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信徒 3(2/8)

    他抬起头,借着昏黄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力道嵌在枪管,还在向下压,弗雷德不得不松开枪,后退几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单箴就对“沉龙”的领头人情有独钟了。

    “哈哈,终于开始攒老婆本了?”刘少故作相熟地拍拍他,被单箴躲开了。

    手电因为坠落冲击,时明时暗起来。光头额头沁出冷汗,被屋内的冷风一吹,顿时刮出一阵鸡皮疙瘩。

    两管价值数百万元的纳米机器人原浆缓慢注入单箴体内。它们顺着血管流经全身,找到伤口,在短短几小时内将单箴粉碎性骨折的手修复如初。而这些纳米机器人,还能在血液循环中运行一年时间,修复这期间受注者受到的一切创伤。

    噤声后,盖尔倒是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暗淡浑浊的眼睛盯着乔伊。盖尔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话,可是他的声带早就破损了,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奇怪声响。

    要放到20年前,义体可能还是有钱人的玩意,而如今,时代已经不同,义体不再是富人的专利,民用义体已经便宜到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地步了。

    乔伊呆若木鸡,身体灌铅一般沉重,她解开了手上的束缚,却没选择逃跑,因为她害怕这会激怒怪物。

    单箴面不改色合上保温箱,向刘少伸手,示意给钱。

    盖尔回到小屋,腰间挂着三颗脑袋,走路间磕碰着彼此。

    “什么?不是。抢劫完后,汤姆独自把珠宝藏进了奶牛胃里,准备第二天将它运出去杀了,我们再一起分珠宝。可那次分别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再有消息时他早就死了,宝贝也不知所踪。”弗雷德竟还慢悠悠地跟她将自己当年的计划,这和警察推理的如出一辙,只是没猜对凶手。

    ————

    单箴听了一会,以为是霍枫时手下正在研究的什么厉害却高风险的义体武器,心中一动,那股逞能的劲头涌入脑中,自告奋勇起来:“我可以试试。”

    怪物再度举起斧头,嵌在刃上的枪应声掉落。他对准弗雷德的头狠狠砍了下去。

    而单箴则是少见的浑身上下零部件全是原装的人。面对四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他能凭血肉之躯抵抗军用合金手一时半刻,并打断其中一人的牙已是很不简单的身手了。

    黑色液体在地上流淌一阵,最终钻出门缝离开了屋子。

    弗雷德对于搜寻宝物还算比较在行,他在地上发现了几粒从首饰上落下的碎钻,很快循着踪迹找到已经成为废墟的盖尔家。

    乔伊被怪物吓得面上血色尽褪,完全不敢动。她看着弗雷德躲开那一击,仓皇逃窜着,怪物在身后紧追不舍,两步便赶上他,扭打在一起。

    他掂了掂手里的咯咯糖,说:“这样吧,那你去吉庆街收货,听说447的王国坂趁着我没注意悄悄扣了一袋这个,打算私自倒卖,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霍枫时看见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单箴,竟然没直接杀了他,反而将他送去私人诊所治疗,甚至代为支付医疗费用,给他疗伤。

    单箴点点头,傍晚出门,晚上11点的时候拎回来了咯咯糖和一个空投外卖用的保温箱,看上去还挺沉。男人浑身没有一个伤口,只是棱角分明的面庞沾了少许的血渍。

    体检后,单箴又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直到周一到来。这几天,他的欲望空前高涨,每晚几乎都是想着霍枫时那张俊脸达到高潮的。

    乔伊隐约从他大张的口腔中看到一抹黑色,转瞬就消失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静听,这才勉强分辨出盖尔的话:

    绳子勒得很紧,乔伊挣动了一下,发现完全挣不开,怒视着弗雷德大叫:“也是你们杀了我的哥哥?!”

    外面的天色接近黄昏,屋内更是昏暗,弗雷德探出头去,左右看看,又被灰尘搞得一阵喷嚏。

    喉咙里泛出酸意,她忽觉得一阵反胃,跪在车旁大吐特吐。吐完,她用袖子一擦嘴巴,坐进车中,头也不回地驶离了轮胎镇。

    再度睁眼时,乔伊发现自己正坐在盖尔家的废墟中,手从后面被绑住了。

    “除了那些纳米机器人,我体内没有移植过任何义体。”单箴说。

    坐在顶层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单箴并不感到局促,而是目光热烈地描摹霍枫时的五官,脑子里不禁想象若亲上那两片嘴唇,会是什么感觉。

