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藏与觅03(7/8)

    他停在帐门前,邀请的手举在半空。

    两人间的对峙不过一瞬,阎离荒拍了拍马脖子,点头下马。

    他咧嘴大笑:「当然。我们池爷请的饭,谁能说不?」

    阎离荒阔步走入帐内,满桌菜饭飘香,他身後带来的兵却是被挡在了帐外。

    「他们随我长途跋涉,该能同桌共欢一下?」

    「荒哥说行,那就行。」容池耸耸肩,笑道:「但我自己平时是不太和下属们一起吃饭。」

    「你这听来不太是行的意思啊。」

    「怕是哥有特别想聊什麽,他们不方便听。」容池示意帐门旁的兵放下剑,对自家人耳语了两句,回头说:「但这一趟确实路途遥远。不如,我请军里姑娘们带他们去别处休息?」

    「我的人休息去了,你的人,是不是也该离开?」阎离荒明说:「不然,你这阵势很像是在围猎啊。我饭吃不下,岂不是浪费你一桌好菜。」

    容池莞尔:「这是自然。」

    他手一挥,朝四周命令:「都下去吧。留两人传信便可。」

    外头的人离开,但帐内依旧还是有姑娘们在。热菜散出白烟,阎离荒先行入内,容池进门时朝帐中央的舞娘点了个头。

    舞娘随令起舞,窈窕袖裳在空中划了大圈,拉开晚宴序幕。

    「还以为萧良会在。」阎离荒一入坐,仰头先灌半瓶酒,未入嘴的琼浆沿着嘴角滴落,沾sh衣襟,「这一整桌的饭,只有我们俩吃,真冷清。」

    「我邀过他了,不来。」容池沾口酒,轻呵一声,说:「面子b我还大。」

    「别误会,不是荒哥的关系,萧良是在气我。他读书人,心思细腻,看不惯我这样做事。」

    「这样是哪样?」阎离荒被g起兴趣,「话只说半,这样有意思?」

    「这样的意思是——」

    容池单手还举着红酒杯,他抬头,食指在玻璃杯的下缘点了两下。一位绑马尾的姑娘俯身凑近,静待吩咐。但容池什麽也没说,一口气将酒喝尽,反手便拿着杯子往桌沿敲——

    哐啷一声,残余的酒ye四溅,碎玻璃映照nv子错愕神情。

    容池神se如常,噙着浅笑,将身旁的她半搂进怀。

    仅存的杯柄锋利异常,瞬间抵上nv子喉头。

    他将话讲完:「铤而走险、没心没肺、视人命如草芥?诸如这类形容,萧良都看不惯啊。」

    被容池眨眼压制的nv子倒x1口气,下意识想大喊,却被容池严严实实的捂住嘴。

    「别叫,我不喜欢。」容池低头,在阎离荒面前和nv子说:「张翠全交代了,你是同她一起来的人,是吧?名字是??张如?」

    他移开压住张如嘴唇的手,「你b张翠安静,这样很好。」

    容池的手被割破,血沿着指尖蜿蜒滴上nv子白皙脖颈。张如瞳孔里盛满恐惧,她曾听说,容池作风狠戾,见他笑就要当心。她也曾听说,在容池面前要学会低头,与他相望会看见地狱。

