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似乎遇上情敌(1/8)

    “哟,来得挺早,还带了早餐?”袁顾去卫生间用冷水浇了浇脸,又漱口,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代庭柯跟前。

    “袁总,我也给你买了包子和豆浆,哦,对了,还有油条。”代庭柯连忙拿出塑料袋,递上前。

    宋之照抬起眼皮,说了句,“他不吃包子,也不喝外面的豆浆。”

    “医生怎么说,还要再观察吗?”袁顾别过代庭柯,伸手探探宋之照的额头和脸颊,又问道。

    “医生说,头部ct显示没问题,但最好住满4时。”代庭柯拿起刚刚的记录。

    袁顾咬着牙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眸望向代庭柯时,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朝代庭柯挑挑手指,“小代,你把车开到医院门口,载我去公司。”

    “我?”代庭柯望了眼宋之照,他想说:我是宋总的司机,不归你袁顾管。

    “你先去吧。”宋之照说道。

    “按四十八小时算,明天下午才可以出院。”袁顾捋捋衣襟,又理了理床单,“我去一趟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明天我来接你出院。”袁顾拿起手机,快速给董力红发了个信息。

    “你今晚不来?”宋之照有些错愕,随即回神,撇撇嘴,“不来最好,我清静。”

    袁顾笑得贱兮兮,“你想不想我来?”

    “赶紧走。”

    “拜拜,晚上见。”袁顾挑挑眉,道别,离开病房。

    宋之照半躺在病房上,微微掩起唇角。

    黑色suv停在医院大门右侧,袁顾上车,坐到后排,闭目。

    “小代来公司有些年头了吧?”原本沉静的车内,突然被袁顾的问话打破。

    代庭柯点点头,说道,“快六年了,是宋总招我进公司,那时候小宋总还在留学呢。”

    “你这些年一直跟着之照?”袁顾又问,宋之照是从哪个时候起,几乎不自己开车了?

    “我给宋总当了一年多司机,小宋总回国进入公司,我就跟他了。”代庭柯在当司机这事上,简直是行业标杆,随叫随到是硬性标准。

    宋之照打他电话,只二秒便会接通,所以每次苏晴都会调侃一翻,说他双标。

    “这些年,辛苦你了。”袁顾一副老板关心下属的姿态。

    “对了小代,你没谈恋爱吗?”袁顾转移注意力,实则开始套话。

    代庭柯轻轻扬扬唇角,“挺忙的,哪有时间谈啊。”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袁顾深入问道,又怕代庭柯起疑,忙解释,“我并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要是我认识的话,看能不能出出主意。”

    代庭柯充满感激的眼神,袁顾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隐约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也认识的?”袁顾小心问道。

    “嗯!我,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只不过···”代庭柯抿抿嘴,“他很坚韧,虽然家中有些变故,但还是依靠自己,打拼出来一点成绩。”

    “其实,我们每天都会见面,有时候我做梦也想: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多好。”代庭柯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想着心上的人。

    袁顾的双拳已经绷得很紧,此刻他如坐针毡,如浴妒海。

    “小代,你会不会觉得很辛苦?或许,我是说万一啊,你们之间没有一个好结果呢?”袁顾望着窗外。

    代庭柯仿佛叹了口气,又沉默下来,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原生家庭不好,母亲死得早,父亲重疾缠身,在一个小区当保安,而自己只是一个司机,好像没有谈爱的资格。

    “我也知道,没有结果,但是感情这种事,好像不太能受控制。”代庭柯语气带有淡淡的哀愁,“只要每天都见到他,哪怕只看一分钟,我就已经很满足。”

    我他妈的,遇到恋爱脑了。袁顾心里暗骂道:他居然还喜欢我喜欢的人,跟我一起长大的人。

    “小袁总,到公司了。”代庭柯将车刹住,说道。

    袁顾下车,又回头,代庭柯赶紧跑过来,“小袁总,还有什么吩咐?”

