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得出院(2/5)
我得让他反过来弃暗投明。
赵炎突然拍了我一下,把我直接从美梦中拍醒了,我感到十分不满,皱起眉来看他。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忙着出差吗?你昨晚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累还睡着了,怎么现在早上九点就出现在毫不相干的地方?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任务,容不得任何变数,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一刀他捅得实在太深了。
“你什么意思?”我一愣,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有人知道。
这人长得唇红齿白的,个子也不高,我一时间有点摸不准是男是女,只是站在床边皱眉瞪着。
狄万卓一点点凑近我,在我满眼的慌乱和迷茫中抽出他腿上绑着的那一把镇暴者。
我头一麻,他调查过我。
我吓出一声脏话,这时候也实在不能顾及太多礼节了,深呼吸强压着气问:“你是谁?玉佛说让我来这个房间,我走错了还是你走错了?”
我抬头看向这个看起来岁月静好的庄园,终于开始正色起来。
然后我看到它直接插进了我的腹部。
对面人笑起来,慢悠悠地抬起眼:“玉佛让你来这个房间?那看来我们都没有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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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最后玉佛说什么也要我留宿,装得好像是邻家大叔一样亲切,先是问我这边地界怎么样够不够入我的眼,又是装地生怕我嫌弃一样急忙空出几个房间,我怎么能不答应。本身和这位笑面虎相处就已经很费神,现在在他这里留宿,我只能祈祷没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一下给我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运气好,运气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您都说到这地步了,正好一起敞开了说明白,互相通融一下嘛。”
狄万卓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私保护得极好,除了那些别的头目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不如说大多数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从小到大见过我们说长得像的人不少,可是我直到现在小有名气了也没有被这边的人认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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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我一刀的事情不是我能追究的,我想起来就心烦头疼,索性也不去想。
最好笑的是当我冲进重围在最里面看到狄万卓的时候不仅仅是一开始觉得不可置信,我愣在原地看了他很久很久,一遍遍确认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还是坚定地觉得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我来试图闪瞎他的眼,这时候他才会微微低下头,眯出几条细细的皱纹,带着笑意看我那么一眼。
我穿戴着一身精良的枪械装备,可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被铺天盖地的不安淹没,我突然从满心壮志的军人变成一只落水狗,狄万卓招一下手我就丢盔卸甲,同手同脚哆哆嗦嗦走过去,到了他边上才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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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不迭地落座,用平视来表达我的尊重。
可是我没想到第一个直接认出并且挑明我身份的竟然是一个送到床上的礼物。
不得不说,赵炎一旦正经起来是真的挺靠得住的,我虽然自诩根正苗红的好小伙,但是最近魂游天外的状态也是真的有点靠不住。我偷偷在心里给狄万卓记上一笔,这都是你的不……算了,还是得客观理性一点,这都是我的不对。
所以,你知道,他直接说,我做得不错。天啊。
我又该怎么保护你?
我一向要强,伸手把他拂开:“不用。”
我和赵炎告了别,自己走到房间门口,我实在心烦意乱,想着反正周围没有人,干脆由着性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嗯,确实也有人知道,比如玉佛。
这人声音也挺中性,更加显得不男不女了,只好姑且先称呼为“他”。
我出来的时候感觉腿都有点软了,好几次压力太大差点想把当年讯问的技巧甩出来,但是之前那是因为我是警察,现在我要是敢瞪一下眼,我感觉玉佛就能笑眯眯地把我咔了。
狄万卓对于我完全不在意,我又一直在乌烟瘴气里自顾自地根正苗红,所谓的“太子”身份当然被保护得很好。现在我开始接手任务,狄万卓也没有出面给我铺路,别人知道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某种意义上也能调侃一句“微服私访”。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懂也得懂了,我声音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看起来还挺平平无奇的,就是普通的有钱人喜欢的那一套,很多地方还挺古色古香。我没有放下戒心,玉佛这人的能耐我回去后也打听了一下,大多数人讳莫如深,只是说这人有点手段,简直有点神秘的youknowwho的幕后黑手的意思了。黑道势力盘根错节,乱也是表面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狄万卓是大头,但是也不能一手遮天,还有很多别的势力。玉佛也是野心勃勃,手里握着大家的把柄,却到现在没有正儿八经占山为王,显然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主。
我也慢慢走到他边上,手撑在桌子上,弯腰问他说:“狄万卓,我能不能接手一点不那么干净的活儿?”
