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诱惑与利用(1/8)

    星光如水,透过舷窗撒入船舱,寂寞又哀凉地落了满地,如一片清冷的湖泊。穆夏正在如水的星光里盘膝而坐。

    他被单独关押在此,手腕上特质的镣铐已解开,取而代之的是扣在脖颈上的精神力束缚器,不再拘束他的行走坐卧,但将他的感知和攻击范围都大幅度限制。

    静谧的星海依然照耀着他,穆夏闭目沐浴在难得的安宁中,散发出精神游丝,极度细致地四方探查。

    肉眼虽合上,但周围的全景画面正在全方位地在他脑中成像,这似乎是个贵宾舱位,面积极大,装潢摆设都很考究,天顶的绿色极其雅致,玻璃花窗透过淡金色的灯光,房间中间除了睡眠舱,各种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

    四方角落里有几个不起眼的异物,细小如灰尘,但穆夏知道那实际上是种高级的窃听监控装置,是监视他的眼睛,对面应该是那位曾黑入星网的骇客高手。

    此时此刻,另一个隐秘的船舱里,道道数据构成的流光闪动,投射出各种三维立体画面,环绕在两个匪徒身边,他们俩一个手持武器在门边把守,另一个十指翻飞,逐一划过一个个窗口,灵活操纵着它们,游刃有余地防守着军方网络攻击,并控制着整座星舰的运行,偶尔抬一抬鼻梁上特制的镜片,眼神认真,正是技术员。

    在他周遭的右下角,其中一个画面窗口始终固定着没被关闭,放大了的视角清晰地浮现穆夏的全息影像,他似乎正在休息,身影安然不动,寂寂清辉映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皎皎如月。

    终于应付完了对面的攻击,技术员停下动作,瞥了一眼穆夏所在的画面,放大在身前,一旦闭上眼睛,没了冷冽逼来的神采,少年俊美的脸便显得柔和,技术员看着他,发起呆来。

    穆夏也正在沉思。

    s级是一道分水岭,由于雄虫很难虫化,低阶时几乎被同阶雌虫实力碾压。但穆夏知道,到达s级之后,战斗形式就会非常多变,不再依赖个体自身的体质,强者能够将无形的精神力凝聚为实体,用规则将现实扭转、变形、重塑,进而创造出超脱于真实世界、完全由自己主宰的领域。而规则的领悟和运用存乎一心,即使相似的领域能力,不同的虫族也会有不同的使用侧重。

    怎样才能突破?穆夏曾看过卡冈图雅的记忆,后来也曾问过导师,得到的答案是,战斗、体悟和等待,但现在他无法再等下去,他急需强大的实力。卡冈图雅的领域是黑洞,最初由重力规则感悟而来。也许自己也可以试试?

    星舰的重力模拟很完善,穆夏试着将力量发散,深入地板之下,却失败而返,身处失重的太空,哪怕体表的重力感知再真实,也比不上星球上自然而然的地心引力,那是地核内蕴的庞然伟力,也许只有面对那种磅礴的存在,他才能有所收获。

    穆夏心中遗憾,倏忽间脑海里灵光一现,引力?对,重力只不过是星球引力的外在具象,本质上,引力波才是弥漫星海无处不在的力量,它无形无质,无垠无限,看不见摸不着,却将星辰网罗,构成浩瀚的海洋。

    穆夏终于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开始感知星舰上的引力波脉冲。自然的引力弥散在空气中,如蛛丝般丝丝缕缕,太过细微,只有星匪们开启的引力脉冲才足够强大。他们这么做原本是为了搭建通讯控制网,可现在却反过来成就他。

    穆夏觉得讽刺,嘴角的笑也变得讥嘲。可惜他闭着眼睛,监控捕捉得到画面,却无法看透神情,抵达他的内心。

    画面里的穆夏唇角忽而一勾,淡淡一笑,纤薄的唇掀起,变得丰润,就像在诱惑旁观者去吻。

    技术员的心蓦然一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慢慢往上,隔空揉上少年的唇角,将他的脸拢在手心,理所当然地,指尖只触碰到了空气,技术员的动作失落地一顿,随即像被烫了手般,急急把画面窗口撤去。

