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入侵者(1/8)

    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里的,他脚步虚浮,恍恍惚惚。

    见不到他了……这次,真的……再一次失去他了……而且是凌鹰自己的选择,在没有外力的介入下。

    那昨晚,他感受到的究竟是什麽……?他们两人之间这麽强烈的张力与火花,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吗?

    凌鹰破了相,满是伤痕的身躯,他一点也不在意啊!到底,凌鹰过不去的是什麽?想不通啊想不通……

    就因为无法读到他的心思,所以觉得对方变得难懂了?是这样吗?

    额角渐渐ch0u痛了起来,久未发作的偏头痛蠢蠢yu动,令他更觉心烦。

    佣人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备餐,他摆摆手让对方退下。

    一进到房里,连灯也未开,外出服也未换下,他就像被ch0u离了骨g一般,把自己抛向大床,深深埋进松软的被褥中。

    昨晚……并不是在舒适的大床上,而是在地板上。仅管铺着地毯,总还是坚y磕骨……但他等不及到床上……他必须立刻、就地确认抓在手中的那人还是属於自己的,不会再像阵烟似的消失不见。

    结果b他想像的要美好千万倍……怀中的人儿依旧热情而敏感,他们的身t如此契合,一切就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之间好像完全没有这段空白所造成的隔阂……

    但是,这场美梦只维持了一个晚上,早上他睁开眼,这场梦就醒了。而且醒得很彻底。

    凌鹰他……真的一点眷恋也没有吗……?那他紧紧抱住自己,对自己说不会离开,也都只是空话吗……?他不是最不妄言,最表里如一的吗?什麽时候……也学坏了……

    瑕气闷又懊恼。只恨为何入睡前不乾脆将那人牢牢绑缚起来,就不会让对方趁隙逃了……都是他……都是他用顺从的态度,热烈的回应蒙骗了自己,让自己以为他已经放下心防,决定留在自己身边,才会松了警戒……太过分了……

    瑕捏起拳,幼稚地搥了一下床垫,聊胜於无地宣泄心中的不满。

    好了……现在该上哪儿把人给找出来呢……?还是……他该请夏沐龙协助……

    自怨自艾之後,他很快地振作起来,盘算着下一步。夜风吹进大敞的窗户,水蓝se的窗帘随之翻飞,如同暗夜中的海浪……风里飘来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房内有人!

    瑕的认知与动作一样迅速,他探手自枕下ch0u出灭音手枪,瞄准了空气中波动的来源。

    「别动。」他冷冷地说。他的夜视力极佳,转瞬间已经瞄准了坐在窗台上的模糊黑影。「举起你的手。你要动一下,我会打爆你的头。」

    那人影不发一语,不知是否明白他所言不虚,顺从地缓缓高举双手……他手中握着一把瘦长的物事,在一片漆黑中看不清那是什麽。

    瑕眯起眼,警戒地问:「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

    要说是手榴弹之类,大小与形状似乎又不符合,但还是小心为上。

    「扇子。」入侵者发了话。嗓音有些不自然的嘶哑,像是声带受了伤一样。他指掌挪动,手中的摺扇缓缓展开,闪着金属的冷芒。

    瑕屏住了呼x1,感觉心跳一下子跳到了喉口。生平头一次,他的手抖到几乎无法稳定持枪。

    「你给的扇子。」坐在窗台上的人影又说了一次。

    瑕再无迟疑,从床上一跃而起,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室内大放光明,窗台上的人影自也无所遁形—

    身形修长的男子,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k,及肩的半长发乱翘着,执着扇子坐在那儿。他脸上,已没覆着那半面具,满布r0u红se伤疤的左脸暴露了出来,望之令人怵目惊心。但那双望着他的眼睛,乾净、纯粹,像是可以看进他的内心……里头似有一些不安和迟疑,但,是他魂牵梦萦的那双眼睛。

