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不得不走主线但是手段必须s(5/8)
叶落话音刚落,若陀直接飞到了他们的身边,随后变出原型:“上来!”
叶落带着钟离上了若陀的背,钟离问道:“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因为你没有走。”若陀毫不犹豫,“我早就猜到你走不了。”
钟离皱眉:“你发现了什么?”
“什么无属性元素力,那不叫无属性元素力,它有名字,叫原初神力,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最初的魔神就是用的这股力量,但是由于世界进行了一次重组,天理维系者动用规则强行将原初神力收回封入天空岛,然后分散成其他单一的元素力,自那之后提瓦特便没有了原初神力。”若陀说道,“我不知道鹿弥是怎么找到原初神力的,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最初魔神的身体是可以承受原初神力的,但是当你接受了岩元素神力,你的身体就被规则改造成单一的只能承受一种元素神力,而你现在的状态就是越过了身体的临界点,鹿弥还好,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神之眼。”
“那有什么办法?”叶落问道。
若陀刚要说话,突然一道黑色的光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若陀立刻一个转身,谁料居然依旧追了过来,叶落下意识抱着钟离就要躲开,却还是被吞噬了。
“呃……”叶落茫然的看了看周围,是一个漆黑的空间,有点像之前看见的地下迷宫,但又不完全是,钟离沉声道:“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这里是神塚。”
魔神的归处。
一座又一座魔神的神像,漆黑的,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们两个自己的声音,钟离刚准备起身,一动就听到锁链的声音,自己的手腕上绑着锁链。
叶落立刻拉过来看:“这……这是之前的那个……”
“他想把我留在这里。”钟离缓缓开口,叶落试图找到开口,却发现锁链就像是长在了钟离身上,根本没有开口。
“没用的,神塚自动生成的锁链打不开,这是规则。”钟离伸手抚上她的头,“没事的,没有太大影响,就只是不太方便也没办法使用神力。”
叶落和钟离找到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叶落总是试图想办法打开锁链,钟离看着她,意识到什么:“落落,你是不是有些急躁?”
“我没事,就是这锁链太……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
钟离扶住她的肩:“情绪平和一点,你已经被神塚影响了。”
“我……”叶落心里不自觉的升起烦躁的情绪,却还是被理智死死压制住,她望向钟离,脑海中各种纷杂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钟离抬手抚上她的头,却被她直接按在地上,欺身吻了上去。钟离的腿被直接分开,他的手被叶落扣在地上,钟离被这强势的吻直接截取了呼吸,叶落放开他的时候他竭力的喘息:“怎么了?是不是情绪有些……”
“我想要你,阿离……”叶落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理智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
像以往她可能直接上手了,可现在即便是欲望快把她压垮,她也依旧忍着。
钟离怔然的看着她,手动了动,叶落就把他放开,钟离望着她,她颤着手抚上钟离的脸,就这么个地方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
钟离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她压了下来。
“!!!”叶落感受到了他呼吸,张口直接咬上了他的脖子,眼前突然有点模糊,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腰带,随后伸手一扯,腰带就掉了下来,她扯开钟离的衣物,手抚上了他的身体,钟离不自觉的垂下眼眸,视觉的缺失,让他的触觉和听觉格外敏感,他清楚的感觉到滚烫的唇舌舔舐着自己的胸口,随后慢慢往下滑,直到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腰,手指插进了自己的穴口,一根,两根,三根,随后慢慢撑开他的穴口。
他被搂住了腰,柱体直接撑开了他的穴口,插了进来。
没有液体做润滑,他疼得连连后退,叶落紧紧抱住了他。
“啊——”他刚疼得叫出声,就咬住了什么,自己没感觉,那么就是叶落。叶落把手腕递到他的嘴边,可是钟离察觉后就不咬了,叶落低声道:“疼的话就咬我,我现在有些没办法把握力度。”
钟离是真的体会到这句话,下身的穴口被柱体长驱直入,一次次用力插入,随后抽出,再插入,穴口被一次次撕开,他疼得下意识就咬住了叶落。
叶落已经在努力试图控制力道,可还是没办法,心口好像有把火在烧,烧的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钟离疼得都快麻木了,这么久了很少有这么疼,虽然有一点快感,却也微乎其微,脑子里只有一种声音:“疼,好疼。”
他的手死死搂住叶落的脖子,他只想着这种欲望大概在凌晨就会减弱,那时他就解脱了。
穴口不断的接受着入侵,钟离意识越来越模糊,叶落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感觉到一股湿润,抽出一看,钟离下身全是血。
叶落立刻清醒过来,她抱住了倒在她怀里的钟离,钟离气息微弱,没了神力他和凡人没什么两样。
“阿离……”她颤声唤道。
钟离疲惫的靠在她怀里,他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也没有力气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响。
轰——!
