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2/8)
“珺书？思由呢？”
顾思由点头，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有些发呆，很乖又很倔强的反驳与询问他：“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八了！你…你能陪我出去待会儿吗？这好热。”
他把顾思由带到墙角，紧紧贴着墙面，偷听对话。
大概是吓到了，顾思由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也寸步不离地站在他身前。
脚下一个鼓点的凌乱，让顾思由站不稳身子，向后倾倒。
可当对上的目标是一个分外眼熟的长发男人时，她的笑容险些僵在脸上。
这些词在男人脑海中过了一遍，他拉上顾思由转头就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而男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眼疾手快地挥动长臂，将他一把捞到自己怀里。
他比顾思由还胆战心惊，顾家的宝贝疙瘩要是在他这摔一跤，那也有的可受了。
见惯各种各样的场面，经年累月下来，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可以从仅有的条件里，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顾思由发现，一个人安静下来孤独感会越来越强，但两个人安静下来，却思绪疯长。
“有人告诉过你，这种时候你越说不要，男人就会越兴奋吗？”
良久，他才在风里听到一声很轻很轻，又带着委屈的辩驳。
“嘘——”
行踪被发现，夜风突然呼啸，林外有暗狼，屋内有烈火，死路也当活路走。
“我很久没跳过了，有点不习惯。你、你别介意。”
“……”
这句话给予人的反应不大，只是有些酸涩的，似乎是用手摸了一把木头椅子上的小软刺，破开柔嫩的皮肤根深蒂固地扎进去，隐隐作痛。
“姓沐。”
“欸！”
“摔着了吗？”男人问他。
他看向只说了一半名字的男人，发现对方似乎脸色不佳，本来还想开口问问发生什么的，现在也不敢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白天说过，要是我们有机会再见面，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
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因为他的存在而期待每一次相遇重逢，哪怕只是一个擦肩，也会怀念很久。
脱离了人声鼎沸，也脱离了万万双眼睛，微凉的晚风抚平浮躁。
她很局促，脸色也苍白，大概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她本来应该在顾思由旁边。
“谁！”
在大千世界茫茫星海里，每一颗星星都一样，每一颗星星都不一样。
“我的意思是——叫我的名字。”
千钧一发之际，他把顾思由压到栏杆上，左手在他背后护着他，将人彻底禁锢在栏杆与他胸膛之间。
顾思由有些害怕，双眼中满是惊恐，但男人却愈发将他牢牢纳进怀里。
等那两个人上来时，所见只有香艳。
他们两个之间绝不是灰姑娘的童话，因为顾思由是真的小王子。
“叔叔，你觉不觉得今晚的天太安静了？”
男人眸色渐沉，想制止却又想起他已经成年了，劝解的话没再说出口，而是笑着问了一句：“你是第一次喝酒吗？”
结果现在人找不着，也没人敢过来了。
所有人都在灯光下翩然起舞，只有他们，找了灯光顾及不到的角落，借着一点微芒去窥视对方眼中的情绪。
他数了，一场宴会下来，男人对别人笑了十三次，朝他看了一次。
男人笑了：“好啊，在今天我很乐意满足过生日的小鬼。”
“顾总，沐家那边儿今晚还是如约出席了，您看？”
肩膀上骤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孟珺书哽咽着回头，却愣住，那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孩？
“hi！你有舞伴吗？”
路过的人不动声色看她笑话，因为她找不到自己的“未婚夫”。
他途径孟珺书身旁，有些诧异，因为他也没找到弟弟。
唇角柔软的触感让顾思由彻底安静下来，僵硬的身子也逐渐被溶解，茫然无措还盛着眼泪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稳了稳情绪，低声对丈夫说：“这个环节可以到此为止了，继续接下来的流程吧。”
可背后的两个影子还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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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你想做什么？”
人亦如此。
就是这一次，顾思由被娇养、被娇惯捧大的心狠狠动了，这颗心拉都拉不回来地扑在男人身上。
当掌心相握时，一场简单的交谊舞也变得暧昧缠绵。爱意悄无声息滋生，在掌纹中生根发芽。
果然，今晚可不止生日宴这么简单。
“你……”
“生日快乐，顾小少爷。”
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腕，试图再喝一口，男人立马说道：“只是喝着甜而已，度数不低，你喝完会醉的，刚满十八岁的小朋友。”
–欢迎来到我孤独又浪漫的玫瑰星系。
“我不是小傻子……”
开口是不算太流利的普通话，似乎刚从国外回来不久。
“你…你别这样…不要……”顾思由开口时就已经哭腔难掩，泪珠子也挂到了眼角。
“来到人是谁？薛…还是？”
顾辙想了下，那不认识。
