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给爱丽丝〉-3(1/5)

    九月初，夏日烈yan高照，叶轩豪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学校门内。几位身穿志工背心的学长姊在外头招呼。

    「你是大一新生，对吧？」一位学姊亲切上前询问。

    「对。」叶轩豪青涩一笑。

    「知道宿舍在哪里吗？」

    「在庄敬五舍。」

    「庄五吗？我带你去。」学姊热情地帮他拉行李。

    「学姊，没关系，我拉就好了。」叶轩豪慌张握住行李把手。

    叶轩豪跟在学姊身後走向宿舍。老旧的宿舍外观看来历史久远，曾因天花板崩塌上新闻，但b起天花板落陷，他更担心的是学校闹鬼的传说。

    「学弟叫什麽名字？」学姊微笑转身看向他，并放慢脚步让他跟上。

    「叶轩豪。」

    「你家在哪里？」

    「新竹。」

    「新竹呀，我家在台中，小时候也常去新竹玩。你是第一次离家读书吧？」

    「是。」

    「不用担心，学校的人都很好，就是交通b较麻烦，虽然在台北，但学校四周没想像中热闹。」学姊耸肩，露出不满的表情。

    「学姊是什麽系？」

    「我吗？我读中文系。你呢？」

    「我是法律系。」

    「法律系可是学校前三大科系，每学期一堆学系的学生都会报考转系，法律系也是热门选项。」

    两人闲聊，眼看已经抵达宿舍门口，学姊微笑指着前方：「进去就是男舍了，我不能进去，你进去吧。」

    「谢谢学姊。」

    「我的名字叫做张亚筠，有问题的话我人会在校门口，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叶轩豪点头再次道谢，当他开门准备走进宿舍时，张亚筠突然又叫住他。

    「轩豪，你八字有几两呀？」

    「八字？」他疑问覆诵。

    张亚筠点头。

    「好像有三两八。」

    对方听了一手搭在下巴，安静几秒後，又重新堆起微笑：「三两八应该还ok，加油！」

    他目送张亚筠离开，不由得在意刚才对方的话。

    「这间宿舍应该很乾净吧。」他喃喃自语往房间前进。

    开学第一周，星期一下午叶轩豪拿着课表走进教室，这间教室的结构和一般教室不同，座位分层呈半圆环状排列。系上迎新学长建议先选简单的通识课，最好是自己拿手的科目，才好适应系上繁重的必修课。

    「拿手科目吗？」叶轩豪喃喃自语，黑板上斗大的粉笔字写着课程名称古典音乐入门，显然是为了避免学生跑错教室。

    如果不是为了甜学分，他一点也不想选这堂课，然而对从小接触钢琴和古典乐的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喔，轩豪，你也选这堂课吗？」台下一名男同学朝他挥手。

    「你是叫陈家……？」他望向座位区，认出对方是系上同学，但不记得全名。

    「陈家帆啦。来吧，和我一起坐，我还没见到其他熟人。」陈家帆招手催促。

    他点头示意，缓步走到对方身旁坐下。

    「我在ptt选课板搜寻过了，学长姊都说这堂课非常简单，只要期末表演就好。」陈家帆热烈说道，「我会直笛，我想每个人小学都学过吧。没什麽问题，表演完就有95分基本分数了。」

    「期末表演？」叶轩豪皱眉。

    「是呀，你不知道就选了吗？你用直笛吹首快乐颂，不是很简单就能过关了？」

    「直笛……直笛我也许可以。」叶轩豪抓抓脖子。他已经许久没在人前表演乐器。

    「国小不是都要考直笛，不用紧张。啊，老师来了。」陈家帆瞥向讲台上一位高雅的中年nv士。

    叶轩豪同时往下望，但目光却聚焦在前排。第一排座位上坐着一位眼熟的男学生，而对方此时正和隔壁的nv同学聊天。

    那人不就是林昱澄吗？他望着对方瞪大眼，倏地站起身。

    「怎麽了？」陈家帆被他吓了一跳，轻拍他的手臂。

    「我……没什麽。」叶轩豪回神坐下，尴尬一笑，但目光依旧注视着林昱澄。

    上课钟声响起，老师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微笑望向台下柔声说：「新学期欢迎各位，这堂通识课想必不少人都听说是一堂很补的课。b起这种说法，我更希望让大家轻松认识古典乐。说起古典乐，大家想到什麽？」

