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四）(2/5)
姜瑜是知道的，她和他约好了的，这天下午，要去看望骆天。
王诜看她难过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着痛，他去抓她的手，握着，“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给你带了生活用品和衣物，还有两千块钱。不够的话，下个月再给你多带点。”
她碰碰他，偷偷说，“听赵欣说，你不是吃海鲜过敏吗？”
“也好。”
她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就对他发泄，过后就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怎么又和我说谢谢。”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其实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是我一直在选择逃避，我长相普通，人也无趣，只会读书。”姜瑜想和他说些心里的话，“x格又软弱，不会争取，还天真单纯，以为回到老家就能过简单的生活。”
这是姜瑜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母亲，从来没有过地，浑身长出来了刺。如果她真的再去见那个男人，那刺就会倒着长，刺入母亲自己的身t。
王诜突然伸过手来，帮她翻开遮yan板。
骆天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花农，只会讲这么几句老实巴交的农民话。
车子停在姜瑜家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别弄，泡沫都到我脸上了。”
“天儿，小瑜那么好的nv孩，这些年，经常给我寄钱，照顾我也照顾你。你没有福气，看样子，今天开车的那个小伙应该是她男朋友。”
这天中午，姜瑜的母亲在厨房炒菜，从窗户看到了熟悉的黑se车子停在了她家楼下。
车子停在骆天家的门口，越过一人多高的青se砖墙就能看到蒙着白se塑料布的大棚。破旧的铁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十年代的老旧外套，身材还算健朗佝着背，面se略黑的老人。
“小瑜，去洗手先。”
王诜进门的刹那，姜瑜的父母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
王诜耐心听着，见她嘴巴起了皮，把保温杯扭开，送到她嘴边。
车子出了小区就往北边山脚下开去。
“没有，我还要谢谢你，能我和说这些，代表你信任我，是不是？”
他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轻声告诉她，他喜欢她。
“别走，我请你吃。”姜瑜主动去抓他的手。
骆天哽咽了，不是不知道姜瑜对他的心思。她是个好nv孩，只是，就是对她这种正经nv人没感觉。他就是喜欢，喜欢白雪那种会装纯，会嗲，会卖弄的，有毒的，漂亮且绿茶的nv人。
“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社会，它的问题。”他微微握着她的手，“一切都会好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王诜接过碗筷，吃了一个又一个，“好吃。”
生活继续，工作也在继续。高一部的办公室里，难得只有王诜和姜瑜两人。她不主动开口，他就不和她讲话，尽管他一直在等她接受他的那天。
她紧张得缩回手，“ai吃不吃，不吃拉倒。”
“真的？”
“叔，他是王诜，我的同事。”
“小瑜，真是麻烦你来接我一趟。”
六婚姻
“你再和他见面，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卑微地站在她旁边，“他在牢里五年，外面发展这么块，没有学历，没有知识，他配不上你。”
学校西侧的绿化带招标结束了，姜瑜按时把标书提交了上去，在所有竞争的承包商中，骆天父亲提供的花卉植被的品种是合乎要求的，价格是最低的，服务质量是最好的，可却没有中标。她想去找刘校长问，或是要个说法。但心里着实没底，当初她没出钱，所以没有拿到工作的编制，难道竞标也是需要给回扣的？
“等一下。”
“嗯。”
“我妈想让你上去吃了饭再走。”
“哦。”
“没事，我也是麻烦别人。”
“今天我是坐小汽车来的，是小瑜的朋友送我过来的。”
“以前在学校，我怎的没发现你不正经。”
王诜先说了话，“你回家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沉默片刻，“算了，我回去了，你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他的手又握紧了方向盘。
“对不起。”
“阿姨，我来接姜瑜上班。”
“我和你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麻烦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车子停在规定的车位，三个人从车里出来。
［等到老去的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王诜打开车门，从破旧的铁门的门缝能瞥见里面院子里大大小小的花盆。
