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有可能吗？(4/8)

    白洲皓拍拍我的头，对我露出微笑：「又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记得我上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永远和你待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机会，就算是朋友也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之後再告诉我就好了。」

    白洲皓看了一下对面的树枝，树枝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开始起风了，我们先回去吧。」

    经过上一次的风波，歆慧已经快要一个礼拜没有来了，我传讯息问石黎昕知不知道她的状况，石黎昕也只回应据说都只关在房间，但因为他们也没有住在一起，很难确切得知状况。

    ＂你们後来还好吗？＂下课时间，我传讯息给石黎昕。

    ＂哪会不好，在你们离开之後她就冷静了，只是妈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没有照顾好姊姊，让她受伤了。＂石黎昕回覆的很快速，文字看起来很云淡风轻，但看到这则讯息我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为什麽歆慧受伤是石黎昕没有照顾好她？我想起那天歆慧和石黎昕说话时他的态度，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被恶言相向，我忽然很在意石黎昕的心情。

    ＂你要和我谈谈歆慧吗？＂我文字打完，迟迟未按下送出键，我要以什麽立场关心石黎昕，是以朋友？我以前从来没这麽关心他的私生活，石黎昕会不会觉得我在打探他的ygsi……

    很多事情都是越想就越不敢做，最後我还是没有送出讯息，而是把讯息删除，回了个贴图结束。

    放学後，白洲皓整理好书包後自动来到我的座位旁，等待我一起回家。自从上一次他公开在班上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後来又爆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单膝下跪之後，其他人已经自动把我们联想成情侣，已经没有人再对我们的八卦感兴趣了。

    「今天要去图书馆？还是去麦当劳？」白洲皓蹲在我旁边问。「快要考试了，我们一起念书，晚点回家好不好。」

    「好啊，正好我也有几个题目想问你。」我收好书包後，和他一前一後走出教室，忽然很开心自己也能拥有如此平凡的校园生活。

    我传了讯息和我妈说我会在外面用完晚餐後便跟着白洲皓走进麦当劳，点好餐之後摊开数学课本开始埋头猛算，但数学不愧是我的罩门，怎麽算怎麽错，二十分钟後我正式投降。

    「这种东西我怎麽可能会啊！以前歆慧还在的时候都是她教我的，她真的超会教我的。」

    「你说的好像她已经si了似的，她不在了还有我啊！你怎麽不问我？我好歹也是入学考和上次期初考第一名耶。」

    对齁……我想到上一次考试过後歆慧以一题之差又输给了白洲皓，惹得她哇哇乱叫了好几分钟，但後来她把重点放在约会我就忘了这段往事，歆慧的好胜心真的很强，强到我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她为什麽这麽看重输赢。

    「对了，我很好奇那次的入学考，是你自己考的吗？我指是洛基的灵魂。」

    「当然是我，我好歹也算是狗界的天才耶！区区的考试怎麽难得倒我。」他讲得很理所当然，但这句话在我这人类耳中真刺耳。

    「那我就不是天才啊！所以这考试对我来说超难。我是不是乾脆放弃算了。」我自暴自弃的趴在数学习题上，白洲皓拍拍我的头已示安慰。

    「如果你要这样想也没办法罗！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在上辈子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身为狗不知道的情感，有了这些经验再加上白家的栽培，还有这个主人本身的资质不错，才能成就现在大家眼中的我。」

    「你在讲毕业感言哦？」

    「我是在鼓励你！考试成绩不好就努力嘛，但如果真的没办法也不代表你一事无成呀，想想构成现在的你的种种，就不会感到这麽无力了。」

    「这句话从学霸口中说出好像更让人觉得心寒了。」我念了几句，但还是决定爬起来继续挑战，不过我才刚准备静心看题目，题目本就被旁边的人ch0u走。

    「换个科目如何？有些项目越钻会越找不到方向。」白洲皓说出了意有所指的话语，我耸耸肩，听他的翻开历史课本开始读，白洲皓见我乖乖听话，笑笑的把数学习题放在我们之间，继续读他的化学。

    「我很好奇，你在变ren之後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首先光是物种就不同了呀。」白洲皓笑着说，不过看我冷眼盯着他看，他才认真的说：

