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城市(3)(2/8)

    「其实这不算是炒鱿鱼。」他说：「是为了自立门户做准备。」

    马卡斯从舞台上走了下来，杂货店阿姨从人群中走出，场面太过刚好，我差点以为他们已经串通好，杂货店阿姨拍了拍马卡斯的肩膀：「年轻人，你真是年少有为，才年纪轻轻就领悟出了那麽大的道理。」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说给大家听的，又像是说给马卡斯一个人听的，大家可能会因为她是一个杂货店阿姨而原谅她的大嗓门，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且点头了起来。

    「很多人都以造梦维生。」她说。

    「居然没有人姓林这个大姓。」我说，然後我睨了他一眼：「有啦，就你。」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林恩幽幽地吐出了这句话，反正我是没听懂，我也不知道马卡斯有没有听懂。这句话里不但没有提到蓝，还没正面告诉我天到底是不是无se的。

    「你不是应该b我更懂吗？」林恩看了看我。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只好说了句：「那麽我没有营造过梦。」

    「哇，真是不简单，还能记得有人搬家。」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是吗？」我问。接着用钥匙将公寓一楼的铁门打开，铁门发出剧烈的嘎吱声，才甘愿被我推开，我快步往上走，因为楼梯实在太窄，如果我站在这里，恐怕都要与马卡斯脸贴脸了。

    「看错我的x别。」我耸了耸肩，很不配。」我说。

    「现在玩接龙吗？」我始终不解。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於是我便接了下去：「屋大维。」我说。

    「文章不需要真实吗？」我问。

    「高兴什麽。」马卡斯说：「好事还在下头。」我生平，我多半都看不懂，不知道是因为太含蓄，太隐含，还是我的文学素养太差了，但上我讶异的是，她曾经拿过文学奖，但我却觉得林恩b她得好多了。

    「反正我也不需要营造梦。」我微微皱起眉头。

    「我从来没有拿过这麽多钱。」我说，接着将钱凑到林恩的面前，他少数时候露出了笑容。

    「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nv人，妆画得很浓。」我在脸上胡乱b了一下：「可能就是老了之後的白雪公主吧？」

    一个老阿嬷凑了过来，我马上举起手：「问你孙子，不要问我。」然後我用脚把门档塞进了门缝，转身快速逃离了现场。

    「我的工作是写文章，不是写日记。」她终於收起笑容，回答道。

    「我不知道啊，我只负责在里面教小朋友。」林恩说：「把其他小朋友带出去是其他同事的工作。」

    结束时，马卡斯朝台下鞠了个躬，欢声雷动，直至此时，我的脑袋终於恢复了一点意识，开始佩服这些老人家，明明身t都已经苟延残喘，却还能够发出那麽剧烈的掌声。我的目光扫过大家，得出了结论，大概是积少成多，积沙成塔的概念吧。

    「散文本来就是梦的营造。」她0了0自己的指甲。

    至今唯一关心过我们的人，是杂货店的阿姨，她问起时，我与马卡斯正在将一个月赊的帐付清，马卡斯只管站在一旁，我则为了自己的钱包默哀。很多人都说亲兄弟明算帐，但可能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们的帐从来没有算清过。

    「哦，是吗？」我说：「那你们有没有一个姓……林……」我仔细回想了梅姐的全名，然後发现，「啊……算了算了。」我又不会知道梅姐他丈夫姓什麽，我又没有看过她的身分证。

    「你又没有跟他们相处过。」林恩说。

    「家特屋。」她眨了眨眼，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他与马卡斯这两人都是这样的，满肚子心事，憋着多痛苦。但其实，我似乎也没有什麽资格说他们，因为我也没有大肆宣扬自己失业了，因为造假毕业证书被发现，这个理由似乎很少见。

    「眼见为凭。」马卡斯两手一摊。

    「但你始终还是失业了。」我说，他可能觉得这冷水泼的有点多。

    「谢谢今天大家的到来啊！」我一边吆喝着一边把门往外推开，「请大家上网搜寻restart计画，多多关注啊！」

    「只是被打回原形而已。」我一次跨着两个台阶，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你该不会要说没找到工作之前，世界才是真正广阔吧。」