整个秘境都开始震动,随后墙面直接被破开光芒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若陀和鹿弥各自持枪站在那里,身后是一个汹涌着原初神力的通道。
叶落扶着钟离就要起身,结果天花板直接掉了下来,砸到了他们面前。
“快点,要来不及了。”若陀喊道。
叶落拉着钟离就要过去,又一块石头砸了下来,钟离用力的将她推了出去,叶落还来不及反应,震惊的看着钟离,钟离神色疲倦,缓慢的倒了下来。
“阿离——!”
鹿弥拽着叶落直接往通道一推,随后自己直接飞进了那片废墟。
他掀开了一块又一块石头,最后扶起了已经无声无息的钟离,拿起了苍璧之矛,用力一劈,斩开了锁链,神力恢复,钟离的伤势开始自愈,鹿弥喘息着坐在了那里。
钟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气息萎靡的鹿弥。
“你……”钟离怔然的看着他,鹿弥笑了笑:“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后会无期了……没想到陪我到最后的居然是你……我一贯不喜欢说抱歉,因为我觉得对于我来说,错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可我得弥补,也不过是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
“不,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没办法逃离,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钟离话音刚落,鹿弥就食指贴唇示意噤声:“摩拉克斯,落落去的地方可能并不是提瓦特,因为这个通道默认的是归处,也就是最原本的地方,而现在你也有两条路,是我为你争取的两条路,回到你自己的世界,留在这里,其他魔神都回去了,但是归终若陀都还在这里,有一种办法可以把这里规则改为真。”
“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那边的通道已经关闭,这里才有可能去我的世界。”鹿弥望着钟离,“而且归终去不了,若陀刚刚把天理维系者封入体内,为此他选择回到地底。”
“那我……就不回去了吧。”钟离强行镇定的回答,“你别说了……”
“等到逆熵重现,你……”鹿弥倒在了地上,钟离赶紧扶住他。
“真的……谢谢你……我一生情感淡漠,唯有亦安和你与我不同,他唤醒我的情感,你教我什么才是情,谢谢你,摩拉克斯……”
若陀静静地看着钟离,突然笑了:“没想到最初,我被你联合仙人封印,如今却是我自我封印。”
归终平静的说:“你要是孤寂,我陪你。”
若陀怔然:“摩拉克斯一个人待在这个世界才会孤寂。”
“我已习惯孤身一人。”钟离淡淡一笑。
归终笑了:“前不久找时间和巴巴托斯学了竖琴,我弹与你听。”
若陀听了,立刻惊喜道:“好!”
原初神力倾泻在大地上,洪水蔓延,但是由于地上生灵早已消失匿迹,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千年后,地上开始出现魔神。
两千年后,魔神战争再次开始,钟离还是参与了其中,又一次建立璃月,只是这一次,没有了若陀,没有了归终。
魔神战争结束,他被封为七神之一,统璃月。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身边的故友也一个一个离去。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逐渐理解到鹿弥所说的情感淡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掀起他心里的波澜。
他孤身走在世间,日升月沉,日复一日。
他甚至有些遗忘最初那炽热的情感,他想要找回那种感觉,他试着做之前叶落带着他做的事。
绘画,弹琴,做饭,钓鱼。
可是好像,没有多少感觉。
他来到地底,若陀正捧着一个球,他有些意外,因为若陀现在是原型,一个庞大的石龙捧着一个球实在有些滑稽。
归终却笑着说:“这多可爱啊。”
归终一向喜欢这些。
“对了,现在可以开启通道了。”归终突然开口,钟离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推进了通道,归终笑道:“你该去找她了。”
钟离第一次意识到归终也会坑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完全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孩,身旁的人一个个都是和提瓦特完全不同的装束。却还会热情的围过来:“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他穿的好像是s服!”