    但这些都只是听说,而传闻总不如一见。

    「别说话。你多说一句,玻璃就会cha进你动脉里??血止不住是很可怕的。」

    容池垂眸,挟着她,提出要求:「本来是想早点处理掉你,好去陪张翠走h泉路。但我後来想,既然荒哥要来,那总得准备点人。」

    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轻声说:「美人儿,辛苦点。撑过今晚还活着,就让你走。」

    帐内舞娘对发生的事视若无睹,她的本分是跳好舞。

    在容池身旁的人都晓得,凡事别多问,就是在这里最好的生存法则。

    所以,当玻璃柄cha入张如掌心,将她的手牢牢钉在桌上时,除了张如歇斯底里的尖叫,桌面狼籍的酒ye,其余帐内一切都正常得过分。

    舞娘还在旋转,容池笑靥如常。

    他抬手,舌尖t1an去手心长痕,血的气味在口中化开,b红酒更加鲜甜。

    「美酒配美人。」容池放开张如,对阎离荒说:「您请。」

    他们几个大军阀,容池行事风格是众人皆知,阎离荒也是同辈间出名的让人敬而远之。

    在他底下做事可以,但千万不能被那张脸骗去上他的床。

    凡进过他房的人,除了阎离荒特别宝贝的那位亲妹妹以外,全都是断手断脚被抬出来的。

    阎离荒全程双手环x看戏:「你这样和直接处理掉她有什麽不同?b较有趣?」

    「怎麽这样说。杀人对我来说不有趣,我以为荒哥您是了解的?我这是为了让您玩得尽兴,您开心了,我们好谈正事。」

    阎离荒低笑一声,伸手ch0u了纸巾。

    他向前倾身,一下就拔起杯柄,纸巾用力按住张如血流不止的掌背。

    张如哆哆嗦嗦,在阎离荒靠近时嗑头说:「救、救我??我能跟你说张家的事、我??」

    「啊——张姑娘,抱歉。」阎离荒打岔她,话里透露怜悯,表情却是玩味的笑:「恐怕不行。张家杀了我不少人,我现在看到张家人就一肚子火。」

    他又补充:「只是帮你止个血,免得你等等撑不久。」

    张如听了,发出犹如受刑者的悲鸣,全身抖得像只被狼逮住的小兔子。

    容池对张翠没兴趣,对张如当然也没有。

    他太挑人,而这或许也是好事,因为容池觉得自己某方面恶俗得和阎离荒差不多。

    张如双手像个筛糠似的颤个不停,阎离荒看得烦,一手ch0u起皮带就把她双手捆住,像拉只小狗一样把四肢纤细的nv子扯来了自己身边。

    他把她的头往k挡按,叫她t1an。可是张如不熟悉这事,面前尺寸又太过巨大,她尝试几下还是不得门路,只想作呕。事关x命,张如喘口气,还想再试,但阎离荒却是没耐x了。

    他一手扯着她的头发,在她後仰张口同时,一口气就cha到了底,随後摆动起来。

    容池还有闲情逸致吃饭,边看边说:「你这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小琪会逃来我这。」

    阎离荒笑了:「没办法,我名声不如池爷好。」

    容池没什麽风流韵事,但阎离荒看他搂人动作是熟练的很,说全没经验简直骗鬼,「但我是想,只有活人会带话出帐。来我这多半是残而已,你那的,说不定都si了。」

    容池笑而不语。

    「你都怎麽玩?」阎离荒问。

    他身下的人白眼上翻,意识昏沉之际,他一手掐住了她脖子,笑问:「这样?」

    突然被阻断氧气,张如原先就细窄的喉头缩得更紧。

    她什麽都看不清,溺水似的拍打自己面前闻风不动的手,可是她力气小,抓挠都像情趣。

    几分钟後,阎离荒呼口气,退了出来,掐着的人也不动了。

    他把人往旁边一抛,没再理会。

    「荒哥果然是了解我。所以,我没碰小琪。」容池眉眼弯弯,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语气柔和得像在谈诗说画:「那麽美的妹妹,怕荒哥您舍不得啊。」

    阎离荒系好皮带,抬眸,收起笑:「那你就把阎琪还我。」

    他入帐後难得严肃表示:「入山是老头的意思。你给我人,祁连山我没有兴趣,阎家不必有山矿也能成事。既然跟张家闹翻,两日後的庆宴我们何不来个瓮中捉鼈?」

    「哈。我就在等荒哥这句。」

    容池拍了两下掌,不再墨迹,朝外头一喊:「带阎琪进来!」

    「阎琪,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傍晚,容池气走萧良後,去找了趟阎琪。她在大火後来探访幸存的姊妹,也从旁人那听得王诗诗身份。也难怪,她总觉那nv孩与这格格不入,原来骨子里流的就不是山下的血。

    阎琪原想跟她说,若真无处可去,就当缘分一场,她也能做个避风港。

    可是转念一想,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心力照顾这小妹妹?

    要出承诺,也是容池或阎离荒说了才算数。

    而容池这一趟来,就是要告诉阎琪,她的首选不会是他。

    「生si当前,阎离荒绝对会拚si保护你。」

    「但我不会。」

    容池话说得直,不婉转、不遮掩,他会护的对象优先顺序明确,不希望阎琪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一字一句,他说话时眼神一刻也没避开那双楚楚可怜的泪眼,就是要她全听清了。

    他手搭上阎琪肩膀,「你好好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

    这事该从何考虑起?

    阎琪有时候想,她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哥。

    她还好手好脚,能在阎家有一席之地,都是拜阎离荒将她护在掌心所赐。

    那还有什麽好埋怨的?

