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斗(6/8)
如果自己主动一点哄得蒋斯珩能多释放几名士兵出去,他也算是得偿所愿。
想着,楚渊就抬起一只胳膊勾上了蒋斯珩的脖颈,主动将唇送了上去,与那个多年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吻作一团,情动至深时连上半身的衬衫都被扯了一半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一侧肩膀上。
楚渊死死拽着蒋斯珩军装的衣领,扯得上面佩戴的金属军衔几乎都要掉下来,不过蒋斯珩很吃楚渊这一套,原本停下来的动作又如同打桩机一样惹得身下人连连轻喘,快到高潮时蒋斯珩会去亲吻楚渊修长的脖颈和泛红的锁骨,这会让身下的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蒋斯珩喜欢这种猎物在自己身下颤抖的感觉。
他摸了一把楚渊白皙的腿间,同对方分开来,下流地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参加会议,可你把我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楚渊更来劲了,原先分都分不开的两条腿如今直接去蹭蒋斯珩腰上的皮带,把对方的裤子搞得一塌糊涂,但他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蒋斯珩还会重新压着他再要一次。
等他被折腾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给他造成疼痛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每次做完之后蒋斯珩都会派手下的医官来给他检查身体,那医官楚渊也认识,是当初星际科学院的一名非常卓越的科学研究员,她和齐夜一样,都是追随蒋斯珩的忠臣。
楚渊看着自己已经擦拭干净的身体,脱了力地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闪烁的吊灯,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太明白蒋斯珩这个人了,他可以那么残忍地将人扔进熔炼炉,也可以在这种事上表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实话说,楚渊有时候都会被他做这种事时展现出的细心惊讶到。
也或许是他的死敌跟太多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了,等他玩腻了自己的身体,可能也会把自己无情地丢入熔炼炉吧。
楚渊这么想着,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楚越此时靠在航行椅上,放出飞船前端的两只锚钩将那一大团太空垃圾笼入网中,蒋斯珩在舱门门口套好全身的航空服,楚越立刻按下安全按钮,垃圾飞船自身携带的屏障自动将穿好航空服的蒋斯珩隔离在外。
蒋斯珩这便将腰上缠着的卡扣卡在飞船上,然后开启舱门,他在太空中向那团垃圾缓慢移动,最后手动把锚钩衔接的位置转移到飞船的右侧部,这样飞船就能正常拽着垃圾往前行驶了。
做完这一切,蒋斯珩再度返回舱门,飘进去之后将舱门关上,楚越顿时关闭了操作台上的安全按钮。
蒋斯珩把宽大沉重的航空服脱下来,见楚越还在前面操作台上摆弄着什么,就问他:“正常航行的话,还有多久才能到斯洛德?”
楚越出了奇地没有回答。
蒋斯珩便绕到航行椅背后观看飞船的操作面板,飞船上自己的通讯频道小窗还没来得及关掉,见自己特地绕过来看,楚越有些手忙脚乱地转过航空椅:“呃,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
蒋斯珩扬了扬下巴,边起手里的罐头边按住航空椅的椅背,似乎完全不在意楚越刚才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打开了通讯频道,他说:“到哪儿了?”
于是楚越以最快速度调出来航行图摆上去:“嗯……大约还有十二个小时。”
蒋斯珩不以为然,用铁勺挖了一勺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全速前进,八个小时应该就能到,斯洛德的晚上非常寒冷,咱们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落地。”
“哦,好。”楚越莫名奇妙地听话,他很少有这样让蒋斯珩感到顺心的时候。
蒋斯珩继续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又挖了一勺肉,不过这回他把勺子伸去了楚越嘴边。
楚越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蒋斯珩的投喂,蒋斯珩毫不客气,自讨没趣地立刻把勺子移走,自顾自吃掉了勺子里的肉,他仔细看着自己的通讯面板小窗,抬抬手问道:“怎么,用我的通讯频道认识新朋友了?”
楚越脊背紧绷了一瞬,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是误触了。”
蒋斯珩故作单纯地点了点头,他就当这是青春期孩子都会犯的病了,最高议会给他配备个人通讯频道时,他也跟个傻子似的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去连通几个好友,不过这种新鲜感没过几天就消失了。
但他心中非常清楚,楚越已经是第n次偷偷打开自己的通讯频道了,他是想联系他那群可怜的流离失所的部下吗?蒋斯珩暗自发笑。
蒋斯珩不动声色,他松开楚越的航空椅,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操作台边上,稀松平常地看着我上面的通讯频道,问对面的楚越:“能打开吗?”