    瑕抛下了枪,想也不想地冲向对方,在对方泛泪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他。

    「鹰鹰、鹰鹰……」他一声声呼唤着,手臂也渐形收拢,就像怕对方会再度消失那般。

    凌鹰露出一个苦笑。男人的手劲对他酸疼的腰背无异於是雪上加霜,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和身躯,让他不忍苛责,甚至心中隐隐泛出甜蜜。

    是啊……为什麽要逃呢……?医生,是这麽需要着自己……而,被人如此需要着的感觉,原来那麽美好。

    他反手搂住对方,温柔而坚定,恰似他的语调:

    「我回来了,医生。我会留在你身边,像我昨天说的那样。」

    掌下的jg壮身躯颤抖得如此厉害,是自己让一直都无所不能,无b自信的医生,变得如此脆弱吗……?

    「不会骗我吧……?」闷闷的嗓音从他怀中透出。凌鹰微笑起来。

    听说医生是个破心者,可以轻易读取他人心中所想。也许……这是他生平头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也说不定呢……?

    「不会。」他低声说,像是一种咒誓。「我从来不骗人,你知道的。」

    是啊……他知道的……即使他已经失去读心的能力,也不怕看不透这人……因为鹰鹰,是不会骗他的……

    他在凌鹰的怀中抬起头,对方的t恤上沾染了些许水痕,他也不怕丢脸……探手拉下凌鹰的颈子,以一吻,倾诉他满溢心头的情感。

    「你一直抓着我,怎麽吃饭?」凌鹰无奈地甩了甩手上的箝制,说道。

    凌鹰终於回到他身边让瑕心情大好,一整天没进食的他终於有了饿的感觉。可他现在,片刻都不想放开对方,乾脆叫佣人备了餐送进房里。

    餐点就在眼前,他还是牢牢抓着凌鹰的手,双眼更是紧紧盯着,像是怕他随时会反悔落跑似的。

    他随意瞥了眼面前的食物,想了想,道:「不然你喂我好了。」有没有那种可以二十四小时将对方链在自己身边的道具,可能要去黑市转转……要不自己做一个吧……

    凌鹰不知对方此刻转着如此惊悚的心思,失笑道:「那也要放开我,才能喂呀。」

    一听得他要喂食,瑕双眼放光,立马松开了手,眨巴眼望着他。凌鹰哭笑不得,探手拿起餐具,挟了一口菜喂他。

    当真是喜怒无常,有时像小孩子这点还是没变……他心想,眸光柔柔。

    颊上传来轻柔的碰触,他回过神来,发现是瑕抚0着他脸上的r0u疤。

    「疼吗?」他沉声问。瞳孔缩着,倒像疼的人是他自己。

    凌鹰摇摇头。问道:「你见着恶心吗?还是我……」他想翻找些什麽来遮脸,下巴却被瑕用力捏住。

    「一、点、也不恶心!」瑕一字一句的说,语调铿锵有力。「不准再遮起来,我要看你的脸!」

    凌鹰在那b人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待得下巴的力道稍减,他又忍不住提醒:「但是……如果吓到其他人怎办?」

    方才送餐的佣人见着他的脸,也哆嗦地调开了视线,他心中总过意不去啊。

    瑕哼哼两声,完全不以为意。「你只需看着我就好,旁人无须理会。」谁管其他人多玻璃心啊!!他的鹰鹰多可ai,不会欣赏是那些人眼睛有问题!

    狂妄自我这点果然也是没什麽变呢。凌鹰心中暗忖。他抚着脸上的疤痕,忽想到:「但如果找工作的话,不遮起来还是会吓到人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瑕则是吓了好大一跳,几乎要跳了起来。

    「找工作!?什麽找工作!」这陌生的词汇是怎麽回事!

    凌鹰莫名所以地看着他。「我已经不是冥门的一份子,就算待在医生身边,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像之前落难寄宿的那段日子,他心里就已经很不舒坦了,不喜这种不对等的感觉。既然要跟医生一起走下去,就应该屏除所有这些会让自己止步不前的因素才对!

