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1/8)
徐凯薇有些踉跄的走进浴室，用手接了冷水往脸上泼，试图让自己冷静，但怎麽却止不住滚烫的泪水从眼里涌出。
脱了衣服，打开莲蓬头，让水声掩盖住自己的啜泣，季语柔手上的伤痕，只看了那麽几秒，便清晰的烙印在她脑中……那件事给季语柔的伤害，居然……
一拳打在墙上，瞬间明白了，这就是季语柔的不满……一定是这样，季语柔觉得自己毁了她的世界……
「人心碎到极点时，只能用痛，来确定自己还活着。」一句话突然飘进她脑中，伴随着熟悉的声音。
徐凯薇苦笑了下，风水轮流转，就是这麽回事啊。
冷静收拾好情绪，洗完澡，回到电脑前，快速的发了封信，沉思了一会儿，既然季语柔认为自己摧毁了她的世界，那自己会陪着她，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语柔，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拜托你也别放弃自己……」她又说了一次。
她们都没再提起那天晚上，一切像是没发生似的。
季语柔开始在晚餐後独自到森林里散步，徐凯薇跟导演确认安全无虞後，便由着她去，毕竟季语柔的表现，的确让人满意。
徐凯薇也发现，「散步」这件事似乎能让季语柔放松，缓和在拍戏时剧烈起伏的情绪。每次回来後她总是神采奕奕，洗了澡还能再读一阵子的剧本。
既然如此，她没理由不让季语柔去。
三天後，徐凯薇收到了一个包裹。
拆开确认里面的东西後，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还来得及补救……
当晚季语柔回来，洗好澡，拿出剧本准备用功时，徐凯薇走到她面前。
「擦药吧。」
看着徐凯薇递来的药膏，除疤用的。
「不必了。g嘛这麽费事？」季语柔笑着拒绝，她从来没想过，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消除那些「记号」。
「不好看，」徐凯薇见她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竟也没勉强她，「我希望你擦。」说完，把药放在季语柔床边的矮桌，起身回到电脑前。
季语柔看了一眼那白ser膏状的东西，拿起剧本，当作那东西不存在。
对於季语柔的反应，徐凯薇一点也不意外，如果季语柔真的乖乖听话擦药，那她反而会怀疑这兔子吃错药了。
但这不表示她会让季语柔不擦药。
当徐凯薇把电脑关机时，季语柔早就进入梦乡了。
蹲在季语柔床边，轻轻拉起她的左手，熟睡的nv孩动了动，「不要……」半梦半醒间抗拒着。
「不可以不要。」徐凯薇轻声哄她。
仔细的将药擦在季语柔伤痕累累的手臂上，眼眶又是一热。
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道伤後，拉下宽松的袖子，让她回去继续睡。
关了灯，躺回自己床上，「语柔，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她轻声说，不知道睡梦中的季语柔，有没有听见。
往後几天的拍摄还算顺利，除了几场临时的大雨b得大家不得不提早收工，其余的部分都照着导演的计画进行。
季语柔的戏份会在森林里杀青。
随着剧情的进行，季语柔演的角se情绪起伏越来越大，她自己也是。
徐凯薇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季语柔就算收工了，还是无法「出戏」，她很担心。
季语柔完美的诠释了角se的y晴不定、患得患失、愤世嫉俗，从肢t动作到眼神，还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徐凯薇想起那个人……如果那个人来演这角se会怎样？她相信也会出se，只是，她不得不说，还是季语柔适合。
季语柔的特x更能展现出「娇柔」的气质，更适合演一个「受害者」，又或者，她本身就是？
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卡，好，语柔今天到这里。」导演说，然後对徐凯薇使了个眼se。
季语柔仍在哭泣。
拿着外套走上前，包住季语柔，「没事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抚，扶着季语柔起身，跟大家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离开前，徐凯薇瞥见许多工作人员手里都握着面纸，季语柔做到了。
搀着季语柔走了一段，季语柔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徐姐，」她x1了x1鼻子开口，「可以让我一个人走一下吗？」
