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2/5)

    沈追抬头,眼里依旧笑意不减,好像很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熄了屏,点头:“嗯。”

    3

    “你去我行李箱里拿一套,我用黑色收纳袋装起来的。”

    她一直在成长,而爸爸却还以为她是那个随时随地哭鼻子的小孩子,还在给她买各式各样的洋娃娃。

    沈语画洗完头不喜欢马上吹头发,经常趴在沙发上看杂志,从前妈妈每次都一边哄她,一边拿吹风机过来,“囡囡在看什么?先把头发吹干吧。”

    好不容易把爸爸扔到床上,沈追看他难受,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出去吧,我给他换下睡衣。”

    读了初中,沈语画渐渐地感觉无法和爸爸沟通。

    有天阿姨忙着做晚饭,沈语画连打了几个喷嚏,才慢吞吞走到洗手间。

    1

    沈追和爸爸也很捧场,除夕夜那天他们喝了酒,那是沈语画第一次看到沈追喝酒。到最后爸爸都醉了,他依旧面色如常,耳根却红得发烫。

    沈追身量长,高度刚刚好,实在是很有照顾人的天赋。间或拨弄她的脑袋,摸摸发丝的温度,“差不多了,你看看呢?”

    沈语画不爱围围巾,长大之后臭美得不行,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却不把拉链拉起来,非要露出脖子,显得自己脖子修长。

    她皱皱眉,好奇地把盒子翻个面,借着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喂,在和你女朋友聊天?”沈语画把自己爱吃的都点了一遍。

    沈追也不勉强,把菜单交给她,自己低头回复消息。

    她懂事了很多,不再和沈追剑拔弩张,餐桌上竭力扮演着活跃气氛的角色。

    推开的瞬间她看清男人的脸,是沈追。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帮忙?”

    “沈追,记得要给我带五月天的签名哦,说明年会去北京开演唱会的。”她再三提醒。

    沈语画哭笑不得,拽起倒在桌上的爸爸,拍拍沈追的肩膀,“你还好吗?我们把爸爸扶回房间去。”

    末了,他站在卧室门口回头,好心地说:“记得把蛋糕放冰箱,上面说要冷藏。”

    她摇摇头。

    沈语画回头看镜子,点点头,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对沈追好一点。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在阳光万丈的海边,有人握住她的手,热热的,顺着手臂摸上她的锁骨,接着来亲她的脸颊。她穿着比基尼,笑着推开他,说:“不要亲,这里好多人…”

    她经常住到外公家里,不再吃太多的小蛋糕,也不再弹小提琴了。

    “吃饭了。”沈追在门外叫她,她的卧室里自带洗手间,隔的距离太远,风声也大,迟迟不回应。

    沈追看她一眼,“你知道他的睡衣在哪里吗?”

    沈语画觉得他都能上节目当收纳师了,大声问他:“黑色袋子好多,在哪里啊?”

    真是个…可怕的梦,第二天沈语画看着沙发上的沈追,连连摇头。或许她只是到了青春期,想要谈恋爱了。

    沈语画背对着镜子,晃荡晃荡双腿,笑眯眯地说:“那太好了,你要给我吹得漂亮点哦。”

    沈追手拎起双肩包,单肩背上,咔哒一声拉开行李箱的拉杆,看看她:“我尽量。”

    妈妈走了,爸爸的角色也停滞了。沈语画不知道他是天赋不足,还是失去了关心她的动力。

    “别乱动。”他出言提醒。沈语画吐了吐舌头,两只小腿交叠在一起,端正地等他动作。

    沈追走进来,沈语画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似的,她关掉风筒,抬头:“你怎么来了?”

    沈语画领命而去。沈追的行李箱重得吓人,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放平打开,先是两件厚厚的羽绒服,都是黑色的。继而是一个个用收纳袋放好的衣物,侧边是鞋子、毛巾这些小物件。

    “没…没有,你自己来找吧。”她企图用身体遮挡住沈追的视线,狠狠地把盒子塞进最里面。

    “画画,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要叫哥哥。”爸爸提醒她。

    “吃饭。”沈追言简意赅地说,想了想,又伸手拿过吹风机,“我来吧,你看你把头发弄成什么样了。”

    从小生活在水晶灯下的妹妹,恐怕不会觉得这个灯光有这么刺眼。

    啪。

    那时刚开始流行用触摸屏,他打字不是很熟练,打几个字就要等待对面的回复。漆黑的眼眸里投注着屏幕的倒影,像含了一汪水,把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起身的时候甚至有点踉跄,她的脸肯定很红,低头一溜烟从他身边走过,“我去洗澡。”

    沈追逐渐承担起一部分爸爸的角色,会给她的作业签名,会在沈语画要求之后利用身高优势搬下衣柜最上层的公主裙。

    没有妈妈之后,沈语画把头发剪到肩膀,自己吹的时候还是笨手笨脚。阿姨担心她感冒,有时候看不下去,会主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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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下面…沈语画一手搬起上层的重物,一手往下面摸,有个盒子的尖角磕到她的手指,她抽出来一看,“超薄贴身,这是什么?”

    沈追没有听完,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地上的大理石砖拼接得严丝合缝,明晃晃地折射出吊顶水晶灯的光彩,感觉把他整个人照得一览无余,照得身上心里一片空荡,透出一种窘迫来。

    沈追在省外读大学,周末中午去机场,沈语画刚睡醒,穿着娃娃裙,抱着小熊走到客厅。

    手中的盒子一下子掉在地上,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捡起盒子想要藏好。还没等她清理好作案现场,沈追已经走到她身后,声音直达她耳中:“找到了吗?”

    吹风机的风筒对小孩子来说太沉了,她爬上洗手台坐下,努力抬高手臂,把风调到最大。

    爸爸不在,沈语画吵着要去新开的火锅店吃饭,出门时沈追拿着一条围巾递给她:“你穿太少了。”

    她做了个鬼脸。

    十六岁那年,她读初三。过年的时候沈追回来,她和爸爸也难得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里。

    爸爸和沈追在清点行李,阿姨从厨房捧着一个便当袋出来,“水果和牛奶,带着路上吃吧。”

    “最下面。”

    沈语画就会在沙发上打滚,把水渍搞得到处都是,然后四仰八叉地躺着耍赖:“我不会!我不会吹头发。”

    或许他是个卑鄙的人吧,居然把对父亲的恨加诸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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