“好可爱!”
“他好小哦,像个瓷娃娃一样!”
钟离推开他们就要离开现场,跑出几步结果直接撞到人身上,他下意识就说:“对不起!对不起!”
“阿离。”
钟离闻声茫然的抬头,随后他被用力的抱进怀里。
那人声音嘶哑:“我找了好久回去的方法,我找了好久,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钟离刚抬手下意识抚摸她,却发现身高不够。
钟离:“……”
叶落直接把他抱怀里,特别小只的岩王帝君直接被她整个抱怀里,揣回家了。
钟离被放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周围,还是有些不认识。
叶落问道:“肚子饿吗?”
“还好。”钟离都有点不想说话了,声音太稚嫩了。
叶落端着两碗面过来,钟离闻了闻,还是爬上椅子,拿起筷子开吃。
吃完饭,钟离就开始参观叶落在这个世界的房间,推开门,他一时愣住了,一张又一张纸,上面全是他。
戴着兜帽的他,散着头发的他,穿着常服的他,手持长枪的他。
叶落却直接跑过来把他抱走了。
钟离小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叶落心头软成一片。
“我宁愿和你一起待在那里,分开了这么久,我们都不开心。”叶落声音嘶哑。
“……”钟离无法辩解。
叶落望着他,好几次的欲望都自己消失了,现在的钟离实在太小了。
“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叶落问道。
“归终。”钟离毫不犹豫。
“噗。”叶落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以前就很软,变成小帝君更软了。”
钟离默然。
叶落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打开手机,打开原神。
“给你看看这个。”
钟离疑惑地看向那个方盒子,结果发现上面居然有流动的画面:“这是什么机关造物吗?”
“这叫手机,也算是机关造物吧,主要是用各种……相生的原理组建的。而这些画面,你不觉得眼熟吗?”
钟离仔细看了一遍:“相似,很相似,但不可能完全相似,不过这就已经是很令人震惊的一件事了。”
“这个游戏,说的就是一个异世旅人来到了提瓦特旅行,他的哥哥被神明带走——”叶落点到为止,钟离也明白了:“你顶替了她的身份。”
“对。”叶落点头。
“这个盒子装不下我的世界,这个……姑且称作影像,它的主人也不是我的造物主。”钟离平静的说,“但它是记录者。”
“噗嗤。”叶落笑着抱住了他,钟离被他环到怀里,面前是他所说的盒子,“那就不说这些了,咯,阿离帮我抽一下。”
“抽?”钟离有点茫然。
“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签筒,点一下就是抽个签。”叶落解释道。
“这样。”钟离看了看下面,一次和十次,他选了一次。
“!!!金!!!”叶落震惊的看着界面,都不知道多久没玩了,今天因为钟离过来她有些开心,于是就重拾游戏,正好游戏里的“钟离”返场,现实中钟离直接一发给她抽中了。
“……”钟离默然的看着游戏上的人物,然后抬头看向叶落,“还抽吗?”
钟离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叶落推门出去,他坐起身,问道:“你要去哪?”
叶落回头看向他,伸手抚上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我要去查一些事,回来告诉你。”
钟离点了点头,叶落出去的时候,钟离跟着走到门口,叶落笑道:“早餐都在桌上了,等我回来。”
“好。”
叶落走了,钟离爬上椅子,吃着小笼包,喝着豆浆,窗外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他安静的一点一点吃完,电视里放着新闻,他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默默地看着电视。
夜幕降临,叶落还是没有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但他还是翻身下了沙发,换上衣服,踮起脚开了门,走下楼。
走出小区,随后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叶落身后跟着几个人,以钟离阅历一眼看去就知道那几个人意图不轨。钟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走了过去,走到叶落身前,随后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树枝横在身前。
那些人哈哈大笑:“这小屁孩是以为就凭树枝就能对付我们,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钟离冷眼看着那几个人,直到他们冲上前,就在那一瞬间,钟离树枝打在一人脖颈上,枝丫直接戳进了他的血肉,随即枝干打到了他的后颈,随即枝丫狠狠戳到戳到另一人的腰间,之后狠狠抽打到他的膝盖,再然后就一脚踢了出去,剩下一个人倍感邪门:“你是陈旭阳的人?”