    阎琪从很小就隐隐约约知道,她有很多兄弟姊妹。长大点才明白,真正亲的只有阎离荒这哥哥,其他都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全信不得,暗地里都想送对方下h泉。

    阎家到底和容家作风不同,容晋膝下就两个儿子,但阎霍予就不一样。三妻四妾,阎离荒他们母亲生完两人早早就si了,名门背後,没人在乎这背景、姿se均输人一等的偏房。

    阎离荒早慧,这点和容池也是相似。

    他早知道,阎家人多,不明不白si的人也多。

    他当时守在母亲墓旁一天一夜,下雨了,就叫妹妹先进屋躲雨,怕她着凉。以他们当时处境,若是重病,别想有医生会来治病,没被趁乱毒si都是万幸。

    他将手覆上泥泞墓土。

    母亲si後没有名字,碑上刻的只知道是阎家曾经的人。

    阎离荒双手被黑泥弄脏,天雨打在背上,那天的雨很大,一声一声钻入心脏深处,将所有深沉的思绪都融进了血里。

    雨水带走母亲的灵魂和他的温度,阎离荒仰头,天云y翳,压得人无处可逃。

    「哥!」

    他跪在墓边,饥饿加上失温,他觉得自己像浸在水中,妹妹的声音自遥远彼方过水而来。

    「你快进来!哥,你醒醒,别再跪了!」

    阎离荒疲惫的抬起眼皮,感觉一块布盖到自己身上。他被拖着离开,那个奋力拉他起身的手这麽纤细、瘦弱,彷佛一折就断??

    啊,对呢。

    阎琪还在。

    他妹妹还活着。

    为了阎琪,他不能做孤野无名一坏土。

    阎离荒自那次烧退後,一反先前偏静x格,在阎霍予面前展露头角。他和阎琪受宠,都是自他母亲身亡之後的事。

    後来,阎离荒战功立下不少,在阎家说话份量重了,自然没人敢再提他的出生。他出远门时,阎琪就在房里看书,读到眼睛酸,就倚着窗栏远眺山景,数他哥还有几天会回来。

    「整天在家,会不会无聊?」

    「不会。」阎琪笑笑的,「在家等你呀。」

    她低下头看哥哥带回来的白贝壳。生命si亡後留下的结晶,也能那麽漂亮吗?好神奇,陆上都是沙土,但海不一样。大海会把的、陈旧的都收进海底,只留清澈的一面示予每个过客。

    她忍不住问:「哥哥这次有看到海了?漂亮吗?」

    山西离海很远,阎琪只在相片和地图上见过海,是一整片没有边际的蓝。

    「漂亮,以後有机会带你看海。」

    阎琪小时候藏不住表情,喜上眉梢:「一言为定?」

    「嗯。你喜欢的,我都带你看。」

    结果,广阔大海还没见着边,阎离荒就亲手造了血海地狱在她眼前。

    阎家内部几位兄弟闹不合,各军阀间情势剑拔弩张,东边的张作颐就在等他们内耗完後一举攻入。阎霍予自然知道张老狐狸的想法,再内斗下去,必会给人可趁之机。

    阎离荒虽有才华,可终究没有正房背景。在亲族压力下,阎霍予暗中扶持的人是正房长子。

    对阎离荒来说,资源不均他能忍,桌上的冷嘲热讽也不是个回事。可偏偏就有人要将脑筋动到阎琪身上,掐准阎离荒唯一的软肋。

    阎琪对被绑走当晚的记忆错乱又模糊,只依稀记得几个画面。

    「阎琪。」

    「我来找你了。」

    暗室的门被吱呀打开,低沉嗓音让阎琪抬头。或许是太久没见到光,她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面前熟悉的脸变得好陌生。墨绿军袍滴落红seyet,长靴沾染r0u沫,血、血、血——

    逆光而来的人替她松绑,男x荷尔蒙的气味混杂腥锈,让阎琪一时身子有些发软。

    「我听说,父亲想把你嫁给张作颐的二儿子,换得他们缓兵。」

    他接住浑身瘫软的妹妹,俯下身问:「你不想对不对?」

    阎琪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当初反应,但她想,她应该是摇头了。

    突然听闻这种消息,她只要还有点基本理智,都会选择摇头。

    周遭很暗,她没看清阎离荒眼底y鸷,只听他和身後人说:「门关上,滚。」

    这是她当晚最後一句能清楚记得的话。

    再之後,就都是破碎的。破碎的拒绝、破碎的讨饶、破碎的喘息、破碎的ai、破碎的亲情??做到一半时,阎离荒盖住她的眼睛。一x1一吐中,阎琪觉得那个会疼她的哥哥在黑暗中碎裂了,被这世界捏碎了。

    或许她哥从来没能活着来救走她,是她一时错看,此刻拥抱自己的其实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柔弱如她,失去哥哥就像鱼儿离水,也只能跟着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中si去。

    ——可是,如果他们早已si去,面前朝她伸手的又是谁?

    「阎琪。」

    「我来找你了。」

    怪物也能这麽长情,就为了找她,甘愿赌命而来?