楚越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蒋斯珩呵呵一笑,故意向楚越解释道:“我的是军用通讯频道,你可能不知道,最高议会每条军用通讯频道代码都是独一无二的,在配备的时候也会设置密码和扫描瞳膜,在我给这艘飞船匹配通讯频道的时候,用的是瞳膜,因为时间太久,密码我给忘了。”
楚越这才抬眼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蒋斯珩感觉这货仿佛在看一个傻叉。
半晌,楚越才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把原始密码解出来?”
蒋斯珩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对啊,最好能解出来,你得体谅一下老年人的记忆力。”
楚越在他说完之后就正大光明地打开了那个通讯频道的小窗,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
楚越平时话少,一般都是蒋斯珩先打开话匣子,这样枯燥的太空和千篇一律的景色,不聊几句蒋斯珩都怕自己会生锈,不过这回却是楚越先开了口,他问:“你的通讯频道是最高会议配备的?”
“嗯,没想到吧,我以前其实在萨勒斯星的空备部服役。”蒋斯珩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往,然后把手里的肉罐头挖得见了底,他说完却又很快感觉到不对,于是又改口道,“哦,你应该不知道萨勒斯,因为你出生的时候它已经不存在了。”
楚越难以抑制地笑了一声:“你这样的人还会在乎这么一个星球?”
蒋斯珩明白楚越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尖锐的一句话,他这个人几乎没有这么嘲讽过任何事物,当然,除了蒋斯珩之外。
“什么意思?”蒋斯珩明知故问。
楚越反问道:“萨勒斯难道不是你炸掉的?”
蒋斯珩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楚越认为他这是默认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不自觉几乎已经下降到了冰点,还好只需要八个小时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了,不然蒋斯珩真不知道该如何改善这种充满尴尬的气氛。
斯洛德是一座冰蓝色的星球,整颗星球的温度很低,飞船在八个小时后滑入斯洛德的轨道进入大气层,扑面而来就是噼里啪啦打在飞船窗户上的雪花,斯洛德一年四季都在下雪。
进入星球之后楚越就自然给蒋斯珩让出位置让他来操作,蒋斯珩推动着操作杆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准确定位到星球最大的垃圾处理厂进行安全降落。
飞船落在一片垃圾上掀起巨大的狂风,垃圾处理厂的老板冒着风雪已然裹着厚重的棉服候在他的小厂房前盯着,楚越在蒋斯珩关闭飞行精灵的空档,把厚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蒋斯珩挨个关闭飞船的各项机能,然后转身拿上自己包浆的棉服,继而走去舱门前输入密码,在冷风倒灌进来之前他看了一眼穿戴整齐跟在他身后的楚越。
蒋斯珩思索了一秒,抽出手里的一条围巾直接绕上了楚越的脖子,他说:“裹严实点儿,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冷。”
冷风在下一秒倒灌入舱门,蒋斯珩先一步下去最大程度地为楚越遮挡住了锋利如刀子的疾风,蒋斯珩快步同垃圾处理厂老板示意握手。
狂风一层一层掀起地面上的落雪,雪和风相伴旋转着在半空中骤然消散开来,在落地之前,楚越本以为自己穿厚了,直到真正踏上这颗星球之后,他才发觉蒋斯珩最后给自己绕上的围巾可算派上了大用场。
斯洛德算是一颗d级星球,属于下层星的范畴,因为这里环境较为恶劣除了做做垃圾处理厂没有什么其他可利用的价值,星球自然而然没有设置进入权限,目前由两个政权划分为两个大区域所统治。
垃圾处理厂的老板叫菲尔斯,是个白色皮肤常年手里拎着一桶啤酒的大胖子,蒋斯珩能从太空中搞到菲尔斯想要的一种特殊材质,这是只有战舰爆炸才会产生的一种物质,能卖大价钱,所以他跟蒋斯珩保持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合作关系。
菲尔斯把蒋斯珩让进自己睡觉的小厂房,等楚越跟着蒋斯珩进去后,他再朝对面处理垃圾的大型机械挥挥手,示意上面的人将飞船上锚钩拖来的垃圾全部卸下来。
进了厂房温度明显升高了很多,楚越埋在围巾里的半张脸被风刮得通红,厂房里面正中间摆着一只火炉,炉子里的碳被烧得通红,他完全没有想到星际科技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这里还在使用这种最为原始的取暖方式。
“随便坐,条件有限,我可没有酒给你喝。”菲尔斯进门调侃了蒋斯珩一句,他俨然已经喝大发了,眼神迷离,面色红润。
蒋斯珩毫不客气,直接瘫坐进了菲尔斯掉渣露棉的沙发里,厂房的空间比较狭小,窗户大开着,那桌面都被摸包浆了,上面闪烁着一层油光。
楚越看着丝毫没有下脚地方的房间踌躇了一下,在考虑自己到底坐哪里才是合适的,哪知蒋斯珩没有预兆地一把将他拉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里,这沙发一坐就陷进去,两个人挤在一起,楚越使劲动弹了两下才把自己拔出来。
蒋斯珩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橘子放在炉子上烤,问菲尔斯:“最近生意怎么样?”