狄万卓好像一直是这样,我提的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原因我们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我从来都不敢承认——他好像不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狄万卓已经落座了,他冷着脸坐在桌边的样子我看了二十三年,每次看都觉得是一样优雅矜贵,和我这个气质凶狠的愣头青搭不上边。
我不知道玉佛究竟知道多少,但是我能确定以及肯定一点,那就是他肯定和狄万卓不对付。
然后狄万卓叹口气,冲我招招手,说:“狄奕,你过来。”
玉佛怎么这么有恃无恐,他究竟知道多少?
玉佛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肚皮,却不容置疑地把我的利益一降再降。
里面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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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着头低气压地走到床边,烦躁地掀开被子准备躺上去——
贴着防弹背心的边缘,快准狠,凶狠得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对,我可以偷偷把这些黑色地方切断,又不把狄万卓供出去,这样既能恢复我光荣的身份,又能帮助他迷途知返。
于是又是在晚饭,我靠着楼梯把手借力一点点下楼,准备伸手要一点正儿八经的黑道太子该干的活儿。
临走的时候他还在我背后嘀咕了一句:“后生可畏呢。”
这人咯咯地笑,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继续开口说出更可怕的话:“你们父子俩长得是真像。”
他妈的,每次想到这点我都觉得小腹那道疤痕疼,疼得我心里抽抽,不想了。
赵叔在旁边想扶我:“小奕,你要不慢点,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现在恢复得差不多,还是小心点好。”
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这有多奇怪,首先这话说得就挺不得体,什么叫做“不干净的活儿”,听起来像是街溜子迫不及待要干坏事;其次是我应该落座后再问,这样摁着桌子低头问我爹的样子有失他的威严,我好像愈发把他从年少时那个无所不能的高大的保护者形象中抽离了。
我一直很喜欢镇暴者这款刀,意大利的浪漫和审美总是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刀具都有种很纯粹的美感,狭长优美的刀刃干练又漂亮。越玩刀越觉得越小越精巧的刀才越凶,在这点上镇暴者简直是其中翘楚,我当时觉得简直帅炸了,就自己弄了一把训练的,不过那个刀刃和这个不一样,训练刃是蓝色的铝,不是这种n690钢。
他根本就不在意我。
玉佛哈哈一笑,把手移动到桌子上:“哎哟,有脾气了?好好好,就按你的说法来吧。”
“阿奕也算是一个名人了,但是一路顺风顺水,可能还是不太清楚我这里的规矩。”
这可不好,我皱眉想了半天他会如何对狄万卓不利,最后可悲地想,就算他真的抓住我以我为要挟,狄万卓估计也会面无表情地放弃我。
这一掀差点没给我吓得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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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知道狄万卓长什么样?”
狄万卓竟然答应了。
和玉佛第二次谈判,地点就定在这个庄园里。
其实我这语气也够强硬的,但是再退让真的就有点谈不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讪笑着。
可是真他妈越想越烦。
最后结果当然是我反复退让,但是至少这事算是成了,保有了最基础的利益。
他今天戴了一顶帽子,现在压着帽檐跟我悄悄说:“到地方了。”
“哇……”他看了我一眼就笑了,睁大眼睛扫过我全身,“还真是狄万卓的儿子啊?”
我操,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我真的不想每次一想起来这件事就像个软蛋一样在这里流泪。
……调查到什么地步了呢?
不出我所料,狄万卓皱起眉,很不赞同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