    “没,去吧。”袁顾挥手,支开他。

    锦城体育中心网球场馆内,袁顾一身运动装,握着网球拍,站在拦网边。

    “哥,不是说好四点吗?你这么早到干嘛?”高立泽背着运动包,匆匆跑来。

    “热身。”袁顾甩下两个字,喝了口脉动。

    “你确定那小子会来?”袁顾看着高立泽身后的两名女生,模特就是不一样,颜值偏上,身材高挑匀称。

    “放心吧哥,我还不了解他那德性,我说带了两位女性友人来打网球,他答应得比狗快,还说晚上请我们去天和酒店吃饭。”高立泽在传媒公司做事,长得帅气清新,锦城s圈也小有名气。

    袁顾点头,“那就好,等下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弄。”

    高立泽意会地点点头,两位助兴的女模特去更衣室换好网球运动裙。

    “立泽。”钱高楼的声音传来。

    袁顾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没动,等着钱高楼过来。

    “顾哥,你这么忙也来打球啊?”钱高楼刚才还像猴子似得蹦跶,见到袁顾立即收敛起来,无措地站在一旁。

    “我忙吗?”袁顾抬眸,眼中迸射出嫌恶之意,“你跟立泽先打一轮,我热热身。”

    钱高楼小鸡啄米般点头,拉着高立泽去场中,“你没跟我讲他也在啊?”

    “怎么?”高立泽拉下脸,“这体育中心都是嘉誉集团出钱筹建的,我哥不来,你约场地都约不了。”

    “是是是,可你也知道,我,我有点发怵。”钱高楼又悄悄瞥了眼袁顾,拽过高立泽,“你说的美女在哪呢?”

    “喏,”高立泽抬抬下巴。

    两个女生拿着网球拍,朝高立泽微笑招呼。钱高楼一见那超短裙和大长腿,瞬间也扫去刚才的紧张。

    “咱们混合双打?”钱高楼奔过去。

    高立泽扬起笑脸,“我不大会打网球,你可得让着我点。”

    说完,他朝袁顾点点头,“哥,我打喽,开始了?”

    袁顾伸直腿,挥挥手,又闭上眼休整起来。

    高立泽站在球场底线后面,将球抛起,首发。

    “唉哟,楼哥,不好意思,我不大会打,伤到你了。”跟钱高楼组队的模特lily,一脸无辜又局促。

    她刚刚见网球飞过来,猛地上前,挥起球拍,就砸向钱高楼的脸颊。

    “没,没事。”钱高楼吃痛得捂脸。

    “对不起呀哥,我真得···我技术太烂了。”lily撅着嘴,快要哭出来。

    钱高楼一见美人梨花带雨,垂泪欲滴,立马忍住痛,安慰起来,“我这副身体,壮得很,真没事,你别自责。”

    lily抹抹眼角,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又娇柔道,“那,我们再来,这次我一定好好配合哥。”

    “好好,再来再来。”钱高楼乐得屁颠屁颠,脸还肿着,早已忘了痛。

    高立泽朝搭档芳芳挑挑眉,做好接球准备。

    “唉哟。”

    “唉呀。”

    钱高楼痛苦哀嚎的声音又传来,lily丢下球拍,“哥,又打到你了?我真是太笨了。”

    “呜呜呜,哥,都怪我。”lily蹲在地上,捂脸哭起来。

    “lily,你说你怎么回事,连拍子也拿不稳?”高立泽走过来,脸色不悦,埋怨道。

    “你看看,把高楼弄成什么样了?”

    钱高楼一个劲儿地维护lily,“别怪她,她是新手,技术不到位,我不痛,不痛。”

    高立泽别过脸,憋住笑,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肌肉,这才面露担忧,“高楼,要不换换搭档,芳芳跟你组队?”

    钱高楼揉揉脸,抬头望着芳芳,她的胸好像比lily的要大一个杯吧。

    要是跳起来接球,一定会一荡一荡的。钱高楼想着想着,不自觉咽咽唾沫。“换,换一下也行。”

    高立泽伸伸手臂,看向休息处,只见袁顾起身,脱下外套,朝球场中走来。

    “lily,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累了。”高立泽挥手,又迎上袁顾,“哥,我俩兄弟搭档怎么样?”

    袁顾微微点头,掌心从网边滑至手柄,又望向钱高楼,偏头一笑。

    钱高楼觉得他的笑很瘆人,苦着脸讪讪道,“顾哥,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网球从袁顾手中扔到地上,又弹回来,他轻松握住,走到底线边。

    再回头时,那眼神如盘旋的鹰攫取猎物一般。袁顾将球高高抛起,挥拍,直直地朝钱高楼击去。

    “啊,唉。”钱高楼侧身,屈膝,握紧球拍做好准备,却不料那球直直砸向他胸口。

    “哥哥,你好厉害,敢用胸口接球。”芳芳站在旁边,竟如迷妹一般鼓起掌来,“你的胸肌一定很行吧?”

