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2/5)
“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哥？老一辈人都不讲这一套了好吗！”
总之，怎么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夜店里的人。
才刚见面就哭得涕泪涟涟，杨风清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你在蹦迪？”他问。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他能是这样一副狼狈模样。
这是顾思由心底唯一的声音。
不接肯定是不行，杨风清只能被迫顶着一头泡沫出去接电话。
“这是你朋友吗？”他目光落在角落里抹眼泪的顾思由身上，脑袋却转向了薛宥。
“是——吧。”
顾思由的第二个关于杨风清的问题，是：“他有另一半了吗？”
杨风清笑了，他平常的确没有这么严肃，可也分场合分时机：“我说过我们不合适，很多时候不是照顾了谁的情绪就是对谁好，要考虑事情本身。我如果不决绝，那无疑就像继续给他希望，那对他和对我而言都是麻烦的，长痛不如短痛。我需要让他明白，现在也要让你明白。”
他当时告诉顾思由：“以他们这个工作圈子来说，隐婚都是常态。”
杨风清递来的纸巾他没有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掉眼泪，眼睛鼻头红了一片，怎么算不上我见犹怜。
他看了一眼窗外，见本来朗晴的天下了雨，雨势不小，路不好走：“虽然人是我弄哭的，但毕竟也是你带来的，替我安慰一下吧。对面那家私厨馆的老板是我朋友，你可以带他去那，账记我名下。”
再说就顾思由那张脸真的能进去吗？
“回见吧。”
往往越善意的谎言越扎得人苦不堪言。
“你这么哭，眼睛会肿的。”
“从你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你就非常感兴趣的向我打听他。”
“喂？”
他把手机打开，微信上常留的聊天窗口只有两个，不巧，其中一个的备注就是杨风清。
顾思由看着他，心里的委屈与遗憾就如同洪水猛兽，一下就冲垮了他的心墙，卷着大浪不断拍打着最后一丝理智。
薛宥点头：“是啊，我都有很久了。”
顾思由也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自己也还是没死心。
真是有意思。
“可我过得不太好，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一直都在骗我。”
“我一直都过得还可以。”杨风清回答他。
其实顾思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够出乎他意料了，他想的是，当时在顾家就把话挑明了，顾思由或许会觉得浪费时间，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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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微信中传过来的照片却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
小孩儿坐在吧台前，身上穿得薄，是一件白衬衫。他手里端着半杯酒，光滑的手臂上反着暖黄的灯光，他不是一个人，身旁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杨风清没有转头，他甚至还在半路跟手下的人交代了工作：“喜欢我就是一种错，单从身份地位悬殊这点来看，我们两个就不可能在一起。”
杨风清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伸手去揉他的头，却被他伸手拍开。
杨风清摇头：“我很想，但是对不起小顾少爷，我们不太合适。我要工作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
“下回不要再这样等一个人了，我说过，不要信陌生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们两个。
照片很糊，而且只有侧脸，但也足够他一眼就认出来。
结果顾思由是个死心眼的。
“嘶——”薛宥往后一靠，眉毛一挑开始盘问：“你很可疑啊，小顾同志。”
今天的杨风清很不一样，虽然依旧好看的过分，但冷漠无情，是他曾经从来没认识过的。
“你们…也认识很久了？”
去告诉他。
那一晚发生的事顾思由都历历在目，当然包括他那句你不哭，杨风清会来找你。
顾思由不认同那句话。
腕表和西装都被他随意地扔在台面上，他把头发放下来，径直去了浴室冲洗。
“好，即便你俩有经济上的差距，但是你拒绝的方法也有问题吧？很明显他情绪不好，你还火上浇油，这简直太不像你了。”
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告诉顾思由：“得有五六年了吧，这得从我哥火那会儿说起。”
“原来你过得很好。”他哽咽道。
他话音刚落，公文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薛宥顿在原地，没有继续跟上去。
这个时间点，他其实很不希望被打扰，而且他的工作又特殊，半夜接到电话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
“……”
他走得很快，薛宥跟着甚至有些费力。
不光这些，其实只要接触久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顾思由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
他没想到，杨风清能拒绝的这么干净利落，甚至没有考虑的意思。
那他的担心就不生效了，他总想着如果再遇到杨风清，一定要花好多钱聘请他来做自己的司机。
但这个问题薛宥没有回答他，因为这属于杨风清的个人隐私，外人不好透露，而且薛宥其实也不清楚。
“我们是，小顾少爷。”他在委婉地拒绝。
“不是，你怎么了？没必要这样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拒绝得也太粗暴了！他又没做错什么！”
他没想到变故会这么快出现，或者说他低估了这个世界其实本来就很小。
“你，你都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电话那端很嘈杂，如果不是他看了一眼备注，确定了这是手下员工打来的，他真的会挂断。
“我知道，承蒙错爱。”
他看顾思由的第一眼，想得是这是哪家未成年的小少爷，傻站在他面前定定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景更入眼，还是人更入眼。
“我喜欢你。”
是，他看得出顾思由有什么心思，顾思由每一次望向他的眼神都载着星星，曾经几时，他也用这样的目光看一个人。
想起顾思由，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的小少爷，要哄着要捧着，要喝牛奶跟果汁，要吃西瓜尖尖。
顾思由没敢接话，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司机这个圈子，这么复杂吗？还要隐婚？
抱过、亲过，就算是一场戏，那也不能算陌生人吧？会有抱过亲过的陌生人吗？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杨风清并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
他也不想，可当时的情况并不容许他说真话。
整年只接送他，每天都能见到的那种。
和小薛总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儿？杨风清想，那不就是顾思由吗？
“我喜欢他。”
比起睡觉，他现在更渴望热水澡的到来。
明明上一秒还能谈笑风生，下一秒却因为“杨风清”这三个字的出现而忧忧郁郁。
薛宥看傻了，在杨风清离开后他忿忿不平地追出去，试图讨个说法。
绑了一天的长发才被放下来，泡沫顺着头发滑向脊背，又在腰腹处停顿。他刚想冲下去，就听到放在床上充电的手机在响。
杨风清看着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大脑完全宕机，如果他没记错，他前几天才刚说完：“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这句话。
杨风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听到这种话，顾思由脑袋“嗡——”的一下，心里那根弦儿终究还是没绷住，但他没来得及哭，因为他已经愣在原地了。
“是啊，我给你拍过去了，哥你看眼微信。”
他将面巾纸放到顾思由手心里，淡然地说了一句抱歉。
他说完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会儿他们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好，顾思由不敢多问，他记得很清楚，顾思由第一个关于杨风清的问题是：“你有杨风清的微信？”
这算是好消息吗？原来杨风清不是什么小司机，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地开车，不缺钱，也不缺面子。
他最后也是没有办法才把事情告诉了薛宥的，但他只透露了四个字，也是他唯一能理清的四个字。
回个头！现在难题到他身上了，他得怎么哄才能让顾思由停止哭泣？
“哥，我好像在酒吧看到今天跟小薛总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儿……”
“我就那么好骗吗？一次又一次，你还想骗我多久呢？我没有等过谁，可你说只要不哭就会来找我，我就等了一个晚上…”
“但我们不是陌生人！”
他没办法心软，他答应过顾辙，而且他也不想顾思由受到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