    五年前的抢劫案再度浮现于脑中,她顾不上回车上取枪,潜意识里认为盖尔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急切地想要搞清真相,慢慢靠近废墟。

    才听完他的话,麻醉便起效,单箴垂下眼睑沉沉睡去。

    对于背叛组织,单箴丝毫不感到愧疚。

    想着想着,他不禁并紧了双腿,企图遮住自己胯间逐渐勃起的欲望。

    “沉龙”跟毒蜂帮不同,不是仰仗咯咯糖发家的,它背靠着一个国内第二大的民营义体公司“木风”,那些不正经的灰色生意,主公司处理不了的,就走“沉龙”的这个渠道。

    帮中资历较浅的成员在背地里说单箴其实是毒蜂老大的私生子。但只有单箴自己清楚,单如纯是未婚先孕生下的他,他父亲早死了,而且和毒蜂老大毫无瓜葛。正因为毒蜂老大间接害死了自己母亲,他不会对这个涉黑组织抱有一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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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教徒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全部卖给了自己的主,而主则屈尊降临到他的体内,慢慢将他同化成了一副诡异样子。

    盖尔感觉嘴里又被送进了什么圆圆软软的东西,那物什很滑,连牙齿都咬不住,直接顺着喉咙落进了胃里。

    他的鸡巴不见了。

    霍枫时嘴边划过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一阵微风吹过,寒意顿时沁到了骨头里,她嘴唇颤抖,鼓足的勇气泄了大半,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打摆子。

    靴子稍稍一抬,光头被顶得转了个方向,他这才看到自己趴在原地抽搐不停的尸首,脖子断口处的地板上,嵌着一根亮闪闪的斧头。

    这栋老房子外部还勉强维持着整体的形态,内部早已损毁坍塌,破烂不堪。弗雷德穿过歪斜的横梁,钻进屋内,不见了踪影。

    “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看你这么漂亮,我改主意了。”弗雷德猥琐一笑,露出黄牙。

    “x型性爱义体和人造子宫。”

    中年人眉头紧蹙:“风险太高,受试者很难招,要不要把受试报酬提到20万……”

    忽然,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步履匆匆赶来,附身在霍枫时耳边说了什么。

    那时他还没察觉到霍枫时的身份,以为对方只是个有钱且俊逸的富二代,试图不着痕迹地跟踪几次,结果被他周围保镖们当场抓住痛打了一顿。

    心惊胆战的乔伊顶住片刻,随即被无比的惊骇充斥了内心,原来怪物头上的麻袋被弗雷德撕碎小半,露出了半张脸和一只黑漆漆的眼睛。

    塑料袋里血腥扑鼻,刘少看着保温箱里的东西,忽然感觉不寒而栗起来。他的两腮一鼓,又缩了回去,显然是被恶心到了,没打开塑料袋,捂着嘴叫单箴把这玩意撤下去。

    后脑猛然间受到一记重击,乔伊发出短促的惊呼,眼前一黑,身体摔倒,昏了过去。

    “该死,盖尔?是你吗盖尔?”乔伊捂住嘴,双目瞪圆,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跑,她现在无法确定好友是否还记得自己。

    霍枫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说:“体内植过义体的人无法当受试者。”

    三个月后,单箴摸清了所有制糖厂的地点和人员分布,甚至计算出了产量和利润。接着,他将这片区域的所有信息,全部卖给了毒蜂帮的死对头“沉龙”。

    乔伊见对方钻进自己朋友的家中,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珠宝竟然藏在这里。她搬走后许久才听说了盖尔一家的事情,还疑惑这几年为何他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系。

    其实,在毒蜂待过十年以上的元老都清楚,单箴母亲其实是老大死去的白月光。老大舍不得放走白月光的血脉,又怕这孩子未来会对自己不利,只好常年冷落着,却又偶尔暗中照顾一把。

    绝望之中爆发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弗雷德躲开斧头的攻击,一拳打在对方面颊,竟然将怪物逼退了半步,他直接扑上去,面目狰狞,双手撕扯着怪物头上的麻袋。

    光头顺着靴子向上望去,就见白光一闪,耳畔有呜呜的风划过,他的视线和手电一样,不受控制地转了起来,伴随着某种温热液体,一直旋转着,磕到那双靴子上。

    弗雷德当即吐出一口血,动不了了。

    单箴刚成年后便加入毒蜂帮做打手,如今已经有十三年了。他在组织里待了这么久,照理说早应该混出个一官半职了,如今却仍处在权利边缘地带,一是他脾气暴躁,做事完全不会考虑后果,难以掌控,二是大部分组织成员认为他和毒蜂老大之间存在龃龉。