不然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
“脖颈是大动脉所在处,遇到重击会充血,后颈连接到神经,重击会影响到感知,严重可能死亡,腰间则是维持下半身的平衡,膝盖维持站立,重击会使腰间酥麻,进而腿部站立不稳,膝盖的剧痛也会导致如此。”钟离缓缓开口,“没办法,苍璧之矛不在,神力无法使用,也只能这样,所幸你们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不然……我下手也不会如此留情。”
“听不懂!”那人冷笑,没再理会他,看向叶落,“舒亦安,你要明白,你哥哥自己答应我们的,如果我救了你们,他就把钥匙交给我们。”
“我也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钥匙!”叶落冷冷回道。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狙击手准备!”
钟离立刻拉开叶落,躲过红线,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耳边,而在那一瞬间,他胸前的怀表因为身体闪动而晃动。
“钥匙!”
“快!”
钟离怔了一下,随即直接握住了怀表,突然一阵刺目的白光闪过,钟离手中出现了白玉般的长枪,正是苍璧之矛。
钟离握着苍璧之矛,有了武器,他顿时顺手很多,挑空,连击,滞空,下坠攻击,棕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攻击飞舞。
那些人震惊的看着他,钟离冷眼看着他们,随后带着叶落转身离开。
“回去禀告大人。”
钟离看着手中的苍璧之矛,看到它化作了怀表,一时愣了下,随即他问道:“陈旭阳,就是鹿弥吗?”
“是。”叶落回道。
“那他现在在哪?”钟离问道。
“……我哥哥他,去世了。”叶落颤声道。
“……去世?”钟离喃喃,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个词怎么可能出现在鹿弥身上,“怎么会呢?”
“阿离……我哥哥,他是个人。”叶落缓缓开口,“他不是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可以听到关于我哥哥的溢美之词,说他是神童,旁人还在学乘法口诀的年纪他就已经得到了奥数奖,旁人还在读初中,他就已经读高中了,旁人还在准备高考,他就已经开始学微积分了。旁人刚考上大学,他就已经考完研,获得了学位。”
“我习惯于他传奇般的人生,他也习惯于算无遗策,哪怕是去了提瓦特,他也习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连你都忘了,他只是个人类,可其实,我也忘了。”叶落闭上眼睛,“我是在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刹那,我才愣住了。我见过他算无遗策的模样,可我没见过他无声无息的模样,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只是睡着了,可是我知道他再也醒不来了。”
钟离怔然的看着手里的怀表,钟表还在走动,可是……那一番话,竟是他的遗言,他为什么没把他带出来?
“我怎么……怎么跟贝利亚尔交代?”钟离声音嘶哑,“他是为了救我……”
他捂住了嘴,直接一口腥甜涌出咽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对不起……对不起落落……”
“阿离!”叶落赶紧抱住他,钟离死死握住她的胳膊:“我……”
【“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后会无期了……没想到陪我到最后的居然是你……”】
【“真的……谢谢你……我一生情感淡漠,唯有亦安和你与我不同,他唤醒我的情感,你教我什么才是情,谢谢你,摩拉克斯……”】
【“我一贯不喜欢说抱歉,因为我觉得对于我来说,错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可我得弥补,也不过是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
【“我的挚友,若有机会重逢,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其实很多次,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活着是吗?钟离突然意识到很多次他在和自己告别,可每次都能见到他的自己根本没意识到,他以为他不会死,可他是凡人,他也会死。
钟离逐渐意识到什么,鹿弥的意识被他带到提瓦特,那么天理会不会捕捉到什么……神塚的规则与外界不一样,那么鹿弥会不会……
鹿弥不能死。
钟离被叶落抱在怀里,他扶着叶落的肩头:“我得想办法回提瓦特,我会把你哥哥完整的还给你。”
叶落摇头:“你跟我说过旅途会有终点,生命也是如此,我可以接受。”
“但是鹿弥不能死,至少这个时候不该是他的尽头。”钟离沉声道,“这不是他应得的归宿,而是天理维系者的行为。”
叶落望着他,钟离深深的看着她:“落落,鹿弥很有可能没死。”
“可是阿离……该怎么回去?你没有神力,我也没有,我们能怎么回去?”叶落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问道。
钟离唔了声:“鹿弥有没有留下什么?”