    凌鹰觉得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但瑕可是大大不认同。俊秀的脸孔都要扭曲起来了。他嚷嚷着:「谁要你工作来着?我养你总行了吧!嫌我养不起你吗?……对,我们结婚,这样老公养老婆,天经地义!走!」

    凌鹰被他一连串震撼的发言轰得头昏眼花,又被他拽住手臂,拖着往外走。

    这是跳到哪个步骤?!怎麽毫无逻辑可循!?结婚!?这是哪门子解决法!

    「等…等等……我们要去哪?!」他踉踉跄跄跟在风风火火的男人身後,好不容易找着了空档发问。

    「去登记啊!」瑕回过头,理所当然地这麽说。「这样一切就没问题了吧!」现在突然觉得法律还挺好用的,也不用买道具了,结婚证书就能将对方绑在自己身边,完美!

    什……!?

    「笨……我又没答应……而且现在大半夜的,怎可能……医生!停下来!听我说啊!医生……」

    两道拉拉扯扯的人影渐去渐远,宅子里的佣人捧着原本要送入房里的餐点,面面相觑。

    算啦……已经有好几年……这宅子都没如此热闹了……就看好戏吧。

    冥门的高阶会议,向来是气氛肃穆,人人正襟危坐,不敢稍有放松。今天却似有些反常,某位总是绷着一张脸的护法,恢复了他招牌桃花笑不说,眉眼含春,还轻轻哼歌,眼尾的朱砂痣说多轻佻有多轻佻。

    封神并不多做评论,璇白眼翻到头顶,环向来面无表情,瑜则是忍俊不住嘟嚷:

    「闪si啦!护法!您能别一直笑吗?」

    呜呜呜……他也好想跟小鹰叙旧啊!可是讨厌的护法派人守在门口,不让他进。果然他只想着一个人独占小鹰!好过分!

    瑕斜睨了他一眼,轻蔑地掏了掏耳朵,脸上的桃花笑依旧没卸下来。

    这si人妖无非是嫉妒他,哼哼!的确他现在幸福得连自己都害怕呀!!

    虽然说无论他si求活求,鹰鹰抵si便是不愿与他公证结婚,但那也无妨!他们依旧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也跟新婚夫妇没什麽两样。鹰鹰不想白吃白喝,那他就乾脆聘他当他宅子的总管,替他管理那些佣人琐事,反正鹰鹰之前在青帮,作的也是类似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佣人们一开始对他的容貌有些惊怕,时间久了也慢慢习惯,甚至对他温和坚定的待人处事态度都赞不绝口。。

    每回当他看着鹰鹰穿着浆得笔挺的白衬衫和西装k,指挥若定地与佣人说话时,他总觉得下腹一阵火热—只有他知晓:那包裹在西装k下的t,扭动起来多麽媚浪,ga0cha0时的触感又是多麽紧实;衬衫下的两朵果实,只要他轻轻t1an弄,就会迫不及待地y挺起来,她们的主人也会发出好听的叫声……啊嘶……幻想到最後他总是忍不住,有时在走廊,或是在健身房,火一被撩上来,他便抓着凌鹰想与他缠绵。这要是之前的凌鹰,绝对是坚持要回到房内,抵si不从的,可,现在竟也宽容许多,只要他多加ai抚他的x感带,他便会软了身子,半推半就地让他为所yu为……这是天堂啊天堂!

    而且,应该不是他的错觉,鹰鹰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下za,身t的敏感度特高,非常容易ga0cha0,夹得他yu仙yi的……而他总ai强迫他欢ai後,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工作……光是见他明明t内充满着他的jgye,却还是夹紧双腿,力持镇定与佣人说话的模样,就足够让他兴奋得再来上好几发都没问题!

    哎……真想快点回家啊……现在外出的时间他都希望越短越好,往往任务一完成他便连夜冲回家,把睡眼惺忪的凌鹰挖起来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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