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Y坠的电梯箱里帮章喻手冲(陆长佩x章喻)(4/8)
“不用我自己来吧。”
足腕却被何晋江反手握住,把整个人往他面前拽近,“你自己怎么弄?”
穴口再次被入侵,却是何晋江的手指。他的动作轻柔,仔细为他涂抹先前花海棠留下的药膏,一时半会竟然让陆长佩觉得有些不习惯。他将头埋进车座,想起刚刚在车上何晋江说的那些话。
这些天何晋江似乎变得有些太反常了,他不由去想那枚不翼而飞的通讯器,东西会在何晋江手里吗?如果他知道,这些天不应该过的这么安稳,可是如果何晋江真的不知道,那枚通讯器又去了哪里?
陆长佩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暗处看不见的手太多了,是敌是友他难以分辨,如果真的是那位与他有约的章队长,为什么又要替他藏住组织的通讯器?
红肿的穴肉被指尖不小心刮到,陆长佩轻嘶一声,思绪被拉回现实,抬眸看向慢条斯理擦干净手的何晋江,他正拿过放在一旁的干净西装,扔给陆长佩。
陆长佩的衬衫已经被完全弄脏,显然是不能再穿,只能借何晋江的西装外套遮个大概。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门口的番秘书拉开车门,何晋江先下了车,居然回头去牵陆长佩的手,陆长佩觉得别扭,很快抽回了手,两人无言,在番秘书的带领下走向会议大厅。
研发会在一座玻璃构建成的纪念馆里进行,据说这种玻璃是目前陆地上最坚硬的材质,取材于深海的岩石沙砾,配以深海生物骨骼之中的有机物熔炼,在日光熹微之时,能够散发出斑斓的夜光,像是人类城市的霓虹——但又比霓虹更温和,远远看过去,像从前人类印象画派里莫奈的作品,也像是一座童话里的海底城堡。
但对于深海生物而言,这样恢宏的建筑,却是用数以万计同胞的尸骨垒砌而成。
陆长佩觉得有些不舒服,连同着身上那些吻痕在发痛,抬眼又看见门口鲜红的2046纪念碑。
2046年,战争席卷的那一年,也是充满血腥、屠戮的那一年,人类最终赢得短暂胜利,设下海防线,成立深海管理局的同时,也为了缅怀逝去的同胞建立这座纪念馆和2046纪念碑。
不知为何,陆长佩竟有那么一个瞬间,听见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在发出孤独而苍凉的叫声,像是海洋深处的蓝鲸呜咽低鸣,也像人类的齐声颂歌。
这两种声音本不应该相似,陆长佩也不应该混淆,他晃了晃脑袋,心想也许是人类和鲸鱼都为哺乳类动物,在远古上的物种起源上有着基因上的瓜葛,他们一个站在大陆的顶端,一个处在海洋的深处——
但人类绝不像鲸那样宽厚仁慈。
他再次抬眼看这座高耸的纪念碑。如果深海有胜利的那一天,他们一定也会用人类的头颅搭建宏伟的珊瑚礁,纪念这样一场伟大卓绝的胜利。
大门关口处站着一群身着军服的军人,手里握着冲锋枪,为首的是一名女军官。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眼角生出细纹,皮肤不再紧致,却依旧将自己的卷发整理的一丝不苟,藏在她的军帽之下。
见到何晋江,她迈着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又停住步伐,冷冷的目光扫视过陆长佩。
“潇湘姨,好久不见。”何晋江微微挡住陆长佩,与面前的女军官寒暄道。
陈潇湘,陆长佩听过这个名字,在那场战争中,她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卓越战绩让所有深海生物都为之一颤,只是听说,她最终为了保护一位小女孩,右手被整个砍下,从此失去了握枪的机会。
陆长佩转头去看她的右手,果然袖子底下是一只坚硬的机械臂。察觉到陆长佩的目光,陈潇湘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转轮手枪,抵上陆长佩的脑门。
陆长佩没有想到这位女军官过去这么多年仍然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雷厉风行,一见面就拿枪指人。