叶落抱着他推开了一扇门,随后钟离被放了下来,这个房间,整个置身于浩瀚星海,桌面上是一个仪器,仪器的显示屏上是提瓦特大陆。
“他很早就发现了提瓦特大陆,具体可以到我小时候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
钟离问道:“这些是怎么用的?”
叶落握住了他的手,从身后把他环到怀里,让他的手落到了显示器的开关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们身后的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里面却还有一扇门,但是门锁却是一个圆形,钟离思索了下,取下了自己胸口的怀表,放了进去。
光芒大放,一股吸力传来,钟离和叶落都不受控制的掉了进去。
钟离感觉自己身体一直在往下坠落,周围是云雾缭绕,他手中出现了苍璧之矛,他枪矛指地,缓冲了一下,随后起身。
叶落没有跟他在一起,很可能是传送的问题。
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神塚的时间是唯一的,所以他现在要去的是神塚。
与此同时。
叶落发现自己是在一片漆黑中,有些熟悉,似乎就是神塚。
“亦安……”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叶落猛地站定,回头看去,竟是鹿弥。
“哥……”叶落赶紧跑过去,鹿弥眼窝深陷,眼中带着血丝,叶落颤声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猜你回去,这边过了多少年?”鹿弥还能笑出来,“一万年。”
“一万年?那边只是过了一百天啊!”叶落震惊道。
“我从这里接收到地下的消息,得知摩拉克斯过去才没多久,所以他也是和我一样等了这么久。”鹿弥望着她怔愣的神情,轻声道,“他现在依旧看不见,因为原初神力的持久性是永久的,除非他能彻底激发他自己血脉里的原初之种。”
“原初之种?”叶落疑惑道,“那是什么?”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祭礼时代,不过是末期了。魔神在凡人眼中就像中世纪的人看待巫师,那时候的魔神有的我行我素,有的则是隐藏自己的身份。”鹿弥眼中流露回忆。
“那你有没有看见阿离?”叶落问道,随后她笑了,“前不久我看到了好小的阿离,他小时候居然那个样子。”
“小时候?”鹿弥轻笑,“他小时候,冷到骨子里。”
“?”叶落疑惑。
“那是我第二次来到提瓦特,祭礼时代结束,魔神战争开始,我从风沙中看到了一个很小的身影,又长又宽的兜帽把他小小的身体笼罩在里面,我远远地看向他,他也看向了我。不像现在的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完全摒弃了所有的温度,比克洛塞尔的目光还要冰冷。”
“怎么会……”
“那时的他应该刚刚经历了猎杀行动,逃出了魔神的追杀。”鹿弥轻声道,“所以他小时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所遇到的不是小时候的他,而是从成年摩拉克斯体积变小的他。真正的小摩拉克斯,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人,他一直茕茕孑立直到一百年后,算是刚刚成年。他遇到了他最初的信徒,那时候他伪装成一个普通人,遇到了对他寄予善意的人,直到有一次他为了保护那些人,不得不用了神力。”
“结果呢?”
“结果,那还是个孩子的凡人,没有露出异样的眼光,而是笑着说:岩元素吗?那你是岩之魔神了!岩神大人可以保护我们吗?我们是你的信徒啊!”鹿弥缓缓开口,“那时的摩拉克斯算不上强,但是那些人却心甘情愿追随他,就像最初心甘情愿把他认作自己族群的一份子。他们将摩拉克斯心里的坚冰一点点的融化。”
“然后呢?”
“然后我带着你来到提瓦特了,之后你就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背叛他?”叶落还是问了出来。
鹿弥神情有些恍惚,但还是说道:“因为原初之种,原初之种可以让我完全掌握原初神力,更不必受他的反噬,每个魔神体内都有原初之种,他自然也有。”
“可是他视你为挚友!”叶落难以置信,“你怎么会选择他?”