“对不起，可是，你知道…”
王诜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松动。
她喝过水，和他平静地诉说这几个月来的委屈。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姜瑜对骆天不再那么执着，生活不只有自己，她得考虑母亲的感受。
“也不知道你ai吃什么馅的，我们这的特产，皮皮虾馅的，尝尝。”
“出来就好，好好改造，不要再惹事了。”
“欺负我，你想怎么欺负我？”
他笑了笑，“你请我吃，我就上去，阿姨请我就不上去了。”
［多少人会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我也去洗。”
姜瑜抹开眼角的sh润，慢慢抬头扭身面对他。
姜瑜母亲从厨房拿了保温杯出来递给她，“别忘了，天冷，渴了喝热水。”
“什么事？”他0着她柔顺的头发，“什么事我都答应。”
“谢谢阿姨。”
“前几天，我替叔，就是骆天的父亲，提交了咱们学校的绿化竞标，我们各种条件符合，x价b也是最高的，可是依旧竞标失败了。”
“是。”他承认了。
“姜瑜，我喜欢你。”
“叔叔，您好。”
县城不大，即便是从中心的民居区开往远处的山脚，也不超过半小时。
“谢谢你。”
“听听音乐吧。”王诜打开了广播，随便调了个音乐频道。刚好，播放的音乐是他们大学时常听的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吃啊，你请我我肯定吃。”
他渴望她的回应，等了好几年的回应。
他想着，等明年出去了，第一要做的就是要开个生意，去赚钱，而且要赚很多很多钱，让父亲生活过好点，他自己也能过好点。外面的社会就和这里面一样，钱是第一重要的。
“好，去吧。”
“总是要再见他一次，和他说明白，你愿意帮我吗？”
她朝客厅喊，“小瑜，王诜来了，去开门。”
“好，什么时候你想见他，告诉我，我去接你，你母亲就不会生气了。”
“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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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了求他的口，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懂。
“不正经？我哪里不正经了？认识你那么久，你倒是说说看，我都没主动欺负过你。”
他跟着她进了洗手间。
“我回来任教前，刘校长许诺给我工作编制，因为没有送礼，名额也没有我的。”
门咣当关上了，姜瑜母亲在厨房翘着脚从窗户往下看，一直注视着他们上了车，车开远了，心才踏实下来。
“嗯？”
“够了，明年我就能出去了。”骆天几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他恣意的棱角，他后悔，但不是后悔他t0ng了周一廷一刀，他后悔的是，浪费了自己的时光，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的未来。
她的手依旧握在他手里，他用力捏着，贴在自己x口。
三人一同坐进车子，车子再往县城监狱方向开去。冬日里天冷，哈出来的气都是白的，骆天的父亲拘谨地坐在后面看姜瑜和开车的男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好的nv孩，他的天儿配不上。
“那我们去了。”
“谢谢。”
“我妈不让我再去见他，说再去见他，她就要从楼上跳下去。”
“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怎么，你还想去见他吗？”他捏着她的手，并没有责备，也没有吃醋，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开心。
“对不起，让你听我的抱怨。”
“天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哪个普通朋友能几年如一日的探望你，还照顾我？”
姜瑜红着脸从洗手间出来，母亲已经把碗筷，糖蒜剥好了。
“爸，我和姜瑜没什么的，只是普通朋友。”
“哪儿有，一起洗洗得快，阿姨都在等我们了。”
“王诜，是你告诉我母亲的，是不是？”
“爸。”骆天拿起电话，看父亲的鬓角又花白了许多。
“不想你不开心。”他补充说。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今天真的谢谢你。”姜瑜侧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微闭着眼听完［一生有你］这首曲。
“天冷，车里等吧。”王诜见她跺着脚，手cha在口袋里。
姜瑜想ch0u出自己的手，他却越攥越紧了。时间久了，她的手被他越捂越热，她单相思了骆天五年，却是头一次感受到温暖呵护。
骆天的父亲点头，提着要送给骆天的生活用品进去了。
他急吼吼地下车，跟在她后面。
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就这样。”他趁她不注意，偷偷啃了下她的嘴角。
“叔，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不要和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