    穆夏仔细地体会着引力波的种种震颤,下意识地用精神力进行模仿,然而这样实践消耗巨大,力量储备不够,他开始继续思索对策。此刻内心空明,明镜般清晰地浮现出过去的一幕,他记起那场考核,越级主导四个a级雌虫进行精神融合,聚起力量来抵抗狂暴虫化的图特蒙斯,那种可以摧枯拉朽的美妙感觉仿佛再一次萦绕而来。

    精神融合应该可以帮他,现在身边实力最强的就是星匪们,穆夏沉思着,他们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报复的对象,他们不可能自愿融入自己,那么要如何让他们放松精神,接受自己入侵?想来想去,只有通过身体和精神的双度结合,相辅相成来达到目的。

    我要利用他们。穆夏漠然地想。

    看不到他了,骇客颤抖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刚平复了一点呼吸,一声不屑的嗤笑从身后突兀传来。

    技术员恼怒地回身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同伴,“你笑什么?”

    他的同伴耸耸肩,赫然是鞭挞了穆夏给他一场教训的那个星匪,无所谓地道,“放心,没笑你,只是觉得我们生殖繁衍的本能真是该死,即使我恨那些雄虫,可看到他的脸,忽然就想向他跪下来,弯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腿上。如果有神,为何要让我们屈服于欲望的本能,对另一个性别卑躬屈膝?这个社会是病态的,但出生长大的环境决定了我是谁,我的所行所思一一塑造了我自己,我身处其中,讨厌却又无法逃离,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技术员也平静下来,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冷光,“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不是讨厌他们,你是在害怕你自己?”

    “啊,对,是这么回事,”他的同伴点头,无聊似地哂笑道,“加入归零者的,我们难道有什么不一样?一齐毁灭,就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技术员冷哼一声,“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你我的命不算什么,但为了那个东西,暂且还得先活着,活着才能继续图谋。现在星舰上的只有两个成年雄虫,你最好别打他们的主意。”

    另一个星匪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这么说,很快老大要行动起来了?”

    技术骇客嗯了一声,“那个索恩太弱,而暴雪太强。使用冷冻的精液受孕几率渺茫,怪我们一开始情报不够全面,现在,为了让暴雪深入联邦,只能寄希望于这个a级的孩子。经探测,他的精神等级只差一点就能突破s级成为冕下,希望那边一切顺利。”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仿佛心照不宣地,骇客又一次打开了监控画面,一起专注地凝视着画面中的穆夏。

    穆夏已经睁开了眼,警戒地看向舱门。

    一袭白衣的雪诺无声无息地立在门边,穆夏的反应让他摇头失笑,他原本束成高马尾的雪白长发已经解散,摇头时发丝也随着悄然晃动,轻柔飘逸,但仍有一丝水汽从发尾处蒸腾而起,如烟消散。

    他的衣服也不再是那身纯白的华丽军装,换成了轻薄贴身的白袍,衣摆曳地,双手优雅地拢在宽大的长袖里,一线莹白的胸膛从深v的领口露出,腰间垂落下黄金穗叶的流苏,迈步时,穆夏瞥见了他赤着的双脚。

    “你要做什么?”穆夏起身站在原地,警惕地和他对视。

    “别紧张,”雪诺来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让他捉摸不透的轻笑,他们俩现在距离极近,一股淡雅缥缈的清香飘来,微微湿润,很好闻,可穆夏皱起眉,没有后退,只戒备地把脸偏向一边,继续追问,“你在做什么?”

    冰冷细腻的触感从颈侧传来,就像被毒蛇缠绕,穆夏低头,看到雪诺冷白的手指正轻轻地从他的下颌到耳际慢慢摩挲,他刻意柔和的声音丝滑暧昧地响起,音色清越如管风琴,不合时宜地让穆夏有些沉醉。

    穆夏心一沉,只听他用庄严优美的音色笑着说出了直白露骨的话,“做什么?多显而易见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诱惑你。”他的尾音移至穆夏的耳边,气息喷吐间,激起皮肤一阵隐隐的颤栗。

    穆夏却还是没太大反应,一动不动地站着,目光平视前方,毫无波澜地道,“为什么?原本你不是对我没兴趣吗?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雪诺仔细地欣赏地看着少年那双瑰丽的紫色瞳孔,瞳仁中心漆黑,深不见光,就像吸光的黑丝绒,他的眼神让穆夏有些不适,但他并不在意,只是也同样盯着雪诺深灰色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装扮得精致美丽的雌虫却词不达意。雪诺仅仅笑了一声,指尖从穆夏的眼尾处一触即分,“很少见的颜色,我很好奇,你流的是谁的血?”