    「首先需要练习两只脚走路，两只脚和四只脚在使力上就有很大的不同了，更不用说还要练习手部的jg细动作，明明自己的身t已经小学一年级了，但我却只能像小宝宝般的抓握，真是庆幸这副身t的主人原本就因为受伤需要复健，不然他爸妈肯定会很担心。

    也幸好这孩子已经六岁了，基本上身t机能已经发展得不错了，剩下的就只有熟能生巧，不然他爸妈本来考虑要二年级才能让我出门上学。」

    「可是国小到高中也过了九年了，你复健要花这麽久的时间呀？白洲皓到底伤的多重……」

    「我从他的记忆中读到的，他本来就因为父母长期忙工作忽略他而产生轻生的念头，不过真正会摔下楼是意外，也因为这样他爸妈在他受伤之後非常保护他。」

    「你这麽直接告诉外人他的过去，是可以的吗？」

    「可以呀，应该吧。」白洲皓想了想，尴尬的笑了。「希望白洲皓不要知道，哈哈。」

    「如果你遇到他，还是和他好好道歉吧。」我喝了口柠檬红茶，准备继续读书。

    「我很开心你开始好奇我过去的日子，这次重生真的让我收获很多，很庆幸神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再次和你相遇。」

    白洲皓趴在桌上盯着我看，我被这炙热的眼神给盯得无法专心，忍不住埋怨他：

    「不是说要来读书的吗？你这样是妨碍同学哦。」

    「谁叫你要现在问，不然你就等考完之後再问啊。」

    ……我怎麽样都说不赢他，我对他做出看书的动作，他也乖乖地回头去读书，过了几分钟之後我又回头去挑战数学，就像白洲皓说的一样，刚才盯了二十分钟还没办法解开的题目在这时候重新看彷佛找到解锁的关键般，解题解的相当顺利。

    我真心希望我和歆慧的友谊可以像这习题般迎刃而解。

    隔天，歆慧来学校了，她b往常更把我当成空气，之前还会怒视着我，现在是几乎看都不看我的方向，但对其他同学的态度依旧。不过看到她四肢健全地来上课，我就觉得有些放心了。

    ＂今天歆慧来上学了。＂我传了讯息给石黎昕，虽然我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下课後，石黎昕特别走到我们班看了一眼，确认她好好地坐在教室後朝我笑了笑，什麽也没说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白洲皓的粉丝这阵子安静了不少，就算在走廊和石黎昕正面遇到，周围的sao动也减缓不少，我们似乎都在往平静的校园生活迈进也是好事。

    考试结束後，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这阵子都没有去唱片行好好的散散心了，今天如果白洲皓也跟我一起的话也许可以带他认识一下那间唱片行。

    「安羽，你今天放学後有空吗？」歆慧突然走到我旁边，朝我露出我以前很习惯的微笑。「因为考试刚结束，今天补习班放假一天，想约你和我一起去逛逛药妆店。」

    我看着好久不见的歆慧，虽然心里有点担心，但从那之後也过了两周了，她应该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吧。我朝她点点头，她笑得很开心：

    「太好了，抱歉我前阵子的情绪不稳，让你担心了，那我们就下课後见罗。」

    歆慧离开後我的手机马上震动起来，白洲皓传来担心的问句：

    ＂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想自己和她聊聊。＂我传完之後马上收起手机，不再多做回应，我发现我内心还是希望我可以跟歆慧重修旧好，也希望能和白洲皓证明我们的友谊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功利。

    到了放学时间，我们一起前往学校附近的药妆店，这段路上歆慧和我聊了最近流行的药妆商品、问我哪一种产品很好用，不过我本身没在化妆，所以大部分的问题我都无法回答，但她就和以前一样毫无怨言的包容无知的我，我们把三层楼的药妆店逛了好几趟，才终於找齐她要的产品。

    我看着购物篮的商品，有遮瑕的、防晒的、除疤的等等，又从她的手背隐约可见深至手心的伤痕，可见她那天的伤势蛮重的。

    「你的手……还痛吗？」我担心的问。

    「嗯？很痛呀，毕竟我那天真的太难过了，把随身镜都摔破了。」她平静的描述着，从架上放入新的随身镜。

    「不过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总要坏了才会知道珍惜，我在镜子离手的时候就後悔了，但掉下去的东西也没办法回复了，只能希望自己下一次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後悔的事。」