    老师环视台下，却没有半个人回答。她耸肩：「大家不用怕，随便想到什麽都可以。」

    「莫札特。」

    「音乐神童，很好，还有呢？」老师满意点头。

    「音乐之父巴哈。」

    「好，再来。」

    「假发。」同学说道，瞬间教室充满笑声。

    「确实在欧洲贵族间曾经流行戴假发，就像电影《阿玛迪斯》所演。」老师笑出声，「还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吗？例如有印象的乐曲？」

    「垃圾车。」

    台下笑声再次响起，唯独叶轩豪笑不出来，他忍不住注视林昱澄的表情，可惜这角度他什麽也看不到。

    「〈给ai丽丝〉确实是名曲，虽然现在环保局b较少使用了。先不提它给你们什麽印象，它据说是贝多芬生前未公开的作品，而且是献给他的ai人，至於真相没人知道。」老师走向讲桌，拿起遥控打开投影机，「感谢大家踊跃发言，现在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下古典乐的起源……」

    钟声响起，老师宣布下课，学生纷纷起身准备前往下一堂课的教室。

    「这堂课真的很补，没有期中考，也没有作业。」陈家帆兴奋和叶轩豪交谈，但对方只是心不在焉应了几句。

    叶轩豪望着台下，林昱澄正和一旁的nv生聊天，一gu郁闷的气积在心底，怎麽也排不掉。

    「家帆，你先走，我看见认识的人，想找对方说话。」

    「好吧，下一堂是系主任的必修，别迟到罗。」陈家帆叮咛後离开。

    叶轩豪往下走，同时思考自己要和对方说什麽话，然而这时某人突然从背後搭住他的肩。他面露狐疑转过身，却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学生。

    「轩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谢柏文。」男学生微笑，双手叉腰。

    「你是谁？」他蹙眉。

    「我们以前见过面呀，高中的时候。」谢柏文叹了口气，似乎很讶异对方竟然忘记自己。

    「你跟我读同间高中吗？」叶轩豪疑问。

    「不是。我是21号，你忘记了吗？我们参加同一场钢琴b赛。」

    「21号……原来是你。」叶轩豪诧异张大嘴。

    「对，那次真可惜，我感觉得出来你琴艺不差，只是太紧张了。毕竟那次b赛出现突发状况。」谢柏文拍拍叶轩豪的肩，而他只是面无表情。

    他了解对方指的是什麽，也记得那回b赛谢柏文拿到十三名，是他名次折半的排名。

    「你还有在弹钢琴吗？我本来想读音乐系，可是我妈说我的琴艺还不够，後来再参赛名次也没怎麽进步，但我还是很喜欢钢琴，所以加入了校内的管弦乐社。你要不要也来参加？」谢柏文十分热情地邀约，但叶轩豪只是低下头。

    「我已经很多年没再碰钢琴了。」

    谢柏文呆愣半晌：「你是说真的？我以为你选这堂课是因为对音乐有兴趣。」

    「我只是因为这是堂甜课，所以才选。」叶轩豪苦笑。

    「难怪我没再看你参加b赛。你真的不弹钢琴了吗？难道是因为b赛的突发状况？」谢柏文面露诧异。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才不弹钢琴，我只是……」他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林昱澄，赶紧转头看，但对方已经不在座位上。

    「你在找谁吗？」谢柏文问。

    「没、没事。」他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看到谁，要是说了会让对方对自己的话感到矛盾。

    「期末表演，你会选择钢琴，对吧？」谢柏文又问，表情流露期待。

    「我已经不弹钢琴了。」

    「为什麽不想弹？」

    「不是不想弹。」叶轩豪yu言又止，叹气道：「我下一堂课有点远，先走了。」

    他转身从後门离开。

    叶轩豪脱离钢琴两年，没想到在这一天，过去那场b赛上相遇的人们，彼此间的命运又因音符再次相连。

    早上，叶轩豪还未睡醒，而谢柏文的闹铃声已经先将他吵醒，奔放的〈命运交响曲〉在寝室里回荡。

    哪个大学生会用命运交响曲当作自己的闹铃呢？叶轩豪忍不住心想。

    他醒来，坐起身r0ur0u双眼，谢柏文的床和他的床头尾相邻。

    他听着命运交响曲，对面两名室友也爬起身望着他，示意要他把谢柏文叫醒。

    寝室的床是和书桌上下相连的组合，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谢柏文的手机还在桌上不停奏乐。他叹了口气，伸手抓向谢柏文的脚，对方吃惊坐起身，差点撞到天花板。

    「抱歉，我睡太熟了。」谢柏文起身爬下床将手机的闹铃关掉，但他的室友们已经全醒了。

    当谢柏文走出寝室外刷牙准备上第一堂课时，叶轩豪左翻右翻睡不着觉，索x下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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