菲尔斯拉出一把凳子来,啤酒被他放在了地上,然后他将自己的肚子吸进去然后坐下烤火:“还是老样子,今年的天气更糟糕了,不过从上层星带回来的垃圾还是同样的多。”
楚越很好奇这晕晕乎乎的醉酒男人到底是怎么还能正常交流的。
紧接着,菲尔斯瞧了他一眼,又看向蒋斯珩:“男朋友?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吧,在屋子里怪傻的。”
蒋斯珩浑身放松地让自己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半睁着眼睛,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慵懒:“不是,这是我路上捡的,养子。”
楚越这才发现这两人讨论的话题是自己,他一下子仿佛被冷风吹得清醒了过来,菲尔斯说得他下意识去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蒋斯珩却阻止了他,对菲尔斯说道:“他第一次来这么冷的地方,不适应。”
菲尔斯拿起地上的啤酒吨吨往下灌了几口,啤酒的泡沫都沾上了他褐色的胡子,他打了个酒嗝:“你小子也算是走大运,捡垃圾都能捡到个蓝眼睛的,斯洛德很少会见到这样的人。”
“别打岔,喝你的酒吧。”蒋斯珩看上去已经十分疲惫了,在这种温暖的环境中昏昏欲睡。
火炉上的橘子发出了一记爆裂声,蒋斯珩睁了下眼,终于调动他全身的机能去把炉子上的橘子拿下来塞进楚越怀里,并嘱咐道:“我睡会儿,吃橘子别乱跑。”
他说完就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楚越虽然讨厌他,但这个时候也不去打扰他,因为在进入斯洛德之前飞船经过了一条小行星带,碎石很多,而蒋斯珩为了顺利通过这条行星带,连续监视巡航了一整夜不曾休息。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对面的菲尔斯完全不在意他一个外人,只是一口又一口灌着手中的啤酒,不到十五分钟,蒋斯珩就已经睡熟了,趁此时,楚越才能有空闲去考虑自己的事。
他作为“楚越”,已经足足十五个地球年了。
而旁边毫无防备、蜷缩得像个虾子一样陷在沙发里的,正是他当初做梦都想弄死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三岁小孩,他猜自己应该是误触了最高科学院里的什么科技仪器,导致全星际的时间线完全变得混乱起来。
听说最近科学院那群疯子一直对空间纬度之类的东西十分热衷。
楚渊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错误传送至某个时间段里了,且这种情况会连续不断地进行发生,因为在这次变小之前他已经经历过了两次,不过那两次他都苏醒在星际战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铩羽军一刀切了。
这是第三次。
他发誓一定要抓住机会,结果不仅人变小了,还将坐标通过私人频道发给了航道正好处在附近的铩羽军前首领,最后不仅通讯频道损坏,还要跟死敌共处一室。
不过好在蒋斯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被他两句话遮掩了过去,并且直到目前,这货应该还没有想要杀了自己的意思。
在同自己宿敌朝夕相处的这十五个地球年之中,楚渊了解到,未来时间线的自己应该是死了,最重要的是他终生所保护的萨勒斯也被一炮轰没了,他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晚上就想拿刀把蒋斯珩肢解了当太空垃圾丢出去,但权衡利弊,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还需要利用蒋斯珩的通讯频道和飞船来连通自己的部下。
楚渊剥着手中的橘子,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知道扞卫军都去哪儿了,如果萨勒斯星消失了,那么扞卫军只能随最高议会被迫迁都到其他星球,想起这个事他就开始生气起来。
楚渊默默将目光移向熟睡中的蒋斯珩。
归根究底,都怪他。
然而蒋斯珩听不到他的内心,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睡得比猪都死。
不知道这样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多久,满屋子里的灯光突然共同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楚渊就听见门外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大型的机械从空中砸下来发出的声音,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楚渊警惕地站了起来,本来抱着酒的菲尔斯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哦哦哦,狗娘养的!又来了!”菲尔斯丢掉手里的酒,迈着沉重的步伐开了门出去。
外面的狂风刮得门哗啦呼啦地响,蒋斯珩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一下,楚渊望了他一眼,转身便带上门迎着刀子般的风跟着菲尔斯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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