    “呵,行,肯定行。”钱高楼趔趄一下,又绷直身子。

    “别磨磨蹭蹭,快发球。”袁顾不耐烦地喊道。

    “高楼,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认输。”高立泽擦擦自己的球拍,大声道。

    “谁说我不行?”钱高楼直直腰背,开始发球。

    更衣室内,袁顾早已换下运动装,他站在镜子前,拿出一支烟点上。

    “哥,心头舒坦了吧?”高立泽又手插兜,又肩膀撞撞他的后背。

    “哼,古来也有父债子偿,谁叫钱高楼摊上那样的爹。”袁顾吐出一口烟,他们几人打球不到两个小时,钱高楼被几人合伙打得脸颊红肿,身上多处淤青。

    “你咽喉不好,少抽烟。”高立泽不由分说,拿掉剩下的半支烟,熄灭。“要是让宋家二哥看见,少不得又挨骂。”

    “欸,你什么时候跟他学的,管起我的事?”袁顾照镜子,抓抓头发,瞥了眼自己表弟。

    高立泽摊手,“我这也是关心你,你说说你,还没到三十吧,婚也没结、孩子也没生,别到时候整个英年早逝。”

    “高立泽。”袁顾冷声道。

    “哥,我不说了。”高立泽抿嘴,又拿出手机。

    “我发了份资料到你邮箱,想办法送到税务部门去。”袁顾伸手提起自己的运动包,倏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哥?”高立泽问道。

    袁顾抬起右手,这才发现手腕肿得厉害,兴许是刚才打球扭到筋脉。

    “快去医院,会不会伤到骨头了?”高立泽帮袁顾提起包,拽住他便去停车场。

    袁顾走出中医院大门,抬手看着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右手。这都什么事啊,又没骨折,非得包扎起来?

    “高立泽,这样我怎么吃饭、洗澡?”袁顾闻了闻,一股中药味。

    高立泽上前,替他打开车门,又小心护着,“用左手嘛,洗澡的话,啧,要不暂时请个护工,你想要女的还是男的?”

    袁顾瞟了眼高立泽,正想骂他两句,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送我去西华医院住院部。”袁顾扬起唇角,他得在某人面前示弱,博得一些同情与怜爱才行。

    医院门口,高立泽下车,替袁顾开门,还想扶着他。

    “滚,别扶着我。”袁顾扭开身子,躲开高立泽的搀扶,“我是残废了,还是刚生完孩子。”

    “行行行,你自己来。”高立泽忙点头。

    兄弟二人刚走到宋之照的病房,就看见代庭柯站在门口。

    “唉哟,嘶。”袁顾立即柔弱起来,靠在高立泽身旁。

    “哥,怎么了?你看,我就说会痛吧。”高立泽赶紧搀住他。

    宋之照眼睛虽是盯着电脑,注意力早就被二人的声音吸引。他下床,疾步到病房门口,“你手怎么了?”

    袁顾抬头,眸中楚楚可怜,“没事,就扭伤,一点也不痛。”

    “我哥他,跟钱高楼打了一场,就变成这样。”高立泽将袁顾扶到宋之照手中,“快安慰安慰我哥。”

    “你跟他,打架?”宋之照站在沙发跟前,双手环胸,审问犯错学生的姿态。

    “我没有,”袁顾赶紧反驳,“打,打网球,扭到筋,岔了气。”

    宋之照直直地望了袁顾,将他看得内心焦躁不安。

    “二哥,你不问问钱高楼怎么样了?”高立泽蠢动不已,“他啊,被我们打得···”

    袁顾干咳两声制止他,又说道,“我饿了,想吃饭。”

    “打完球,没宰他一顿?”宋之照洞悉他的心思,袁顾在高中时就代表学校打过球赛,他能想象钱高楼被打成什么样。

    “人家都成那样了,哪好意思再让他请吃饭。”高立泽大笑道。

    宋之照突然凑近,鼻尖快抵上袁顾的脸颊,弄得他心神荡漾一瞬,心跳急速加快。

    “你,你干嘛,这,这么近?”袁承舌头打结,心想着: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定把你按住,亲个死去活来。