    为逃避毒蜂成员的追杀,单箴在安全屋里躲了半年。确定几处制糖厂完全处在掌控之中,使得毒蜂元气大伤后,霍枫时将单箴招到了自己办公室。

    手术异常成功,单箴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单箴话不多,从来不是受欢迎的那类人,性格也比较阴沉,忽然看见这么漂亮的人难免会产生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歪心思。

    单箴则躲进了“沉龙”安排的安全屋。

    单箴脱光了衣服,赤身裸体躺在义体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刺目无比。

    她看得分明,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好友。

    可是,这间屋子门窗尚且完好,都关得严实,怎么会有风呢?

    弗雷德低头一看,胸膛剧烈起伏,吓得魂飞魄散,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尖叫,身体抖得几乎站不稳。

    半年前,他意外遇到了“沉龙”的首领霍枫时。

    霍枫时是典型的富家少爷,身高腿长,细皮嫩肉,五官端正俊秀,总是笑眯眯的,教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天又暗了些。

    说着,他揭开了单箴身上的被子,给男人展示移植成果。

    “因为移植体量较大,排异反应可能会比较严重,若能成功度过危险期,之后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做手术的义体医生这样说道。

    乔伊忍住后脑的剧痛,盯着他指缝中滑下来的项链,问:“就是你们当年策划了珠宝抢劫?”

    男人一手提着个布袋子,一手伸进只焦黑柜子的上层抽屉中,抓起大把的珠宝急忙往袋子里扔,眼中闪烁的尽是愉悦和贪婪。

    作为一名黑社会成员,爱上敌对势力的老大可能是组织中最受唾弃和不可饶恕的行为。

    怪物只是自顾自地将尸体开膛,挖出血淋淋的心脏,塞入口中。

    谁知单箴面无表情,似乎是想起什么,双颊却忽然红得滴血,没言语。他这模样,一下让刘少看出了名堂:他这是有心上人了。

    “我…很…抱歉……”

    安杰洛的眼眶中钻出了对鹿角,手指纤长得如同一根根焦黑的枯枝。他面带喜色,抱住归来的盖尔,用手轻撩他破烂的麻袋头套,问:“孩子吃饱了吗?”

    单箴迫切地想要向霍枫时示好,几次跟踪不成,他决定靠出卖毒蜂帮,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那是一个头蒙麻袋、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腰上挂着两个圆圆的东西。麻袋上,原本是眼睛的地方殷出了两团血迹一样的深色污渍,经年累月被雨水冲刷着,颜色向下蔓延,仿佛流泪一般。一根麻绳束着袋口,死死箍在脖子上,身后垂下长长的粗糙麻绳,不知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绞死鬼。

    “醒了?”弗雷德听见动静,看了她一眼,“你可要感谢我没对你痛下杀手。”

    听完,霍枫时立刻皱起了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在扶手上,掐得关节泛白。

    光头倒抽一口气,立刻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恶寒,手边断续亮起的手电慢慢滚远,照亮了一双满是污渍的工作靴。

    乔伊许久才敢从桥洞里走出来,始终没找到那个拥有沉重脚步声的家伙,而她现在远远跟踪着的那个人,就是光头口中的弗雷德。

    “真棒。”安杰洛摸到盖尔的嘴唇吻了吻,嘴角勾起。

    对方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单箴听见了。

    她用尽自己全身力气,跑到车边,扶着车门,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只想停下来喘息几声,脑中却无法控制地浮现出刚刚的种种。

    乔伊叫着盖尔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小,最终她闭上了嘴。

    弗雷德也感觉到了寒流,停下动作,抄起手边的枪,警惕地往门外望去。

    脑中空白一片,他看向霍枫时,嘴唇有些颤抖,问:“这、这是什么?”

