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宁总(2/8)

    辅佐？

    男人也不急，规规矩矩地站那儿答话，好似专门派遣过来解决他的疑问。

    宁世源闭了嘴。

    护士记录下数值，收起仪器。

    二楼的灯光似乎都比别处的要暖些，明明一样的色温，眼前人覆上的却是最白最冷的那一盏光。

    正吃着饭，宁世源拎着他那标配的公文包出现在家里，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小宁，你晚食咗未？使唔使我再装一份畀你都试下，少爷好钟意呢汤嘅。”

    家里的阿姨见他回来，激动得眼含热泪：“咁耐都唔见你返嚟，少爷。今晚唔走啦？有咩想食冇？”

    蓬勃旺盛的枝叶遮住头顶夜空，“怎么样？”他下巴一横，指向二楼，“父慈子孝，很温馨吧？”

    李钰跟他那继母也无话可说，人嫁过来时只大他七岁，那声妈是无论如何喊不出口的，好在老爷子没有强迫人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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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世源走出疗养院的大门，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萧条的身影倚在树旁，与刚刚室内温馨的场面不同，这个人很矛盾，说不清的感觉。这样的对比竟生出一丝心疼，意识到这样的情绪，他顿时一怔，摇摇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我都好挂住阿姨，想饮你煲嘅汤，今晚我食过饭再走。”

    李珏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此时正抱着绘本，甜甜地道谢：“谢谢宁叔叔！”

    “好了。去拿吧，我同你一起去。”

    明知故问。李钰在心里嗤笑，就等着他自答。

    血压仪嘀嘀作响，绘本念到了小猴子爬树，李珏被逗得咯咯咯地笑。

    “李总吗？”他望向那碗汤，语气没什么起伏。

    启程去分公司前，李钰回了趟家。自从母亲离开，他也就搬了出去，家里的房间也没人动它。

    “小宁啊，我那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他就是那性格，你多担待些。这次又将他调到底下的分公司，恐怕是极不情愿，要是不愿去就随他。”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也让老爷子惊讶。

    他客气地回答：“是小少爷想看的绘本，李总让我来拿。”

    “呵。”

    晚饭没有碰到那对母子，听阿姨说是见他回来，两人出去吃了。

    李钰哼笑，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他。

    似风般逃走的人突然顿了脚步，转身面对他，两人身高不相上下，视线平齐，甚至能看见宁世源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宁总的能力总能让人忘记他的外表也并不差，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神，什么都无法令它有所起伏。

    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因为确实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提起他。说了之后反倒让人不快。尤其是眼前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非常想将他拉入泥潭，再不能置身事外。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李钰最讨厌等待。

    直到笑够了，李钰伸手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没事，挺好的，关心关心你未来的上司，也不失为一种职业规划。钥匙留下，我就不进去了。”

    “查的啊，我爸看中那个收购案，说是处理得非常漂亮，我是没觉得，也就一般般吧。他也想招一个这样的人才，估计就是辅佐我，我是同意的，就是不知道性别能不能改一改，我想要个腿长腰细的美人。”

    宁世源如实作答：“没有，小李总看了调任书没说什么。下周能够到岗。”

    “走吧，我送您回去。”

    半山腰的风都比山脚下清凉些，远处就是海湾，层层浪叠，海风咸湿，顺着吹过来，鼻息间还能嗅到有淡淡味道。

    宁世源看他，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几步跨过台阶，男人走到前面，将肩背留给李钰。他也不恼，追上去：“说中了？宁总是怎么回答的？”

    李钰掀开一条眼缝看他：“听谁说的？”

    “聊完了？”李钰的声音是少年独有的清亮，夏日里冰镇的西瓜，炎热天气下解暑的最佳选择。

    李钰闷闷地笑出声，胸腔共鸣，在狭小的车内，避无可避。他诧异地看向面前的人，眼里有疑惑，有不解。

    “李总有提到您。”宁世源斟酌开口。

    老爷子真会享受，他低头垂目，脚下踢着青石板。

    老爷子插着氧气，手上打着点滴，倚坐在沙发上，护士在一旁量血压。妻子给小儿子念绘本，那是一副极温柔的嗓音。他笑得眼角堆满了皱纹，望向妻女的神色也满是柔情。

    老爷子始终笑着，只有说起李钰，面上才敛了些笑意。

    两人在肯尼亚玩儿了一圈回来，还结识一个同籍的摄影师，拍的照片确实有水平。

    没等到回答，宁世源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对上一双满是戏谑的眼，薄唇微扬，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轮到李钰意外的是宁世源亲自开车来的。随即笑他：“怎么？都总经理了，没给配车？还要亲自开车过来替上司的小老婆奔来走去？”

    “哈，提我作什么？觉得我不愿意去，让你别管我？”

    疗养院建在半山腰上，风景独好。

    李钰手握白瓷勺子舀着炖汤，挑眉：“都在疗养院呢？”

    当初搬走也是拿了几张与母亲的合照，房间并没有少什么东西。回来也没什么可带走的。

    方向盘上搭着一双白玉似的手，夜色朦胧，驾驶座的男人面色如常，丝毫不受影响：“李总开了很高的薪水，这点小事也算职责范围内。”

    顿时，李钰是脸上绽出一抹笑容，唇角连成一条弧线，极力上翘，打个弯儿指向颊边那颗浅浅酒窝。

    房间陈设如旧。

    半晌才听到他说：“开心。跳了伞，看了狮群。”

    男人点头。

    他停好车，熄火，在下车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道：“刚才是我越界了，那是您的隐私，出于关心，没别的意思。”

    车转了个弯，建筑不再密集。

    闻言，丢了勺子。白瓷摔进汤碗里，叮当一声，炖汤涟起一阵波纹，撞击着碗璧。“没说什么？”

    他不过坐了两分钟就下了车，百无聊奈的靠在一棵树旁，脑中闪过的刚刚那人开车的模样，无比认真、非常无趣。比起阮航说起的，或许有趣些。

    半晌，老爷子才连声说好，好，“那就这样，这样也好。”

    两人眼神相撞，李钰率先出声：“拿什么东西？”

    “唔使啦，阿姨。我系嚟攞嘢嘅。”

    这倒让宁世源意外，但没什么反驳的理由。

    “嗯。”

    母亲应该也在度假，只有自己像个孤苦伶仃的鬼魂，飘啊飘，哪里都不能落脚。不如留在大草原，当狮子的晚餐都比现在好。

    “听说，出去度假了，玩儿的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