“就像你说的,他对我不会有防备,那时只有我和他,所以是我下手的最好时机。”鹿弥毫不犹豫,叶落一时竟无话可说。
鹿弥神色有些疲倦:“可是我终是没能杀了他。”
门突然打开,钟离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手里握着苍璧之矛,他一步一步朝着这里走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钟离叹息道。
“怎么好像有些遗憾?但是,我还是会死的,摩拉克斯,找时间去找一下若陀。”鹿弥不由的笑了。
“若陀?”钟离怔了下,若陀因为将天理维系者封印在自己体内,现在自我封印,已经在地下许久。
“对,他知道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鹿弥继续说,“而且现在已经是他封印天理维系者的最大时限,多则一月,少则几天,天理维系者就要挣脱了,我们得赶快赶过去。”
钟离点点头:“就现在吧。”
鹿弥和他合力撕开了空间裂缝,随后直接到了若陀所在。
钟离朝着若陀缓缓走去:“你辛苦了,放它出来吧。”
若陀疲惫的说:“它的存在,竟让磨损减弱了许多,整体还算能承受。”
但他还是把天理维系者放了出来,天理维系者刚出来就直接撕开空间裂缝,鹿弥立刻追了过去。
钟离紧追其后。
“你们难道真以为我会被区区一个元素结晶创生物封印吗?”天理维系者哈哈大笑,“这一切都是为了鹿弥,为了你身上的秘密,我费尽心思,终于让我得知,你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鹿弥没有说话,天理维系者狰狞着笑着:“为了我,为了你的妹妹,你还真是费尽心力,哪怕你自己已经如风中残烛一般。”
“说完了吗?”鹿弥缓缓开口,“说完了,就到我了。”
鹿弥伸手从钟离手中拿过苍璧之矛,一步一步朝着天理维系者走过去,原初神力从他的身体缓慢的释放出来,钟离感觉到什么:“鹿弥——!”
苍璧之矛带着原初神力,直接插进了天理维系者的心脏。
毁灭性的神力全部涌入鹿弥的身体,钟离想要过来却直接被屏障隔开。
钟离直接拿下了黑布,鹿弥背对着他,保持着将苍璧之矛刺进天理维系者身体的姿势。
“啊———————!”天理维系者歇斯底里的吼出了声,钟离用岩元素,用原初神力都无法打开屏障,鹿弥缓缓开口:“别费力了,等她的神力消耗完,屏障就会消失的。”
“你疯了吗!”钟离声音嘶哑,“打开!”
“有时候我都很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杀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我,你不是那种人。”鹿弥略略偏头,嘴角不停地淌着血。
“你救过我。”钟离毫不犹豫,“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不,我试图杀你不止一次。”
“你救过我也不止一次。”
鹿弥失笑:“摩拉克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初到底是怎样一群人,能让你从极端的憎恨中坦然接受这个世界,能让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依旧满怀对世界,对人类的善意和信任。”
“……”钟离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最初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鹿弥平静的说,“对整个世界的憎恶,怀疑。我对落落的愧疚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失约,我最爱的父母以监护人之名窃取了亦安父母,也就是我最敬重的叔叔的遗产和赔偿款。后来,我亲手把他们送进了监狱,但是亦安却已经错过了最重要的十年。”
“在那之前我难以想象,人性的恶能到这种程度,其实在那之后我也本不至于如此,直到我看到了亦安经历的一切,直到我看到一个又一个丑恶的嘴脸。我也再也无法弥补亦安身上受的伤痕,所以当她陷入濒死,我一直在竭力试图救她,后来我无意中找到了钥匙,就是苍璧之矛,我用他,进入了这个世界。”鹿弥缓缓开口,“我见到了你,祭礼时代末期,从内冷到外的你。”
钟离愣住了。
“再后来,我又一次遇到你,是在你和那些人类一起生活的时候。”鹿弥深深地看着他,“我看到了你的新生。”
“直到你身份暴露,成为了他们的神明,你带着他们征战。”
“摩拉克斯,我遇到你的时候,比你想的要早,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
鹿弥轻声道:“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也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温度,你说一命换一命,可是你又何尝没有救过我。”
“我们之前算不清的。”钟离摇头,“所以计较这些根本没用。”
“对啊,算不清的……就像我一次又一次试图弥补。人往往都是这样,做错了一件事,总是想着去弥补,可是缝缝补补,最后依旧是千疮百孔。”鹿弥垂下眼眸。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鹿弥,或许我曾经怨过,也恨过,但我们之间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恩怨,几千年来的生死之交,鹿弥,世界不是只有黑白。”钟离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出来吧,你这样会死的,谁都救不了你了。”