    单箴下半身仍是赤裸的,因为手术连体毛都剃干净了。

    “盖尔!我还在担心你。”黑色的粘稠物志滴落,凝成一个苍白的人形上身,容貌赫然就是邪教徒安杰洛。

    他在这当了十三年打手,纯粹是因为自己几乎没受过教育,学历低下,空有一身无处施展的力气,加上裤兜里没钱,穷得叮当响。而在毒蜂帮,他有老大庇护着,虽然心里憋屈了点,起码不愁吃住,还能过日子。

    霍枫时看着他,似乎轻易望进了单箴的内心。半晌后,他说:“单先生的消息很准确,让我成功吞并了几处糖厂,毒蜂彻底奈何不了我了,蜂老头估计要气疯了。”

    刘少看他最近举止反常,悄悄问了一句:“最近这么缺钱?”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早已想通了哥哥兴许是罪犯的事实,但他诡异的死状仍是心头挥之不去的疙瘩。

    男人腰上,挂着两颗新鲜斩下的人头,铁钩从一只眼框挖进去,另一只眼眶挖出来,面颊鲜血淋漓,从颤抖的下巴看,似乎还保有意识,呜呜啊啊叫着什么。

    现在,进入社会的人几乎都会选择用义体替换身体的一部分,以适应工作需要或是上课学习,就连路边的乞丐都会在手臂植入一枚芯片,来接受路人的信用点施舍。

    抹布

    “这是我欠你的。”想起那两管百万块钱的纳米机器人在自己体内流淌,单箴更加迫切地想向霍枫时证明些什么,比如他的价值,他的情愫。

    而最近,一直默默无闻、独自行动的单箴竟然对自己的小上司殷勤了起来。

    乔伊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她的体温已被冷汗卷走大半,顾不得哥哥的死亡真相,也顾不得价值连城的珠宝,她脑子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这座诡异又疯狂的镇子里逃走。趁盖尔吃肉的时候,她溜出废墟,向自己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说完,盖尔刚踏出一只脚,就一个趔趄摔倒了,他捂着喉咙,神色痛苦,在地上挣扎一番,像是在与体内的某种力量作斗争,显然是被什么附身了。终于,他忍受不住,狼狈地爬回尸体旁大口吞咽起肉块来。

    霍枫时竟然就守在床边,见单箴醒来,他淡淡道:“很成功。”

    一根细长的木头刺穿了他的大腿,粗糙的木刺顶出肉来,光头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满是血的腿在地上打滚。

    刘少的意思是把糖拿回来顺便杀人灭口。

    那是一颗新的卵。

    忽然,白光闪过,弗雷德感觉手上一沉,有什么重重砸在了枪管上。他下意识扣了板机,子弹“砰”地在枪管里撞上了什么,震得他虎口发麻。

    湿润的卵膜下睁开了一双硕大的眼睛,定定看着盖尔,几根触手自膜下刺出,将破口撕开,仿佛粘稠的蛋液一般裹着血丝流了出来。

    小上司姓刘,主要带着人在单箴现在住的这片区域活动,大家一般管他叫刘少。刘少比单箴小三岁,看上去干干瘦瘦的,孱弱不堪,但其实他早已用自己的积蓄将双臂替换成了一对能够转换成军用激光切割刃的义体,杀起人来比砍瓜切菜还轻松。

    之后,霍枫时让老梁带着单箴去受试者的体检中心测量相关数据,并且用共振仪器使体内所有的纳米机器人进入休眠。

    他轻声说道:

    手电在楼下照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光头靠着扶手准备下楼梯,刚迈出两步,脚下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烂出了一个大洞,他失足摔了下去。

    他瞪着双目想大叫,却再也发不出声了。

    怪物背对乔伊,利落地切下弗雷德的头,那人似乎尚未死透,四肢仍在抽搐着。听到动静,怪物只是侧过头看了乔伊一眼。

    乔伊垂着头,系在背后的手悄悄松开了绳结。

    试试真舔狗,俩人都不是好东西哈,也没啥剧情,很简单。

    霍枫时倏地将整个身体向后压在了椅背上,他一招手,开口道:“老梁。”

    珠宝许久没被动过,不但覆着层干透了的绿色薄壳,还蒙着厚厚的灰,弗雷德急着把首饰装进口袋,扬起的灰飞进鼻子里,痒得他连打三个大喷嚏。

    赛朋类的,受点2077的影响,但仍有私设有受被抹布情节注意

    忽然,他发出惊呼,浑身一震,瞪着自己平滑的胯间,震惊至极:“我的,我的——!”