    穆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出乎意料地纤细伶仃,不满一握,穆夏又皱起眉,“别说无关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雪诺没有挣扎,也似乎不介意自己突然变得弱势,他依然含笑看着穆夏,温柔优雅,从骨子里透着雍容尊贵,深灰色的眼睛望不见底,包含了太多穆夏看不清的神色,他轻声说,“我喜欢你的脸,原本的确要放过你的,可是我们的计划出了偏差,现在,我不会再放手了。”

    穆夏松开了他,冷淡地问,“你说过你隶属于‘归零’这个组织,归零现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雪诺笑容神秘,如一场虚幻的美梦,“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对‘归零’好奇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他终于转过身去,背对着穆夏。

    “说吧,我在听。”穆夏在他身后淡淡地回。

    “我们是归零者,告诉我,零是什么?”

    穆夏思索着,并未立即回答,雪诺也没有等他的答案,接着说道,“我来告诉你,零是初始,零是终结,零是无穷,零是完美无缺……而生命是诸星万界之癌,乌合之众造成的战争和杀戮无处不在,凡所存在的,必将归零,归零是结局,是终末的沦亡。”

    “我们是归零者,我们要让文明重新洗牌,迎接毁灭后的新生,如果世间有神,我们便代祂行灭世焚城的惩罚。”

    “宏大的目标,”穆夏点点头,来到他身侧,不带感情地评价道,“也很傲慢,你们自诩为神的代行者,可生命的诞育本就意义无穷,个体生来高贵,无数生命链接为网络,借由语言、思想和情感支撑起共同的文明,这是伟大的奇迹,即使是神,也无权蔑视。”他补充了一句,“你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雪诺饶有兴趣地转身,挑眉不屑地道,“就凭联邦那群还没来救你们走的废物?”

    穆夏也不说话了,不再掩饰冰冷的眼神,“不止联邦,还有我。”

    “哦?小家伙?”雪诺还是微微一笑,却比蔑视更令穆夏难受,“就凭你?”他的反应就如同看到蚍蜉荒谬地妄想撼动大树般,因不可能而淡然处之。

    穆夏暗暗咬了咬牙,但在绝对的实力对比面前,还是保持了沉默。

    雪诺抬起手,雪白的袖袍飘飞,那截手腕碎雪冷玉一样冰凉莹润,穆夏很高,但他比穆夏更高一些,他抬手,正面拥抱住了银发少年,将下巴搁在他的发顶轻蹭,如同舒适地慢慢喟叹道,“劝你乖一点,现在我需要你的种子,只要你听话,就能顺利离开。”

    雌虫明明身材高大,可既修长又轻盈,被他抱住,穆夏觉得那份放轻了的重量就像一只蝴蝶,纯白的,优美的蝴蝶,本性残酷,却又美得令欣赏者心碎。

    穆夏闭了闭眼睛,双手搂住雪诺的后背,抚摸他丝绸般顺滑的雪白长发,发丝如水般从指尖流过,寂静中他听见自己简短平静的声音,“好。”

    他们的影子在如水的星光下拖得很长,穆夏抚摸上雪诺的白袍,面料同样滑凉如水,他的鼻尖也随之轻蹭雪诺的后颈,由此嗅到了更深远的芬芳。

    在监控的另一端,技术员和战斗队员眼睁睁地看着画面中暴雪和少年紧紧相拥,屏住了呼吸,继续窥视。

    他们忽而彼此额头相抵,雪诺低头微笑,穆夏也仰起头,自然而然地,在宁谧的星光下,他们接吻了。

    穆夏舔舐着那冰凉没有血色的唇瓣,手按上雪诺的后脑,引导着他,将他压低一点,探入了他的唇齿,津液传递,房间里时而响起轻微的水声,温度随着暧昧而升高。

    距离正在无限接近,近得能让穆夏听见另一颗心脏在清晰地跳动,并逐渐变得急促,时机差不多了,穆夏内心微动,将手指抚摸上暴雪的后颈,那里衣领宽松,正要继续下探,一双冰冷的手忽然抵住了他的胸膛。

