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2/5)
我放好后,准备正起身。突然有风从我的胳膊与身体的间隙钻进来,吹得试卷翻动,我急忙压住,想转身去关窗户,但风实在凉快,室内又没有开空调,尽管风是一阵一阵的,但总比没有好,关窗户的话,应该会热吧。
跟人说多几句我就会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简单来说给我点脸我就想作。
我直接尴尬得站在那不动了,倒霉,好巧不巧正好对上眼睛,他肯定认为我是在偷窥他睡觉。
“赵闵琴,你别帮我追了。”我开口说。
我启蒙得很早,小学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但我记性很差,我只记得我跟那个人没说过几句,班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初此之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感觉局势转变过来了,周盈在看我。
我全推到周盈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夹着嗓子轻轻说:“都给你,这些都超级好吃。”
“没有,你不是怕尴尬吗?”紧接着她又用遗憾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跟他说了一堆,他也没有问我喜欢他的人叫什么名字。跟他讲这些,他都不咋搭理我。”
我那尴尬劲又上来了,点点头,起身把桌子上的零食全部拿起来,跑到周盈位子上,上面还摆着几张试卷,不愧是学霸,才刚上一两天课就有试卷要做了。我转过头对着周盈,周盈在看我,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的奇怪夸张,我为什么要帮他放零食啊!
我浑身不自在,说:“吃了吃了。”然后又急忙补上:“你还没吃饭吗?”
他点点头,淡淡开口:“我认得你。”
初中刚开始,我被我的男同桌摸了大腿,上课牵了手,当时心情是羞涩懵懂的,我认为那是喜欢,晚上不睡觉,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露出眼睛去看天花板,尽管一片黑暗,我还是睁着眼睛不睡觉,边想边偷偷地笑。可第二天看到男同桌脸上青涩的笑容,我又觉得恶心,我想脱离那种名为喜欢的骗局,于是我跟那个男同桌说我谈了一个男朋友,询问他该怎么让男朋友开心,我记得他当时并不开心,一直苦着脸,我心里有一丝丝的开心和对自我的厌恶。后来我发现那个男同桌几乎对每个女同桌都那样。
周盈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刚才说话急冲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他感觉到聒噪。
我坏心思起来了,扬起笑脸对周盈说:“我脸红是因为你太帅了。”
我听到后松了口气,随意道:“没有没有,你名字更有趣。”
他毫无波澜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转头准备走,我赶紧叫住他。
周盈对我笑了一下就回了位置,他把手上的面包塞到书桌里,拧开桌上的ad钙奶。
可是到我座位必经周盈座位,我盯着他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走过,一旦他有什么动作我就放慢脚步。
“周盈!”说完我就立马住嘴,因为声音太大了,我感觉班里都充斥着我的回音。
我可以认为这是偷看吗,为什么明明是他看我,我却比刚才还尴尬。
我转身走回位子,周盈还站在我桌子边,我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一句:“不用谢晓宝。”
我赶紧说:“你在他面前说了我那么多好话,他会不会烦你啊,他那人不是挺冷的吗?”
于是我把手塞进周盈的桌洞,缓缓抽出一瓶ad钙奶,压在试卷上。
我瞬间放松了。
幸好他在睡觉,要不然我真的会立刻直接转头走。
我感觉他这副样子有点小可怜,可能是饿狠了。
喜欢对我来说是乍现的白光,我闭着眼,薄薄的眼皮遮挡了我对光的一部分观感,我认为光是红色的,而我身上的血也是红色的。但它又是卑劣的,所以光也是卑劣的。
“哈哈。”我用笑声回答这个问题,然后问:“你跟他说是我喜欢他了吗?”
回到位子时我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么莫名其妙,突然跟人家说你好,别人还没说话我就说拜拜,好尴尬啊!
“有事?”我打着哈哈问到。
他直直地看着我说:“你说话飘飘呼呼的,你现在要晕吗?”