    “我们?是,是我们。”弗雷德停下,点点头,“我可算想起你是谁了,汤姆的妹妹对吧?你哥哥可算这件事的主谋。”

    咯咯糖是由某种植物提取物制成的具有成瘾性的糖果,制作这个是毒蜂的基层业务之一,也是组织最大的收入来源。

    有这样一层特殊情结在,没有人敢动单箴,也因为他的坏脾气,没人敢巴结。

    毒蜂老大怒不可遏,正在派人四处寻找单箴的行踪,还杀了刘少当做对其他人的警告。

    “你确定?”他问。

    霍枫时一愣,将男人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似乎这才意识到,单箴确实是一个少见的未改造人类。他沉着脸,神情严肃,让人丝毫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盖尔没说话,只是喉咙起伏,弯腰吐出了一只裹着卵膜的黑色物体。

    “50万,50万一个人。”霍枫时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有余。

    纳米机器人的手术结束后,霍枫时远远看望过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单箴彻底忘不了他的同时也知晓了他的身份。

    乔伊往男人腰间望了一眼,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胃中酸意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这一招很管用,吞并毒蜂的部分势力后,霍枫时很高兴,甚至抽空亲自接见了单箴一次。

    多亏了单箴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从休眠进入激活状态后,极大程度抑制了义体移植后由免疫系统产生的排异反应。

    单箴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男人的呼吸冷得像冰一样,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弗雷德想起此处的传说,吓得面色惨白,接连后退,掏出腰间藏着的一把小枪,毫不犹豫地往男人头上射去。

    第一阶段:x型性爱义体阈值测试。

    乔伊盯着他身边放在椅子上的那把枪,准备找准时机扑上去把它抢过来。

    “老爷,z6552义体的三个受试者全死了……”

    “再给我找更多人来,z6552很重要,必须通过临床测试。”

    ---

    跟踪暴露后,单箴勉强抓住一个保镖揍断了人家一颗牙,结果被剩下三个装了义体的保镖直接打没半条命,不但肋骨断了六根,两只手也被砸碎了。

    见男人一步步逼近,弗雷德夹着腿缓慢后退,吓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

    三个月时间,单箴轮番找了几个附近的小头目做活,几乎将这片区域的制糖厂和暗哨走了一个遍。

    从那以后,体内的某种求偶本能似乎被唤醒了,单箴每每想起霍枫时都会感觉心潮澎湃,愉悦不已。

    霍枫时压住他,手掌盖在单箴腹部一抚,那处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清楚映出了部分鲜活的脏器和合金骨骼。在盆骨之中,可以清楚看到一团拳头大的粉色人造器官和与之连接的甬道的形状,通道末端就在单箴腿心。

    “你们商量着要在这把我杀了?”乔伊问。

    等单箴醒来,他感到浑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又沉又麻。

    光头搜查完这个房间,毫无收获。他有些不悦,提高声音,向门外人抱怨着这间屋子的破烂肮脏,一脚踢开脚边的杂物骂骂咧咧向外走去。

    卖出信息的半个月内,“沉龙”动用了某种手段,将这些场子全部接管了下来。

    那双靴子不属于他们仨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中年人心领神会,手指虚空一划,一张条款清晰的电子合同悬在指尖,接着手掌向外送出,合同便飞到了单箴面前。

    “在下面签个字就行。”霍枫时帮他把合同拉到最下方。

    越发不出来,盖尔就越焦躁,他用开裂的指甲刮着自己被绳索束紧的喉咙,刚吞下去的血和碎肉从嘴角落下。

    霍枫时勾起唇角,头一次朝单箴露出了笑容。

    单箴语气坚决:“嗯。”

    那两颗头都属于弗雷德的同伴。

    小屋被某种力量扩大了内部。放眼望去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只有头顶一坨奇怪的黑色物质正在发着淡淡的荧光。

    周一,是移植的日子。

    子弹穿脑而过,男人只是顿了顿,没有倒下,腰间的物什却晃了晃,发出声响。

    “钱都已经到账了,单先生未来可要好好配合我们测试义体功能。”

    怪物发出沙哑的嘶吼,拳头砸在弗雷德胸膛,冲击之下肋骨齐齐断裂,陷出一只大坑。

    拿过保温箱,刘少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铺满了碎冰块,冰块中间放着一个潮湿的黑色塑料袋,下面的冰都被渗出的血水染成了红色。

    单箴走过的这片区域中的制糖厂数量不少,占毒蜂掌握的总厂数的三分之一,还是咯咯糖质量最好的几个场子,每年利润惊人,带来的收入有毒蜂总收入的一小半。只是单箴嫌这种钱太脏,从不自己私下倒卖咯咯糖,也不会吃这种东西。

    想也不想,单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少听到过那些流言蜚语,不过一直没把单箴放在心上。今天单箴独自找他,说想多干点活,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这声道歉,不知是向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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