    雪诺推开了他,将距离微微隔开,彼此分开时一线透明的银丝被牵扯出来,挂在他原本苍白的唇角。穆夏注视着他,经过一番亲吻厮磨,那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现在微红如花瓣。雪诺勾唇轻笑,那笑像落花一样,悄无声息地坠入心湖,泛起了涟漪,“别着急,先替我脱衣服吧。”他将双臂抬起,缓缓展开,纤细修长的手从广袖中优雅探出,雪白的袖袍就像白鹤的羽翼,振翅欲飞。

    穆夏深深地望着他,承认自己也被诱惑了一瞬间,他点点头,依令而行,双手极轻巧小心地拂下了那宽松的两边衣襟。

    雌虫线条美好的上半身终于暴露出来,衣衫滑下,只依靠宽阔的袖口险险挂着,颤颤巍巍。穆夏的手本已放在他腰间,要继续为他脱衣,可望着他裸露的身体,手指一时犹豫地停在他坠着金叶流苏的腰带上,没有再继续。

    “让你失望了?”雪诺还是轻笑着问,笑得温柔又神秘,如同隔在云端。

    穆夏只是有些惊讶。了解不深,但他直觉雪诺是个非常在意形象的完美主义者,排除掉凶恶的本性,也许是出身煊赫,一种精致优雅的翩然风度仿佛刻入骨髓,光从外表看,他几乎就是一件贯彻美的艺术品,已蔑视了性别的概念,不带丝毫肉欲地超凡脱俗。

    仅有当赤裸相对时,才会发现他的身体并非是想象中美玉般的无瑕,虽然宽肩长腿,腰长臂瘦,线条修长如鹤,但道道皲裂纵横的伤疤遍布在苍白如雪的皮肤上,堪称狰狞,再次透露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反差,足以激发出亵渎般的凌虐之心。其中大部分似乎是战斗对敌时留下的,可也有些伤口刁钻细微,看上去更像是被刻意摧残甚至自残造成。不论如何,这依然是具诱惑十足的漂亮身体,倘若他愿意申请婚姻匹配,想必一定大受欢迎。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变冷了一些,雪诺还在牢牢盯着他,穆夏却恍然未觉,只是手指又顺着他的腰往上,摸了摸那苍白冰冷的皮肤,掌下的肉体美得像具艳尸,又像只脆弱的蝴蝶,在轻轻颤抖。

    雪诺的手强硬地插入他的指间,十指相扣地将他的掌心紧贴自己心脏处,生命的跳跃和搏动如此明晰,打断了穆夏原本要施加的爱抚。他执着地看着穆夏,用眼神发出追问,不依不饶地等待一个回答。

    穆夏毫不避讳地对上他深灰色的眼睛,摇了摇头,终于开口,“没有,我并没有失望,你很美,”他很少说谎,总是实事求是,现在也不例外,可即便夸奖,他的语调也冷淡而平静,雪诺微讶地稍一放松,他便撤回手指,继续抚摸那本该雪白无瑕可现在却伤痕累累的身体,又补充了一句,“有时候,缺憾也成为点缀,你就像冰裂纹的白瓷,破碎才让你完美。”

    他忽然低头俯身,吻上雪诺下腹处一条最长最醒目的伤疤,雪诺神情莫测地看着俊美的少年认真地用舌尖一路顺着丑陋碍眼的疤痕下滑舔吻,所过之处滚烫而湿润,让敏感的腹部下意识地发颤,激起过电一样的麻痒。

    雪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摸了摸穆夏的头发,将他按得更近,而他自己昂起头,笑了起来,这笑容真实无邪,不再是假面,弯起的眉眼如同月牙,眼中那份神采几乎纯净如孩童。