    林恩像我一样，不知道犯了什麽错，所有的安亲班都不雇用他了，这让我觉得很意外，因为林恩非常守规矩，连等捷运的h线都不敢踩，而且还会等所有人都下车之後才上车，先下後上都如此奉行的人，我实在不觉得他会犯下什麽错误，但他好像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於是我决定不勉强他。

    「家特屋。」她说，当时我还没完全意会过来她的意思，等到意会过来时，已经是好几星期以後的事了。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问题，情绪少的可怜，多半时间都是面无表情，要嘛就是发狂大笑。但就算我常常没心肝的大笑，我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麽，我始终还是找起了新工作。

    「马卡斯？」我皱起眉头，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哦……」马卡斯犹豫了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终止了我与她的对话，於是我相识的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车上与他们两人禀报事发经过。

    「其实天空是无se的。」我一边说一边把鞋子脱了下来。

    「就是nv孩的小秘密。」林恩看完之後把电脑还给我。

    「哥们，你没读过科学啊。」我一边说一边推了推盘腿坐在地板上，认真读着书的林恩。

    「之前是有，但是後来搬家了。」他说。

    「但我就是看得一头雾水啊。」我回答，又用滑了滑电脑萤幕。

    「不。」马卡斯说：「当你见识了这个世界，你才会发现，哪儿的天空都是一样蓝的。」

    「我没有骗人啊。」毛芷佳说：「我只不过送了他们一层美好的滤镜如此而已。」

    我听了有些傻眼，居然不相信科学，我又推了一把林恩，他这才开口：「信者恒信。」

    「你们的对话还真的有点不友善。」马卡斯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有跟她说你是谁吗？」

    「没有那麽好骗吧。」我抓了抓头。

    今天我的症状特别严重，我除了失去辨识文字的能力之外，连耳鸣都出现了，还有点昏昏yu睡，我认为是因为这里的老人味太重，大家的霉气又太多了。

    「谁是梅姐？」林恩问。

    「无论如何！天空都是一样蓝的。」马卡斯说，我推开了小套房的门。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麽法子，我成为了所有大公司的黑名单。

    「你有说你的单位吗？」马卡斯皱起眉头。

    「什麽？」林恩显然没有听懂，但他还是很乖巧的告诉了我，他的班上有哪些人：「班上有一个人姓萧、七个人姓陈、八个人姓张、六个人姓李、三个人姓何，嗯，还有三人姓吴。」

    「营造梦也需要技巧。」她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看你有点难。」

    「算了。」我说：「你自己误解到底也无所谓吧。」

    我与林恩穿过人群，对看了一眼，门顿时关上，砰的一声，周遭再度回归了吵杂，彷佛上一秒的祥和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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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怎麽没看见你们出门？」她混杂着台语及中文，我花了好一阵子听懂了她的话。

    「说啥呢？」我皱起眉头，接着我马上意会到了，「啊，我知道，惯x嘛，我懂了。」

    「啊……他我是不知道啦……应该是有别的原因，」我说，一边瞥向马卡斯，只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走了出去。於是我对阿姨笑了笑，快速的将清点好的钱推给阿姨，接着跑了出去，追上马卡斯。

    马卡斯与林恩对看了一眼，林恩低下头，继续看着那本我没看清楚书名的书，马卡斯则摇了摇头。我有点不太理解，耸了耸肩。

    我瞧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那有同学搬家你会不会很难过啊？」我又问，但他似乎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们的对话毫无预警地结束了。

    「谢谢您的厚ai。」马卡斯说：「我们下次见。」接着他潇洒地走出了会场，像一个举世英雄，只留下一道洒脱而帅气的背影，好像不求回报的伟人；门被推开的那一刻，h昏的暖橘seyan光从外头洒了进来，穿透了空气中的灰尘，整个灰se的空间被照成了橘h，连座椅都穿透成了半透明；yan光穿过马卡斯的身子，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与一缕刺眼的yan光，等到大家终於适应突乎其来的yan光时，马卡斯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我也没有。」他说。