    温暖的营帐没那麽透风,情慾的气味交融鲜血的甜。熟悉的嗓音,熟悉的人,阎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nv子,鲜血将她白素的衣衫染红,又往下浸sh地毯。这里除了有光,一切都像极当年。

    但是,至少这里还有光。

    容池看阎琪垂下头,温顺的坐到阎离荒身边,笑说:「我要有妹妹,一定也对她好。」

    「妹妹难养啊。」阎离荒用手背抚过阎琪侧脸,「我才没注意几天,就瘦了,嗓子也哑了。这麽不省心,我怎麽能不放身边看着?」

    这话主要是说给阎琪听的,但容池知道哑的部份还是在针对自己。

    阎琪一来甘肃,他就有请人看过她的嗓子。医生说治不好,是永久x损伤。

    「传言祁连山的红衣裳妙手回春,现代医学无解,荒哥要不要迷信一次?」

    「红衣裳?你自己深陷不够,还想抓我下去陪你?」阎离荒挑眉,哂笑道:「好啊。什麽神什麽佛,能治好我妹妹嗓子的东西我都信。那你倒是说说,要怎样才能见到红衣裳?」

    「神灵之说,哪有什麽一定。」容池回得乾脆,朝就要拍桌的阎离荒b了个缓,又说:「不过,山神救伤扶弱,生si交际之时或许能x1引祂。还有首山谣,就当趣味听听,说是能招灵。」

    红衣裳、红衣裳,阿娘说:山里有魔神,你为甚麽不回家?

    红衣裳、红衣裳,你不要说话。

    红衣裳、红衣裳,你不要害怕。

    红衣裳、红衣裳,阿娘说:山里有红衣裳,她要我回家??

    阎离荒不是会被一首鬼谣唬住的人,他摆摆手:「得了,唱得不错。可以去吓吓小孩。」

    「鬼神再可怕,也没埋在土里的地雷厉害。张作颐在东北盘踞已久,资源不是拿假的。即便我们两家联手,要和他斗也不容易。容池,你原先有什麽盘算?」

    「原先啊??」容池一边嗑着瓜子,笑笑的说:「荒哥讲得没错,所以我原先是打算就和张家联手的,省事。我还发信过去了呢,都讲好策略怎麽布,等着收割山西。」

    「不过张老爷的nv儿太不长眼,我心情被她弄得很差,所以改变主意了。随便吧,跟你们合作也行,哥答应我不进山就好?」

    「这麽随意?」阎离荒觉得面前的容池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怎麽回事:「你以前做事不是这样的。全没计画,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不会最後反咬我一口?」

    容池耸肩:「就——哥也只能信,不是吗?」

    「晚点我把和张作颐说好的布局拿给哥看,当作我的诚意。」他起身,穿起大衣,和阎离荒说:「诚信诚信,我给了诚的部分,至於信任,就要靠哥给我了。」

    一桌菜还没吃完一半,容池却顺了顺衣摆,说是接下来有事会先失陪。阎离荒和他其实没过节,虽然这几年交流少了,但至少年轻时关系还不错。天底下,他能算是少数了解容池的人。

    「容池,你等会。」

    「我只问一件事。」阎离荒喊住对方,鹰眼看向容池背影:「原先的布局里,你人会在哪?」

    敏锐如阎离荒,终於意识到容池身上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他们领兵,是为了打胜仗。虽有随时身si沙场的觉悟,可为了活命,还是会计画许多退路。领头的人要留得青山在,一次的失败不能是结束,这样才会长久。

    可是容池没有。

    他随x到没有留後手,彷佛即将到来的争夺并不是他的战场。

    「我的ai人,她啊,从山里带出了治不好的病??」

    容池停住脚步,阎离荒从那隐含笑意的语调里听得出来他在自嘲,但也明白这句话有多认真。容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从来都不是玩笑话。

    「心病。药石罔效,我只好去求神了。」

    阎离荒後来从萧良那拿到了战略计画,虽然容池说他气还没消,但谈起正事,萧良依旧是耐着x子给阎离荒解释布局。战事当前,总不能连他都像容池那样随x一搁。

    「多少心血的东西,他说改就改。」阎离荒手上翻着一叠文件,「也是辛苦你了。」

    容池在阎离荒来之前曾写过三封信。一封给东北张家,一封给宁夏骑兵,最後一封,是给多年前被他剿灭得近乎销声匿迹的境内张家。

    原先若阎家坚持开山,那容池就会选择先与张作颐合作,再以张家内斗和骑兵熟悉的地利优势牵制壮大的东北。可这做法变数多,沙盘推演下来有近十个作战版本,容池的目标也不是真要打个完美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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