天理维系者倒在地上,缓慢的消散了,屏障也消失了。
鹿弥枪矛指地,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直到钟离上前扶住了他,他直接吐出一口血,随后鲜血止不住,钟离扶着他,喉咙生涩:“鹿弥……”
“这个……帮我交给贝利亚尔,就说,对不起……我去不了了……”鹿弥把一个贝壳递给钟离,钟离伸手接过,深吸一口气:“好。”
“还有这个……”鹿弥把一朵金属清心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落落的……她十八岁成年礼我没能交给她……之后也都时间匆忙,没能……我早就知道她会喜欢你……就像是最初那么多魔神,她一眼就挑中你一样……你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钟离缓缓接过,鹿弥抬手把一个钥匙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你的……我和天理交战了足足几千年……得到的只有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你自己研究,我就不告诉你了……”
“鹿弥……”钟离声音嘶哑,“我还没送你什么……”
“你送我了……这千年来……谢谢你了……”鹿弥身体缓慢的消散,钟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疼得好像要被撕裂开来。
他其实眼睛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但是由于之前的几千年都习惯了,所以选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扯下了黑布,却也依旧看不清鹿弥的脸,从今以后,也都再也看不见了。
他伸手摩挲着拿起了鹿弥递给他的那些东西,他看不清,但隐约能感觉到都是些什么。
锋锐的剑气朝他刺来,钟离直接闪身躲开,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他选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与其看的模糊,倒不如凭借其他感知。
“贝利亚尔……”叶落声音干涩,贝利亚尔突然笑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落蹲下身抚上钟离的脸,随后抱着他痛哭失声,钟离回抱住了她,没有说话。
蒙德。
钟离摘下兜帽,巴巴托斯递给他一坛酒:“最新酿制的苹果酒,来尝一下吧。”
钟离抚上自己胸口的钥匙,冰凉的温度让眼睛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这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自己抚摸钥匙,钥匙就会减缓眼睛的疼痛,但是除此之外就没任何发现了。
钟离缓缓开口:“新的天理维系者上任,目前除了委任新的冰神以外,就没有任何动作了,不过听说他打算整肃七国,撤除原来的七神。”
“撤除职位没有意见,但是整肃七国……”巴巴托斯笑意散去,“这就过分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要抹去前任天理维系者的痕迹。”钟离平静的说,“具体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实施,只是总归需要一些防备。”
钟离饮了一口酒,巴巴托斯看着他:“贝利亚尔的踪迹至今没有寻到。”
钟离缓缓摊开掌心,那枚鹿弥临死前委托自己交给贝利亚尔的贝壳至今没能交出去。当初贝利亚尔是对自己起了杀心的,贝利亚尔素来温柔,若说是因为鹿弥,倒也不至此,难道鹿弥还有什么瞒着他?就算瞒着他,他怕是也不得而知了。
层岩巨渊的巨大神像之下站着头戴兜帽的贝利亚尔,银灰色的眼眸没有温度的注视着神像,脑海中却一直都是鹿弥。
鹿弥给她的第一印象是痞里痞气的,可是当她真正的靠近了他,才发现那副模样的下面是冷到骨子里的疏离和漠然。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自己看着他的背影,他一贯我行我素,除非需要自己出手相助,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在乎,自己一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当她万念俱灰的选择离开之后,当她筋疲力尽却也救不了至冬之后,当自己的臣民将箭矢都插入自己体内之后,他却出现了。
那时的他踏着落日的余晖,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机关算尽,天理维系者也会棋差一招。他是那样的风华绝代,轻轻一笑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她原以为世间最美不过是至冬百年银装素裹,可即便是那,也比不上最初他托着头笑着看着自己,唤自己名字的那一瞬。
其实输了的只是自己。
“你爱过我吗?”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那为什么你还要走?”
“我欠他的,一直没有还清。”
“你会死的!”
“这世上总归有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真的很遗憾呢,再次见面都没有任何可以相处的时间。”
他站在那里犹如风中残烛:“我这一生都是在悔恨和弥补中度过。”
“我又对得起谁呢?”