赵闵琴沉默了一下,又嬉笑着说:“怎么又不让我帮忙追了,那我在他面前说了那么久的好话不就白费了。”
“我叫晓宝。”
许宁这时候插进来:“咱这宿舍就六个人,他知道喜欢他的跟你一个宿舍,说不定他早知道是谁了。”
在赵闵琴不停地叙述周盈三天前帮她接水这件事时,我打断了她。
我臊得趴桌子上装睡,内心一直在重演刚才的局面。
我对周盈没有太大的感觉,我连他的脸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可以。”
“你名字很有趣。”
他没出声,我说一声拜拜就走了。
赵闵琴用轻松的语气说:“没呀,你是不是要移情别恋了?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胆子忽地变大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中暑了?”我没中暑啊。
我趴着偷看他小臂上的线条,看他仰头时喉结的滚动。我没戴眼镜,但细节却在我眼中一帧一帧地滚动。我的脸埋进双臂蹭了几下,再钻出来时我不再看周盈,而是侧头枕着小臂看窗户外的树冠,晃动的树叶摩挲着跳跃的光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开心。我有点喜欢周盈,他会喜欢我吗?
我瞬间紧绷,我记得赵闵琴跟他说的是她宿舍有个女生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没说我名字。
我在他的眼神里越陷越深。每晚熄灯后,我们总会聊几句再睡觉,赵闵琴会跟我们说周盈的事情,说周盈对她很有礼貌,人特别好。表面说周盈的人好,又暗戳戳地说周盈对她的好。我越来越喜欢周盈。我喜欢好的人,不是只对我好的人。
他说:“你好像中暑了,这是藿香正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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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着说:“我心疼你,感觉你挺累的。”
可是我真没要晕的感觉啊。
我没有反驳,点点头说:“那谢谢你了。”他还挺细心的。
他在睡觉。
谁知道他突然睁开眼,跟我对上了眼神。
我觉得他是记得我的。
我说完就感觉乐呵呵的氛围突然紧绷了,几个舍友不自顾自地聊天了,都沉默了。
他浅笑了一下,从中抽出一个面包。说:“谢谢,不过我吃不了那么多,一个面包就好。”送出去的东西被拒绝了怎么办,话都说出来了,必须让他接受!要不然这些零食放在这里,我一看到就会想到被人拒绝的事情,太尴尬了!
我憋屈地说“你刚才还送我药呢,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现在想给你分享我喜欢的东西你居然拒绝,伤人心。”
后来我跟周盈没太大的交集,只是每次上讲台在黑板上答数学题时,总能感觉他在看我。我的基础并不是很好,数学更是不好,所以当别的同学都已经写完下台的时候,我还在上面写,数学老师并不催我,同学们也没有乱哄哄,而是自己做自己的题,只有零零散散的人会抬头看黑板,我每次下台,都能对上周盈的眼睛,毫无波澜的,真挚的。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嗓子莫名又夹起来地对他说:“我能放你桌洞吗?你桌子上有东西。”
但是周盈还是浅浅笑着没有答应,只说不用了,谢谢。
我不觉得周盈与卑劣相关。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我夹着嗓子轻轻说:“12点40食堂就关门了。”
我笑着应了几声,到睡觉时间了,我说我中午吹空调睡不着,去班里睡了。
我双手合十恳求道:“别,现在吃不完等以后再吃嘛,这些真的好吃,而且食堂也买不到,求求你了。”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子不要那么僵硬,控制自己不要一下把零食塞进去,如果掉下来的话我真的会原地爆炸。
过了一会他在我桌子上放一个玻璃小瓶,我这才真真正正的抬头看他。
我察觉到我语气的不对,刚要说什么。
我先开口说:“你好。”我跟他的第一句话。
周盈淡淡开口:“那谢谢这位朋友了。”
我表示疑问:“咋捏?”
周盈看着我没说话,我两只手往桌洞掏,掏出了几袋面包和几瓶ad钙奶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包黄桃干和蜂蜜黄油味的薯片。
他嗯了一句,然后问:“你吃饭了吗?”
他说声哦然后回头走了。
他说:“你好,我叫周盈。”他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上午给他告白的人是我。
他点了点头,然后问我食堂几点关门。
突然一声桌椅移动的声音响起,我竖起耳朵偷偷听,埋在双臂的脸偷偷钻上来,露出眼睛偷看,对上了一副浅茶色的眼睛。
在班里我见到了周盈。
黄一晗立刻接茬:“不可能,我跟他初中同学三年,我感觉他毕业了都不知道班里同学叫啥,他跟个神仙似的,能自己屏蔽外界。你想着他主动去了解你舍友是谁?想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