徐凯薇面有难se，但也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独处的确是让她平静下来的好方法，可是……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好吗？」季语柔握住徐凯薇的手。
「小心点，我回房间等你。」徐凯薇说完，拢了拢季语柔身上的外套，转身先回房间。
往反方向走了几步之後，想想还是不放心，最後决定远远跟在季语柔身後。
季语柔走到湖边的空地，太yan还没下山，夕yan照得湖面一片火红，面向闪耀着火光的湖面，她缓缓张开双手……
徐凯薇在距离季语柔二十公尺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轻盈的身段，熟练的动作，旋转、跳跃、奔驰，她几乎忘了，季语柔曾经那样耀眼的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她想起当帘幕升起，季语柔深x1口气，睁开眼，彷佛一切是为她准备，充满自信的踏出法的攻击。
徐凯薇看准她的破绽，倏地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在她的下腹，让她弯腰倒地。
腹部传来的不适让季语柔咳了几声。
「冷静点了吗？」徐凯薇在她旁边坐下。
「徐姐……」看到徐凯薇和她一样的装扮，额上的浏海也滴着汗，「我……」心里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她放声大哭。
接过卓悦递来的毛巾，盖住全身是汗又满脸泪水的季语柔，静静让她哭完。
「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说。」
点点头，季语柔乖乖进了浴室。
「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卓悦问。
「有可能，唉……」徐凯薇想到这两天爆出的新闻。
「她之前到底怎麽ga0的？真的像报导写的那样……不停一夜情吗？」
「我很想告诉你报导是乱写的。」徐凯薇头痛的说，边打开电脑。
「所以，这次的爆料是真的？」卓悦不可置信。
「是真的，而且，我最担心的，目前还没爆出来。」滑鼠游标快速的在娱乐新闻的页面滑动。
突然一则新闻抓住徐凯薇的注意，「这傻孩子……」她喃喃自语。
「什麽？」卓悦凑到她旁边，依旧不明所以。
季语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徐凯薇和卓悦悉心的看顾下，原本瘦弱的自己已有几分jg实，虽然距离徐凯薇定下的目标还有段距离，但她也觉得自己「健康多了」，纵使有时还是会因尚未完全克服的戒断症状感到难受，可是她也已经学会如何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度过那些困难的时间。
可是……她依旧差人一截……想到那张照片，那人的笑，不停的提醒着她是个输家，没有她，对方的人生过得更好……
而她，却还在原地……
多麽可笑！
想到这，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用力打在镜子上，玻璃应声而破。
碎裂的镜片上出现一个个倒影，更让她心烦，好似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一拳又一拳，她多想击毁自己，让「季语柔」从这世界上消失……这对大家都好啊！
徐凯薇被物t碎裂的声音惊动，开门冲了进来，看到的是季语柔失去理智的对着镜子猛打，满地血迹和碎玻璃，顾不得什麽，连忙冲上前制止。
「你在g什麽？」她急坏了，对季语柔大喊。
「你不要管我！我根本不值得你huax思，我只是个没有人要的失败者！」
「我说过，我要你！」徐凯薇用力的掐住季语柔的肩膀，一阵痛让季语柔回神看着她，「季语柔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我说几遍都可以，我不会放弃你，绝对不会，我！要！你！」徐凯薇几乎是用吼的讲出这些。
季语柔被徐凯薇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你听到了吗？我要你。」徐凯薇放柔声音，又说了一次。
徐凯薇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季语柔心里，紧绷了整天的情绪，瞬间断线放松，她对徐凯薇笑了笑，感觉好安心……