    她说完之後看着我微笑：「谢谢你愿意原谅我，重新和我一起玩。」

    听到她这句话，我内心的石头终於放下，我过去紧紧拥抱她，她也像以前一样拥抱我，我很开心我们又能和以前一样。

    走出药妆店之後，我们有说有笑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在这段路上歆慧和我坦承了她在家的调适经过，总结来说就是她经历了失恋五阶段，现在终於来到接受期，也终於能够重新面对白洲皓而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了。

    「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对他会有这麽强烈的感觉，好像没有他世界就会变得黑暗，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可笑，明明自己一向很看不惯恋ai脑的人，结果自己居然也是这种人。」

    「如果没有经历过真的不知道呢，我之前读《仲夏夜之梦》的时候一直觉得jg灵帕克其实是个很恐怖的角se，因为他的行为让这些人的人生全都乱了套，幸好最後是完美结局，不然会是多可怕的故事。」

    我们就像往常一样绕过公园，先走到歆慧的家，送她进去之後再往我家的方向走去，才刚离开歆慧家不久就接到白洲皓的电话。

    「你到哪里了？」

    「怎麽了？我刚准备要回家。」

    「邵歆慧呢？」

    「她已经到家了，我要准备走回去。」

    「苏安羽你快跑！」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急促，而就在同时，我身後传来了一阵跑步声。

    我转过头，看到歆慧面目狰狞地朝着我跑过来，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装有她刚才购物的提袋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我的大脑要我快跑，但我的身t却没办法动弹，突然从我身後窜出一个人影，他冲过来抱着我，与此同时歆慧的美工刀也刺入他的腹部，鲜血瞬间涌出。

    我们跌坐在地上，我此时才看清楚倒在面前的人正是刚才和我讲电话的白洲皓，他抱着腹部痛苦地躺在地上，歆慧也被这突然跑出的人影给吓了一跳，但她仍握着刀子，她虽然浑身颤抖，但眼神丝毫没有後悔。

    「这都是你的错，谁叫你要和我抢。」她近乎发狂的喊着，似乎引起众人的注意也不在意。

    我看着白洲皓躺在地上，脑袋中又回想起火灾的那天，在浓烟中无力的感觉，洛基已经为了我牺牲一次，难道要让他再牺牲一次吗？

    当这个念头在脑中响起，我的思绪变得清晰，我不管眼前的歆慧如何叫喊，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和警车，歆慧看到我不管她又愤怒的拿起美工刀要刺，这一次我拿起书包挡住了她的攻击，顺势把书包甩到旁边，刚好又有见义勇为的路人在她出手时跑过来擒住她，我马上冲去关心白洲皓的伤。

    救护车和警车来得很快，邵歆慧被警察给带走，我跟着白洲皓上了救护车，从救护车的窗口我看到邵歆慧冷漠的眼神，我忽然感觉到，这一次我应该是真的最後一次和她见面了。

    我拨打石黎昕的电话，告诉他刚才的事，他马上出发去找姐姐，所幸白洲皓的伤没有很深，去医院缝了几针，就可以离开了。我在白洲皓的伤势处理得差不多後，帮他联络他的父母，我们肩并肩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我的手仍然不停颤抖，白洲皓轻轻握住我的手，要我放心。

    「你怎麽在那里？」

    「因为我担心你，所以边打电话边走过去找你，幸好我有过去，不然你就受伤了。」

    「笨蛋！你为什麽要过来？」我忍不住对他发火。「就算我受伤了，那也是我躲不过，但你过来了，就会变成是我害你受伤了。我已经让你牺牲一次了，怎麽能再让你牺牲第二次。」

    「所以你这次救了我呀，我现在还好好的，只是腰被缝了几针，这都是你的功劳。」

    「才不是，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是九命怪猫吗？有九条命可以复活是不是？上一次为了救我才si掉的……为什麽又要因为我让自己受伤……」

    我越说越生气，眼泪不停掉下来，白洲皓等待我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环住我的肩膀，我本来想挣脱，但考虑到他身上有伤，便乖乖让他抱着。不过他没有把我搂住，而是维持现在的距离，轻拍我的肩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之後会注意自己的安全，但是你也要安全，我也说过我希望可以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也要照顾自己。」

    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他感觉到我冷静下来後才放开我重新坐回位子上，此时白洲皓的父母也出现了，他们着急的看着儿子，白妈妈到处确认儿子的四肢是否都健全，白洲皓也自然地和妈妈互动着，白爸爸冷静地站在我旁边向我道谢。