    他笑着笑着,心中升起一股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暴虐,不够,还不够,他要的还不止这些,喜悦化作一种强烈的摧毁欲,恰如极乐之后便要幻灭。

    雪诺扬了扬眉宇,一把揪起穆夏的头发拉着他起身,雪豹扑食般强势地在他圆润的肩头咬了一口,穆夏低低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按在了他玉一样光滑微凉的后背上。

    穆夏顺从地来回抚摸着他脊椎两侧坚实又柔软的皮肤,偶尔手指挪到腰窝处打转研磨,雪诺松了口,抬头幽幽地看着他。于是穆夏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可雪诺的反应却像被群蜂的尾刺叮了一口,浑身猛地一颤,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渐渐凝聚起鲜明而危险的情欲,雾气一样深深氤氲开来,让瞳色加深为墨黑。

    “好,很好,”雪诺微笑起来,“就是这样,”他亲昵地靠着穆夏的胸膛,比少年高挑一些的身体有些费力地弯下来,心满意足地贴在他的怀里,说起话来鼻音浓重,“嗯……”穆夏忽然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胛骨,雪诺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尾音绵软甜腻。

    “这里很敏感?”那披散下来雪白如瀑的长发被少年用手指勾起来,拨到一侧,穆夏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手指沿着整个脊柱游走,雪诺像只被逆着倒摸猫的大猫,伏在他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地毛发发炸,因极度敏感而感到另类地不适,闻言眯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句,“嗯……”

    发间散发出微微的冷香,穆夏吻了吻他的长发,莞尔一笑,“看来这是你的弱点了。”

    雪诺抬头,一双漆黑含情的眼睛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语调有些威胁,却在这种情境下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变得更像是调情或者撒娇,“没错,但你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穆夏只是笑了一下,手指在某处稍加用力地一点,雪诺愕然一惊,恼怒地看着他,生气让他脸上蔓开一片红潮,更像是羞涩的红晕,桃花般盛开在面庞上,“我猜这是你的翅膀,是不是?嗯?”穆夏抵着他的额头,诱哄一样轻声地问。

    正在暗中偷窥的另外两个雌虫睁大了眼睛,看到画面里蓦然汹涌出耀眼的光芒,一双梦幻般瑰美的翅翼霎时间凝聚成型,霸道地占据了这片空间。

    叮咛一声脆响,是腰带上的金叶流苏坠地的声音,接着白衣飘落,穆夏被按住了肩膀,雪诺轻而易举地将他缓缓推倒,骑上了他的腰,手臂撑在穆夏脸侧,长长的雪白发丝倾泻在两边,摸起来柔软如云,穆夏笑了笑。

    雪诺有些不悦地瞪着他,将他乱动的手抓住,按在地板上,说话时声音悦耳,但语调威胁,“挑衅?”与此同时,隔着一层衣服,他用后臀徐徐研磨起少年衣下的性器,高热的生殖腔里正在流水,穆夏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渐渐被沾湿了。

    表里不一的反应,穆夏看着身上的暴雪,只觉得他矛盾极了,却也有趣极了,那双翅膀也很美,他用另一只手小心地碰了一下和肩胛处相连的虫翼根部。

    “唔……嗯……”雪诺似享受又似不适地哼了一声,一双黑眼睛还是眯起来不善地盯着他,只是后穴的翕张又渴望了几分,更用力地隔衣顶弄起来,像是恨不得立刻吃下那根坚硬的阴茎。

    穆夏忽地大笑起来。

    雪诺望着少年难得明朗灿烂的笑容,歪了歪头,有点疑惑,穆夏还在看着他,笑容渐渐散去,摸了摸他的脸,说出半真半假的话,“小气鬼,逗你的。”

    雪诺正要再说点什么,监控画面里只看见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插进了他雪白的发丝中,猛然用力往下一扣,雪诺被迫低头,撞上了少年的嘴唇,未完的话顿时都被这个吻堵住。

    那只白皙的手色情地活动着,揉捏按压暴雪的发顶,很快那双唯美的蝶翼便近乎温顺地伏低了,垂落在地面,缓缓起伏着,鳞粉弥漫闪烁如碎钻星光。

    嘴巴发干,技术员悄悄吞咽了一下唾沫,双腿并紧了一点,他转头看向同伴,他的反应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脸色赤红,裤裆里高高支起,技术员不由挑了挑眉毛。

    他的同伴也不恼,大大方方地任他看,招了把椅子出来,往下一坐,身上摸出盒烟,笑笑,“这个我很少抽,来一根?”