    “哼。”宋之照只是轻轻发出一句哼声。

    “我错了,只抽了半只,不信你问立泽。”袁顾缩缩身子,往后靠向沙发背。

    高立泽瞠目结舌,宋之照属狗,绝对,这都能闻出来,他连忙打圆场,“二哥,我作证,真得只是半只,而且被我当机立断、身手矫健地掐掉了。”

    “我说过多少次,咽喉炎少抽烟,最好戒掉,你听不进去是不是?”宋之照想随手操个东西扔上去,眼光探寻一阵,什么也没有找到。

    “抽烟会导致咽喉干燥,腺体增生,咽喉黏膜水肿,淋巴滤泡增生,诱发咽喉炎发作。”

    “我记着,记着呢。”袁顾连连求饶。

    “老子不管了,你抽死最好。”宋之照脸带怒气,坐回病床。

    “阿照,别,我真得知道错了,我戒烟,行不行,我发誓。”袁顾伸出手,指灯发誓。

    高立泽早已见怪不怪,袁顾在外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子,但他害怕宋之照,也不叫害怕,就是什么都听他的。

    “袁总,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代庭柯眼见病房内气氛糟糕,立即转移话题。

    “随便,不,阿照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袁顾望向宋之照,谄媚道。

    他又看向高立泽,“你还不回去,明天不上班?”

    “啊?哦。”高立泽慌不迭点头,“那我先回家了,改天再约。”

    “庭柯,你去粤食记那边,打包老三样过来,他们知道。”宋之照交待代庭柯后,又收好笔记本。

    代庭柯应声,随着高立泽一起离开病房。

    “痛吗?”半晌过后,宋之照才悠悠开口,话中隐约透露着担忧。

    袁顾傻笑两声,他还是关心我的,“有点,医生说隔天就要换一次药。唉,就是吃饭、洗澡麻烦一点。”

    “你家只有做饭阿姨,要不再请个护工,伺候你衣食和洗澡?”宋之照拿起手机,“我问问家政公司。”

    “不用了阿照,这点小伤,哪用得着请护工。”袁顾抿抿嘴,难道真请个护工回来喂自己吃饭?

    “你自己,真得可以?”宋之照再次确认。

    “嗯,我这么大个人,没问题。”袁顾咬牙应下来,反正临到头,他再开始耍赖也不迟。

    当钱高楼蹑手蹑脚地回到家时,保姆正要招呼,只见他竖起食指,示意对方不要出声。

    钱高楼躺在床间内,从体育场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袁顾约自己打球的前因后果。

    敲门声传来,“小楼,你吃晚饭了吗?”保姆阿姨在门外问道。

    “不吃,我睡觉了。”钱高楼扯过被子蒙住头,心里将自己亲爹骂了八百遍。

    一会儿,敲门声又传来,“都说不吃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钱高楼恼气吼道,操起枕头砸向门口。

    钱秋雁打开门,捡起地上的枕头,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过来,给我看看。”

    “姐?”钱高楼拉下被子,露出脸,眼周,下颌还有额头,无一处安好。

    “这下成名副其实的猪头了。”钱秋雁笑起来。

    “你还笑我?”钱高楼掀开被子,又撩起衣服,将腰间腹部露出来,“姐,你看看我这,到处都疼。他好狠,哪里是打球,分明就是打我。”

    “呜呜呜。”钱高楼哭起来,“你说爸他,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干嘛要砸伤之照哥。他虽然脾气好,可袁顾就是个神经病,谁惹了照哥,他就弄谁。”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钱高楼捶捶床铺,二十多岁的人像个幼儿园孩子。

    “好了好了,擦点药,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钱秋雁安慰,又理好他的衣服,哄了哄。

    “那,那你给我放几假?”钱高楼嗫嚅着。

    “一周够不够?”