脚步声挺住，他背后不远处看他们。
“都说顾家有个小傻子，我看这也不傻，聪明的很！”
顾老太太的那枚矢车菊蓝胸针曾经也是不少人的白月光，一眼相中后就难以忘却。
是两个男人，从声音跟脚步声来推断，年龄一个三十左右和他差不多，一个大概已经五十多了。
“我知道。”
他俯身，眼神中透着极度强烈地征服欲望，不顾怀里温香软玉的反抗去剥他的衣裳，将手探进领口，去摸漂亮的锁骨。
顾辙片刻哑然，随后点点头：“去玩儿吧，随意点，你不用想太多。”
顾思由在自己的小星球上悄悄地看他的“蓝宝石”。
他还在男人怀里惊魂未定，摇摇头又点点头，男人不是很理解，只是扶着他重新站好。
她不说话，只是沉默地重新站回去，趁着没有人看过来又换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目送顾辙走远。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没事就好。”男人安慰他，说的却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年长的那位率先开口：“今天怎么说也是顾小少爷的生日，你这么做，也太失礼了吧？”
嘴里像是含了一口气泡水，很甜。顾思由点头：“这个是酒吗？我都没喝出来，它很甜。”
可她似乎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女人，只是一件可以交换的物品。
顾思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
围绕他旋转，在他的轨道上永远不会偏航，沾染他的锋芒。
“我只是送了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而已，如果这也算失礼的话，那好吧。”
今晚好像连老天爷都有意要帮顾思由把自己藏起来，远离麻烦的社交跟虚伪的寒暄。
那天晚上，他收到了十八岁最好的一份生日礼物。情窦初开，还有他暗恋对象的一句：“顾思由，生日快乐。”
“我们？”男人眼里有些错愕，可又带笑，没有拒绝他，却说：“可我不太会跳女步。”
“别放回去了，我还渴着呢。”顾思由就着他的手，将被子里的酒水喝到了嘴里。
从友情上来说，顾思由可以是朋友。
男人却又接着说：“你是个小妖精，对不对？不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香，嗯？”
“叔叔，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
“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男人无奈地叹口气，顺着他的话讲：“好，不是小傻子，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两个人有了阴差阳错的拥抱。
他就这样在那一个抬眸中沉沦了。
孟珺书摇头，眼睛很亮，鼻尖泛红，声音也哑着：“我找不到他，辙哥去忙吧，不用管我，大不了待会儿去找顾姨就好。”
男人拿了一杯与橙汁颜色相近的鸡尾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想放回去。他要开车，不能碰酒。
他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男人去哪他去哪，两个人没来由的和谐。
“是很安静。”年长者笑里藏刀：“那不如，就放个‘烟花’给咱们小顾总看看吧。”
但就未来而言，她不想嫁给一个傻子，不想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
“我只说一遍，你记好，我叫杨……”
她非常之诧异，也试图找寻答案。
孟家从上一代起就一直与顾家来往甚密，不仅仅是合作伙伴，也可以是极好的联姻对象。
大概是头上的手掌太过温热，顾思由还是原谅他了，只是执拗地询问：“名字。”
修长的指甲把掌心掐得发白，整理心思，收起愈发大胆的猜想与一个个让她暂时接受无能的结果。
沿着大露台的栏杆慢慢走下去，月明星稀，温风拂面，男人跟在他身后，任由他带领自己逃离“城堡”。
总之看着年纪不大，又或许比她还要小两岁，西装在他身上显得老气横秋，却不难看。
欲言又止，他回头看去，看向拐角处的阶梯旁，脚步与谈话声越来越近。
男人一怔，随后笑了笑。之前他只是觉得这孩子有点可爱，现在看，不止一点可爱，是很可爱。
他不会说话？他就是太会说话了。
他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太对，只是小孩明显有些恍惚，双目空洞。
生日宴、顾辙、生意、谈话、“烟花”、八月二十九。
顾思由抬头，有些遗憾：“我叫顾思由。”
顾思由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再见面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他说着，也悄然把手腕从顾思由手中抽了出来。
“我……”顾思由大脑宕机。
“在顾辙身上碰壁，就从他弟弟身上找回来，你和你爸可真像，一样卑鄙无耻，下流且没人性。”
顾思由摇头：“我跳女步就好…”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跟着脸颊上的霞红一起飞入夜色沉默。
“那么——我很荣幸，可以成为顾小少爷今晚第一位舞伴。”
今晚大概不会有人邀请她了，谁会冒得罪顾家的险来保全她的面子呢？
他在昏暗中对男人发出邀请，借着窗外的月光作陪，目光里都是期待，心不由主。
孟珺书作为一直被热议的顾家准儿媳，今晚一整身都是与顾思由相应和的。她像个精致漂亮的人偶娃娃，穿着最华丽的衣裳，僵僵站在原地。
他低头告诉顾思由：“乖，别怕。想活命就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