贝利亚尔拔剑出鞘,随后一剑砍向那巨大的神像,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剑尖就在钟离的眉心止住了。
“摩拉克斯?”贝利亚尔声音嘶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当然敢,你一直想要杀我。”钟离平静的说,“但我这次来,是来把他临终前要我交给你的东西,还给你。”
贝利亚尔怔了下,接过了那个贝壳。
贝壳里传来鹿弥低沉带笑的声音:“贝利亚尔。”贝利亚尔泪水一瞬间止不住,贝壳里的声音似乎预料到她会哭:“呀呀呀,怎么又哭了,虽然贝利亚尔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特别好看,但是哭肿了眼睛会不舒服的,那么我们商量一下,你要是实在太伤心,就哭一会儿,发泄一下,但是不要哭太久,我会心疼的。”
“贝利亚尔,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孩子,你就像一朵看上去脆弱却又坚韧的花,但愿在我离去的时间里,你依旧傲然尘世,不燃尘霜。”
“你一直问我,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是我想要守护的,挚爱。”
钟离看着蹲下身痛哭失声的贝利亚尔,他实在不会安慰人。
“你知道吗?他其实不会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不会强行断开通道;如果不是为了降低你的反噬,他不会强行把天理维系者封印,自己一个人在神塚苟延残喘;这次更是为了你,为了拿到你胸前的那枚钥匙,拼出这条命,他说他欠你的,其实他早就不欠你了!”贝利亚尔目光冰冷的看着钟离,脸上泪痕还未干。
这就是他一直隐瞒的事?
“你以为他有几条命!他只是个凡人!”
钟离怔然之时,叶落伸手抱住了他,轻声道:“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这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她知道钟离现在心里很乱,鹿弥的死影响最大的就是贝利亚尔和钟离,贝利亚尔是因为爱,钟离则是心怀歉疚,鹿弥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
“心甘情愿?叶落,他是你哥哥,你就算再怎么爱摩拉克斯,你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叶落无意识的笑了笑,却也没有笑意:“贝利亚尔,你还不清楚吗?我哥他一直怀着歉疚,对我,对阿离,他都心怀愧疚,一直想要弥补,我从没怪过他,因为一切与他无关,而阿离也早已经原谅他,但他却一直一直让愧疚把他压垮。”
贝利亚尔说不出话,叶落轻叹一口气,牵着钟离的手转身离开。
钟离安静的任她牵着,他能感觉到叶落的目光。
叶落则是望着钟离,那双原本散发着流沙光晕的金色神瞳如今只能被黑色的布遮掩住,她不由的心疼。
钟离原本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他相信生死有时,他相信一切都有终点,可是鹿弥的死却不一样,他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有时候他都不免的想,鹿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几千年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生命,魔神,凡人,魔物,虽说因为原初神力他失去了视觉,但是以前所见所感依旧未曾忘却。
鹿弥是个例外,相比而言,叶落一直是很容易懂得一个人,她也愿意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可是鹿弥却是个迷,他一直无法看透。
当他以为鹿弥视他为挚友,他却一心要他死。
当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决裂,他却又救了自己。
当他以为鹿弥死了,他却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鹿弥死了,还是为他而死,那个曾经他最信任的挚友,曾经的生死之交,曾经的仇敌,他们的关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钟离安静的坐了下来,叶落牵起他的手,吻着他的手背,钟离略微垂下头,叶落抚摸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眼睛。
原本叶落不是没想过眼镜,但是原初神力已经彻底腐蚀了钟离的眼睛,眼镜起不到作用。
叶落叹了口气,摘下了他的黑布,钟离眼睛已经变成灰白色,眼睫微颤,叶落低头吻上了他的眼睛,钟离低声道:“我已经不知道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很难看吧。”
“不,很好看,我的帝君大人,你依旧风华绝代。”叶落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
钟离靠在了她的肩头:“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
他终于主动提起了鹿弥,一直以来他都避免在叶落面前提起鹿弥,叶落心口揪疼:“阿离,他如果想要你救他,就不会阻挡你,他没有阻止你跟他去只是为了把钥匙交给你,他想的是为你扫平荆棘,给你可以施展的空间。就像他以前无数次为我做的那样,他总是以为自己能做的很好,能保护我,保护他所在乎的人。”
钟离垂下眼眸:“我不需要他做的这些,如果这些是以他的性命为代价。我不了解他,即便我和他相识几千年,就像他也不了解我一样。我们一起长谈的时间屈指可数,如果我们早点把一切说开,或许就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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