    “谢谢姐。”钱高楼咧着嘴,身上的疼痛好像已经消了大半。

    钱秋雁回到房间,她很少住家里,这两天是因为高新区有块地要拍卖,不得不回来跟钱志言商量一下。

    她拿起资料,那是宋之照发过来的拍卖地相关情况。竟标的不只有嘉誉集团和六合集团,还有刚刚崛起的众生健康科技。

    常风,二十五岁,西南交大毕业,曾出国当过一年交换生。钱秋雁看着众生健康的主要负责人资料,抚抚耳发。

    这个常风,似乎有点莫名其妙的眼熟,在哪见过?钱秋雁绞尽脑汁,除了发现他跟钱高楼一样的岁数,实在想不起其他。

    西华医院出院办理窗口,代庭柯替宋之照办理出院手续。

    唐跃明又交待,“小照,一周后来医院拆线,别忘了。”

    “知道了姑父。”宋之照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将笔记本装进包里。

    “爸,我最近就住浣溪居,离公司近。”宋之照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宋程点点头,“巴州项目,下个月就开始动工,你这样能去吗?”

    “明天开会,再提新的人选吧,我这脑袋,还是记不起很多事。”宋之照说道。

    代庭柯已将所有手续办好,进来后替宋之照提着包,送他回家。

    他去哪了,没来接我出院?宋之照小声地嘀咕着。

    “宋总,你说什么?”代庭柯看向后视镜。

    “没,你明早八点半来接我,九点有会。”宋之照闭上眼,假寐起来。

    “好的。”

    手机传来消息,是袁顾发来的。

    “我去机场接老会长,你回家了吗?晚上我来找你。”

    宋之照快速按键,打出一行字,“你先忙商会的事,别大意。”

    嘉誉集团总部一号会议室,宋程坐到袁建邦的左手边,依次顺位是宋之照、钱志言等人。

    而袁建邦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董力红朝前倾着身子,极其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袁建邦微微点头,又收紧了眼尾,接着抬手看看表,“会议准点开始,还有两分钟。”

    董力红起身,将资料分发下去,接着朝行政文员挥挥手,示意她倒茶后离开。

    “不好意思,各位,刚刚九点,不差分毫。”推门而入的人是袁顾,他声音冷静中带点笑意,径直坐到袁建邦的右边空位。

    “小袁总一向喜欢踩,不管是踩点,还是踩线。”钱志言话里有话,袁顾自从退伍回到嘉誉,做事从不按套路出牌。

    “一针见血的评论。”袁顾认真地点点头,又看向钱志言,“但怎么也比不上钱总,我喜欢动脚,你擅长动手,还砸伤了我的···”

    “咳。”宋之照握拳,假意咳嗽,再不阻止袁顾,他嘴里可不知要蹦出什么虎狼之词。

    钱志言看了眼宋之照,额头上还贴着一大块纱布,但也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场。

    “小袁总就是喜欢开玩笑,那天的事只是意外。”钱志言推推烟灰缸,“可我儿子前天被你约出去,回来时?”

    “欸,钱总,朋友之间切磋球技,难免会有摩擦。你儿子技不如人,可别赖在我身上。”袁顾又朝宋之照k一下,稍为油腻。

    “够了,开会。”袁建邦打断会议室的舌战,他儿子向来喜欢怼人,但今天有重要会议,他的举动太过无聊。

    袁顾撇撇嘴,又朝宋之照看去,眉目传情。宋之照垂下眼睑,开始看资料,根本不理会他。

    “各位领导,各分公司负责人,”董力红率先发言,“今日的会议有一项重大议题,总部已经与巴州政府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将在壁县的省属国有农场,开展一二三产融合的现代化新型农业园区。”

    宋之照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今年元旦,嘉誉集团跟随锦城领导前往香港进行交流活动。在那里跟巴州政府相淡甚欢,当时就深入协商过开发农场事宜。

    早在上个月,宋之照就安排前策人员去巴州,他原本紧随其后,下个月就动身。

    没想到上次会议,被钱志言砸伤,去负责巴州项目的人要重新斟酌。

    “集团开这个会,是要做出表决,派谁负责吗?”钱志言率先打沉寂。

    壁县的至峰农场,已有七十年历史,初建时原本是个监狱。经过建设与发展,形成万亩农场,却在十年前因各种原因废弃。

    嘉誉集团费尽心思拿下这块地,所图到底是什么,除了袁建邦和宋程,别人恐怕都不清楚。

    “本次会议并不需要开会表决,只是通知各分子公司。”董力红说道。

    “通知?”钱志言扬眉,“这么大个事,不需要董事们开个会发表一下意见吗?”