    「不，我没做什麽，而且白洲皓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直到面对白爸爸和白妈妈，我才开始感觉到紧张，很怕对方家长听了我的说词後反而会更加激动，但白爸爸只是拍拍我的肩膀。

    「并不是这样说的，就算他是为了救你才受伤，那也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很谢谢你帮我们照顾他，我们会带他回去好好照顾的。」

    听到这麽客观的陈述，我很惊讶居然有父母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不是怪罪让孩子受伤的原因，而是清楚地责任划分。白爸爸和白妈妈很贴心的让我搭了他们家的车，在知道我家的地址後还很惊讶我们居然住得这麽近。

    「如果明天白洲皓上学需要我帮忙，不要客气请告诉我。」在下车之後，我和白爸爸白妈妈说着，白洲皓不等他爸妈开口，马上抢着说：

    「明天七点，我家前面见，我的伤口好痛哦。」

    他说完马上被妈妈捏了脸颊，不过夫妻俩倒是没有说不用，白妈妈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

    我点头应允後他们便开车离开，我走进家门，就看到爸妈紧张地站在门口忙着问我的状况，我马上跟他们澄清我没有受伤，受伤的是我的同学，我只是送他去医院。

    「你没事就好。」妈妈紧紧的抱着我，「我听到消息还以为是你受伤了，幸好你没事、同学也没事。」

    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妈妈的心情和我面对白洲皓是一样的，我们都很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我紧紧抱着妈妈，再次要她放心。爸爸也是一样，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从他的表情感觉得出来他和妈妈的心情是一样的。

    「原来白同学的家离我们这麽近，看来我们要找一天好好谢谢他了。」妈妈听完之後这麽说，爸爸也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人家儿子都因为我家孩子受伤了，不表示点谢意怎麽行呢。」

    「那爸爸妈妈看什麽时候有空，我再跟白洲皓说？」

    当晚我们在餐桌前聊了很多，聊了歆慧的转变、石黎昕的告白以及和白洲皓认识的过程，不过我没有把白洲皓就是洛基的事情告诉爸妈，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件事还是当成我和白洲皓的秘密好了。

    我们聊完之後和爸妈互道晚安，我回到房间才终於有时间可以打开手机，看到石黎昕的讯息写着：

    ＂我已经去警局看过姐姐了，妈妈也有去，妈妈在警局大哭大闹着她nv儿很乖，但一切都在爸爸到了之後缓和了，爸爸付了交保金之後说要让姊姊出国，应该会直接转学。＂

    石黎昕的讯息写得很冷静，完全不像在说家人的事，我终於忍不住打了电话给他，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就接起来。

    「今天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给我，想不到居然是因为姐姐的事让你打给我。」石黎昕说话的情绪和他的文字一样，但他越是冷静，我越是担心。

    「你还好吗？虽然我是最近才知道歆慧是你姐姐，但你的反应让我觉得你不太好。」

    「我是很好啦，毕竟我们家和其他家蛮不一样的，我从小就跟爸爸住，一周才会见到妈妈和姐姐一次，对她的了解也不太多，但我也知道她从小就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很拼命去争取，只是没想到她会拚到这个程度而已。」

    「你和歆慧曾经发生过什麽事吗？我一直很想问那天在音乐厅的时候，她为什麽对你说那样的话？」

    石黎昕沉默了几分钟，我有点紧张的补充：「也不是想要打探ygsi啦，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不过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我那天在舞台上说，我爸爸全力支持我念音乐，姐姐她那时也想学艺术，不过爸爸以姐姐都是三分钟热度而拒绝了，从那之後她就一直认为是我从中怂恿爸爸，要爸爸不要赞助她的。

    我那时候才小一，怎麽可能懂这些，我当然跟她极力辩驳，她那时候说：那如果我有想要的东西，你都要全力帮我争取哦。而她升上高中後，就跟我说，她想要的东西是白洲皓，希望我可以帮忙，她也知道我在意你，所以提议我们可以一起……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跟她撇清关系，而是希望你不要太害怕和人建立关系。」

    听完他的最後一句话，我发现我身边的人都很会观察他人的反应，不只是白洲皓，连石黎昕都有这项能力。

    「放心啦，我不会的，那你一样会正常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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