    「我告诉她我是艾迪蒂。」我耸了耸肩。

    我摇了摇头：「兄弟，你可能看错我了。」

    没过多久，林恩也走了出来，我一看到他劈头就问：「欸，你知不知道梅姐的儿子是哪一个？」

    「看错什麽？」他问。

    就这样，我们再度回到了三个人合吃一块海苔的日子了，烦恼的时，眼前都像是有gu热浪漂浮在眼前，让眼前的字t扭曲，让我失去能力。

    找工作实在很不容易，所有的连锁餐厅，要嘛要求服务生执照，如果只需要点菜这种简单不需要执照的工作，早已被摆在餐厅门口，巨大的自动点菜机器所取代了，每当我瞧见他们时，都有一gu热诚想要将其粉碎，然後冒出当维修工的念头，接着赫然发现当维修工也需要大学电机系毕业的学历或是一些相关的执照，然而很遗憾我没有；而那些非连锁的牛排馆或是牛r0u面店则需要透过熟人介绍，要是你不是那间店老板娘乾妹的表弟的大儿子，或是老板姐姐的二nv儿，你根本不能拿到什麽像样的工作，而且薪水极其低廉，我曾经想要去做过洗碗工，但近几年来科技日新月异，洗碗机已经越来越发达了，洗得b我还要乾净。

    「所以你跟他们每个学生都有培养起感情罗？」我说。心想他可真是b表面上看起来要重情重义啊。

    「我们被炒鱿鱼了。」我很快地说，阿姨与马卡斯都愣了一下，马卡斯看向我，露出一gu愤怒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应该是闯祸了。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记x好，只是因为很重要所以才记得。」林恩的视线飘向远方，他常常这麽做，有时候我觉得，他再这样失神，差一点就会撞上前面的电线杆了。

    「我看见的天空都是蓝的。」马卡斯跟在我後面也走了进来，我把鞋给放在了门边，因为我们三个各自都只有一双鞋，便决定省去了放鞋柜的空间。

    「b如？」我歪着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你有读过完全真实的文章吗？」毛芷佳说：「多少参杂一点真话，这样大家才会信。」

    我成为柜台小姐的梦应该是碎得差不多了。虽然我似乎没有过一个很具t的梦想，但此时此刻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柜台小姐。

    「在你还没被失业之前。」马卡斯还站在外面用手抚0着天空，yan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了一道狭缝，他的整个脸上只剩下他的眼睛一块亮光：「你不会知道世界有多广阔。」他望着天空一脸陶醉，让我觉得他一定是做了什麽白日梦，我出声打断又挥了挥手要他上来，他这才乖乖地走回来。

    我快速的站了起来，开始扯开嗓门大喊道：「请大家配合往外移动！」然後我使眼se要林恩把收来的钱与我的电脑快速撤离，他接收到指示之後马上站了起来，带着他的钱袋，跑向我的电脑，然後将钱袋塞进电脑包。

    回到小公寓里後，我从钱袋里掏出钱来，虽然发着钱本身就该有的臭味，但我却觉得格外兴奋。jg算过後，我们最终收入了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五元，虽然我发现了两张假的一百块，但还是有十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五元让我们分着用；而且因为扣掉的那些钱，早已花掉了，所以不得不说，一次拿着十二万一千六百元的感觉真不错，完全让我忽略了在街上的怕被抢的紧张感。但你不说，又不会有人知道你身上扛着沉甸甸的十二万。

    「对啊，静者恒静，不静者恒不静。」我好心的补充说明：「但是有摩擦力，哈哈哈。」接着我开始狂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一个刚失业的人，可以像我一样笑的那麽开心。

    「你认为重要的事情还真奇怪，」我说：「像我就从来没有记得过，任何一个来创颐的客户。」

    她还描述了一些nv孩内心深处的小烦恼或秘密，这就是我更佩服她的地方，我曾经耐着x子看完了一整篇，只觉得满脑子不知所云。只好拿给了林恩看，我想他应该看得懂。

    我从没认真思考过，为什麽我们可以那麽恰恰好的同时被炒鱿鱼，只觉得林恩突然变得更加冷淡，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失业大家都不会太开心；但马卡斯却变得格外亢奋，且突然变得有点开朗，这点我就不大能理解了，谁会失业过後那麽开心啊。

    我双手抱x，得意的抬了抬眉毛，看着马卡斯：「看吧，他也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