    袁建邦指了指其他的董事,“一个大巴山而已,总预算投入不过六个亿,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钱志言扫了眼其他董事还有股东,他们皆不作声。而自己虽说是地产开发版块,多年前,嘉誉集团出资成立地产开发公司,但公司一直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他便没有过多的话语权。

    “那集团打算派谁过去负责?”钱志言问道。

    “袁顾。”董力红起身,将红头文件展示出来,那是半小时前董办下发的盖章通告。袁顾被任命为至峰农场项目总经理,即时生效。

    宋之照没有丝毫异常情绪,他转着手中的笔,结果频频掉落。

    袁顾皱眉:他这举止,莫非是无声的反对?怪我抢他的项目?

    “那基建方面,还有总规设计呢?”钱志言又紧紧追问。

    袁建邦合上资料,起身,扣好西服扣子,“接下来,巴州项目所有的事项均由袁顾负责,一切问题他来解答。”

    董力红也紧随其后,当目光转向袁顾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唉,袁顾内心叹息:又惹麻烦上身了。

    “小袁总,集团的基建一直都是锦泰开发来负责,我想这次也不例外吧?”袁建邦前脚刚走,钱志言就开始谋划,总投入六亿,那基建怎么也有一半造价。

    “这个嘛,原则上来讲,应该是···”袁顾抬起眼眸,很诚恳地说道,“但农场毕竟是省属国有性质,嗯,从现实情况出发···”

    “嘭”的声音,打断了钱志言即将紧逼而来的追问。

    “不好意思,笔掉了。”宋之照摊手,他原本在转笔,这下可好,直接掉地上。

    会议室沉闷起来,几秒后,宋程站起来,“我先走了。”

    袁顾立即起身,朝前小跑两步,“宋叔叔慢走。”

    宋之照则是悠然地枕着后脑,靠在椅背上,看着会议室剩下的人。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虽然我刚刚被任命,但保证知无不言。”袁顾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伸手去捡那支钢笔。

    宋之照也弯腰,捏住钢笔的那头,二人四目相视,双手攥笔,谁也不肯先放手。

    “它要是摔坏了,你别指望我再买一支新的给你。”袁顾嘴皮轻轻嚅动,声音极小,威胁的意味颇浓。

    众不不知袁顾和宋之照在密谋着什么,只得坐在位置上,频频望过去。

    宋之照抬抬眉,将钢笔一把抽回来,坐直身子。

    袁顾绕了一圈,又坐到宋之照身边的椅子上,“钱总,你别老盯着至峰农场,大巴山交通不便,信号又差,倒腾机械进场都让人头疼,更别说后续建设。”

    “就是,”审计部负责人适时插话,“还不如就地取材,节约成本,正好给巴州政府一块肥差,咱们也算是交了个投名状。”

    “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袁总还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习惯。”钱志言拿过烟灰缸,倒里面倒了一些茶水,将烟灰抖落。

    “那可不,我就说嘛,钱总是最了解我的。”袁顾突然将手伸过去,紧紧吊住宋之照的手膀,“我呀,就喜欢向着外人。”

    外人,宋之照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好吧,他就是个外人。

    钱志言脸色沉了下来,袁顾这小子油嘴滑舌,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小袁总就给个准话吧,大巴山的基建,到底是放出去,还是留在内部?”钱志言逼着袁顾表态。

    “这放,还是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来,主观符合客观。”袁顾把思政课本上的词拈来几句,又说道,“况且我连大巴山都没去过,案场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呐。”

    会议室的其他股东,有些憋着笑,有些茫然看着钱志言。袁顾就是这样,能在一周之内拉回投资,也可以在长篇大论后得不出一个结果。

    “嘶。”宋之照疼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袁顾抱住宋之照,着急的表情实在浮夸,“啧,是不是又头疼了?”

    宋之照不吭声,他瞥了眼手臂,刚刚就是袁顾趁他不备,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宋总没事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审计部负责人起身,关切道。

    钱志言咽咽唾沫,该不是他把宋之照砸出来后遗症吧?

    其他人也略显紧张,毕竟宋之照的母亲肖芸就是因脑部疾病去世。要是这位小少爷再有个什么好歹,集团可就缺失一只手。

    宋之照也顺势按住额头,脆弱的脸庞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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