他扯出一个笑,好让自己看上去足够乖张温顺,跟着何晋江一起问好:“您好,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潇湘收了枪,利落的用左手将枪别在腰间,冷冷的看了陆长佩一眼:“就算用左手,像你们这样的深海生物,我一个人也能杀十个。”
说罢,似乎一点也不想在有陆长佩在的空气里站着,她很快转身走回了大门关口。
何晋江握住陆长佩的手,低声说:“她因为深海生物,失去了右手,因此再也不能回军队。”
失去光鲜亮丽的身份,即使被人们奉为英雄,但残缺的身体也只能让她在这种大型会议的门口做安保一样的工作,难免心中有怨气,陆长佩明白,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笔直站立的陈潇湘。
恰巧她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射了过来。
陆长佩依旧朝她笑,转而和何晋江说话:“她居然能一眼看出我是深海生物。”
何晋江顿住脚步,目光投落向他,又收回视线,手指摩挲过陆长佩的指节,“她见过你。”
在你还是一条人鱼的时候。
陆长佩显然有些意外,正要询问的时候,大厅里的机械秘书出来迎接何晋江,将两人带去了会议准备的单人休息室。因这场研发会要举行三日,因而每位来参会的人员都配备了豪华的单人休息室。
身上尽管擦拭过,但仍然黏黏腻腻地不大清爽,陆长佩进入休息室后冲了个澡,换了一身番秘书准备好的体面衣物在门口等何晋江,却听到番秘书过来转达,何晋江已经换好衣物先行一步前往展厅了,另外转交了一张身份卡给陆长佩。
陆长佩拿着身份卡,准备自行前往展会大厅。何晋江今天参加的是深海管理局高层和陆地联合组织高层之间的机密会议,事关接下来五年内的战略打算,陆长佩自然没有权力前去旁听。
但他也明白,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如果能从这些权贵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也不算这几天被何晋江白折磨那么久。
他用身份证刷开电梯,展会的电梯装修成一个巨大的水箱,半透明的双层玻璃中放着淡蓝色的海水,还有人造的海洋景观,几只天真无邪的小海星就在狭小的玻璃夹层中畅游。
陆长佩不由伸出手,隔着玻璃触碰那几只在夹层中的海星。他透过这片人造海洋,俯视楼下展厅中的场景。尽管在这栋楼的顶端正在展开事关战争与和平的战略会议,尽管这座纪念馆的地基是无数人类和海洋生物的尸骸所建成,依旧影响不了地面上的欢声笑语,纸醉金迷。
三三两两的人群伴着悠扬的音乐起舞,人们举杯庆祝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陆长佩出了电梯,从桌上顺起一杯酒水,也笑着和来往的人轻轻碰杯。
举杯饮尽的时候,他抬头,余光看见这层楼的天花板上那个巨大而又璀璨的灯具,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是一只由鲸鱼骨架做成的灯,长达数百米,完整地保留了它所有的骨骼特征。
陆长佩收回目光,站在底层往楼上看去,在那些灯光照不见的暗处,队长,而是这位素不相识的医生?
联想到从前何晋江对他提过的花海棠曾经的遭遇,陆长佩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人。
“别怕,我只是想找你打听一件事。”花海棠看出他的警惕,伸手拍了拍陆长佩的肩膀,凑近陆长佩的耳畔低声道:“我们是一路人。”
“前几天的未知生物出逃,你应该有参与吧。”
陆长佩并没有听过组织内有花海棠的存在,客气的摇头:“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花海棠淡淡地笑,嘴唇贴上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云雾:“许废文,对吗?”
陆长佩的身子微微一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知道,抬眸反问:“你究竟是谁?”