    骇客沉默地应了,取了一根,和他一燃,烟丝在燃烧,烟雾飘了起来,技术员席地而坐,一瞬不瞬地继续看着监控中正同步进行的画面。

    穆夏一边用手强压着雪诺,一边挺腰起身,依靠强大的腰力硬生生直起了上身,继续和他正面相对拥吻在一起,很快,一双冰凉的手缠绕而来,也褪去了他的衣服。

    身上重量一轻,雪诺起身,穆夏闭上眼睛,在暴雪重新降临时,已被带领着进入了另一个温暖湿润的世界。雪诺一边在他身上律动,一边唇中逸散出小声的呻吟,穆夏听见了,笑着睁眼,嘉奖般亲了一下他的脸,玩笑道,“叫的真好听。”

    那双现在纯黑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些气恼,穆夏唇边笑意扩大,雪诺突然恶狠狠地加快了速度,于是穆夏也跟着忽然深深喘息,忍耐不住的气音性感无比,他的手指随之抬起,抚摸着那双美丽的翅膀,虫化形态通常恐怖可怕,很少有如此美丽的虫形,纯白的蝶翼上是无数绚烂的花纹,纷乱交叠,构成如眼眸般的深浅不一的图案。

    穆夏触碰了一下翅翼尖尖,于是顷刻间,那些眼睛都为他而闪动变幻,若有生命般臣服在他手指之下。

    虫翼极度敏感的雪诺抽着冷气,同时承受着上下爆发出的快感,欢愉和痛苦一体两面,一时他的表情似哭似笑,但他放任了穆夏大胆的动作,用双手挂上穆夏的脖子,居高临下地骑着他,体内含着他的分身,突然放声大笑,“感觉怎么样?”他的背后,鳞粉纷扬,星星点点,闪落如萤火。

    “漂亮的蝴蝶。”穆夏点点头。

    “错了!”雪诺朗笑道,随即用力吻上了少年的嘴唇,把他的疑问堵回喉中。

    “诺曼底”号正在宇宙中远航,失重无声的真空将它笼罩,但它并不寂寞,这片宏大的寂静中,无数星辰就是无数双眼睛,那注视的目光静而遥远。

    假如星舰的远航能跨越时间,那么再遥远的距离也不会成为阻碍,但若超越现实,一颗心灵去触碰另一个灵魂,需要跨越怎样的艰险?

    此时,在这艘方舟的一间贵宾船舱里,穆夏和雪诺各怀目的,心与心的距离遥隔万里,肉体却打破了界限,亲密无间地激烈交缠。

    穆夏低低喘着气,双手紧握住雪诺的腰,不停顶撞着那湿润滚烫的甬道。雪诺那张贵公子般俊雅的脸如今酡红一片,承受不住似地陷入失神,除了虫翼外,他的生殖腔似乎也格外敏感,下意识地包裹推拒那粗大的性器,可实际上却更像是迎合似地吞咽吮吸,一波波过电般强烈的快感沿着相连的下半身,从脊背一直传导到头皮,引发一阵阵失控般的战栗。

    他微微张开嘴唇,说话时管风琴一样悠扬又低沉的声音,现在正被用来动情地呻吟喘息,唇舌间无意识吐出的字节破碎不成句,只剩下从鼻腔和咽喉里本能发出的低喘。

    他坐在穆夏身上,如欲海之上的一叶小舟,随着滚滚波涛颠簸起伏,胸膛随着剧烈的呼吸而急促扩张又收缩,形状美好的肌肉群也在诱惑般贲张活动,微微的汗珠清晰地蓄在锁骨沟里。灯光被他的背影遮蔽,顺着脖颈与锁骨的线条,他的胸肌形成两座丘壑,中央是一线极具诱惑力的阴影,还在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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