「语柔！」徐凯薇没料到季语柔就这样昏了过去，一个重心不稳，眼看两人就要跌在那堆碎玻璃上，下意识跪地撑住季语柔，「卓悦！」同时朝着门口大喊。
卓悦早就发现情况不对，在徐凯薇开口前就已经冲上前，和徐凯薇一起将季语柔抬出浴室。
「你真的遇到克星了，徐凯薇。」卓悦说，两人一起把季语柔放到床上。
「别罗唆了，快点处理她的手。」季语柔被镜子碎片割破的伤口还滴着血，徐凯薇心急如焚。
「在弄了不是吗？拜托你……看一下自己的膝盖好吗？」
卓悦的话让徐凯薇回神，这才感受到膝盖传来的痛……
「我去用水冲一下，她交给你。」说完，一跛一跛的走进浴室，脱下长k清理伤口。
「你……会痛si我跟你说。」卓悦看着她的背影说。
「你弄好她就好，不用管我。」拿起莲蓬头，把卡在皮肤上的碎片冲掉，随便抓了毛巾缠住伤口简单止血，走回房间看着卓悦处理季语柔。
「怎麽样？」徐凯薇担心的问。
「有几道满深的……我先处理一下，然後要回家拿缝合的工具来……你的伤口也给我看一下。」卓悦把季语柔的伤口先包了起来。
「你赶快回去拿，之後回来再看。」
「你……」
「快点去，别罗唆了。」徐凯薇催她。
「好啦，你最好别给我出什麽事。」说完，连忙起身冲回家拿东西，留下徐凯薇跟季语柔。
冷静下来後，徐凯薇才感觉到阵阵刺痛，忍着痛咬牙替自己消毒，这是的八卦。
「会，一定会，所以，你之後的表现很重要，让大家看到一个崭新的季语柔吧。」徐凯薇显然x有成竹。
「好，我知道了。」她相信徐凯薇必定把事情都计画好了，那就没什麽需要顾虑了。
隔天，徐凯薇带季语柔去了公司，下班後照着先前的计画，让郑琰带季语柔去吃饭，并在约定的时间将她送回家。
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季语柔回来时，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你让她喝酒？」徐凯薇不悦的看着郑琰。
「她不能喝酒吗？你事先没跟我说啊！」郑琰有些无辜。
「徐姐，没事啦，别这麽大惊小怪。」季语柔试图缓和徐凯薇的怒气。
「你先进去。」她对季语柔说。
季语柔只好乖乖先进屋里。
「为什麽要她喝酒？」徐凯薇疾言厉se的质问郑琰。
「吃牛排配红酒，很正常啊！凯薇，我不懂……」郑琰一头雾水，不知自己做错什麽。
「算了，是我没先跟你讲清楚，以後……嗯，也不会有以後了，你回去吧。」徐凯薇说完，不等郑琰回答，直接转身进门。
郑琰苦笑，看着不留情关上的大门，叹口气，开车离开。
其实徐凯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发什麽脾气，但看到季语柔红着脸从车上下来，郑琰在一旁小心翼翼扶着她，那画面让她没来由的一把火冒了出来。
「徐姐，我真的没事啦……还很清醒，我酒量没那麽差……」季语柔走到徐凯薇身旁，拉着她的手说。
「唉，算了，先去洗澡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忙。」
支开季语柔後，徐凯薇却再也无法专心处理公事，满脑子都是季语柔脸红微醺的模样。
徐凯薇对自己的反应不解，「我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她喃喃自语，几天前卓悦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
她真的，太在乎、太保护季语柔了吗？
的确，她不喜欢郑琰看季语柔的眼神，从第一次他们在办公室见面时她就发现了，只是……郑琰高富帅又乾净的形象是现在正好用得上的。
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之後不会了。
看得出郑琰对季语柔有意思，她不乐见，也不开心。
「徐姐，我洗好了……」季语柔的声音让她回神。
只见小白兔全身白里透红，沐浴过後还散发出阵阵香气……
「你皮肤为什麽这麽红？」徐凯薇皱着眉头问。
「我的t质就这样，一喝酒就会脸红身t红，但还是很清醒，真的。」见徐凯薇不高兴，季语柔走上前，好似要徐凯薇「检查」她是不是真的脑袋清楚。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直觉季语柔的靠近不是好事，徐凯薇连忙说，「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喔，好……」季语柔点点头，有些落寞，其实她有话想跟徐凯薇说。
心烦意乱的徐凯薇一时没察觉，只想赶快支开季语柔……
「徐姐晚安，我先睡了。」季语柔说完，离开了书房。
徐凯薇松了口气，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感觉……
她决定今晚睡客房，让脑筋清醒一点……
半夜，季语柔翻身，发现身边没人，从梦中惊醒。