“十年前,我曾今救过一只变异海星,他对我说迟早有一天他要救我出去。但是后来我们走散了。”
这位外人口中一贯冷心冷眼的医生,在说出这种往事的时候,语调竟然变得柔和了几分。
花海棠仰起头,有些自嘲的笑。
“真巧,前几天我正巧在深海管理局办事,听见了未知深海生物出逃的消息。那一天,恰巧是多年前我与他约定的日期,我想要去打探消息,试着寻找他的踪迹。”
“却被何晋江叫去为我医治?然后在我的员工宿舍找到了这个?”陆长佩先一步问。
花海棠看向他,“不错。”
等他到达现场的时候,机器人正在清理现场的绿色粘液,几位特勤队队员指挥着巨大的机械臂,将一部分海星肢体装入研究所用的试剂之中,玻璃水箱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认识他的花纹。
说实话,自他被何晋江的父亲养进鱼缸,再像交易品一样轮流在众人手中,有些期待他就渐渐地不再有。
因而在当年许废文信誓旦旦地对许下诺言之时,花海棠也不过将这当作一场冲动的泡沫。不去期待,也不去落空,他一个人在樊笼里呆久了,也渐渐习惯了做人身下玩物的生活。
但为什么还记得约定的日子,为什么看见他的残肢之时,心脏会忍不住颤抖呢?
带着几分不确定,花海棠望着陆长佩迟疑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所以他还活着,对吗?”
陆长佩犹豫了许久,还是点了头,咽下舌底下那颗药,郑重地告诉他:“是的。”
“也许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何晋江开完会从高层下到休息区,一眼就看见了和花海棠坐在角落的陆长佩。
他手里正握着一杯特调,脸上在灯光的晕染下泛起微微的红晕,若有所思地小抿一口。
来之前何晋江有思索过陆长佩会不会不习惯这种地方,没想到他倒是适应地很快,自己出了房间转悠。
也是,迟早有一天他该学会适应。
何晋江扯了扯领带,觉得这几天陆长佩整个人安分了不少,心里也愉悦了几分。
迈腿,正想走过去,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熟悉的声音传来:“堂弟,好久不见。”
何晋江扭头,看见自己的表哥邓正握着一杯酒,西装革履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身形修长,西装穿的也足够笔挺,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净,眉眼锐利。
他微微扬起自己的酒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半眯,像只足够狡猾的狐狸,“怎么,这么久不见,一见面说不出话了?”
何晋江接过一旁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与邓敷衍地碰了下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阅文叔叔身体还好吗?”
聊到这个话题,邓一下笑出了声,“身体?只能说宝刀未老,干爹这几天正找了个新情儿,日夜大展雄风呢。”
方才为时三小时的会议太过疲惫,何晋江并没有和自己这位堂哥就这些无聊话题寒暄的欲望,余光再次落向远处的陆长佩。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邓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碰了碰他的肩:“真有你的,走哪都带在身边,这么怕他丢?”
“弄丢过一次。”
何晋江收回视线,饮下杯底的液体,“倒是你,怎么把阿棠带出来了,阅文叔叔同意?”
“他听说这次研发会有新型产品,让阿棠和我负责拍卖事宜。”
邓的目光落在角落处的花海棠,他请人量身定制的旗袍在这人身上恰到好处,每一处的尺寸都贴着他精瘦的身材,雪白的大腿从侧边开叉处若隐若现,漆黑的稠面在斑斓的灯光下,显得这身衣服的主人更加动人。
多年的观察让邓知晓他的每一处尺寸,知晓他盈盈一握的腰肢,滚圆的屁股,还有微微凸起的胸脯,只是也在许多个日夜里,他是立于门外窥探他在父亲身下承欢的逆子,也是立于昏暗处旁听他的喘息与求饶的胆小鬼,只能借着为他定制衣服这种借口——检验那些在他目光中度量了无数遍的尺寸是否精确。
好在,干爹他老了。
也不枉费他花大价钱和极大的精力找到一位让干爹流连忘返的新欢和一剂猛药,只要再这样平安无事一段时间,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这具在梦里肖想了许久的身体。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以至于让他平日伪装出的散漫在这刻荡然无存,欲望和野心如同悦动的火苗在身体里不断冒进,竟然意识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恰巧,远处的花海棠也察觉到这缕有些冒犯的眼光,那张清冷的脸转过来,与邓目光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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