“我走了之后，你有时间就给自己简单做点吃的，要是没时间，也别忘吃饭，记得点外卖，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而另一边的梁思喆也不好受，最后一场杀青戏在半夜，他没睡几分钟就要赶通告，一天的工作下来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还接了曹烨的电话，只觉得更累了。
“我希望，你在同我发这一通火之前，能够先冷静一下。”
算了，随缘吧，梁思喆想。
说来也好笑，凯撒离开的时候身边只有梁思喆陪着，小凯撒如今离开了，却是梁思喆陪着的。
电话对面的梁思喆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笑道；“曹烨，我有什么事情能瞒着你啊？我这不是……”
直到梁思喆挂了电话，他都保持一言不发。
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替梁思喆抱怨一句：
曹烨听到梁思喆说的话，几次欲张开嘴，但最终嘴唇只是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小烨哥哥，我和小凯撒会在家里等你。”
他又害怕自己刚刚说的话重了，那个小少年被自己伤到。
该去机场了。
他把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单手遮住眼睛，就这么抬头望天沉思了许久。
梁思喆这个年纪在圈子里的地位已经几近神话了，所以这个时候有了时间在家呆着，陪着小凯撒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梁思喆！”
只是后来曹烨他们家厨房门口贴了一张警示贴纸，那种淘宝上几块钱定制文字小玩意儿。上面写着——曹烨与狗不得入内。
“喂？曹烨，”另一边的梁思喆应该在什么嘈杂的地方，杂音很多，“我现在有个紧急通告，等会儿要去赶飞机去纽约一趟。”
半响，曹烨听到梁思喆的声音隔着手机冰冷的屏幕传来：“曹烨，我……我没有瞒着你。”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电话里安慰大洋对面的曹烨：“曹烨，你听我说，小凯撒离开的时候很平静。他不痛苦，他到了离开你我的时间，自然要走。”
旁边曾燃还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不想听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模模糊糊把曾燃劝出去，曹烨就瘫在椅子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想不出来。
“我曾经希望你能永远保持少年的天真善良，现在看来，我错了。”
曹烨在梁思喆眼里更可爱了——也不知道他使用的什么滤镜这么厚，像极了当年那个情感大v的评论：“梁思喆现在不仅是真爱，而且正处于热恋，所谓热恋，就是哪怕对方不洗脸不刷牙并且蛮不讲理地与他吵上三天三夜，和好之后，他依然会觉得对方很可爱。”【摘取原文】
曹烨没说话，动物的生命很短暂，他知道。
得知小凯撒去世的时候，曹烨还在日本同甲方谈生意。
这实在是，头痛欲裂。
“小凯撒是老死的，曹烨，”梁思喆的魅力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就减弱，相反，反而随着时间的积累变得愈发醇香，许是前不久拍了一部法国电影，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法式浪漫的缠绵。
……
“曹烨，你应该对我多一点信任，退圈这么大的事情，我没道理不可你说。”
吵架吵完，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手机的闹钟在这个时候响起，闹铃是初始铃声，铛铛铛的声音像是在敲他的头。
就像他拍的《梁生祝梦》，难道生活最后都会被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磨灭吗？梁思喆有些疲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