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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一日,世人眼里,惊才绝艳的皇长子一朝殒身。谢氏幼子登基。

    谢珏武功高绝,当日,毒只是被暂时压制,根本撑不了多久。

    丧礼如旧,长公主却按照兄长谢珏的意思,瞒着母后,将人安置在枞州。

    黄金绩

    这些年,这是当今陛下与长公主心照不宣的秘密。

    长公主命人秘密寻访天下名医。也只得到了延续寿命的方子。转机发生在三年前。

    我终于明白了,这几年,与我互通书信的一直是谢珏,而非景小姐。

    数年前,思午湖上千灯长明,斜香舫以诗会友,我那时年少骄纵,对了好几首诗。而其中一首,被我填了下半阕的诗意境极好,上阕是出自一位景小姐之手,落款只有一处枞州所居。

    这些年,我与那位景小姐,互通书信。得知她常年缠绵病榻,便将京都趣闻写给她看,再由斜香舫转寄。

    三年前,她说自己的病症有了转机,只是治病的过程会很残忍,三成的把握,若有变故,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通信。黄金绩

    我与景小姐神交已久。

    得知这个噩耗,茶饭不思,哭得眼睛都肿了,还送去了自己的一方绣帕,以作留念。后来连着数月,景小姐没有音信,直到那年乞巧节,我收到了斜香舫转送来的一方丝绢以及书信。

    景小姐只留了笔锋遒劲漂亮的一行字。【病已愈,勿念。]

    我一直以为这丝帕上的兰草,乃「景小姐」亲手所绣。

    长公主看我脸色青白交加,扑哧笑出声:「本宫的兄长说了,让你想想,要怎么报答他?」

    我压下心中的愤恨,笑着问长公主:「公主是何时得知此事的?」

    「本宫也是嵘山书院中,逐意楼见到你时,才只晓得你身上那兰草丝帕,是谢珏从本宫这儿取走的,本宫岂会认不出?」

    长公主咬牙切齿「那是本宫亲手所黄金楼

    本是要送给驸马的。」

    从公主府离开时,暮色已深。

    兰惠告诉我:「卢柄一家人趁夜色仓促离京,冯千巧被人拉去乱葬岗了。」

    卢尚书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问责,他私心里将罪过都归咎在冯千巧身上。

    太后责罚过后,她被送回卢府,府中孩子已成了死胎。

    这几日,冯千巧在卢府遭受冷遇,辗转难眠。

    冯千巧心头愤懑,当着卢柄的面出言挑衅主母,可这一次,深受其害的卢柄却没有像往日一般站在她这边。

    冯千巧被主母杖打泄愤,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被卢柄命人拖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杂草丛生。绣、原黄金缕

    满目腐朽,气味难闻。

    我还是从一众尸体里瞧见了冯千巧。她奄奄一息,血淋淋的手攀上我的裙摆。时至今日,我也不得不感慨,她真是命大。

    冯千巧形同狰狞鬼魅。

    我沉声道:「嵘山书院那日,我问过你原因,但如今我已经知晓了,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

    前世今生,我的仇总要亲手去报的。

    她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仰头冲我嘶吼:「左相大人何其清高,却是踩着我一家人的血肉上位,凭什么你生来就能做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得知了一切,你竟然毫无怜悯,这就是京都的贵女!」

    她神思恍惚,忽而语无伦次道,

    我打断她的话:「绝无可能,我为何要怜悯你?」

    那些山匪在枞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伤不计其数,不该以命相偿吗?

    上辈子,左相府一百八十一口人,一夜死在铡刀之下。

    她却要我怜悯她?

    我俯身告诉她:「可惜了,当年的林氏与匪首的孩子,早已在奔波中死在襁褓之中,你又是哪位,寻的哪门子仇?」

    她脸色苍白,「不可能,她是我娘。」

    我面无表情地从袖中取出匕首,匕尖利落地插入她的脏腑。

    天幕大雨滂沱,涤荡了乱葬岗的一切罪恶。「谁知道呢,你去地下问她吧。」

    冯千巧瞪大眼珠,逐渐没了气息。

    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眼,「我曾发过誓,若有来世,一定要亲手报此仇。「你若肯放我一条生路……」黄金楼

    今日之行,此生无憾。」

    我回头,身后有一人撑着伞,驻足良久。谢珏撑着伞。我隔着雨幕看他。恍惚中,我惊觉。

    眼前这人,是那位多病多灾的「景小姐」。

    也是曾经传闻里惊才绝艳的已逝皇长子。心倏然一抖。

    谢珏缓缓向我走来,低头为我拭去掌心的血迹。

    「你可以做尽你想做之事,倘若你愿意,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沈砚的表妹林婉身中剧毒,大夫说她活不过一年了。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以妻子的身份葬进沈家。

    沈老夫人怜她得很。

    没人不想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我的夫君也是。

    「悠然,你也知道婉儿的身体情况。」

    高座上,沈老夫人一脸心疼地摸着林婉的手背。

    我垂眸,声音平静:

    「婆婆,沈砚求娶怕人不再

    沈老太太眯眼:「悠然,我知道你心有怨气,可是婉儿…

    像是忌讳那个字,沈老夫人停了下来。

    林婉将温茶递到沈老夫人面前,柔声道:「姑母,周姐姐心有怨气和我有关,我无话可说。」

    说完,林婉才看向我。

    她拿出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

    「周姐姐,我现在除了沈家就别无其他亲人,我和沈砚青梅竹马多年。你嫁给沈砚,我很开心有人能为他亲手洗衣做饭,会有一个小孩叫他爹爹。」

    说到这儿,林婉已经是泪流满面。

    一时情绪过激,竟直接晕倒了,吓坏周围的丫鬟。

    沈老夫人心疼坏了。

    她连忙让身边的大丫鬟秋雅,带着其他几个丫鬟把林婉扶回屋。

    一边还不放心交代:「赶紧枫林大夫人不再

    来,给你们小姐看看。」

    我没动,只是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等交代完,沈老夫人才像注意到还有我在。

    她说:「悠然,你也看见了,婉儿如今受不了刺激,她本就只能活一年了,为什么你不能多照顾她一下。」

    我看着沈老夫人:「婆婆,可是林婉的身体又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来完成她的愿望。」

    「悠然,你这是什么话!」

    沈老太太眉头紧皱,不满我居然如此不大度。

    突然沈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秋雅匆匆进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沈老太太捂着胸口,长叹:「居然是这样,我可怜的婉儿啊!」

    她站起来不再管我,连忙往林婉房间的方向走。请讨我前,说过身边不会再有别人。」查

    茶水已经凉了,老太太这里的吃食都是极好。

    本着不浪费,我一口气饮完。

    果然是好茶,可惜已经凉了。

    银玲看着我,心疼道:「小姐,她们真是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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