「徐姐……？」环顾四周，房间里遍寻不着徐凯薇。
抓了床边的睡袍套上，走出卧室，看到客房透出微弱的灯光。
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发现徐凯薇睡在床上。
是自己做错了什麽吗？不然为什麽……徐凯薇没有回房间，而是睡在客房？
徐凯薇不想跟她睡吗？
「徐姐……」走到床边，她摇了摇徐凯薇。
「嗯？怎麽了？」徐凯薇睁开眼，看到季语柔哭丧着脸。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季语柔咬着嘴唇问。
「什麽意思？」徐凯薇从床上坐起。
「不然你为什麽……睡在这里……」
「我……」徐凯薇一下不知该怎麽解释……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什麽，是因为我喝酒吗？」季语柔抓着徐凯薇的手。
「语柔，你没有做错什麽……」徐凯薇安抚着她。
「那为什麽……」如果她真的没做错什麽，徐凯薇又怎麽会突然自己一个人睡客房？
「语柔，」徐凯薇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你的问题？什麽意思？我不懂。」
「以後我会跟你说。现在，一起睡觉，好吗？」徐凯薇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空出一个位置，看着季语柔。
季语柔点点头，她知道徐凯薇的睡眠时间很短，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吧。
她自然的往徐凯薇靠去，拉着徐凯薇的衣服。
徐凯薇有些苦恼的看着像个孩子般赖在她旁边睡的季语柔。「这到底，怎麽回事……」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什麽怎麽回事？」季语柔居然还没睡着。
「怎麽还没睡？」低头望向紧挨着她的季语柔，对上一双有话想说的眼睛。
「我……」季语柔yu言又止的看着徐凯薇。
「想说什麽？」徐凯薇问，边0了0季语柔的头让她安心。
「徐姐，」季语柔皱眉，咬着嘴唇，挣扎一下才缓缓开口，「以後可以不要再要我跟男生去吃饭吗？」说完，视线连忙移开，彷佛这是个会挨骂的要求。
委屈的样子让徐凯薇心里一紧，随即想到早些时候她刚从郑琰车上下来的样子……又是心神一荡。
见徐凯薇不语，季语柔带点赌气意味转身，「其实我不喜欢一直被人盯着看……这种注视跟在舞台上的不一样……」背对徐凯薇，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小白兔……」徐凯薇伸手，边挨近季语柔想把她捞回怀里，没想到季语柔同时转身，谁都没料到的瞬间，两人就这麽y生生的吻上了对方。
同时愣了一秒，「啊！」季语柔先叫了出来，往後弹开。
「徐姐……我……对不起……我……」然後又是急急忙忙的道歉。
徐凯薇平静的外表下，内心也是一阵波涛汹涌……瞬间明白了些什麽。
「没事，」她安抚季语柔，彷佛也是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了，以後，我不会再让你单独跟男人吃饭，好吗？」说完，把季语柔拉进怀里，吻了她的发顶。
「好……」季语柔抓着徐凯薇的衣服。
「不会了，以後不会了。」顺着季语柔的背，轻声哄着她。
「谢谢……」徐凯薇的话终於消除了季语柔整晚的不安，满足的抱着徐凯薇睡了。
但徐凯薇却睡不着了。
她一直在想，雷颖还在时，跟雷颖同床共枕的情况b季语柔多得多，可是从来不曾觉得有什麽；但对季语柔……却是让她战战兢兢，深怕有个差池就会发生什麽事……
那个y错yan差的「意外之吻」让一切有了解答。
雷颖要的，是单纯的陪伴，雷颖会抱着她哭、抱着她睡，但她不用给雷颖任何回应，她只要静静待着就好；可是季语柔，她没办法像对雷颖那样，她必须主动，否则，这小白兔会憋si……这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好像真如卓悦所说的……
「唉，克星啊……」徐凯薇低头看着怀里的季语柔，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ai怜的亲了一下，收紧环着她的手，决定睡醒再弄清楚那些事。
隔天，不出所料，报纸上出现了季语柔和郑琰一起吃饭的照片。
徐凯薇的目光集中在照片中郑琰放在季语柔腰上的手……
「这样，还可以吗？」季语柔的声音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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